大玄一記

第4章 ：心魔難去，折磨相思

玄奘此刻感覺特別累，身體累，心也累。每當他要開口說拒絕的話，女皇總能有各種原因阻止他，就算表明，她也像沒明白似的各種曲解和勸說。

還總對他眉目傳情，他雖然能當做沒看到，可是怎麽也不舒服，感覺再難以相處，他便借口乏了，離開了那裏。

踏進院門，便看到坐在主坐上的悟空，想來是取到水了，他面露喜色。可走進才發現他的大徒弟有些不太對勁，一直看着自己，眼睛都不眨的。

“八戒喝了又用嗎……你怎麽了，累了？怎麽不去休息？”奔波了這麽久，該是累了。

“他已經沒事了……你過來。”悟空面色平靜。

毫無懷疑，他靠近前去。卻在轉瞬被悟空拉進臂彎裏，待回過神，他發現自己竟然橫在他懷中，坐在他腿上。臉色爆紅，玄奘用了些力氣推搡對方的胸膛。

“你幹什麽！快放開。”

正廳沒有門，兩人現在這幅姿勢，只要進來一個人随便就能看到，更別說本就在院子裏的兩個徒弟了！

孫悟空卻絲毫不為所動，手臂強硬的禁锢着他，鉗住下巴搬過他的頭強迫他看着自己。

“你去幹什麽了？”他聲音冰冷。

可是玄奘只顧掙紮，他太害怕了，在這種地方随時都能被其他人撞見。

“我不是說了不要接近那個女人嗎！”

“悟空！你放手……嗯……”

沒有得到回答，孫悟空直接吻下去。他從來沒有這麽強硬過，以前的雖然自己主動可都還顧及着對方，保有一絲溫柔，但是現在，他強迫對方打開牙關，兩人的牙齒磕在一起，他甚至嘗到了血腥味。

玄奘終于發現悟空的不對勁了，他在生氣，在暴怒，可他不知道為什麽，自己做錯了什麽？

他感覺很難受，口腔被占領這，侵略着，這次他只能感到疼和難過。望向對方的眼睛，在接觸到赤紅着雙目的怒視後，他倏地閉上眼。

“這……嗯，裏是，唔……大廳，不要在這！”

孫悟空放開他的唇，帶着他閃身回到卧房。

玄奘一把推開對方，忙不疊地往後退，他不知道悟空憤怒的來源，但他知道這個人一定會對自己做過分的事情，現在，自己，立即要離開。

“你做什麽？”玄奘撞到了身後的桌子。

“你怕我？”

“不。但你并不冷靜，我不覺得我們可以好好交流。”

“你要離開嗎？”平靜的語調。

玄奘卻感到悲傷。他不知道該說什麽。只能沉默。

這是默認了。孫悟空想，然後他的眼前再也看不到任何東西。

将玄奘抱起摔進床裏，控制住他，野蠻的吻他沒有一點留情。這一切只發生在瞬間。

“嗚嗚……嗯……！！”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玄奘在心裏想，他現在什麽都說不了，就算要解釋自己并不知道的誤會，他都開不了口。因為那個人一直堵着自己。

孫悟空一揮手張開了結界。

“你敢！我允許了嗎！”孫悟空怒吼着，不等對方說什麽他又吻上去。

這是一個沒人人會感到愉快的親吻，他代表了懲罰，痛苦，和絕望。是雙倍的。

“你住手！啊……你這混蛋……唔。”生理性的眼淚從眼角滑出，不過他的心裏确實很想流淚，“你瘋了嗎？啊？哈啊……你要幹什麽？”

斷斷續續的帶着哽咽的話語卻并沒有換回對方的理智，只讓對方更加殘暴。

我的悟空是這樣的嗎？玄奘想，肯定不是他。

孫悟空一遍吻着，一邊将手手伸進對方裏衣，碰着皮膚的那一瞬間，他感覺心中湧出一把灼熱的火，燃遍全身，他重重的摩挲揉捏起來。

玄奘在那瞬間猛的一顫，眼睛睜起，一臉的難以置信。眼淚洶湧的淌着，他開始細微地抽泣。前面那些只是生理性的眼淚，可是現在，他真的想哭，想大聲的哭。

“悟空……”他流着淚，難以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悟空，你看得見我嗎？你知道我是誰嗎？你記得說過喜歡我嗎？你還會像以前那樣溫柔嗎？

