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非分之想
可是……
齊牧釋然一笑,也罷,殷子夜都不介意,他介意什麽。
“想不到你和沈聞若還是君子之交。”齊牧答非所問。
齊牧活了将近四十年,正常人該有的經驗他都有過了,且只多不少。昨夜過後,齊牧十分肯定,殷子夜未曾與他人有過魚shui之歡。
齊牧不得不承認,他心底有說不出的高興。
殷子夜不由納悶,“我和聞若兄一直都是君子之交。侯爺此言何意?”
“……”
殷子夜盯着齊牧看了好一會兒,“侯爺該不會以為……我和聞若兄……”
齊牧也看着他,“不是嗎?”
“哈……”殷子夜笑道,“想不到我與聞若兄的關系,在侯爺眼中是這樣的……”
齊牧忽然抓住他雙肩,“告訴我,是不是。”
這一刻,他迫切地需要一個答案。
殷子夜炯炯地迎上他的目光,輕聲地,而又堅決地,吐出兩個字音,“不是。”
齊牧再忍不住,将他摟進懷裏,低頭吻上他柔軟的雙唇。
殷子夜沒有掙紮,沒有抗拒,依順地伏在他胸前,仰着臉任由齊牧肆意地啃吻着,侵占着,直到兩人的呼吸都不暢得難受,齊牧才不舍地松開。
殷子夜靠着齊牧的肩膀,喘着氣平緩着呼吸。
“該我問你了。”齊牧道。
“……”
“昨晚的事你都記得?”
“……”殷子夜咬了咬唇,聲音細如蚊呓,“記得。”
“你不是醉了嗎?”
“……沒醉完。”
“那你向我投懷送抱,可是本意?”
殷子夜臉上一燙,齊牧用的詞如此直白,他無法啓齒。
齊牧擡起他的下巴,迫着他直視自己,“你不回答,我就當你默認了。”
殷子夜躲開目光,緊抿嘴唇。
齊牧心裏的野獸在狂歡,更有一股熱流在蠢蠢欲動,喉幹舌燥,心跳加速。他順勢一撲,就把殷子夜壓在了身下。
“唔……”殷子夜疼得眉頭一蹙。
齊牧一怔,趕緊起來,“沒傷到吧……?”
對了,現在不行,還不行……
齊牧只好生生忍住。
“我叫陳大夫——”齊牧話到一半,殷子夜趕緊道,“別——”
找個外人來讓他更無地自容嗎?
“我……休息幾天就好。”殷子夜強自平靜道。
“嗯……”對此,齊牧也無計可施。
可不管怎樣,彼此之間有些事情,總歸是說清了。
明明漸入深秋,齊牧卻覺春意盎然。
繼某日有目共睹的心神不定後,齊牧一下子春光滿面,意氣風發,心曠神怡,神采奕奕,對誰都和顏悅色,平易近人,尤其對沈聞若,更是恩重有加,親如兄弟。大家都納起了悶,看侯爺這比高中狀元還喜氣洋洋的樣子,近日也沒什麽特大的好事發生啊?
最讓大家摸不着頭腦的是,齊牧又公然重用起了殷子夜,殷子夜在侯府中幾度起落,個中緣由無人得知。
齊牧耐心地等了大半個月,才又起非分之想。
殷子夜一如以往,在齊牧房中議事,窗外夜色已深,風聲簌簌,齊牧從背後箍上殷子夜的腰,在他耳際沉聲道,“今晚留下來。”
齊牧的氣息弄得殷子夜有些瘙癢,他未及答話,齊牧便将他翻過身來,抵在窗邊的牆上,猛地堵上他的嘴。
偌大的寝屋裏,只剩下兩人的聲音。
這天早晨,殷子夜醒來的時候,床上不再是空無一人了。齊牧就躺在他身旁,看着他睫毛顫動,及至睜眼,一臉半睡半醒的茫然。
“侯爺……早。”殷子夜在被窩裏慵懶地挪了挪。
留神到齊牧一直盯着他,殷子夜終覺有些不自在,對上他的目光,“侯爺在想什麽?”
齊牧笑了笑,“在想,上天待我不薄,令我得償所願。”
“就得償所願了?侯爺的追求,不止如此吧。”殷子夜道。
“哈哈哈,子夜,待我君臨天下——”
殷子夜擡手,指尖輕輕覆上齊牧的嘴唇,止住了他的話語。
齊牧愣了愣。
“不要說。”殷子夜道,“前路漫漫。我能陪在你身邊就好。”
多一天,是一天。
至于天下安定後的繁華盛世,他真的能看到嗎?
