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章節
究竟在幹什麽。
“你還是說給安岩聽吧。”神荼說道:“若是他聽不到,那你就去他能聽得到的地方去說吧,我認真的。”
“是。”
“你走吧。”神荼不去看簡時,随便擺擺手,“我不想看見你。”
簡時張着嘴愣了一會,繼而垂下肩膀失望的點了頭,“恩。”
邁着沉重的步子離開了安岩的手術室,簡時的淚水終于沖出眼眶,流滿整個臉龐,滑落在地板上,悄無聲息,如此罪孽深重的她害了多少人啊,那個孩子還那麽小,卻因為自己的自私,使得一個幸福美好的家庭支離破碎。
簡時擡起自己顫抖的手,知道自己再也無法拿起解剖刀了,自己曾經引以為豪的職業,現在在她心裏成了最沉重的罪惡,她從那天解剖那個孩子後,一拿起手術刀整個手就顫抖不止,別說解剖了。
她一直努力說服自己,自己要适應,拿起解剖刀只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
可是如今她再也無法自欺欺人了,已經無法使用解剖刀的法醫,還有什麽用,這雙手還有什麽存在的意義。
“毀了吧,反正毫無意義了。”
走離醫院的簡時喃喃自語着。
而她身後站着一個披着黑袍的,不過衣服已經破的不像樣,甚至還沾滿了血跡,□□的肌膚上全是密密麻麻的的傷痕,左肩上依舊停留着一只漆黑的烏鴉。
那個人似乎聽到了簡時自言自語的話,嘴角揚起,一個人他都不會放過,尤其是那個人,不過現在還不行,等他真正成長到自己可以肆意妄為而不會輕易壞掉後,才有趣啊。
特案組篇之掩蓋過去的面具(八)
安岩的手術很成功,那些血雖然多,很多都不是安岩的血。
穆揚帆見到安岩沒事後,就回到了自家弟弟的病房裏,穆曉半躺着,閉上眼側耳傾聽着什麽,很是入迷,連他走進房間都沒有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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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聽什麽。”穆揚帆拿起一邊桌子上的蘋果,擦拭了一遍水果刀,坐在病床前的椅子上細心的削着蘋果。
“大自然的聲音,哥哥。”穆曉把頭轉去因削蘋果而發出聲音的方向。
“怎麽突然想這些了。”穆揚帆把手裏削好的蘋果遞給自家弟弟。
“沒。”穆曉搖搖頭,望去窗外鳥兒的所在之處。
他似乎開始抗拒恢複視力,失明前他所看見的不過是爾虞我詐到令人作嘔的世界,遠沒有現在的寧靜與平和。
等那個人下次再來時,和他說下吧。
當神荼來接安岩出院時,卻發現病房裏有人都沒有,床鋪也被整理的幹幹淨淨,神荼叫住路過的一名護士,“你知道這件病房裏的病人去哪了嗎?”
那名護士正是負責這一區的,基本上這些病人她都記得,歪着頭想了一會兒,才答道:“你是說那個小帥哥安岩,他今天早上就辦了出院手續了,你不知道嗎?”
“他沒有和我說,謝謝你了。”
神荼急匆匆的來到安岩的家,敲了很久的門也沒有人開,打了電話也沒有人接,意識到事情不妙的神荼從窗戶往裏面望去,裏面的東西有些都積了些灰,完全不像是有人居住的樣子。
醫院裏的穆揚帆挂掉了電話,他沒想到安岩會突然就消失了,而在一邊聽完了談話的穆曉好奇的問道:“哥哥,那個人是誰啊。”
穆揚帆一愣,回想起和安岩待在一起的日子,“怎麽說呢,那是個每天像是在打醬油的心理醫生,雖然沒有那些與你談心的行動,卻每時每刻都在給人溫暖的感覺,而他的聲音非常具有魔力,只有聽到那個聲音,好像什麽事都不怎麽重要了。”
不得不說,穆家兩兄弟有些地方腦回路還是非常的一致。
穆曉也是十五六歲的孩子,由于很早就失去雙親,所以思維比同齡人要成熟冷靜,聽到哥哥的描述,他覺得和那天與他談話的人很相似,一種猜測在腦海裏漸漸成型,“哥哥,我的眼睛是不是因為他才失去的。”
“.……恩,算是,也不算是,真正傷害你的人是為了他才去迫害其他人,其中就有你。”
“那我大概知道那個人在哪了。”
躺在手術臺上的安岩被突然闖進來的神荼臉色鐵青的一把拉了出去,安岩不得不一路小跑着才能跟上神荼的腳步。
波光粼粼的水面上,映照着湖邊長椅上的兩個人影。
“穆曉告訴你們的。”安岩握着神荼在路上硬塞給他的巧克力奶茶。
“如果他不告訴我們,你是不是就這麽胡鬧下去。”
“我沒有胡鬧,我很冷靜。”安岩的手握緊了手裏的奶茶。
“呵。”神荼輕笑一聲,把安岩的臉轉過來面對着自己,“你很冷靜嗎,你現在這個樣子跟瘋了有什麽區別!”
