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毫不意外的是當外界将印宿被毀容的消息發散出去後, 就有不少的人想混進來拍攝一些照片。
本就憂心的趙錢被弄的煩不勝煩,直接讓保镖守在門口,如果有人大聲喧嘩或者想要強行進去,不必給面子, 直接丢出去。
趙殉得知這件事, 特意來了醫院一趟。
他什麽都沒說, 只是摸摸趙錢的頭, 給予他一絲安慰。
這個畫面被蟄伏的狗仔拍到。
外面的人才知道, 趙家人對印宿是認真的。
夜晚寂靜無聲,醫院只剩下幾盞昏暗的燈在搖晃。
印宿睜開雙眼, 趙錢在旁邊睡的正熟, 眼下的青影透露出他的疲憊。
他赤腳下床,看着鏡子裏纏滿白色紗布的自己, 指尖一勾,紗布從臉上滑落。
同時掉落的還有一塊塊烏黑的痂,像是褪下的硬殼。
鏡子裏的人皮膚蒼白如雪, 唇是不同于常人的紅,眉眼精致, 宛如能工巧匠雕刻而成。
但最為醒目的是那雙銀灰色眼眸,冰冷聖潔, 高貴典雅。
他看着自己黑白相間的長發,睫羽一顫, 那雙眼睛又變成了如夜一般深邃的漆黑。
“嗯……”
身後傳來一聲嘤咛, 睡的不舒服的趙錢翻了個身, 眉心緊皺。
不知道他做了什麽夢,渾身一顫,差點要從床上摔下來, 而眼睛剛好對着棱角鋒利的桌角。
就在落下的那一刻,遠在浴室裏的印宿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經在趙錢的身前,他一只手扶住趙錢的腰,一只手捂着桌角。
趙錢迷迷瞪瞪的睜開眼,垂下的長發落在臉上有些癢,他撓了撓臉,下意識的嘟囔着:“寶貝……”
“睡吧……”
印宿捂住他的眼睛,手指輕輕一點,趙錢的呼吸慢慢變得平緩。
手心被桌角磕出來的傷以肉眼可見的程度正在愈合。
印宿看着窗外被烏雲遮了大半的月亮,他知道,他在逐漸恢複成他本來的樣子,也在逐漸走向死亡。
床上的趙錢咂咂嘴,抿開一個細微的弧度,應當是在做着好夢。
次日印宿就要求出院。
趙錢和醫生都不贊同,但他執意要離開。
臨走時,醫生還好心的建議:“最近的整形技術已經很成熟,雖然不能恢複成你原本的樣子,但起碼能和平常人一樣。”
看着醫生眼裏的惋惜,他笑而不語。
一直守在醫院外面的記者見印宿臉上纏着紗布走出來,立馬一窩蜂的圍過去。
“印先生,聽說你的臉會變成畸形,是真的嗎。”
“請問你以後會考慮去做整形嗎。”
“你打算什麽時候宣布退出圈子。”
“請你回應一下,對曲陽向你潑硫酸的事情你怎麽看。”
印宿腳步一頓,透過紗布留出的細縫看着擠到面前的女人。
他俯低身子,抓住女人手裏的話筒,聲音似清風自來。
“你在說什麽呢,什麽硫酸,我聽不懂。”
晴朗悅耳的嗓音讓女記者有些臉紅,男人的長發掻到了她的手背,她一擡眼,就能看見男人細長的脖頸和隐隐露出來的鎖骨。
一聲冷哼讓女記者醒過神,趙錢在印宿的背後冷冷的看着她。
女記者重新找回自己身為記者的職業素養,緊抓着問道:“這麽說來,印先生的臉沒有毀容?那你為什麽會纏着紗布,外界都知道印先生和小趙總有不俗的關系,請問小趙總會把曲陽怎麽樣呢。”
只是很可惜,在裏三層外三層的擁擠中,瘦小的女記者很快就被擠出去,嘈雜的聲音裏夾雜着更多犀利的發問。
