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打臉謝嬸
胡隊長說組宣傳隊, 知青可以選一男一女。
女知青這邊,梁婉和雪梅都想進宣傳隊,并且互不相讓。
可是女知青只有一個名額。
梁婉:“陳雪梅, 你都已經去學裁縫了, 做人別太貪心!”
雪梅:“進宣傳隊不影響學裁縫。”
兩人不歡而散。
胡大隊長說,到時競選,讓社員們投票。
男知青那邊, 只有李謹北,有很重的口音。他的普通話, 別說大福大隊的人聽不懂, 就是知青聽起來,也有些困難。
李謹北有自知之明,主動放棄。
範建中卻在猶猶豫豫。他先問:“杜知青、顧知青, 你們報不報, 你們報我就不報了。”
杜若歌:“我們報名不影響你報名, 到時錄用誰, 大隊說了算。我們公平競争。”
範建中就是怕他們兩人利用背景謀這份差事,他肯定是争不過,聽說公平競争,他倒是有幾分希望:“那我也報名。”
于是男知青除了李謹北,全部報名。
知青們争着要的名額, 沈蘭卻直接得了一個。
胡大隊長來通知:“沈蘭, 提前告訴你一聲, 宣傳隊算你一個!”
沈蘭沒想到天上還有陷餅掉, 還有些猶豫, “胡大隊長, 縫紉鋪我已經占了一個名額了, 要不宣傳隊就算了,也不能好事都讓我占盡。我怕別人對你有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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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大隊長卻說,“宣傳隊還真離不了你,你放心,不用你去宣傳。這不是你有收音機麽,你只要每天早上聽一下收音機,記下三條新聞,給宣傳隊的其它人,就行了。每天給你算一分工。我看誰有意見,讓他自己買收音機去!”
沈蘭一聽,還真的是非她不行,大福大隊,除了大隊部裏面有個收音機,就只有她有了。
得知沈蘭直接就可以進宣傳隊,梁婉說起了酸話,“喲,還是與大隊長關系好的人占便宜,我們打破頭的名額,人家直接內定。”
胡大隊長看了梁婉一眼:“梁知青,別說我今天給了知青兩個名額,你自己去別的大隊轉轉,他們的宣傳隊有讓知青進的嗎?沈蘭烈士子女特殊照顧,你有意見嗎?有意見你自己去的公社反應。”
梁婉不是大福大隊的人,更不是烈士子女,自然沒有資格。
梁婉撇撇嘴,不說話了。
正好遇上杜若歌過來,他瞪了梁婉一眼,“不會說話就別說話。沈蘭礙你什麽事了。”
梁婉自然知道,杜若歌的心思都在沈蘭身上,争起來她肯定吃虧,只能跺跺腳回了堂屋。
杜若歌是找胡大隊長報名的,順便幫另幾位男知青一起報了,除了李謹北,都報名。
沈蘭大張旗鼓地借初三的書本。
有人覺得她就是忽悠。
怎麽可能!
別人要學兩年,她就四個月不到完成。以前沈蘭讀書的時候,也沒聽說她特別聰明!
謝嬸說:“沈蘭當自己是誰?就是吹牛不打草稿!”
她甚至還派了她那還在讀初二孫子,拿着道難題來請教沈蘭。
外面的傳言,沈蘭也是聽過的。
對于謝有才的兒了,謝小強拿來的難題,她看了一下,并不難。
她眼珠一轉,洋洋灑酒寫下了一頁白紙,從解答一寫到了解答六,往謝小強一遞,“謝小強,我寫了六種解法,你看看,不會再問我。其實還有三種方法,就是紙寫不下了……”
沈蘭這是跟杜若歌學的!