齊牧握住他的手,“好。”
兩人的關系就算是這麽順理成章地深入發展了,不過齊牧和殷子夜都挺小心,盡量不讓旁人看出端倪,尤其與殷子夜走得最近的沈聞若,畢竟這不是什麽很光彩的事,衆口铄金,人言可畏啊。
入了冬,殷子夜的身體跟說好似的,說病就病了,想起來,來到盈川侯府後,殷子夜就沒過過一個安好無事的冬天,每年都得折騰一番。陳大夫已經是殷子夜寝屋的常客,隆冬臘月裏更是跑得勤快。這一回,給殷子夜把過脈,陳大夫神色凝重,半天沒開口。
齊牧有點吓到了,從來沒見過陳大夫能猶豫這麽久的,哪怕殷子夜高燒不退那幾次,陳大夫也能說出個好歹來。這次,莫不是嚴重到一定程度了?
“陳大夫,怎麽樣?”齊牧不由催問。
陳大夫站起身,朝齊牧作個揖,“這……這話,老夫不知當講不當講……”
“別磨叽了,趕緊說!”齊牧嚴肅道。
陳大夫看了看床上的殷子夜,又看了看齊牧,道,“殷公子氣虛體弱——”
齊牧一擺手,“這些我都知道,你說重點。”
陳大夫給殷子夜把了不計其數的脈,每回診斷的前頭那幾句話,殷子夜自己都快背得出了。
陳大夫無奈地單刀直入,“殷公子食療、藥理這些方面的調養都還妥當,就是……需注意不可勞累過度。”
“勞累過度?”齊牧有點懵,殷子夜每天躺在床上的時間不少了吧?
陳大夫見暗示不得,只得明言,“最好少行房事。”
此言一出,齊牧語塞了,殷子夜也臉上一燒。
齊牧自己最清楚,過去這幾個月,他沒去過任何一個夫人的房間,而是……他承認他有時确難以自制,但他自認也有顧及殷子夜的身體啊……
唉,總之,還是他的不對。
不過……齊牧注意到陳大夫話中的關鍵詞,少行,不代表不行。
“那,多久一次合适?”齊牧問道。
殷子夜想找個縫鑽進去。
殷子夜未立家室,人所周知。陳大夫既通過把脈得知,殷子夜有縱欲過度之嫌,殷子夜還能希望陳大夫以為他與丫鬟之類的有染——這對高官權貴來說,常見之極。可齊牧如此一問……
殷子夜不想想了。
陳大夫大概也沒想到齊牧會這樣問,愣了片刻,答道,“現在病情不輕,能少則少吧……每月不能超過一次。”
陳大夫禁令一下,齊牧果然安分守己,一直到年後,都沒再對殷子夜有任何逾矩之舉。冬去春來,又到了草長莺飛的春暖時節,殷子夜随着天氣回暖,也精神了許多,基本平素的議會都能出席。
這一夜,因一些政務上的細節問題,殷子夜在齊牧房中逗留至深夜。殷子夜本欲像前幾次一般起身告辭,齊牧卻按住了他的手,“太晚了,別走了。”
殷子夜默然地看着他,齊牧意識到什麽,道,“我沒別的意思……額,不會動手,你放心吧。”
“噗——”殷子夜忍不住輕笑一聲。
“……”齊牧一把将他抱過來,“膽子越來越肥了,敢嘲笑本侯?”
“沒有……”殷子夜隐忍着笑意,“侯爺饒命。”
“本侯偏不饒。”齊牧扛起殷子夜,往內室走去。
說是這麽說,齊牧果真沒做什麽,只是摟着殷子夜入眠。
然而,兩人一起失眠了。
都閉着眼,都沒睡着。
殷子夜緊緊地貼着齊牧,怎麽睡都不太對勁,不住地微微挪動,轉來轉去調整姿勢。
“別亂動。”忽然,齊牧低沉開口。
殷子夜一僵。
可他姿勢正調整到一半,躺不舒服。片刻,殷子夜小心翼翼地繼續挪動。
齊牧猛地一睜眼,“你存心搗亂呢?”
“……沒有。”殷子夜無辜地。
“不要撩撥我。”齊牧道。
他知不知道自己忍得有多辛苦。
“……侯爺。”殷子夜道。
“嗯?”
“……”
“怎麽?”
“已經四個多月了……”殷子夜聲音很低。
齊牧寂然少頃,他這是……什麽意思?
齊牧不說話,殷子夜也沒有再出聲。
齊牧緩緩地嘆口氣,“養好身體要緊。”
次日,齊牧去處理公務,殷子夜便獨自回住處,剛出門沒多久,路上竟巧遇沈聞若。
“聞若兄,早。”殷子夜點頭道。
沈聞若也微微颔首,“大清早的,子夜這是要去哪裏?”
殷子夜稍一思索,道,“閑來無事散散心,當是強身健體了。這不走得差不多了,也該回去了。”
“如此甚好。”沈聞若道。
“聞若兄要去找侯爺?”
沈聞若趕緊點頭,“對,有些政務,要尋侯爺商議。”
“那子夜不阻聞若兄了。”
“好。”
兩人道別過後,相背而行。
沈聞若那轉瞬即逝的不自然的神情,沒有逃過殷子夜的雙眼。
回到寝屋,殷子夜當即詢問阿羅,“今早可有人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