“印先生有看過自己的臉嗎,晚上會不會害怕。”
“不知道發生這種事,有沒有對印先生造成心裏傷害。”
“請問印先生會擔心小趙總将你抛棄嗎。”
狗仔想要獲得熱點新聞的本能讓他們不顧危險的往前沖。
趙錢的保镖将兩個人護在中間,可因為擁堵還是寸步難行。
印宿露出的眼睛烏黑清亮,他擡手,摟住趙錢的腰。
在擁擠不堪的人群中,步伐沉穩的往外走。
等各位記者回過神來,才發現印宿和趙錢已經上車離開。
他們一時有些晃神,剛剛,他們好像突然就被推到旁邊,不知不覺的給中間讓開了一條路。
之前那位臉紅的女記者看着車疾馳離開的尾氣嘆了口氣。
“可惜了這麽一張臉。”
在這之前,她也曾是印宿的顏粉。
司機是吳明遠,那張本就滄桑的臉這麽幾天好像瞬間就老了十歲。
他透過後視鏡不停的看向印宿,只是嘴唇抿了又抿,也沒說出一句話。
“我很抱歉,作為你的藝人并沒有給你帶來什麽。”
印宿率先開口。
他至今除了一部電影和一部電視劇,就沒有任何的工作,所以身為他的經紀人,吳明遠的收入可想而知。
“不……你放心,我拿月薪。”
趙錢給他開了極高的月薪,所以他才從不為印宿的工作頻率而煩惱。
印宿看向身旁從上車就一直沒說話的人,發現對方擡了擡驕傲的小下巴。
他眼眸微彎,藏在紗布裏的嘴角悄悄的抿起一個弧度。
“你……以後怎麽辦?”
這話其實不該吳明遠來問,只是總沒來由的有些憂心。
“趙錢……”
“嗯?”
趙錢轉頭看着他。
只是他卻沒有說話。
空氣安靜了好一會兒,吳明遠和趙錢才同時意識到,印宿在回答吳明遠的那個問題。
你以後該怎麽辦。
趙錢……
印宿的以後在趙錢的手上。
趙錢的心裏又軟又燙,他不安的在褲腿上擦了擦手心的汗,紅着臉,好像做着求婚的承諾,激動又羞澀,卻又無比的鄭重。
“寶貝,你……你放心,我以後會養你,會在你生病的時候照顧你,會在你不開心的時候哄你,你想要什麽我都會給你,只要你開心,你平安,我……我什麽都願意。”
這話說完,趙錢挺直着背,雙手平放在膝蓋上,紅的像番茄一樣的臉是他這個年紀的男人該有的認真。
僵硬的身體表現出他的緊張。
旁邊的印宿卻嘆了口氣,趙錢的心好像一瞬間就被攥緊。
“你讓我該怎麽辦。”
一句輕得風都能吹散的呢喃,帶着嘆息,帶着能将人溺死的溫柔。
趙錢提起的心安穩的墜落,他松了口氣,用餘光瞄了眼在前排偷看的吳明遠,趴在印宿的耳邊,用說悄悄話的語氣對他說:“你不用怎麽辦,你的一切我都會負責,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
印宿漆黑的眼眸波光流轉,冰涼的手撫摸着趙錢的脖子,指尖劃過他的脈搏。
感受着那富有生命力的跳動,他的心裏發出一聲喟嘆。
“好……”
他聽到他這樣答道。
前排的吳明遠用手碰了碰耳朵。
奇怪,剛剛怎麽耳鳴了,害的他什麽都沒聽到。
回到紫荊苑發現小劉正帶着眼鏡,卷着袖口,長得一副斯文敗類的模樣,褲腿卻一高一低踩在地裏在給大白菜澆水。
看到他們回來,小劉直起身,依舊是那副沒有表情的冷漠臉。
“回來了……”
趙錢聽到小劉的招呼,眼睛瞪大,一路小跑着沖了過去。
小劉巍然不動。
直到趙錢指着他鼻子大聲喊道:“我家白菜怎麽少了一顆!”