問不出口，也沒人回答。

絕望以及放棄，玄奘放棄了掙紮。他緊緊地閉着眼睛，他還想捂住耳朵，不看不聽不想，是不是可以不那麽傷心了？

孫悟空在玄奘胸前掃過，感到身下人猛的一抖，然後他将手移向下方，伸進對方底褲中。

卻在這一刻，被玄奘狠狠掀開。他沒想到對方竟然有這麽大的力氣，讓他直接滾到了地面。

“……你這個混蛋！你知不知道，這樣……就算我到了西天，也拿不到經書！”

玄奘帶着哭腔喊完這句話，再也抑制不住抽泣起來他拉過被撕扯開的袈裟遮住身體，背對着孫悟空蜷縮成一團，嗚咽着。

不想理他，再也不要理他了。不喜歡他，絕對不要繼續喜歡他，這個殘忍的人。

孫悟空被那麽一甩立刻清醒了，從清醒的那瞬間他就開始後悔。

看見玄奘裹住自己縮成一團的樣子，他心裏發緊，就像被攫住了呼吸，胸腔裏壓了塊巨石。

心痛，痛得他止不住的顫抖！

“師…父。”他站起來靠近前去。

“我不是你師父，你不要過來。”強裝冷酷的語氣卻也掩蓋不掉悲傷和眼淚。

孫悟空的眼眶紅了一下，他忽然想要流淚。

“師……玄奘，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他依然走到床邊，但沒再碰對方，他跪下，“我真的錯了。你不要哭，不要傷心……好嗎。”

玄奘一點都不想理他，因為他依然悲痛，已經傷心，已經流淚。

“對不起，玄奘，對不起，我錯了，我錯了……”孫悟空繼續說着，仿佛不知疲倦，此刻他後悔不已，他明白師父之所以一直對自己容忍是因為信任和喜歡，就算玄奘不說，他也知道，因為感情是可以被感受到的。可如今他卻肆無忌憚地消耗着這種感情，一旦耗光了，他的玄奘真的會就此遠離。

那麽次過後，玄奘還會笑着喊他悟空嗎？還讓他背板左右嗎？還會明知與自己的佛道相背卻任自己親吻嗎？

無法想象，悟空捂住胸口，閉上眼睛。玄奘，玄奘啊……

好疼。

從沒感受過的疼痛，比呆在八卦爐裏更加難熬。

“玄奘，師父……原諒我，原諒我，好嗎？”他絮絮叨叨的說着，“玄奘，玄奘，玄奘……對不起……我愛你，我錯了，原諒我，玄奘，原諒我好不好……玄奘……”

他跪了很久，也說了很久。卻一直沒有得到一絲回應。

玄奘已經沒有一絲動靜，哭泣也停止了，好像已經睡着，但孫悟空知道他并沒有睡。

“我生氣是因為你去見了女皇……”他慢慢站起來，“我走前，說了讓你不要去……可是……所以我很生氣。你還默認了要離開，所以……你好好休息吧師父。”他轉身推門出去，“對不起。”尾音消失在門縫中。

八戒他們居然都準備吃晚飯了。

“大師兄，師父呢？不吃飯啊？”八戒顯然心情很燦爛。

孫悟空卻沒有心情與他打趣，他沉聲說:“師父在休息，你一會兒把飯菜送過去吧……記得要敲門。”

“好像就你不敲門的吧，沒禮貌……诶，你不吃嗎。”

“不。”說着他的身影就消失了，只有聲音還在回蕩。

太上老君此刻正在自己的兜率宮收取已經練好的丹藥，前一陣要給大聖和金蟬子的丹藥已經練好了，他去了個名字叫“永結同心”，不過其實名字和丹藥的效果并沒有什麽直接關系，完全是他的個人愛好。

所以現在，他思索的是該用個什麽名目給那兩人送去。

依照大聖對自己的警惕程度來說，他的第一反應肯定是，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雖然這一次他真的是不奸也不盜。

太上老君拿着一個丹藥盒，摸着自己的白胡子，在大殿裏老神在在地走來走去。

忽然他感到一陣強烈的神壓波動。

“老君，出來！”不見其人先聞其聲，大聖不怒自威的聲音在大廳響起。下一瞬間人就站在了老君幾步之外。

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老君想，不過看起來臉色不太好。

“大聖何事尋本君？”太上老君大量他一番，眼睛轉了幾圈，“莫不是……又和你師父發生了什麽矛盾？”

孫悟空面色一寒，太上老君立刻就知道自己猜對了。也不再說話，只捋着胡子。

孫悟空默了一下，仿佛在想怎麽開口，一會兒，他說:“我師父……可有什麽可能，即使到了大雷音寺也得不到經書嗎？”

“憑借法術到達。”

“除此之外……”

“信念已失。”

“不，不對。還有呢？”孫悟空眉頭緊縮，看着老君目不轉睛。

“觸犯佛門禁規。”

