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早戀是不對的
“現在都這麽說了，等看到方知知兩個，我豈不是百口莫辯？”
“不行，就算是拼着将她打暈，我也不能讓全校師生誤會我是個禽獸！”
許墨咬牙，絲毫不讓地盯着柳憶秋眼睛，面不改色地說道：“我已經說了，教室裏沒人，你卻偏偏要調查，這不是不相信我麽？你不相信我，就是在針對我。我覺得我的自尊心受到了很大的侮辱。”
“夠了，不要胡攪蠻纏了！”柳憶秋一臉失望，冷漠地說道，“你放開我，讓我檢查一下這裏有沒有人。如果沒有，我向你道歉。”
“道歉有什麽用？”許墨立刻說道，“這世界上最沒用的，就是道歉了！道歉可以彌補對人的傷害？”
“那你想怎麽樣呢？”柳憶秋譏諷。
“這個……”
許墨念頭急轉，猛地靈光一閃，說道：“要不這樣，我們打個賭，要是教室裏有人，就算我輸。可要是沒人，就算我贏。你因為傷害到我自尊心，就得答應做我的女朋友。嗯，就是這樣子。”
“女朋友？”柳憶秋錯愕。
且不說自己已經過了三十歲，而許墨才二十三，年齡上完全不合适。
單說這家夥居然說出這番話，這無恥的境界，可真高啊！
“這個許墨，難道是個變态！”柳憶秋忽然有些不安，因為她發現眼下這個局面，似乎對自己也很不利。
如果許墨是個很嚴重的變态，忽然要在這裏對自己做什麽，自己一介女流，體力上根本比不過，豈不危險？
“哼，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我就不信他真敢怎麽樣！”
柳憶秋把心一橫，咬牙切齒地說道：“我身為政教處副主任，有權利巡視任何一個班級。不需要跟你打賭，我奉勸你馬上松手，不然後果自負！”
她用力一甩手，強行掙脫許墨，然後就伸手抓向後門。
Advertisement
“我自負你妹啊自負，你這麽較真不累啊！”許墨急了，索性往前一沖，從後面抱住柳憶秋輕盈的身子，大步沖出後門，順着走廊繼續跑。
“诶！！”
柳憶秋眼睛一花，人就到了外面，不由一呆。
等她回過神來，許墨已經抱着她下樓了！
“放開我，你放開我！”柳憶秋只覺得許墨的手臂跟鐵箍似的，根本掙脫不得。
她沒想到他力氣竟這麽大，抱着自己還能健步如飛！
她一臉慌張和氣急，聲音尖銳地大叫。
“這誤會可真鬧大了。”許墨暗嘆一聲，單手摟着她的柔若無骨的腰肢，另一手捂住了她嘴巴，不讓她發出聲來。
他又帶着她下了一層樓，忽然聽到有人上樓的聲音。
“啊，已經有學生吃過飯來教室了！”許墨閃過這個念頭。
完全不只一個學生！
可不能讓他們看到自己抱着柳憶秋落荒而逃的樣子，那樣只會讓他們覺得自己是個流氓。
明明是一個充滿正能量的老師，怎麽可以被這麽誤會呢？
電光火石間，許墨停下來，将仍在掙紮的柳憶秋往地上一放，強行使她背靠着牆，一只手撐在她耳邊的牆壁上，居高臨下地望着她。
他熾熱的呼氣，全打在柳憶秋俏麗可人的臉頰上，暈乎乎的柳憶秋下意識屏住了呼吸，嘴巴緊抿。
只聽得許墨用很大的聲音說道：“小秋，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就原諒我這一次好不好？我保證，下次一定不會忘了這麽重要的事情……對不起！”
他一臉深情，在幾個學生擡頭看向這邊的時候，展開雙臂，将柳憶秋緊緊抱在了懷裏。
“耶——”
這幾個學生眼睛都看直了，旋即眼冒小星星。
這是什麽狀況？
許老師和柳老師原來……
天啦，好浪漫啊！
“這家夥瘋了嗎？都在說什麽！”柳憶秋又驚又怒，還有些茫然，用力将他推開，然後就看到了那幾個學生。
她登時就恍然到，許墨這是在演戲，故意做給他們看的！
混蛋……
許墨也都回過頭，“愕然”地看着那幾個頭頂發亮的電燈泡，急忙說道：“你們，什麽都沒看見吧？”
“……”
這幾個學生面面相觑，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啊哈哈——”
許墨幹笑，急忙擺手，繼續說道：“你們別誤會，我和柳老師之間，不是你們想象的那個樣子……”
這種欲蓋彌彰的解釋，聽得柳憶秋差點吐血。
那幾個學生也一臉古怪，投許墨一個暧昧的眼神。
一人說道：“啊，我什麽都沒看到啊，你們繼續聊！”
“我也是我也是，走走走！”
他們幾個轉身就跑，一下子就沒了影。
許墨松了口氣，如釋重負。
經過這麽一鬧，相信方知知兩個已經從另外一邊撤了。這時就算柳憶秋折返回去，也沒有意義。