小劉淡定的推了推眼鏡,語氣沒有絲毫的起伏。
“你哥喜歡,抱走了。”
趙錢嚣張的氣焰瞬間熄滅,他哼哼唧唧,幹巴巴的說:“哦……我是說他怎麽不多拿兩顆。”
小劉目視着他,嘴唇微動。
“西裝貴……”
兩顆抱不住。
身後的印宿看的好笑,他實在難以想象,板着一張臉的趙總是怎麽穿着昂貴的西裝将大白菜抱走的。
見他們已經回來,小劉将東西撂下,拍了拍衣袖,說道:“沒事我就先離開了,你們好好休息。”
說完,他又彎下腰,十分熟練的拔下兩顆大白菜,就這樣面色泰然的越過趙錢。
趙錢抖着手,張着嘴半天沒說出一句話。
小劉在出院子大門時回頭,扯出一個笑。
“沒事,我西裝便宜。”
等小劉的身影消失,又聽到外面傳來漸行漸遠的聲音。
“別忘了明天回來吃飯。”
趙錢一愣,才想到原來已經到了父母的忌日。
晚上趙錢想緊挨着印宿,可又生怕弄到他哪裏疼。
印宿如往常那樣,捧着他的臉,在他的眉心印下一個吻。
“晚安,趙錢。”
在經過這件事,哪怕是一個輕輕的吻都顯得極其珍貴。
趙錢想碰碰印宿的臉,指尖卻在挨到紗布時就像被燙到一樣猛地縮了回去。
他怕弄疼印宿。
最後的燈光也熄滅。
趙錢挨挨蹭蹭,和他肩膀碰着肩膀,手臂挨着手臂,還嫌不夠似的将大腿也靠過去。
此刻兩人就像連體嬰。
“寶貝,你白頭發怎麽變多了。”
在醫院時,趙錢就看到,印宿烏黑的長發中參雜着顯眼的白色。
印宿漫不經心的問:“不好看嗎……”
趙錢沒有說話,他感覺到自己的長發被趙錢抓在手裏。
“很特別,頭發是白的,人卻長得這麽好……”
話沒有說完就戛然而止。
在趙錢的認知裏,印宿的臉已經被毀了。
黑暗中,他微勾起唇,輕聲說:“明天,我想去看看曲陽。”
旁邊的呼吸一頓,長發被不知輕重的力道揪緊。
趙錢縱然不高興,但還是為他安排和曲陽單獨見面。
在離開時,趙錢那雙惡狠狠的目光都沒有從曲陽的身上離開。
不過幾天不見,曲陽早就褪去他身為明星的光芒,此刻的他,頹敗麻木,渾身都散發出一股陰郁的氣息。
曲陽看到他臉上纏着紗布的模樣,咧出一個滿是快意的笑。
“真是可惜,小趙總居然還沒有抛棄你,不過也快了,畢竟就算是憐憫也會有消耗完的一天。”
他洩出一聲輕笑。
蒼白纖長的指尖打出一個響指,牆角的監控設備炸出一串火花。
曲陽面帶驚異,暗沉的眼中透出一絲不安。
“我本來不想跟你這種小玩意兒計較。”
薄唇微啓,臉上的紗布憑空散開,自上而下露出他精致的眉眼,高挺的鼻梁和殷紅的薄唇,蒼白的面孔不茍言笑,那雙足以俯瞰所有黑暗的眼眸像是來自地獄的死神。
曲陽已經變得呆滞。
随即他猛地一拍桌子,手上的鎖铐與桌子發出碰撞的聲音。
他尖銳的喊道:“不可能!”
印宿高高在上的看着曲陽瀕臨崩潰的醜态。
他的指尖劃過自己的脖子,一道血色的痕跡将他的頭與脖子分離。
仿佛來自異世界的嗓音冰冷神秘。
“我永遠都不會死。”
轉瞬間,那道痕跡消失,印宿依舊是那副完好無損的樣子。
“不可能!不可能!”
曲陽咬着牙,眼中泛着血絲,他佝偻着背,帶着警惕,恐懼,還有早已扭曲的醜陋。
看着曲陽那副癫狂的樣子,印宿的眼中平靜無波。
他的指尖在虛空上輕輕一點,好像連時間都可以停滞,那一瞬間,他的銀白色發絲閃着流光。
“去吧,好好睡一覺,醒來,你會忘記你自己是誰。”
正在發狂的曲陽突然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他雙眼無神的歪着頭,涎水從嘴角滑落。
印宿沒有一絲的憐憫之心。
但凡能做着這種惡行的人,都應該得到相應的懲罰。
雖然活人的事不歸他管,但他受到了冒犯。
趙錢在外面等的焦心,見他完好無損的出來才松了口氣,只是那副樣子還有些別扭。
等上車離開,才聽到趙錢咬牙切齒的說:“我一定要他付出代價!”
