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初次見婆婆
杜若歌的背包裏是有桃酥的, 沈蘭想拿一包給對方,可是邊上那麽多人,拿出來也不好分。
沈蘭向老同志道謝, 老同志卻揮揮手, 表示不用客氣,然後就仰頭靠在靠背上睡着了。
沈蘭看看表,三點半, 一陣困意襲來,繼續睡吧。
早上沈蘭是被公雞打鳴聲叫醒的, 她一時間不知身在何處。在家的時候, 她家并沒有公雞,所以從來沒被公雞叫醒過。倒是在火車上,享受了一回公雞叫醒服務。
沈蘭空間裏有熱的肉包子, 只是火車上那麽多雙眼睛盯着, 他們不好拿出來。
杜若歌用帶來搪瓷缸子接了熱水, 泡饅頭吃。他們分兩個饅頭給作證的老同志, 老同志這次倒是沒拒絕。
“好久沒吃過饅頭了。”
沈蘭看對方衣服雖然舊,但是洗得幹幹淨淨,趁機問對方是南方人還是北方人。
“我是北方的,京市人,不過在南方呆了不少年了, 也不知道回去怎麽樣了!”
他很快吃完了兩個饅頭, 沈蘭又遞了兩個給他, 他卻不肯要了。
“謝謝了, 我不過舉手之勞, 哪裏能一直要你們的吃食。”
現在誰家的吃食都不富裕。
沈蘭卻是強行塞給對方:“大爺, 饅頭是我們自己蒸的, 不值錢,大爺您喜歡就行。”
好在後面的路程,沒有出什麽事。
就是連着坐了幾天的火車,又沒有地方可以供走動,沈蘭覺得雙腿都要廢了。就算是杜若歌拿了衣服給她墊着,她也沒覺得舒服多少。
與之對應的,上廁所不方便,車廂的氣味重,又是幾天沒換衣服,沈蘭覺得自己都有氣味了。吃食上也吃不好,沈蘭覺得自己都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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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算到了京市。
沈蘭和杜若歌都已經結婚了,到了京市,不去看望對方父母,好像過不去。
沈蘭先是去了招待所,好好的洗漱一番。杜若歌說要帶她回去,她卻說這裏痛那裏痛。
又歇了一天,沈蘭才肯出門,拎着禮品随杜若歌上門。
杜若歌:“你該不會是怕見公婆吧。”
沈蘭白了他一眼,“是又怎樣?”
杜若歌牽着她的手,“你放心,我爸媽很好相處的。”
可惜的是,杜若歌的話,很快就被打臉。
杜若歌的家在大院,對于自家兒子突然帶回來兒媳婦,杜清宴是很歡迎的,鄭豔紅卻是笑意不達眼底。
沈蘭給杜清宴帶了茶葉,他當即拿出茶具,要泡給大家喝,又招呼沈蘭坐。
沈蘭送給鄭豔紅的,是從楚師傅店裏另外買的一件旗袍,比她的那件不會便宜。
相比于丈夫的熱情,鄭豔紅明顯不太高興。接過旗袍看都沒看,就問起沈蘭的情況,得知沈蘭是大福大隊的,并且只有小學畢業,鄭豔紅更是當着丈夫兒子的面,說要對這門婚事再考慮考慮。
杜若歌立即不幹了,“媽,您是想幹嘛?我跟沈蘭已經領了結婚證,不需要您考慮!現在崇尚婚姻自由,反對包辦婚姻,難道您想包辦婚姻?”
杜若歌沒想過,上一輩子他娶沈蘭,自己媽那是恨不得他們立地成婚,現在沈蘭不過提早出現二十年,自己媽就換了一副嘴臉。
婆媳矛盾,他是從來沒有想過的。
鄭豔紅是部隊醫院的醫生,也是有正式工作的人,自然不能承認自己思想落後,想包辦婚姻,“你這孩子,說的是什麽話。我不過是怕你年輕,以後再來後悔。就算你跟沈蘭離了婚,我們家也不會虧待了她的。”
“誰說要離婚!”
杜老爺子回來了。
杜若歌趁機告狀,“還有誰,不過是我媽嫌棄我對象是農村來的,沒文化!爺爺,你可得為我們作主!”
有杜若歌幫她,沈蘭直接裝老實。
杜老爺子用拐杖敲地,“兒媳婦!我們杜家,還沒有出過陳世美。而且沈蘭幫杜若歌調養好了身體,你如今才個健康的兒子。沈蘭是我們杜家的大恩人!我們杜家可不能忘恩負義!”
有了杜老爺子的話,鄭豔紅不好再給沈蘭甩臉色。
只是明裏暗裏,拿沈蘭與院子裏的女同志做比較。人家是城裏的,人家有正式單位,人家是高中畢業,反正是樣樣比沈蘭強。
沈蘭聽着,離開之前,沈蘭走到鄭豔紅面前:“鄭阿姨,不管你接不接受,我跟杜若歌已經結了婚。夫妻一體,今天您不給我面子,就是不給您的兒子留面子。我不跟您吵,是不想杜若歌為難!”
杜若歌适時地強調:“媽,我這輩子是要跟沈蘭過的,如果你接受不了她,那我只能搬出去!”
