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大家已經吃完晚飯回到了酒店,離演出開始還有半個小時,外面的雨還在下着。
不過岑子矜房間的四個人也沒有閑下來,媽媽和小姨不知道是誰起的拍照的頭,突然就停不下來了。
房間很大,落地窗外是海灘,兩位長輩從一開始讓曼草幫忙拍一拍,讓岑子矜幫忙拍一拍,到後來自己動手,坐在沙發上拍一拍,坐在床上拍一拍,站在落地窗前拍一拍,再自拍一拍,每一刻都很快樂。
“你們兩個要不要合照一張?”又一張結束之後,小姨突然開口問。
岑子矜和小草異口同聲:“不用了。”
媽媽聽到這個話,視線從手機上擡了起來,她先看了看岑子矜,再看看坐在很遠地方的曼草,問:“你們怎麽了?”
曼草揚眉,演出疑惑的樣子:“什麽怎麽了?”
媽媽笑了一下,大概覺得是自己多心了,她說了句“沒事”後,又把頭轉向子矜那邊,問:“話劇的事怎麽樣了?”
岑子矜晃了一下手機:“正在聯系,應該是只能你和小姨去看了,官方在商量走退票程序。”
媽媽可惜了一聲。
曼草:“沒關系的。”
小姨問:“那你們呢?”
曼草:“睡一覺,或者等雨停了去海邊走走,不用管啦,我們會安排好的。”
小姨:“行吧。”
岑子矜:“你們再玩一會兒,再十分鐘,我送你們過去。”
小姨擺手:“不用了,你們兩個待着吧,導游會送,不然還一來一回的,天也黑了。”
媽媽附和:“待着吧,我們看完就回來。”
剩下這十分鐘,媽媽和小姨總算消停了下來,不再走來走去拍照了,她們坐了下來,從相冊裏選心儀的照片,叽叽喳喳地商量着一起發朋友圈。
而另外這邊,岑子矜和曼草仍舊隔着大半個房間,一點交流沒有地坐着。
“差一張,”曼草媽媽突然擡頭:“要不你們倆孩子合照一張吧,正好放上去。”
曼草擡頭看岑子矜,岑子矜也看曼草。
但也只是看了看,沒有一個人有動的意思。
曼草:“上飛機前我們四個不是合照了一張。”
媽媽:“那張已經放進去了,還差一張。”
小姨順勢招呼兩個人:“來吧,來這個窗戶邊,這邊光線很好。”
……
還是沒有人動。
小姨:“誰先動一下,子矜,快點。”
媽媽這時笑了一下:“怎麽這麽別扭啊,你們這樣,搞的像是吵架了。”
曼草:“沒有。”
最後還是岑子矜先動了,她站起來後稍稍瞥了眼曼草,用眼神帶了她一下,曼草看起來是收到了,蔫了吧唧的,也跟着站起來。
兩人看起來非常不情願地站在了兩位大人指定的地方,曼草雙手背在後面,岑子矜一只手插着口袋,一只手也背在後面。
媽媽和小姨拿着各自的相機,一起站在兩個人面前。
“笑一個啊。”媽媽說。
曼草轉頭看岑子矜,岑子矜也轉頭看曼草,突然這個瞬間,兩人藏在背後的手觸碰了一下。
不知道是誰先動的手,但也可能是一起動的手,瞬間觸碰的下一秒,她們的手就握了起來。
面上是看起來很開心的笑,底下兩人交握的手各自用力。
等到小姨和媽媽一起說“好了”,岑子矜先把手放開。
然後她小聲對曼草說了句:“幼稚。”
導游已經在樓下等待,岑子矜收到導游的微信後送兩個大人離開房間。
臨走前,媽媽語重心長地交待:“兩個好好的啊。”
岑子矜點頭:“知道了。”
媽媽朝裏喊:“小草聽到了嗎?”
曼草的聲音從裏面傳來:“知道了。”
門關上之後,小姨好奇地問:“你讓她們好好的幹什麽?”
媽媽搖搖頭,想起吃飯的時候,她們為數不多的交流:“不知道,總覺得她們怪怪的,看起來像是吵架了,”媽媽說着又笑了一下:“可能是我想多了。”
小姨:“想多了吧,都多大的人了,哪裏還會吵架。”
媽媽笑:“也是。”
小姨:“來的時候好好的呢,可能是因為下雨了不能去看表演吧,子矜這孩子不會和別人吵架的。”
媽媽點頭:“小草倒也不會。”
另外一邊,被小姨說不會吵架的兩個人,此刻又和剛才一樣,隔着大半個房間坐着。
大人走了,曼草癱得更肆無忌憚了。
單人沙發,一個扶手當枕頭,一個扶手翹着腿,甚至還拿出了耳機。
不過她沒有機會塞上耳朵,因為岑子矜走過來了。
曼草假模假樣地把耳機從盒子裏拿出來,下一秒,她的手就被岑子矜握住了。
“放回去。”岑子矜說。
曼草擡頭對上岑子矜的眼睛。
放回去就放回去。
岑子矜放開曼草的手,等她把耳機放回去,收進包裏,岑子矜又說:“站起來。”
曼草把手機放桌上,站了起來。
兩人面對面站着,長長地對視了好幾眼之後,岑子矜先開口了。
岑子矜:“我手疼。”
曼草一個将近委屈倔強的表情,聽到這話之後瞬息變幻,她驚訝地睜大眼睛,立馬低下頭,抓住岑子矜受過傷的那只手:“哪裏疼?傷口疼?”
