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曼草給岑子矜抹完藥,再把岑子矜的褲子小心地放下來,阿姨正好從廚房裏出來。
阿姨手裏拎着垃圾,她看了眼客廳,說了句:“我走了啊,晚上再過來。”
曼草唉了聲站起來,笑着目送:“阿姨慢走。”
阿姨:“好,晚上見。”
曼草:“晚上見。”
等那邊門關上後,曼草收回視線,發現岑子矜一直看着她。
曼草:“怎麽了?”
岑子矜:“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這家的主人。”
曼草恬不知恥:“我是啊。”
岑子矜拍了一下身邊的位子:“坐。”
曼草乖乖坐下後,岑子矜把手機拿了起來,遞過去給她看:“這是我們的機票,這是我的計劃,早上和小姨還有你媽媽聯系過了,她們說随我們安排,你看看,有沒有要添要删要改的?”
曼草只看了一眼:“沒有,很完美,我随你安排。”
岑子矜笑了一下:“你有特別想玩想看的嗎?”
曼草搖頭:“沒有,”她說完對岑子矜笑了一下:“姐姐安排什麽我玩什麽,都聽你的。”
岑子矜伸手捏了一下曼草的臉:“那就都我來聯系吧。”
“好,”曼草問:“早上都在忙這個嗎?”
岑子矜搖頭:“這個沒什麽好忙的,弄了一會兒而已,早上在工作。”
曼草哇哦了一聲:“姐姐好棒哦,姐姐怎麽做什麽都這麽棒?”
岑子矜無奈地笑了一下,又來捏曼草的臉,不過這次她捏得很重,曼草差點疼出聲音。
岑子矜:“嘴怎麽這麽甜?”
曼草搖頭晃腦:“不,行,嗎?”
岑子矜下巴仰了些,似乎想問曼草什麽,但最後只是盯着曼草的眼睛看了一會兒,最後把手放開。
曼草在她身邊坐好:“我早上去請假了,請太多天,所以這兩天可能會比較忙,”曼草靠了一下岑子矜的肩:“藥我就不拿走了,到點了我能過來盡量過來,不過我看了一下我的工作量,應該沒有時間,”曼草說完看了一下岑子矜,“你會生氣嗎?”
岑子矜笑了一下:“我是小孩嗎?”
曼草嘿嘿笑了一下:“不過每次抹藥我都會提醒你,你一定要抹哦,不許賴皮。”
岑子矜仍舊:“我是小孩嗎?”
曼草敲了一下岑子矜的鼻子:“你是。”
岑子矜把曼草的臉捏起來:“再說一遍。”
曼草臉被捏,聲音含糊不清:“我才是小孩。”
岑子矜放開她:“乖了。”
岑子矜把計劃移到了平板上,一整頁的文字,有理由條地把時間安排得好好的。
曼草湊過去看,上面是很舒服的游玩方式,有時候一天只安排一個項目,剩下的時間,後面都跟着省略號。
曼草能看懂,她指了一下這些省略號:“我也經常這樣,放個省略號,表示臨時變故或者休息。”
岑子矜點頭:“這個主要是給她們的,大人出去玩總喜歡把時間排滿,不然會覺得浪費了,我另外準備了幾個地方給她們,她們想去就填進去,這張計劃表是我們的。”
曼草哦了一聲,故意問:“那萬一我想和她們一起去玩呢,你就這麽把我簡單安排了。”
岑子矜手一抓,把計劃表收起來:“沒有萬一,你必須跟着我。”
曼草心裏笑了一下,但還是傻傻地問:“為什麽啊?”
岑子矜轉頭看曼草,表情不陰不陽。
“我什麽都沒說,”曼草立馬投降,笑摟住岑子矜的腰,讨好道:“我肯定跟着姐姐啊,姐姐去哪我去哪,我是岑子矜的黏人精。”
岑子矜仰頭笑了一下:“糟了,女朋友好甜怎麽辦。”
曼草甜到傻笑。
不過。
曼草放開岑子矜:“酒店呢?兩間嗎?”
岑子矜:“嗯。”
這聲嗯完,兩人就都沒有說話了。
又過了一會兒,曼草先開口:“兩間怎麽安排?”
話音落的一瞬間,曼草很明顯地看到,岑子矜的耳朵漸漸的開始紅了。
本來腦子裏就有點黃色廢料,被岑子矜這麽一耳朵紅,曼草此刻腦子裏全是各種亂七八糟的只出現在她夢裏的東西。
“你想怎麽安排?”岑子矜話聽着随意,但刻意拿起了手機。
曼草想了想:“要不……”
然後她不說話了。
好幾秒之後,岑子矜回頭看她:“要不什麽?”
曼草突然笑了一下。
岑子矜:“笑什麽?”
