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004
南宮姲嘴角的笑意徹底掩飾不住了,她看到小孩兒左手上的紅寶石手鏈,這一次她才真正的看清楚了形狀,是個十分透亮的水滴的寶石。
“你要幹什麽!”
鳳白跟護食一樣用右手将左手擋住,警惕的看着南宮姲。
“我……”
“王爺,到王府了。”
南宮姲剛開口,外面就傳來西竹的聲音,鳳白準确的聽到了王爺二字,他雖然一直住在深宮,可他也是知道的,玉國沒有正統王爺,唯一有的就是女皇親封的攝政王,玉國的戰神南宮姲。
“你!”
鳳白伸手指着南宮姲“你騙我!”
“本王騙你什麽了?”
南宮姲本想将小孩兒抱起回府的結果沒想到這小孩兒突然說她騙他,南宮姲輕挑了一下眉頭。
“你不是牙婆!”
“本王何時說本王是牙婆了?”
鳳白一下就愣住了,是啊,方才她沒有說自己是牙婆啊,不,不對“你方才明明說你要将我買個好價錢的!”
喲,這小腦瓜子還挺靈光的,看着他這活蹦亂跳的,南宮姲也算是明白了,這小孩兒沒有在西宮被人欺負後長殘了,還算不錯,她還以為得需要時間将這小孩兒給糾正過來呢。
“本王确實沒說錯啊。”
“難不成你的攝政王府窮得要賣人了不成!你看!”
鳳白說着就将衣袖撩起來露出白皙的手臂,手臂上的那一點朱砂痣十分的豔紅,鳳白又捏了捏自己的臉頰“你看我骨瘦如柴的,賣不了好價錢,不如,不如你将我放回宮去如何,等我養好了你再賣好不好!”
鳳白眼巴巴的看着南宮姲,等回宮了以後,他吃得再少一些雖然挨餓的滋味不好受,可是如果他吃得少一些,最好養個十年八年的,能活下來那也是不錯的。
南宮姲徹底被這古靈精怪的小孩兒給逗樂了,她伸手揉了揉小孩兒自己給捏紅的臉頰将他身上的小被子往上面攏了攏,這才将他攔腰抱起來彎腰走出了馬車。
西竹已經在馬車旁邊站着了,見到她出來後西竹本想上前接住自家王爺懷中的六皇子的,結果自家王爺已經抱着人走下來了,還側目看了一眼她的手,西竹只覺得自家王爺的眼神好兇啊。
“你啊,就放心吧,本王不會賣了你的。”
“當真?”
“當真。”
南宮姲抱着鳳白往王府裏面走去,西竹跟在身後看着自家王爺抱着六皇子的模樣,意外覺得有些和諧,她不由得想起自家王爺說的,她們王府又要添一個主子了,莫非這個主子就是六皇子不成?
不管是以前還是将軍的時候又或者是現在的王爺也好,自家王爺一直都沒有去過什麽青倌樓,更別提帶什麽男子回府了,這六皇子殿下還是王爺帶回來的第一個男子,一時間西竹似乎明白了一些什麽,見兩位主子已經走遠了,西竹連忙跟上去。
到時候還得給姐妹們打聲招呼,她們府上終于有第二位主子了!
南宮姲将鳳白安排在她隔壁的院子,考慮到鳳白是男子,又安排了幾個男侍放在他的院中照顧他。
南宮姲将鳳白一路抱着放在床上,鳳白身子虛弱,方才在馬車上也不過是因為有些不熟悉這才一直強撐着,現在知道自己在哪兒後,他幾乎就是沾着枕頭就睡着了。
南宮姲見他睡了過去就準備離開,結果剛站起來就感覺到自己的衣袖被人扯住了,她将手微微擡起來就看到鳳白的手緊緊的抓着她的衣袖,眉頭微微皺起一副不安的樣子,她手指微微一動,一把匕首出現在她的手中,在西竹詫異的玩黃忠,南宮姲淡定的将她的衣袖給割開了。
“怎麽,你是在想本王為何要将六皇子帶回王府是麽?”