謝小強從沈蘭寫方法二起,就處于目瞪口呆的樣子。
沈蘭寫的解法,特別詳細,他一看就會,可是偏偏問沈蘭之前,他抓耳撓腮半天,一種方法也沒想出來,到了沈蘭這裏,就能寫出一、二、三、四、五、六,甚至更多。
謝小強又拿了另一道問題問沈蘭,這道沈蘭幾乎不用看,她前幾天刷題,正好做了類似的題,只是難度比這個大,沈蘭直接就幫謝小強講解,謝小強茅塞頓開。
謝小強拿着題和答案走出去的,謝嬸正在外面等着,“怎麽樣?小強,怎麽去了那麽久?是不是沈蘭也不會?我就說嘛,沈蘭沒讀過一天初中,怎麽可能連初二的題也會。她就是牛皮吹破了。”
謝小強把紙遞給她,“沈蘭姨什麽都會。之所以用了這麽久,只是因為她幫我寫了六種解法,而且,她說她還知道三種解法,只是紙寫不下了。我還問了沈蘭姨另幾道是,她都能答出來!”
謝小強說話的時候,隐隐以沈蘭自豪。他的輩份小,雖然只比沈蘭小不到四歲,卻得管沈蘭叫姨。
謝嬸大驚失色,一把搶過謝小強手中的答案,試圖看出什麽,可是她看不懂,她滿臉的不相信,“怎麽可能!沈蘭不是沒讀過書嗎?會不會是她亂寫一通,忽悠你呢?”
謝小強臉都紅了,“奶奶,你不懂別亂說,沈蘭姨寫的很容易懂,幾種寫法我都看了,确實是對的。而且沈蘭姨得出的結果,也跟老師給我們的答案一樣的。”
謝嬸這下沒話了,邊上還圍着不少被謝嬸叫來大嬸們。此時都湊了過來,“怎麽樣,沈蘭是不是做不出來?”
謝嬸還沒說什麽,謝子強就很自豪地大聲說了,“沈蘭姨不僅做出來了,還做了六種解答方法,比我們老師還厲害。”
周圍是可怕的靜谧。
沈蘭正好出來,看院門口這麽多大嬸曬太陽,特別是大嬸們把謝嬸圍中間,她就知道怎麽回事,“喲,大嬸們,這是在這開會呢?”
謝嬸尴尬地笑,“曬太陽,曬太陽!”
沈蘭看看頭頂的炎炎烈日,呵呵笑,“六月初的太陽,确實挺暖和。小強呀,你下次有問題,只管來找姨,姨幫你解答。姨雖然沒讀過一天初中,不過有杜知青幫我輔導。杜知青是名牌高中畢業的,比你們老師不會差。”
謝小強乖巧答應,謝嬸臉上堆起笑,都笑麻了。
遠處有人喊,“吵架啦!”
謝嬸趁機開溜,“吵架,誰跟誰吵架?”
看吵架的地方是大隊的棉花地,沈蘭并沒有湊熱鬧,有這時間,她又可以多刷一套試卷。
沈蘭不去,謝嬸卻巴不得找借口離開。她們過去一看,吵架的是梁知青和陳知青。
大隊今天正組織社員給棉花施肥,順便查看有沒有那沒有成活的棉花,趁這個機會補栽上。
本來大家做得好好的,梁婉非說雪梅踩了她栽的棉花,說雪梅損壞公共財産。
雪梅自然不同意,她自己有沒有踩還不知道。
陳雪梅讓梁婉別糾纏,梁婉哪裏能答應?因着顧景俞,梁婉對于陳雪梅,向來是無理也要鬧三分,現在又加上争着進宣傳隊,舊恨又添新仇,梁婉更看陳雪梅不順眼。
梁婉自覺抓住了陳雪梅的把柄,非得讓陳雪梅賠。他們的争吵引來顧景俞,顧景俞想息事寧人,“梁婉,還有這麽多活幹呢。算了吧,別說不是雪梅踩的,就算是她踩的,她肯定也不是故意的,大隊都沒說讓賠呢!”
栽棉花,壓壞一棵苗,本就不是什麽大事。
梁婉眼看顧景俞站陳雪梅那邊,更覺得委屈,哪裏還肯同意,直到把小組長和胡大隊長都引來了。
清官難斷家務事,胡大隊長頭疼:“算了,一棵棉花苗而已,不讓你們賠。”
梁婉卻非得說陳雪梅是故意地,故意損害公家財産,思想有問題。
眼看梁婉上綱上線,陳雪梅直接走到李嬸面前,“李嬸,你在我們後面,應該看到了吧,是誰踩壞的棉花苗?”
