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不幸中的萬幸
只能說不幸中的萬幸, 招待所的服務員,覺得胡師傅太過鬼祟,等他走了, 就好奇地出來看看。
結果正好看到他敲暈沈蘭的那一幕。
派出所就在邊上, 她順手就報了警。
一聽就在派出所百米內,整個派出所都出動了。
也是胡師傅運氣不好,他蹲太久, 又沒吃飽,怎麽跑得贏警察, 直接就被來了個甕中捉鼈。
派出所的同志說, 這是他們派出所有史以業破得最快的案。
而沈蘭,等她醒過來,天已經黑了。
雪梅借了招待所的廚房, 幫她熱了飯菜, 讓她先吃飯。
沈蘭有些不好意思, 她是來照顧考生的, 現在反而要考生照顧,她扒了一口飯,“所以,你們誰告訴我,發生了什麽?”
李娥書也不看了, 坐到沈蘭面前, “是胡師傅, 你還記得是誰嗎?”
胡師傅?
沈蘭還真想不起這個人, 要不她也不會與對方擦肩而過, 也沒覺得眼熟。
沈蘭一頭霧水, “胡師傅是誰?”
李娥不禁為胡師傅掬了一捧同情淚, 對方恨她,把自己弄進了局子,結果沈蘭壓根不記得對方。
“胡師傅就是沈麗學裁縫的師傅,胡豔也在他那學過一段時間。那次你競選裁縫,怼了他兩句,他就恨上了你,這次偶遇上你,就跟蹤你,想使壞。幸虧招待所服務員看到,報了警。”
沈蘭夾了一塊肉,她被敲了頭,得多吃肉補補,“那他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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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娥:“派出所蹲着呢。對了,派出所的同志說,讓你休息好了,去一趟派出所,需要你配合調查。”
沈蘭隔日就處理了這事,她特意回了趟家,讓成德光幫她載了兩大袋子紅薯過來,拉來派出所。
這是感謝警察們幫她抓壞蛋的。
派出所的同志說不能收,她就說是自己家種的,不值錢,硬塞給對方。派出所的所長看到沈蘭紅薯大,就掏錢買了下來,說是用來當福利。
沈蘭在派出所見到了胡師傅,她嘆了一口氣,就算知道對方是胡師傅,她也不記得了,畢竟只見過一面。沒想到就因為那一次見面,對方就這麽恨她。
胡師傅看到沈蘭很激動,“都是你害的,沈蘭!你搶了我的徒弟,搶了我的生意,現在我又被你害得抓進來,都是你!都是你!你就是一個害人精。”
沈蘭連連後退,“警察叔叔,你們看他,我真沒幹過這些事。徒弟是他自己開除的,做衣服也是那些顧客主動找我的,至于被抓,我更是冤枉,我都不知道他跟蹤。”
警察讓胡師傅安靜,他們只是讓沈蘭來認一下人,又帶着沈蘭離開。
從派出所出來,沈蘭直接回了家,她需要回家好好休息,至于幫考生打點的事,她就交給了成德光。
楚師傅看到徒弟出去一趟,就遭了秧,心疼得不行,“這個什麽許師傅是哪裏來的蛆!居然這麽龌龊!這是欺負我楚某人沒關系麽?”
他去了趟鎮子,回來的時候順便割了兩斤肉。
隔天沈蘭就聽李娥說,胡師傅得從嚴處理。沈蘭看着自己的師父,第一次感覺到師父的不簡單。
高考之後,雪梅和李娥不用看書,可以整天守在縫紉鋪,沈蘭總算有空了。
楚師傅卻仍是天天跟着去縫紉鋪,對那臺繡花機愛不釋手,除了指導學員,就是坐在繡花機面前。
離生娃還有一個月,謝玲請了長假,說是要安心待産,沈蘭給她包了個紅包,說是這一年來辛苦了,提前給她發的年終獎勵。
學員們擠眉弄眼,沈蘭索性把大家叫過來,都提前發了紅包。輪到楚師傅的時時候,沈蘭又往紅包裏多塞了張大團結。
楚師傅肯定是不要的,笑話,沈蘭給徒弟包紅包,他這個做師父的怎麽好要。
楚師父說他得回去。
沈蘭留他過完年再回去,他說縫紉鋪離不了人,現在都不知道怎麽樣了。
沈蘭只好給楚師傅帶了不少吃食,包括家裏的臘魚、臘肉,打的糍粑,以及大紅薯、紅薯片,以及一些菜幹等。
楚師傅離開後,沈蘭在自己房間發現一個紅包,上面寫着給徒弟沈蘭。
是楚師傅包給她的紅包。沈蘭一看,居然有三張大團結,差不多是城裏人一個月工資了。
沈蘭苦笑,師父都走了,又還不了。
沈蘭把這事寫信的時候告訴杜若歌,讓杜若歌有空的時候,幫他選購一件适合楚師傅穿的羊絨大衣,她要送楚師傅。
杜若歌回信說買到了,然後又問沈蘭是不是忘記了什麽。
沈蘭一臉懵,忘記什麽?沒給長輩送年貨?她不是托顧景俞帶了那麽多去了?那忘記什麽?她回信去問。
她很快将這事放到腦後。她請的店主唐琴寫信來催她發拖把了,說店裏的拖把已經賣完了,建議她盡快發貨,趁春節能賺一波。
唐琴催她,沈蘭就去找胡大隊長。
胡大隊長總算決定哪些人去修大堤。
他把報名的人集中在一起,抓阄,誰去誰不去,靠運氣。