他眼眸微閃,什麽都沒說。
因為第二天就是趙錢父母的忌日,晚上趙錢必須要回家一趟。
可是他不願意和印宿分開,索性将印宿一起帶過去。
肅穆陳舊的老宅帶着冰冷凄涼,就算裏面燈火通明,也難以驅逐這股像是被世人遺忘的孤寂感。
外面停了好幾輛價值不菲的豪車,瞬間就從老宅的氛圍中脫離出來。
推開門,裏面或站或坐的男男女女紛紛把視線投過來,臉上的冷漠與各不相幹幾乎在瞬間就挂上了客套又熟練的笑容。
“趙錢回來了……”
“怎麽這麽晚,是不是最近公司太忙。”
“早就讓你不要這麽幸苦了,讓你堂弟去幫你,你又不願意。”
“你現在還年輕,多玩玩也沒什麽,沒必要這麽認真。”
生硬又虛假的噓寒問暖将這明亮的大廳顏色拉得又沉又暗。
印宿能看到每個人心裏的惡意像一團粘稠的黑霧密密麻麻的攪在一起。
趙錢沒有說話,那張總是笑的像太陽一樣明媚的臉變得高傲又淡漠。
“啊!”
突然一聲低呼打破了這種怪異的氛圍。
旁邊有人斜睨了女孩一眼,示意她噤聲。
女孩小聲的嘀咕着:“我認得那個人,他是印宿。”
這時,才有人陸陸續續把打量的目光看向高挑的有些出衆的印宿。
他們只當那是個身份低微的助理。
“印宿是誰?”
有人問道。
“印宿是最近出來的一個小明星,長得非常好看,比哥哥上次帶出去玩的那個模特還要好看很多,只是可惜前兩天被人毀容了,據說……他和趙錢堂哥是那種關系。”
女孩的聲音不大不小,聚在一起的人全都聽的十分清楚。
他們臉上的表情又出現了變化,笑容變淡了幾分,表面的善意夾雜着些許不屑,還有幾分深沉的思量。
印宿覺得很有趣。
因為現在的他,能将人看到更加透徹,卻又不似以前那般沒有生趣,因為這些人和趙錢有着無法分割的關系,而趙錢和他……
樓上走下兩個人,所有的聲音幾乎在瞬間就啞然無聲。
趙殉身上穿着板正的黑色西裝,漆黑的顏色比以往都更加的肅穆。
他身側的劉承安和他并肩站在一起,同樣是一身黑色正裝。
在趙殉出來的那刻,無聲的壓迫就擠壓着衆人的神經。
“入座……”
一句冷的像冰石的話。
那些男男女女甚至中年長輩一句話都沒說,井然有序的找到自己的位置。
上位下位,每個人的身份地位都十分明顯。
只是尴尬的是多出來的印宿,起先并不知道他會來,所以就沒有安排他的位置。
趙殉招手,管家了然的搬來一張椅子,有趣的是椅子放在趙錢的旁邊。
這樣來看,他的地位就比那些近親還要高得多。
有些人面子上挂不住,便不冷不熱的說:“不知道這位先生是誰,從沒見過,第一次來家裏也不介紹一下。”
他是趙殉兩兄弟的二叔,也就是繼他們過世的父母後,血親關系中最親近的長輩。
趙殉的手動了動,旁邊的小劉輕飄飄的掃了趙錢一眼,平淡的說:“趙錢,怎麽這麽沒禮貌,将人帶回來也不知道介紹一下。”
趙錢站起來,俯視着那些看過來的眼神,翹着嘴角說:“我男人,印宿。”
裏面有人明知故問道:“不知道這位印先生怎麽了,為什麽臉上纏着紗布。”
趙錢臉一沉,撐在桌面的手心開始生理性的冒出冷汗。
印宿敲了敲桌面,将手覆到趙錢的手背,指尖插進他的指縫,雲淡風輕的說:“前幾天出了意外,怕驚吓到各位影響各位的食欲。”
“哈哈哈,我們什麽場面沒見過,你……”
年輕男人笑着還想說什麽,就被旁邊的中年男人捅了下胳膊。
這時,他才注意到,趙錢看着他的目光陰沉的吓人。
