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插田
顧景俞挑了挑眉，顯然有異議，“沈蘭你瞎猜什麽，我見都沒見過她！”
沈蘭挑眉，“那又是誰？”
沈蘭連雪梅和李娥都沒說，沈麗不可能是從她這邊得到的消息。
沈麗臉色白了白，“不關你的事！”
怎麽就不關她的事？沈蘭覺得好笑。
看着沈麗氣哼哼地走了，沈蘭若有所思地看了顧景俞一眼，她大概猜到杜若歌那天拉住顧景俞說了。
如果她沒猜錯的話，彙款單并沒有丢，而是換了一個渠道寄過來，而她，只要等着就好。
這一次，不再是兩人一組，而是大家一起上，一塊田一塊田輪着來，插完一塊田，再轉戰另一塊。
大隊裏比較有經驗的老同志負責扯秧苗，用稻繩系成一把一把的。
顧景俞作為比較健壯的小夥之一，被派去擔秧苗。秧苗擔到地頭上，他再分散丢到田裏。
插田的人不用上來，直接撈起一把秧，就能插田。
沈蘭不僅再次見到了“老朋友”螞蟥，還好運地看到條受傷的鳝魚。這條鳝魚成了她們三個人的晚餐。
沈蘭吃得差點流淚，她覺得她好久沒吃到這麽好吃的東西。
可不麽。除了雞蛋，上一次吃到葷，還是胡大隊長帶着兒子來幫她們修屋頂那天。
那天雖然準備了一斤臘肉，但因為此時的肉并不會切得薄薄的，總共沒多少片，範建中又吃得太多，沈蘭又忙着夾給胡隊長等人，自己也就吃了小小一片。
這次不同，鳝魚個頭不小，李娥做的時候特意多放了水，一人分到大半碗湯。在沈蘭的建議下，她們難得的吃了頓白米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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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娥吃得直吧嗒嘴，“太好吃了。我在家的日子都沒這麽好。”
李娥家裏姐妹多，上有大哥二姐，可以自己掙錢，下有弟弟妹妹，還需要照顧，她在最中間就不太好過。
陳雪梅：“真想頓頓白米飯。”
李娥立時不幹了，“頓頓白米飯，你這是要上天！”
沈蘭捂嘴笑，她上輩子要減肥，晚餐是不吃飯的。要是李娥知道她有飯都不吃，不知道會怎麽說她。
罪過，她在心裏說。
“要不我們以後每天吃一頓白米飯？”沈蘭建議。
李娥立即用筷子敲碗，“每天一頓白米飯？想什麽呢！沈蘭你知道今天這頓我用了多少米？”
沈蘭：“多少？”
李娥：“一斤半！”
沈蘭沉默，一斤半米用來煮稀飯，都夠吃兩天了。
因為李娥說她長高了，飯後，沈蘭找到牆上的記號，那是她一個月前劃的，一比之下确實高了大概兩厘米，這才一個月時間，她不由對自己長高更加有信心。
沈蘭高興壞了。一高興，又下雨了。
幸好沒有刮風，屋頂的茅草還好好的，只有泥磚的裂縫會滲水進來，她們也沒辦法。
倒是李娥，看到下雨了還挺高興。
李娥：“沈蘭，明天還下雨的話，你記得幫我把衣服給我做好！你們都穿了小半個月了。”
沈蘭還以為她真不急，這就開始急了，“行行行，明天就給你做。”
反正陳雪梅和李娥在家，她也沒法做杜若歌的褲子。
果真被李娥說中，隔天又是一個雨天，胡大隊長通知，有蓑衣的，可以去插田，今天多記一分工。沒蓑衣的，就留家裏休息。
還別說，真有穿着蓑衣冒着雨去插田的。
她們三人都沒有蓑衣，只能被迫休息。陳雪梅和李娥就看着沈蘭做衣服。
沈蘭看她們很感興趣，就問她們想不想學。
陳雪梅：“想學，拜師有什麽講究嗎？”
時下學縫紉，有些是三年不拿工錢，有些是另外出拜師錢。
李娥也一臉希翼地看着沈蘭，顯然她也想，但是她并沒有多少餘錢，不好開口。
沈蘭噗嗤笑了，“不用錢，我也不是什麽正式的師傅，你們自己買布、買線就行。”
李娥一把抱住沈蘭，“沈蘭你太好了，你比我姐姐妹妹還好！”
沈蘭：“遠親不如近鄰嘛。平時家務活也是你們幹得比較多，照顧我。”
李娥倒是不居功，“那不是看你年紀小麽！”
于是，陳雪梅和李娥正式跟着學縫紉，沈蘭做衣服的時候，她們就在邊上看着。沈蘭休息的時候，她們就輪流用碎布練習踩機子。
讓她們出乎意料的是，陳雪梅還挺有天賦的，不過練了半天，就踩得像模像樣。而跟她一起開始學的李娥，總是一開始用力過猛把線崩斷了。