捉賊拿贓，這“贓”已經跑了，這“賊”的罪名，也都不可能坐死！
柳憶秋明顯也覺悟到這一點，默然地站着沒動。
過了幾秒鐘後，她才不帶絲毫感情地說道：“這下你滿意了？”
“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要與你為難。”許墨轉過身，一臉認真地看着她，“這其中有個很大的誤會，只是一開始沒解釋清楚，現在也解釋不清楚了。”
“你無論說什麽，都不會改變事實。不要以為一切都沒事了。我會查清楚的。”柳憶秋繞過他，一步步下樓，留給他一個後腦勺。
許墨露出歉意的表情，低下頭看着自己的手，忽然就回想起剛才抱她的觸感，神色頗為古怪。
柳憶秋回頭看到這一幕，也都想到了剛才兩人的親密接觸，臉色陰郁之下，冷笑道：“我終于明白夏天為什麽要忽然辭職了，有你這樣的人盯着，簡直就是一種悲哀。”
許墨嘴角一抽，知道怎麽解釋都沒用，索性咧嘴一笑，故意用侵略性的目光上下打量她，說道：“那你會因此而辭職嗎？”
“哼！”
柳憶秋心裏一顫，立刻逃離。
“唉，我的一世英名啊！”許墨一陣默哀，從另一個方向離開。
剛剛目睹他們“親密”的那幾個學生在看到柳憶秋離開後，才鬼鬼祟祟地爬上樓來。
其中一人吧嗒着嘴巴，稱奇道：“沒想到這個新來的許老師這麽厲害，連秋老虎都敢泡，真是人才啊！”
“是啊，秋老虎那麽兇，他居然也受得了！”
“你們說，他們真的在一起了嗎？秋老虎比他大那麽多……”
“切，這你就落伍了吧，難道不知道這世界上有種人叫做禦姐控？不過……秋老師那性格真不敢恭維……”
下午放學鈴聲一響，方知知和陳妃兒就第一個沖出教室。
下午并沒有許墨的語文課，是她們最為慶幸的事情。
只要這時候跑了，那麽今天以內，估計就不會有事了
在鷺歌學園，除了高三黨以外，都是不用上晚自習的。
“你們要往哪裏去？”
就在兩人覺得就要逃脫升天的時候，許墨如同鬼魅般的聲音幽幽響起。
兩人動作一僵，機械地回頭。
“許老師……”
她們聳拉着腦袋，站成一排。
其他學生走出教室，看到許墨煞氣騰騰的樣子，不由投向她倆同情的目光，然後紛紛從另一邊走掉。
許墨才不會讓自己再一次陷入中午的局面，也就對她們說道：“跟我下樓，我有話要講。”
“噢！”
兩個女生認命一般跟着許墨，并肩靠在一起，小聲嘀咕。
“不知道許老師會怎麽對付我們啊！”
“反正慘了……”
一直穿過操場，到校門口，許墨背着手走出去。
“許老師，你要幹嘛啊？”
她們對望一眼，立刻小跑到他前面去，眨巴着眼睛看着他。
許墨沒好氣說道：“當然是親自送你們其中一個回家了！必須要監督你們！”
“啊？不要啊！我們真的不會再那樣子啦！”方知知臉紅紅地說道。
“是啊是啊！”陳妃兒弱弱點頭。
“廢話少說，你們任選一個，讓我送回家。另外，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內，我都會時刻監督你們。醜話說在前頭，你們要是再被我發現什麽苗頭，就別怪我真告訴你們家長了！”許墨一臉嚴厲，鐵面無私，如同柳憶秋附體。
“天啦，慘了！”兩個女生齊齊哀嚎。
柳憶秋站在一棟樓的天臺上，遠遠地看着許墨和方知知兩人說話的樣子，一臉冷酷。
她雖然聽不見他們說什麽，但并不妨礙心中的猜測。
“看樣子，中午在教室裏的，多半就是她們當中的一個。”柳憶秋橫眉冷對，目光死死鎖定許墨，嘴裏崩出兩個字
“畜生！”
許墨正催促方知知她們快點，沒來得打了個寒噤，東張西望間，又抓了抓頭。
“我怎麽感覺像是見鬼了？”
最終，陳妃兒一個人灰溜溜地從一個方向走掉，一步一回頭，戀戀不舍。
而方知知則垂頭喪氣，在許墨跟随下，選擇了另一個方向。
一路無言，過了許久，方知知才忍不住回頭，怯生生地說道：“許老師，等下到家了，你真不會告狀吧？”
“只要你聽話，我就幫你保密。”許墨面無表情地說道，“可你要不聽話，讓我很失望的話，那就怪不得我了。”
對于這個才接觸一周的許老師，發生了今天這事，方知知便對他有了新的認識。
故而這時候她居然也不怎麽害怕了，反而露出一抹調皮的笑容，說道：“其實我們不覺得有錯啊，互相喜歡，有什麽不對麽？愛情和性別，本就無關。老師為什麽要幹涉呢？”
許墨沉默，良久，才望着天邊，淡然地說道：“早戀，是不對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