“開席……”
趙殉冷冽的開口,一道道精致的菜肴全都擺上席面。
印宿放眼看過去,極輕的嘆了口氣。
趙錢了然,這裏沒有印宿愛吃的蹄髈。
他抓着他的手捏了捏,小聲的說:“晚上回去我給你做。”
印宿點點頭,擡起他的手在唇邊咬了一口。
趙錢偷偷的瞄了下趙殉的眼色,不安的挪動了下身體,本來還滿是陰霾的臉瞬間就變得紅通通。
這一頓飯吃的寂靜無聲,每個人都只略動了下筷子就坐着不再動。
那一雙雙四處游移的眼睛和偶爾對上的視線,都表明來這裏,本就不是為了這頓飯。
就連除夕這些人都不會聚在這裏。
也只有趙錢父母忌日的頭一天,這些人才能找到合适的理由回到老宅。
這麽多年,這一天也就成了大家默認的家族大會。
趙殉優雅的擦了擦嘴角,慢條斯理的抿了口茶水,才在所有人的注目禮下開口:“說吧……”
趙錢的背靠向椅子,抓着印宿瑩白如玉的指尖把玩。
一年一次的謀利會要開始了。
“最近文華的公司出了點問題,你看,能不能從總公司分一點利潤給文華周轉周轉。”
“話可不能這麽說,既然文華已經有自己獨立的事業,經營的好不好那就是他自己的事了,我們文綜現在還沒找到工作,說出去是趙家人都被別人笑死了,依我看,應該先把我們文綜安排進去實習一段時間。”
二叔家剛開口說話,小叔一家就迫不及待提起自己的兒子。
所有的趙家産業都在趙殉一個人手裏,現在他就是趙家絕對的掌權者。
趙殉沒開口,旁邊的小劉伸出手指擦過他的嘴角,他側目看過去,小劉的指尖有一點油光,随即,那點油光就被小劉放進了嘴裏,鏡片後的目光閃過一絲精光與玩味。
而那些打着算盤的人還在吵個不停。
在叽叽喳喳的嘈雜聲中,二叔家的小女兒趙文雅委屈的說:“別家的世家小姐都已經有了合适的未婚夫,我現在卻連個适齡的男人都沒接觸。”
趙殉眼眸一動,冷聲問:“生日……”
趙文雅愣愣的回答:“十一月三十號。”
旁邊的小劉接話說道:“十一月三十號會為你開一個生日宴會,到時候會為你找一個合适的結婚對象。”
這件事就這麽被敲定下來。
剩下還在争吵的人立馬愣住,随即就不甘的嚷嚷出聲。
“我家文華的公司怎麽辦。”
“文綜現在還沒有合适的工作職位,總不能讓他出去被人笑話吧。”
一年只會為他們處理一件事,這是趙殉早就訂下的規矩。
而趙文雅的事被敲定,就意味着至少到明年這個時間,其他的任何事趙殉都不會插手。
“難道你哥哥的公司不比你的事更重要嗎。”
二嬸憤怒的看着吶吶的不敢說話的趙文雅。
縱然她心裏有千百倍的委屈,卻也不敢忤逆自己的父母。
不過好在,現在趙殉願意幫她籌備,等她找到合适的結婚對象,她就能脫離這個怪異又沉重的家族。
印宿看着那些人快要從眼底湧出來的嫉恨與陰毒,在趙殉的視線即将掃視過去時,又壓抑着藏進最深處的黑暗。
就像一頭頭蟄伏的兇獸。
他緊抓着趙錢的手。
那些人遲早有一天會動手。
當泥濘肮髒的沼澤地開始沸騰,那就是要炸掉整個森林。
而堅實厚重的大樹無法撼動,還在生長的樹苗就會成為目标。
“寶貝,我帶你去看我的房間。”
趙錢拉着他,沒有絲毫陰霾的眼中明亮的過分耀眼。
作者有話要說:我只是一個被你們控制的碼字蛾子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