下午的時候，沈蘭把李娥的衣服做好了。
李娥連新衣服都不試了，拿着碎布練習踩縫紉機，“縫紉機怎麽回事，是不是要上油了，你們踩的時侯那麽聽話，怎麽一輪到我，就各種淘氣。”
沈蘭捂嘴笑，“沒事，你多練習練習。”
雪梅一下午都沒用機子，讓李娥多練習，她把沈蘭用剩的碎布找出來，一塊塊剪成合适的大小。
沈蘭問她：“雪梅，你準備幹嘛？”
雪梅：“我想給縫紉機做個罩子，免得有灰塵落在縫紉機上。”
李娥：“雪梅，我們自己還沒衣服穿着，你就記得這縫紉機要穿！”
雪梅：“你不是才做了新衣服呢！”
李娥呵呵笑。
沈蘭按鞋樣子把布裁好，縫紉機做了布鞋的鞋面，最後用海魂衫剩的碎布，包了個邊。
雪梅看得很稀罕，“沈蘭，你還會用縫紉機做鞋面呢！你也太快了，十幾分鐘就做好了。我看我媽做鞋面，一雙就得兩天！”
李娥也拿着沈蘭新做好的鞋面，翻來覆去地看，“太神奇了。”
沈蘭縫紉技術不錯，用起手縫針來卻差了點味。鞋底太厚，沈蘭只好用手把鞋面縫上去，結果……
沈蘭才開了個頭，就被李娥搶去，手指翻飛，顯然是老手。
好吧，看她們兩個都忙得，沈蘭只好獨自去做晚飯。
晚飯後，天都黑了，李娥卻想起她的新衣服還沒試。匆匆換上，照鏡子，可是煤油燈照映下，鏡艾薇+lyx七七捂一捂三九零九/六十打包安卓網址子也看不太清。
李娥卻很滿意，“果然，我穿上沈蘭做的海魂衫，确實要比我以前的衣服都好看。”
隔天，沈蘭就穿着新鞋子去林嬸家串門。
“什麽！十分鐘就做完鞋面？”
看到沈蘭點頭，林嬸簡直驚呆了。
要知道，她做一個鞋面，從早做到晚，也要兩天左右的時間。
林嬸：“沈蘭，我看你這鞋面，比我用手縫的針線還細密，林嬸請你幫個忙，能不能也幫我做兩雙，當然，我出工錢。”
沈蘭揮了揮手，“不用錢，我這鞋底還是林嬸你送我的。”
李娥得知她要幫林嬸做鞋面，就問：“沈蘭，能不能也教教我！”
沈蘭：“沒問題，前提是你先學會怎麽用縫紉機。”
雪梅問李娥，“你會做鞋底麽？”
李娥不好意思，“等學會做鞋面，我再去找林嬸學做鞋。”
這是一個有幹勁的姑娘，沈蘭和雪梅齊齊給她鼓勁。
插田結束後，胡大隊長通知，知青們可以憑工分預支糧食。隊裏統一分糧得等到夏天收糧後，胡大隊長擔心知青們不夠吃餓着。
看到沈蘭，胡大隊長就順便喊了她，“沈蘭，你吃的還夠麽，不夠也可以先去預支一些。”
沈蘭謝過胡大隊長的好意，現在大隊分的糧食，也就是年前分糧時被人選剩下的，都是些不怎麽好的，知青們缺吃的，她還真不缺，就不想去湊熱鬧。
等到知青們換完糧食回來，李娥臉上的笑就一直沒停過。
李娥：“哈哈哈，杜知青，我們都被他笑死了。我們都是一百多将近兩百個工分，會計給杜知青算了三遍，就三十多個工分。”
雪梅也忍不住笑了，“會計建議他全部拿紅薯，免得被餓死。”
李娥直搖頭，“哎！杜知青的身子骨也太弱了！我看他就算是天天啃紅薯，也堅持不到新糧下來。他還偏偏窮講究，都換成了碎米。”
弱嗎？沈蘭覺得他并不如表現出來的弱，更像是故意裝的。至于為什麽要裝，她也不知道，她和他還不熟，也不好意思問。
不過她可以肯定，杜知青肯定不缺吃的，畢竟背靠黑市的人，哪能把自己餓死。
李娥有了糧，心情好，提出個建議：“我想買些雞崽，放院子裏喂着，反正我們閑着也是閑着。你們有沒有意見？”
田已經插完，現在暫時沒什麽活，少量的活，也是安排男同志做。
至于打豬草，胡大隊長說了，一直安排知青們打豬草，大隊的人有意見，現在知青也分到糧，以後就輪着來。隊裏那麽多人，估計得十天半個月才輪到他們一次。
陳雪梅立即捂了鼻子，“養那麽多雞，不臭麽？還怎麽住人？”
李娥哼了哼，“就你毛病多！要不我們就圈養起來，我有空的時候就打掃？”
既然李娥都說了她打掃，她們還有什麽理由反對。
沈蘭就說了，“等養了小雞，我們宰一只雞吃？”
沈蘭垂涎已久，她想吃肉！她覺得自己都要忘記肉味是什麽樣的了。
陳雪梅的眼睛變得雪亮，李娥卻很猶豫，“不好吧，三只雞都還能下蛋呢。宰了就沒有蛋吃了。等小雞崽長大了再宰？”
作者有話說：
杜若歌：雖然我沒分到多少糧食，但我真不會餓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