西竹撐着傘跟在她身後左想右想還是沒想明白,但是王爺的事情也不是她能打聽的,不過南宮姲就像是能猜到西竹心中所想一般。
“王爺,屬下不敢。”
“你和本王幾乎是一起長大的,你心中所想本王如何能不知。”
南宮姲站在小路上,看着遠處的天空,這應該是初冬最後一場雨了,這場大雨過後就要開始下雪了,南宮姲将手伸出來,冰冷的雨水落在她的手心裏,有些刺骨。
“我是夏朝唯一的異性王爺,這京都中不知多少人盯着本王的後院,本王不如自己選個省心的進來。”
“可是王爺,他是皇子。”
“今日事皇上開的口,你以為本王不帶他回來,皇上就不會塞別人進來麽,對他你可放心,他不會的。”
南宮姲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寧願自己被烈火焚燒之死,也不願将她的屍體交出來,這小孩兒又怎麽會害她呢。
南宮姲想到睡得毫無防備的小孩兒覺得皇上的話确實沒錯,這小孩兒今日被她帶走的消息肯定傳遍了後宮,他不受寵待在西宮裏面別人想要害了他簡直易如反掌,帶回來也不錯,之前她也想着如何将人護住,如今想來帶回府裏,至少她的王府能讓他肆意。
“西竹,派人好好守住那個院子。”
“諾”
南宮姲帶走六皇子鳳白一事果真傳得沸沸揚揚的,女皇子嗣并不多,只有六個,鳳白是最小的一個,他的上面還有四位皇兄,皇女卻只有兩個,他的四位皇兄皆是沒有嫁人的。
攝政王南宮姲身份高貴,不知多少人在打她的主意,只是之前她一直都是生人勿近,那些人不過是在心裏面想,可如今不一樣了,不少人心中開始活絡起來。
“殿下。”
一身着白色長袍的鳳逸靠在扶手上,手中拿着一本書,可是卻一直沒有翻動過,他身邊的小侍忍不住的出言喚了一聲。
“司墨,你說鳳白他為何會被攝政王帶走?”
鳳逸說這句話的時候,清冷的臉上掩飾不住的嫉妒,他們明明都是一樣沒有父君,沒有家族的支持,可他的父親也是書香門第出來的,和鳳白那個當侍人的父君不一樣。
之前他們兩人在西宮互相扶持着,就算被欺負了,鳳白也只會自己默默地忍受着然後跑到他這兒來撒嬌要吃的,可如今不一樣了,鳳白被攝政王帶走了,他已經攀上了枝頭。
“你說今日如果我早些去迎風亭,求鳳鳴将他放了,他是不是就不會被攝政王帶走了,是不是就能和以前一樣?”
“殿,殿下……”
司墨擔憂的看着他,鳳逸突然用手中的書遮擋住臉,苦笑了一聲“你是不是覺得我這個樣子很醜,可是沒有辦法啊,他不過是一個侍人的孩子,怎麽能有這樣的福氣呢,他一個人是承受不起的。”
“小六自小就和我待在一起,如今他離了宮我自然是要去看望一番的。”
被書遮掩的鳳逸臉上揚起一抹笑容,攝政王殿下身份尊貴,兩位皇子同時嫁給她也不出格。
鳳白這一覺睡到了酉時,他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本想伸手揉一下眼睛的,結果他感覺到自己手上抓着什麽東西,拿到眼前一看,鳳白頓時從床上坐起來看着手上紅色的布料,這怎麽這麽的眼熟?
“見過六殿下。”
被派來服侍鳳白的男侍名叫雲曉,是西竹手下的暗衛,派別人西竹也不放心,就讓雲曉過來了。
雲曉原本是在門口的,聽到屋裏有動靜這才推門進去。
“你是何人?”
屋中燒着地龍,鳳白又是剛睡醒,小臉紅撲撲的,已經沒有之前那般蒼白了,他坐在床上身上還披着被褥,整個人看起來小小一只的。
“屬下名叫雲曉,日後六殿下在攝政王府,就由屬下服侍您。”
鳳白将雲曉上下打量了一個遍,這才沖着他點了點頭,鳳白看了看手中的那塊斷了的衣袖,不知怎麽突然想到似乎攝政王今日穿的就是這個顏色的衣服吧,難不成是自己睡着了以後拉着人家不讓人家走,她才将自己的衣袖給割了的吧。
他嗷的一聲撲倒在床上,用被褥将自己裹在裏面,他今日是丢人丢大發了,他平日裏睡覺也不會扯着別人的衣袖啊,怎麽今日就會呢,他将還抓着布料的放到自己的眼前,難不成他的手還能有自己的想法不成。
雲曉站在那兒眼神奇怪的看着床上那拱起來的一團,六殿下這是怎麽了?
“雲曉。”
悶悶的聲音從被褥下面傳了出來。
“六殿下,屬下在。”
“雲曉,你們王爺脾氣怎麽樣?”
……
雲曉沒想到六殿下會問這個,他開口說道“六殿下,屬下沒有服侍過王爺。”
“那行吧。”
鳳白默默的在被褥裏面掉了個頭,将手中的布料藏在枕頭下面,反正他睡着了什麽都不知道,這衣袖是她自己割的,不管他的事兒!
等南宮姲處理完公務從書房出來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
“六皇子可醒了?”
“回王爺,六殿下已經醒了,王爺,您要不要用膳?”
“先過去看看。”
南宮姲身上披了一件藍色鑲毛的披風往鳳白住的院子去了,結果沒想到去了以後撲了個空,南宮姲側目看着西竹,那眼神明晃晃是在說人呢?
西竹默默的往後退了一步,她看向某處“影一,六殿下呢?”
“王爺,六殿下醒來後覺得有些餓了,此時應該是去食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