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惡人還需惡人磨
沈蘭請接線員幫她找一下顧景俞。
接線員:“好的, 我幫您轉接。”
顧景俞聽到沈蘭的問題,沉默了幾秒:“沈蘭,不好意思, 關于杜若歌的行蹤, 我不方便說,我不能違反紀律。”
沈蘭:……
關于杜若歌的行蹤不能問,沈蘭就問了杜若歌之前有沒有愛傷。
這倒是可以說的, 顧景俞,“沒受什麽大傷, 擦破點皮。”
眼看問不出什麽, 沈蘭正要作罷,卻聽到那邊有人大喊顧景俞,她還聽到對方的聲音:“顧景俞你快點, 杜若歌受傷了, 連長叫你快去!”
沈蘭急急地問, “杜若歌怎麽了?受了什麽傷?”
顧景俞:“沈蘭你別擔心, 我現在也不知道情況,我現在要去看,你明天十點來郵局,我告訴你杜若歌的情況。”
沈蘭還想問,對方卻已經挂了電話。
沈蘭看着電話, 考慮要不要再打過去, 不過估計顧景俞這會也沒空接電話。到了這個時候, 沈蘭才覺得自己平時對杜若歌關心太少, 如果認識他其它戰友, 就可以打過去問問。
顧景俞叫她不着急, 沈蘭怎麽能不急, 回去的時候騎着自行車,還給撞樹上了。
等到了家,沈蘭讓李娥看看自行車有沒有問題,要是有問題,她來賠。
李娥出去試了試,表示沒事。不得不說,自行車的質量真是不錯。
沈蘭急得在家裏團團轉,她既不去裁縫鋪,也看不進書。
中午李娥做了香椿炒蛋,是沈蘭很愛吃的一道菜,雪梅和李娥都覺得味道重,很少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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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師傅每天中午跟他們一起吃,晚上去姑姑家吃。
他沒吃過香椿,夾了一筷子,直呼太好吃了。
幾人哈哈笑:不愧是師徒,連口味都一樣。
楚師傅一筷子一筷子的夾,幾人才發現沈蘭不對勁,往日幾乎被她一個人包圓的菜,她卻連一筷子也沒吃。不僅僅是香椿炒蛋,就是其它菜,沈蘭也沒有伸筷子。
李娥給她夾了一筷子,“今天怎麽回事,自己家突然這麽客氣。”
沈蘭并沒有說話,只是把李娥給她夾的菜吃了。
雪梅發現沈蘭在默默流淚,“沈蘭,發生了什麽事,你哭什麽。”
沈蘭這才哭出聲來,“顧景俞說杜若歌受傷了,不知道什麽情況,我很擔心。”
雪梅咬牙:“這個顧景俞,沒确定的事,告訴你幹嘛!你離這麽遠,不是讓你白白擔心麽!”
沈蘭沒忘了為顧景俞辯駁,“雪梅你別怪他,我本來是想打電話給杜若歌,杜若歌不在,就找他了。不是他說的杜若歌受傷了,是我找他打聽情況的時候,邊上人說的,他說明天十點讓我去接電話。”
可是她現在就是很不安。
楚師父一看,他原本是準備離開回縣城了,也不回了。
下午,就由楚師父幫忙看着縫紉鋪,雪梅和李娥在家陪着沈蘭。
為了引開沈蘭的注意力,李娥拿起很久沒看的書,特意找了個難題來問沈蘭。
沈蘭拿着書看了十來分鐘,卻抱歉地告訴她,“不好意思,我現在心亂得很,做不出來。”
她提出,想去京市。
雪梅擔憂地看着她,“今天嗎?不等顧景俞的電話了嗎?你放心,他肯定會照顧好杜若歌,而且你婆家人都在京市。”
李娥也湊了過來,“沈蘭你現在馬上要走,也沒介紹信呀!”
“介紹信?”
沈蘭似乎過了幾秒,才反應過來,介紹信是什麽。
沒有介紹信,她連秀城市都出不了,哪裏去得了京市!
雪梅表示,“沈蘭,我理解你,要是顧景俞受傷,我也坐不住。要不,你現在先清好行李,明天接了電話,再決定要不要去?”
沈蘭點頭,“對對對,我現在清東西。”
雪梅和李娥無語地看着她清東西,不該帶的都帶上,該帶的卻不帶。
雪梅嘆氣,她原本是想讓沈蘭清東西轉移下注意力,這下不得不幫忙整理。
等到要帶的東西都清好,做飯時間也到了。
她們讓沈蘭先睡一覺,她們去做飯。沈蘭卻說睡不着,她去燒火。
整個晚上沈蘭不知道是怎麽過去的,雪梅擔心她,晚上陪她睡,可她翻過來翻過去,就是睡不着。
隔天八點她就出發了,從家裏到郵局,其實就算走路,半個小時也足夠。但是沈蘭想着,在有也是坐立難安,還不如早點去郵局等着。
雪梅他們怕沈蘭路上又出狀況,請成德光騎着三輪車送她。
在郵局外面,沈蘭頻頻看表,等到郵局開門,又等到十點,沈蘭趕緊拿起了電話,接線員讓她二十分鐘後再打來。
等到二十分鐘,偏偏前面的人還沒打完,偌大的郵局,居然只有一個電話。
沈蘭只好繼續等着。好不容易輪到沈蘭,她迫不及待再次撥過去,電話裏出現的是杜若歌的聲音:“沈蘭,我沒事,你別擔心。”
沈蘭“哇”地一聲就哭了,語無倫次地喊着:“杜若歌!杜……若……歌……你壞蛋!”