“哼，又不會有人無時無刻看着他，到了西天又有誰能知道他一路上破壞了什麽規矩呢……而且他那麽自律的人，怎麽會有這些可能。”大聖輕蔑地笑了，明顯對什麽門規不屑一顧。

老君卻忽然點了點頭，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那可不一定，大聖，這不是有你麽？”

孫悟空沒說話，只是眼神愈發狠厲地盯着他。

“诶，你別這麽看我，我沒別的意思。”老君趕緊說，“這其中到是有些彎彎道道……有一個規矩金蟬子若是觸犯了，一定會被佛祖知曉的。”

“……說詳細點。”

老君坐上大殿的主坐，擡手向孫悟空示意道:“大聖請坐。”

“別廢話。”可惜大聖一點都不領情。

老君也不生氣，繼續說道:“這些也許你不知道，金蟬子被佛祖罰下界歷練，這一世能有機會熬出頭是因為他的前幾世……”老君頓了下，“他是十世的好人，一絲精元未洩。”

大聖眯起眼睛，眼中透出一絲危險，他吸了口氣，道:“說下去。”

“你在使用火眼金睛的時候應該能看到，金蟬子眉心有一泛光的紅點。”

孫悟空緩緩點了點頭。

“那邊是他處子之身的證明，如果……的話，那朱砂便會消失。”老君說完看了看大聖的表情，顯而易見的鍋底色，他又補了一句，“法術沒用。”

老君說完就恢複了神經兮兮的表情，眼睛左看右看，就是不去看直直站着的，存在感極強的大聖。

兩個人都不知道在想什麽，大殿裏面安靜了好久。

“拿來。”

“什麽？”老君眨眨眼睛。

“解決的方法，”似乎知道老君要再說什麽，他很快又補充到，“我知道你有辦法，負責你不會這麽爽快地告訴我。”

太上老君幾不可查的撇了撇嘴。

“還是說你要和我打一架……”

“好了好了！給你給你！”

孫悟空擡手一握，“啪”一聲，什麽東西落入他的手中。他拿過一看，是一個藥盒。俨然就是剛剛老君拿在手裏的那個盒子，打開一看 裏面裝了兩顆泛着光的白色藥丸。

“切，我本來還想找個什麽名目給你送去呢，沒想到你比我還快……”他突然想到什麽，一改剛剛閑适的神态，忽然急切的說，“還是說發生什麽了？我可告訴你……這藥只有在那朱砂消失之前用才有效！你該不會……”

“沒有，你少打聽。”孫悟空無奈地打斷他，“這藥怎麽用？”

“這個藥我取名為‘永結同心’，你們各吃一粒就行。”太上老君此刻無比嘚瑟，感覺大聖應該要對自己感謝地五體投地了。

“謝了。”孫悟空道完謝就要離開。

“诶等等，”老君急忙攔住他，不太相信事實，“就這樣？你不好好謝謝我？”

孫悟空好整以暇，一副你想太多的表情。只看了他一眼就飛出殿外。

“诶！我給你說啊，玄奘是佛門弟子，你們畢竟是師徒，你可不要太肆意妄為！就算……”老君不甘心沖着那殘影喊着，話沒說完人影就完全消失在雲間，“哼，反正不管怎樣難受的都是你，活該！”

就是這麽惡毒。

孫悟空沒有立刻回去，他飛到一個高聳入雲的巨石上，在那裏坐下來，靜靜地看着天邊，烈焰般的晚霞燒紅了半個天空，仿佛燃燒着生命又似垂死掙紮。

可惜這個位置可以随時都看到美景，山川大河日月星辰，他來過兩次，卻沒有一次是來好好欣賞景色的。

原來玄奘當時說的是這個，他想，自己确實過分了，竟然……想對那人用強的。

他垂下頭，手按着自己的腦袋，非常後悔，一想起那人悲傷的神情，那人無措的淚水，他的心就疼的失控，心如刀絞大概就是這樣吧！

他狠狠地閉了閉眼，手幾乎要把那藥盒捏碎。

這個藥他可以永遠都不拿出手。

自制力有時候真的不可靠，他想。

也許……不，一定，他一定會繼續做出瘋狂的舉動，只要涉及到那個人，他無法冷靜。

就是自己能上天入地，超越三界之外又怎樣？

總是……讓他難過。

這才是真正的沒用！

“冷靜下來，孫悟空……”他仰倒在巨石上，“到現在為止，一切還可以結束。”

收手，也許，他可以做到。

作者有話要說： 捉蟲

這章應該不算什麽肉吧，就是大聖吃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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