岑子矜:“嗯。”
岑子矜今天穿的是沒過手肘的半長袖,曼草抓住岑子矜的手腕之後,慢慢地把袖子往上撩。
今天見面時她就想看岑子矜的傷口,但兩個大人在,她不好明目張膽,還想着這都過了兩天了,岑子矜走路也正常了很多,就沒有急着去看。
“疼多久了?”傷口露出來時,曼草這麽問。
岑子矜卻不回答這個問題,又道:“腿也疼。”
曼草:“你真是……”
曼草讓岑子矜坐下,自己再拉一條凳子,接着把岑子矜的腿放在自己的腿上。
“哪裏疼?”曼草把岑子矜的褲子往上拉,戳戳她的腳踝:“這裏?”再戳戳她的膝蓋:“還是這裏?”
岑子矜歪了一下腦袋,突然把腿收了回來:“騙你的。”
曼草:“……”
曼草:“岑子矜,不好玩。”
岑子矜笑了一下傾身過去,看着曼草的眼睛:“生氣了?”
曼草不說話。
岑子矜:“親一下能好嗎?”
曼草還是不說話。
岑子矜:“要不要親?”
曼草終于說話了:“要。”
岑子矜笑了起來。
說是親一下,果然就只是輕輕地點了一下,岑子矜就放開她了。
“手和腳都沒事了,”岑子矜說完盯着曼草的眼睛:“你有事嗎?”
曼草撇了一下嘴:“可能有吧。”
岑子矜嘆了聲:“真不知道這事是要讓你來哄我,還是我來哄你。”
曼草語氣低落,接岑子矜的話:“我來吧。”
岑子矜笑:“你來什麽?”
曼草往前靠了一下,抱住岑子矜的雙腿,枕着岑子矜的膝蓋:“我來哄你。”
岑子矜笑意更深了:“哄人是這麽哄的嗎?”
曼草蔫蔫的:“不是。”
岑子矜低頭看曼草,把她額前的碎發勾在手指頭上,夾在了而後。
等耳朵露出來之後,岑子矜突然捏住了曼草的耳垂,問:“沒有耳洞啊。”
曼草:“嗯。”
岑子矜:“為什麽不打?”
曼草:“怕疼。”
岑子矜因為曼草的這個回答笑了出來,很不可思議道:“你竟然怕疼。”
曼草抱着岑子矜的腿緊了一下:“不行嗎?”
岑子矜輕輕揉曼草的耳朵:“行。”
而後岑子矜又說:“沒有耳洞我怎麽送你耳釘。”
曼草把頭擡了起來,她先笑了一下,然後才給出意見:“可以用夾的。”
岑子矜不是很認同:“夾的樣式不多,”岑子矜把曼草的耳朵放開:“沒關系,送別的。”
曼草問:“送我什麽?”
岑子矜拉了一下曼草的衣領,見上頭空空的:“項鏈吧。”
曼草啊了一聲:“我不戴項鏈的。”
岑子矜看了一下曼草,捏住她的後脖子:“戴不戴?”
曼草立馬:“戴。”
岑子矜滑了一下自己的脖子,把自己項鏈的墜子露了出來:“好看嗎?”
曼草點頭:“好看。”
岑子矜彈了一下曼草額頭,接着道:“一模一樣的給你買一條。”
曼草情緒不是很高漲地哦了一聲。
岑子矜再補一句:“這條我前天剛買的。”
曼草這才笑起來:“謝謝啦。”
聊完這些,曼草又躺了下去,岑子矜衣服下擺有條小帶子,曼草無所事事,又不想說話,就把袋子纏在手上拉着玩。
岑子矜似乎也不太想說話,曼草玩她的帶子,她就玩曼草的頭發,偶爾摸摸曼草的耳朵。
曼草的耳垂很飽滿,很好摸,耳垂下有一顆很小的痣,它藏得深,得把耳朵折起來才能看見。
岑子矜看見了。
大概是纏着帶子無聊了,玩頭發也無聊了,不到幾分鐘,兩人不約而同地一起把手放開。
曼草壓着沙發扶手坐直了些,她盯着岑子的眼睛看了幾秒,突然說了句:“你好漂亮啊。”
岑子矜沒有一絲被誇獎的喜悅:“你不也是。”
曼草聽後吐了一下舌,緊接着,她把凳子挪開,跪了上去。
“漂亮姐姐給我親一下。”曼草這次坐在了岑子矜的腿上。
岑子矜眼神默認,她才仰起頭,曼草就捧住她的下巴,親了上去。
只輕輕碰了一下,曼草就急了起來,人也壓了過去,像是有許多委屈,全都要在這個時候發洩出來。
岑子矜也不示弱,曼草多用力對她,她一點不多一點不少地也對付回去。
吻到呼吸開始不均勻,腦子也開始不清醒,曼草才稍稍離開了一點。
接着,她把憋了好久的話說了出來:“岑子矜,我好酸。”
岑子矜咬住曼草的舌頭。
誰又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