杜若歌很耐心地安慰着,“沈蘭,是,我壞蛋。你擔心壞了吧,我沒什麽事,就是腿擦破點皮,出了血,看着吓人,其實今天就沒什麽事了。”
沈蘭提出來:“杜若歌,我想去看你,可以嗎?”
杜若歌很驚喜,“好啊好啊,不過——,我最近沒法請假,要不沈蘭你下個月來吧。”
沈蘭告訴杜若歌,她其實并不是很想要車,要車可以慢慢攢錢,以後買,她更想要的是,杜若歌的平安。
杜若歌很感動,答應沈蘭,以後不會再這麽“找死”。
知道杜若歌沒事,沈蘭已經安心不少,雖然她很想說走就走,事實上,還有很多事,她需要安排好,才能離開。
楚師傅看徒弟沒事,終于放心離開,他離開太久了。
李娥告訴沈蘭一個信息,她發現,成德光也在偷偷注意胡豔。
看來有戲。
沈蘭把這事跟胡豔說了,胡豔很高興,當天成德光來拉當天成品是,胡豔堵住了成德光。
其它人都很有眼色的提前離開。
沈蘭不知道胡豔怎麽跟成德光說的,反正第二天起,就看到成德光各種獻殷勤。
沈蘭把這事寫在給杜若歌的信中,意思讓杜若歌寬心,成德光已經。
杜若歌寬沒寬心不知道,但是成家和胡家都坐不住了。
先是成德光的爸爸過來了,他找範建中打聽,成德光住哪。範建中正忙着安裝三輪車呢,有個零件找不到了,他正在到處找。看成德光的爸爸不像好人,随手往隊長家一指,讓他去找。
成德光的爸爸找到隊長家,隊長不在,是張賽蘭在,她并沒有急着告訴對方成德光在哪,而是問對方是誰。
對方說,“我是成德光的爸爸。”
張賽蘭若有所思地看着成德光的爸爸,對于對方的名聲,她是早有耳聞,加上胡豔看上了成德光,胡家更是找人打聽了一翻。
當然,耳聽為虛,張賽蘭給成德光泡了芝麻豆子茶,扯着他閑聊,把他家的情況摸了個透徹,才往他來的方向一指,“成德光就住知青點。”
成爸又往知青點走,正好成德光騎着三輪車,送完貨回來,三輪車上拉着的,是幾袋碎布。
成爸撲上去,就把成德光從三輪車上拽下來,“小兔崽子,你現在翅膀硬了,家也不回了!”
成德光沒防備,真被他拽下來,摔了個屁股墩。
“不好了,成德光被打了。”
範建中看到,不由分說上去扯成爸。有了範建中帶頭,知青點的幾個知青都出來,對成爸就是一頓亂揍。
成爸被揍得鼻青臉腫,爬不起來。
成德光這才爬起來喊:“住手,他是我爸。”
範建中戲演得挺像那麽一回事,聞言連呼不可能,“不可能!哪有做爸的看到兒子就打人的。成德光,你看看清楚,是不是認錯了,這個人前面就鬼鬼祟祟來打聽你,被我支到隊長家去了。 ”
成德光有些無語,讓他怎麽看,他爸已經被揍得看不出本來面目。
成爸氣哼哼,“泥……煤……要幹嘛?”
範建中看向成德光:“成德光,你确定,這真是你爸?”
看到成德光點頭,範建中笑嘻嘻地拉起成爸,“叔叔,真是不好意思,這是大水沖了龍王廟。我說您,找兒子就找兒子,幹嘛鬼鬼祟祟,我這也是擔心成德光,怕有什麽不正經的人來欺負他,成德光這麽好的一個同志,要是在知青被人欺負了,我可怎麽向您交差。”
一番話,把成爸說得啞口無言。
他又親自把成爸扶進了屋,很熱情地給他倒水。
成爸表示想跟成德光談談。
範建中卻表示:“不行,我不放心成德光。”
成爸氣歪了嘴,“我的兒子,需要別人不放心麽?”
範建中居然先贊成地點頭,“那是,別人不都是老子保護兒子,到了您這裏,怎麽看到兒子就動手。您自己也說,成德光很久沒回家,應該沒事讓您生氣才對。您不會是習慣了對兒子家暴吧,這個習慣真不好。成德光是成人了,您得給他面子呀。”
成爸更氣了,“我打我兒子,用得着你們管!”
範建中呵呵,“叔叔,您是不懂法律吧,打兒子也犯法,您不知道麽。”
看成爸被吓住了,範建中才又問:“說吧,找成德光什麽事。”
看到範建中出頭,成德光覺得他爹就是惡人還需惡人磨,他往後縮了縮了,一副全聽範建中作主的樣子。
成爸被吓住了,老實交代,“我聽說成德光看中了大福大隊一丫頭,我來是想說,我不同意!”
範建中呵了呵,“您不同意?叔叔,你們那的隊長沒跟你講過,不能包辦婚姻?成德光與誰好,那是他的自由,您無權幹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