鄭豔紅不以為然,要留杜若歌在家睡。
杜若歌直接起身,“沈蘭一個人住招待所我不放心,我得陪着。”
他們離開的時候,鄭豔紅把門關着砰砰響。
沈蘭想先去看看鋪子。這也是她這一次來京市的目的,杜若歌要進部隊,她不想每次都把布鞋丢給杜若歌想辦法,想自己在京市弄個鋪子。
此時的京市,還沒有商品房。要開鋪子,只能找單位租。
杜若歌找了熟人,帶他們去看房,是暖瓶廠的房子,靠街的門面出租,要三十元一個月。
房子在西單,人流量還算大。
沈蘭去看的時候,是空着的,大概有四十個平方,上面還有個小隔樓,只有一米多高,可以用來休息。
沈蘭直接說想租十年,對方是暖瓶廠的一個主任,說租十年沒問題,但是租金不是一成不變的,每年得漲一成租金。然後對外,讓她說是廠裏的家屬。
沈蘭覺得能接受,就簽了合同,交了六十元,其中三十元是押金。
房子租下來,系統卻發布了任務:布鞋賣出五百雙以上,幫店裏打響知名度,獎勵是縫紉機票一張。
縫紉機,正是沈蘭需要的,她在大福大隊雖然有,卻并不想費心費力運過來,準備到時離開大福大隊賣給別人。買出五百雙布鞋,在她看也也不難,她欣然接下任務。
杜若歌幫她找人來裝修,他是見過後世的店子的,店子并不像別人的店子,做成玻璃貨櫃把人擋住,顧客只能透過玻璃貨櫃看商品。
他把牆刷白了,又裝了兩個大燈和若幹小燈。兩邊牆都是貨架,中間又有兩排貨架。靠門的地方,留出了一小塊地方,杜若歌說可以放個縫紉機,同時收銀臺也在縫紉機邊上,成合圍之勢。
杜若歌忙裝修,沈蘭就整理了布鞋,去店子附近擺攤。杜若歌原本不放心,自己卻又忙着,脫不開身。這個時代,擺地攤還是有點風險的。
沈蘭讓他放心,自己會注意的,發現情況不對就跑呗。
杜若歌抽空看了幾次,發現沈蘭完全沒問題之後,也就放手讓沈蘭自己去。
沈蘭第一天拎了一百雙布鞋出門,去了菜市場門口,她開價四元一雙,一般還價不低于三塊五的,她也賣。
很多人喜歡她的鞋子,特別是小孩子的布鞋,她還給繡了可愛的圖案在上面,很多人買的時候,都會帶上一雙或幾雙小孩子的布鞋。
特別是沈蘭的布鞋不要票,比供銷社的也不會貴,對于布票緊張的人來說,是不錯的選擇。
一天下來,一百雙布鞋差不多賣光了。
隔天,沈蘭又帶了兩百雙,沈蘭有了第一天的經驗,弄出了個家庭套餐,單買四元一雙,買三雙以後,每雙少兩毛。
這一下,也沒人還價了,很多人都是買的三雙以上。
生意正忙的時候,沈蘭看見了熟人:鄭豔紅。
鄭豔紅挎着帆布包,與同事一起路過,看沈蘭的攤子面前人多,就想看看是賣什麽的。
結果看到招呼顧客的,正是她那好兒媳。
鄭豔紅頓時覺得鼻子都氣歪了,當即想裝作沒看到,轉身要走。
她同事卻看上了沈蘭家的布鞋,聽說買三雙每雙少兩毛,又準備多買幾雙。
鄭豔紅只能走遠一點等着。
沈蘭原本沒看到鄭豔紅,是杜若歌來給她送飯,看到了自家媽。
“媽,你怎麽在這裏?”
杜若歌問完又警惕地看向沈蘭的攤子。
鄭豔紅不想認兒媳,覺得丢臉,可是兒子不可能不認,她下巴微擡,“路過。”
看兒子一臉狐疑地看着他,她不由火大,“你那是什麽眼神?她怎麽能讓你也來擺攤!你跟她結婚,只會吃苦。”
杜若歌語重心長地說:“我是男子漢,吃點苦怕什麽。媽,沈蘭不容易,她靠自己勞動致富,您可別來搗亂。”
鄭豔紅頓時風中淩亂。她這兒子算是白養了,有了媳婦忘了娘,她壓下怒氣,“我是路過,你秦阿姨覺得沈蘭的布鞋不錯,在買呢。”
杜若歌一看,秦阿姨确實在買鞋子,才知道誤會了鄭豔紅。
他有些尴尬,沈蘭這時也看見了他們,“鄭阿姨,你也看看鞋子,有喜歡的,我送您和叔叔。”
明明已經跟自己的兒子結了婚,卻管自己叫阿姨。鄭豔紅對沈蘭更有意見了,卻不想想,明明是自己先不承認沈蘭這個媳婦的。
此時秦阿姨已經買好了鞋子,鄭豔紅走過去,對鞋子挑挑選選,杜若歌把飯塞給沈蘭,把小板凳給她,讓她邊上吃飯去,他來招呼顧客。
秦阿姨一看,“小歌,這是你誰呀?你來幫着看店?”
鄭豔紅急急向杜若歌使眼色,杜若歌卻當沒看到,“秦阿姨,這是我媳婦兒,沈蘭。您下次要買布鞋,或者成衣、床品,都可以去我們那邊的店子。店子現在正在裝修,過幾天就能開張了。”
沈蘭趁機也叫了一聲:“秦阿姨,你好!”
秦阿姨十分羨慕,“小歌你媳婦真俊。小歌真是出息了,不像我家那小子,就木頭一塊,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開竅。他不知道你回來了,知道了鐵定來找你。”
秦阿姨的丈夫也是大院的,兒子小名叫石頭,比杜若歌小一歲,目前也進了部隊。
杜若歌嘿嘿,“行,過兩天我也得去部隊報到,就能見到石頭了。”
秦阿姨又說鄭豔紅,“鄭同志,這就是你的不對了,這麽好的媳婦,還藏着掖着,怕我們搶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