李嬸眼神閃爍:“沒沒沒!我沒看到。”
雪梅:“李嬸子,我知道你看到了。現在梁婉說我故意損壞公家財産,若被她坐實了,我就得賠錢。您要是知情不報,也是有罪!”
李嬸子還在猶豫,雪梅溫和地對李嬸子說:“嬸子看到什麽,說出來吧。”
李嬸子:“我看到,我看到剛一條大黑狗過來,一屁股坐到棉花苗上,把苗壓斷了。梁婉當時正看着你,沒注意到。”
好吧,真相大白。
真要說是誰的錯,倒是梁婉的錯,她沒在大黑狗來的時候把它趕走,才會讓棉花苗斷了。
陳雪梅呵呵,“現在證明不是我,怎樣,你要賠大隊的棉花苗嗎?”
梁婉禁不得激,“賠就賠,從我工分裏扣。”
陳雪梅:“呵呵。”
自從梁婉來了,就代替杜若歌成了那個工分最少的人,再加上她還要付沈蘭工分,若不是她帶的錢財多,早就沒得吃了。本就不富裕的工分,現在她又主動提出來扣……
宣傳隊競選的那天,沈蘭并沒有去,關于她的名額已經定好,大隊長也在打谷場說過,大家都沒意見。
讓大家沒想到的是,梁婉讀報還不錯,她讀起報紙來抑揚頓挫,雪梅自認讀報沒有她讀得好,主動退出。
顧景俞很感動,梁婉卻不肯接受陳雪梅的好意,“陳雪梅,我看你就是怕了!”
陳雪梅也不是懦夫,輸人不輸陣,也上臺讀了一篇報紙。
結果,投票的時候,她跟陳雪梅得了一樣的票。
不難理解,梁婉雖然讀報比陳雪梅好,但是她大小姐脾氣,人緣并不好。也就是陳雪梅之前就表示退出,要不她的票能比梁婉還多。
胡大隊長正頭疼該選誰,陳雪梅站起來,表示她空閑時間想認真學縫紉,還是把名額讓給了梁婉。她看着梁婉的眼神,很是輕蔑,誰讓梁婉挑畔她。
梁婉這次再也不敢說大話。
至于男知青,原本最有希望的顧景俞,看陳雪梅放棄,擔心天天與梁婉一起,引來誤會,他也主動放棄,便宜範建中撿了個漏子。
胡大隊長又從大福大隊選了一男一女,加上沈蘭,一共是五個人。
宣傳隊成立後,沈蘭只參加過一次會議,平時她就負責每天的消息來源。
休息的時候,聽聽收音機,把新聞記下來。她沒空的時候,杜若歌也就幫她做了。
記好的新聞,交給梁婉就行。這麽一來,沈蘭每天就多了一分工,加上縫紉鋪,就有四分工。積少成多,一個月也有不少。
沈安蓮家的房子蓋完了。
杜若歌看他家請的泥瓦匠做的活不錯,就直接把他們的那套班子都請來。
王老實帶着老婆和三個娃來幫忙。
沈蘭問大表哥不用出門幹活嗎。
大表哥:“沒活!放假”
可是一轉眼,沈蘭就聽到二表哥和三表哥聊天,說大表哥是找師傅請假才能來的。
沈蘭哭笑不得,讓大表哥跟師傅幹活去。
大表哥:“我爸說你和杜知青幫我們太多,讓我過幾天再去!”
杜若歌也來了,聞言也幫沈蘭勸:“大表哥,姑父是實在人。但是姑姑、姑父還有兩位表哥都來幫忙就足夠了,真沒必要讓你請假來幫忙。我們省點錢是小事,表哥你學好木工了是一輩子的事!”
大表哥看向王老實,王老實點頭同意後,大表哥這才匆匆離開。
沈蘭和杜若歌相視一笑,姑父真如他的名字一般,太實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