派出所抓了謝嬸後,還罰款五十元,這五十元交給胡大隊長,由他來請人恢複大棚,剩餘的就作為陪償。
大棚建好後,沈蘭就收到了一批拖把。原來大棚損壞期間,“拖把小分隊”的很多成員都找了胡大隊長領了材料,自己在家做拖把。
看到胡大隊長一次送來上千個拖把,沈蘭松了一口氣,連同布鞋、四件套、手帕,還有她做的一些成衣一起發過去。
自從入冬後,李謹北木屋太冷,他已經回了知青點住。
他種的苎麻已經打過一季,眼看到了第二季收成的時間。
三十畝苎麻平時他一個人護理問題不大,但是要扯麻,要打麻,他是不可能幹完的。
李謹北找上胡大隊長,胡大隊長也頭疼。他找到那些報名了修大堤卻沒抽到的人,讓他們去打麻,給他們計工分。
這些人都并不積極,每天上工還得催,直到麻紡廠林廠長親自來看,林廠長說其它大隊的麻,都已經曬幹送到麻紡廠了,而他們居然還在打麻。
胡大隊長老臉一紅,又動員閑在家裏的婦女同志也去扯麻,或者加入打麻的隊伍。
不管是扯麻,還是打麻,都是件麻煩事,弄得衣服一身髒不說,身上也全是麻水,手上的粽色,通常要長達一星期才能慢慢洗去。
就這樣,等到三十畝打完,這個月都到了月底。
好消息傳來,他們大福大隊的産量,是最高的,一季的畝産就比別的大隊産量高了十斤。并且因為他們的苎麻特長,更優質,麻紡産的收購價,在原來五毛的基礎上又加了三分。
胡大隊長表示來年要多種苎麻,并把多出來的錢,一半拿來獎勵種植有功和扯麻、打麻的人員。
李謹北作為主要負責人員,獎了十元,李謹北正好把這筆錢,還給了範建中,上次參加高考,範建中幫他出了糧票和錢。
其它扯麻和打麻的,按照數量,多的分到兩塊,少的也有五毛。
讓沈蘭意外的事,杜若歌作為早期負責人之一,也有獎勵,由沈蘭代領。
楚師傅回去了七天,再次過來。
楚師傅把自己的家當都拉到大福大隊,同時帶回來的,還有沈蘭讓他帶走的吃食。
“沈蘭,你幫我問問,誰家有房子出租,或者一個房間也行,我要過來長住,就能用你的繡花機了。”
沈蘭:哈哈,一臺繡花機,引來了楚師傅。
要說誰家空房間多,非沈麗家莫屬,不過沈蘭是不可能讓楚師傅住到她家的。上次沈麗背後傳她閑話的賬,她還沒算呢。
沈蘭找林嬸一打聽,林嬸說,“你姑姑家不就能騰出房間?”
沈蘭一想,對哦,姑姑家五間房,随便讓兩個表哥住一個房間,就能騰出來。而且他家是瓦房,住起來也舒服。
而且,沈蘭也有私心,讓楚師傅住到姑姑家,姑姑近水樓臺先得月,楚師傅随便指點一下,對姑姑的縫紉手藝也是有很大的幫助。
她之前想着近一點的,只想着大福大隊,其實姑姑家挨着大福大隊,離縫紉鋪也不遠了。
沈蘭跟楚師傅一提,楚師傅表示,他沒有意見,就看沈安蓮家方不方便,他人可以給房租的。
沈蘭跟沈安蓮一說,沈安蓮當即叫老四王冬生與老大睡一個房間,把王冬生的房間騰了出來。
楚師傅當天就搬了過去。
這一次,楚師傅因為還要做自己店裏的活,并不能天天占着繡花機了,他把繡花機摸熟後,又教沈蘭和胡豔使用。
胡豔對繡花機注意很久了,不過就一臺,沈蘭和楚師傅都寶貝得不得了,她就以為自己是沒機會用了。沒想到幸運這麽快就降臨到她身上。
她坐在繡花機上,沈蘭和楚師傅一左一右的看着,教她怎麽開機、怎麽換針頭,怎麽操作下面的“方向盤”,把基本地說了一遍,就讓她自己練習。
杜若歌又來信了,信中責問沈蘭:你在鎮上遇到危險的事,怎麽不告訴我!
原來他說的沈蘭是不是忘了什麽,就是指此事。
沈蘭不是看他離得遠,幫不上忙,還讓他平白擔心麽。
說來好笑,杜若歌還是從顧景俞那裏知道的,顧景俞是陳雪梅寫信給她的。
得知此事,陳雪梅也很抱歉,“不好意思,我真不知道你瞞着杜若歌呢!”
沈蘭知道雪梅也不是故意的,拍拍她的肩,“沒事,問題不大,杜若歌那人挺好哄的。”
讓沈蘭出乎意料的是,杜若歌這一次并不好哄。
每天一封的信沒了,就算是回信,也很不積分,最多一頁紙,大多還是哼哼兩個字,杜若歌用這種方式表達他的不滿。種種跡象表明,他很生氣,還是哄不好的那種。
沈蘭沒辦法,只好又給杜若歌打電話。
電話那頭的杜若歌依然與信中的一樣,沈蘭說話,他就在那一頭,嗯嗯,哼哼。
最後沈蘭發火了,“杜若歌,你知道我打個電話不容易,電話費又貴,你還是這樣,我就挂了。”
杜若歌這才急急道:“別。沈蘭,別挂電話,你好不容易給我打一次電話。”
其實他更想給沈蘭打,但是大福大隊都沒有電話,沈蘭要接電話,得郵局的人先通知她,然後再沈蘭過來等着。
郵局的人忙得很,不可能為了一個電話,特意跑一趟大福大隊的,所以只能由沈蘭給他打。
杜若歌磁性的聲音有些委屈,沈蘭聽得心顫,卻堅持哼了哼,“那你能好好說話了嗎?”
作者有話說:
第二更在九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