安岩佛開神荼的手,脫力般的歪倒在長椅上,“神荼,你從來就不了解我,你到底有什麽底氣來說我。”
“你有讓我了解過嗎,你自己一個人跟個刺猬一樣,誰要靠近,就把渾身的刺把別人紮的滿手鮮血。”
“那是他們沒能力折斷我的刺。”
“如果可以……”
“可以什麽?”
“如果可以,我想要變成不會疼痛的人。”這樣我就可以任你紮的我滿身傷痕也可以笑着面對你。
“哼,怎麽可能。”
“也許吧。”
特案組的門被一只左手推開,簡時拿着行李箱站在門口,望着辦公室的那群夥伴,眼睛忍不住的泛酸。
她對不起他們。
早就聽說了事情經過的衆人紛紛看去拉着行李箱的簡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簡時,你的手?”林分看去簡時裹着紗布的右手。
簡時強扯着笑容說道:“不小心碰傷了,所以可能沒辦法繼續當法醫了,我跟我爸說想去國外散散心,機票訂了明天的。”
穆揚帆:“你要走了?”
“恩。”簡時深呼吸了幾口氣,才看去一直沒說話,站在安岩身邊的神荼,“我不在的日子裏,安岩會代替我的位置,就請頭兒多多照顧他。”
“恩。”神荼輕聲應了。
雖然衆人對安岩的法醫技能感到疑惑,但這時候并不是思考這些的,他們望着門口,一臉憔悴的簡時,心底都清楚的明白她這一走,是不可能再相見了。
夏韶光最先走上前,沉默不語的用力擁抱了簡時一下,最後什麽也沒有說出來,只是安慰的拍拍簡時的後背。
林分也走上前擁抱了一下簡時,“我會一直記得你的。”
“謝謝。”
猶豫不決的穆揚帆最後還是走過去也象征性的抱了一下,就站到了林□□邊。
安岩走到簡時身邊,張開雙臂擁抱簡時。
簡時紅着眼眶:“對不起。”
安岩松開簡時,笑着搖搖頭:“不怪你,以後要好好生活,不要忘記他們。”
沉浸在分離沉重氛圍裏的衆人沒有注意到安岩話裏的不對勁。
簡時略帶期待的看去神荼,只見他拉回安岩放在自己身後,只是靜靜的站在簡時面前,最後在安岩的眼色裏冷冷的吐出了幾個字:“一路順風。”
有些失望的簡時點點頭,頭兒和自己說話還是因為安岩,那自己還在期待着什麽呢,可笑。
拉起行李箱的拉杆,簡時的淚在眼裏打轉,“謝謝大家一直以來的照顧,我會永遠記得你們的。”記得你們陪我同生入死的那些熱血日子,記得我們一起度過的歡樂時間,記得我所虧欠你們的。
隼在爆炸案後一直沒在出現。這個案子也成了懸案,溫煦早已回到自己的辦公室裏整理着這次的案件,這個隐患他一天不除去,他就一天不能安心。
閑下來的特案組組員才想起來安岩突然點亮的法醫技能,紛紛轉過頭看去剛從沙發上睡醒的安岩,突然覺得心裏一陣委屈,他們因為簡時走了,原本屬于安岩的工作全部被頭兒大手一揮直接分給了他們。
美名其曰:安岩一段時間沒接觸這些了,你們比較熟練。
靠,別以為他們不知道安岩的專業知識完全完爆局裏所有法醫,不過讓他們疑惑的是安岩專業知識甚至是關于解剖的所有技能,都是非常淵博,但他一直沒有用過解剖刀。
一開始他們還以為是安岩沒有過實戰,但是聽那些資歷老的法醫說安岩的這些知識,都是從成千上百的屍體裏總結出來的,至于拿不起解剖刀,應該和你們那個簡時一樣有着什麽過往成為了負擔,從而造成的。
這些事情他們的無法去過問的,也無法去做些什麽事,也就裝作不知道的樣子和平常一樣上班,偶爾摸摸魚偷個閑,看林分和穆揚帆兩個人鬥來吵去的。
伸了個懶腰的安岩就發現眼前的桌子上被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