曼草把手舉了起來,在岑子矜面前比劃一個二:“岑子矜,你想和小姨一間,你就碰我的食指,如果是其他的,你就碰我的中指。”
岑子矜似笑非笑地看着曼草,和她的手指,片刻,她才把自己的手擡起來,伸出了食指。
曼草盯着岑子矜的手指看,岑子矜盯着曼草的眼睛看,時間仿佛被放慢,岑子矜的手指緩緩地,緩緩地過去,接着。
離曼草的食指越來越近。
曼草期待的眼神毫不掩飾地失落起來,嘴巴也張開了,仿佛下一秒她就能喊出一句不開心的“啊”。
在岑子矜的食指離曼草的食指只有半厘米時,岑子矜的手指突然動了一下。
于此同時,曼草的手指也動了。
在兩人的計算中,都比預計時間要短一半的時間裏,岑子矜的食指和曼草的中指碰上。
曼草口中的那聲失落終究是沒有喊出來,手指碰上的下一秒,曼草發出一聲很輕微的笑聲,然後猛地站起來,手壓着岑子矜的肩,膝蓋跪在岑子矜腿旁的沙發上,把岑子矜控制在自己眼前。
岑子矜膝蓋上有傷,所以曼草不能坐下,只能跪着。
曼草撩開岑子矜額間的一些碎發,兩人互相盯了對方的唇。
曼草:“既然女朋友這麽甜,那你要不要嘗一嘗?”
岑子矜的回答是直接扣住曼草的腦袋,把她拉下來。
一開始兩人還輕輕點着試探,沒多久,岑子矜扣着曼草後腦勺的手,開始發力,并獻上深吻。
就好像真的在吃甜食,兩人在密不透風的空間裏推來推去,交換着呼吸。
曼草紮着頭發不方便,岑子矜就把她頭發解下來。
曼草半跪着有點吃力,岑子矜就用盡把她推倒在沙發上。
曼草和岑子矜中間似乎隔了許多東西,岑子矜想上手,不過還是停住了。
親吻也停住了。
岑子矜抱着曼草的腰,額頭抵着她的肩,用力呼吸。
“幾點上班?”岑子矜問。
曼草:“兩點。”
岑子矜:“現在幾點?”
曼草點了一下手機:“一點四十。”
岑子矜笑了一下,擡頭直起身,把曼草的衣服整理了一下。
曼草緩了一會兒從沙發上起來,她舔舔唇正想說什麽,餘光瞄到了什麽,突然啊的一聲。
“呀呀呀,”曼草連忙湊到岑子矜那邊,把岑子矜的褲子拉了起來:“扯到了扯到了,別動啊。”
曼草一邊抓着褲子一邊蹲下去把棉簽拿出來。
弄着弄着曼草突然笑起來,笑着她拿腦袋頂了一下岑子矜的大腿。
岑子矜知道曼草想說什麽,所以她沒問。
曼草知道岑子矜知道她想說什麽,所以她不說。
處理好傷口,曼草時間就差不多了,她和岑子矜說了再見就去上班。
快下班前,曼草接到了林月的電話,電話那頭,林月問她怎麽樣了?
“在一起了。”
林月:“操!我只是預感應該很快,但沒想到這麽快啊,不愧是你。”
曼草:“應該說不愧是岑子矜。”
林月笑:“什麽意思?”
“沒什麽,就是,我也覺得快了吧,”曼草呃了一聲:“可能是想先互相了解一下吧,”說到這兒,她又補了句:“一樣的,沒事。”
林月安慰:“順序換了一下而已。”
曼草:“是啊。”
林月:“開心嗎?”
曼草由心笑起來:“開心啊,我每個同事都能看出來我心情很好,談戀愛好上頭啊。”
“您這才剛開始啊,以後還得了,”林月也笑得開心:“哈哈哈哈恭喜恭喜恭喜,萬年單身狗終于脫單了。”
曼草:“有空請你吃飯。”
林月:“等着了。”
接下來的兩天時間,果然曼草沒意外的每天都加班,岑子矜雖然在家,但手上也有許多工作。
兩人都在忙自己的事,曼草連和岑子矜一起吃飯的時間都沒有,更別說給她上藥。
兩天的時間很快過去,第三天下午,所有人一起在小姨的樓下彙合,然後再一起去機場。
車上,兩位大人明顯比兩個小的要興奮許多。
小姨和岑子矜坐在第二排,曼草和媽媽坐在第三排,從上車前兩位就開始聊天,一直聊到車上高架。
聊着聊着,媽媽突然幽怨地說了句:“這是我和小草第一次出去玩。”
曼草正懶懶躺着,聽到這句立馬坐直:“是嗎?”
媽媽橫了曼草一眼:“是,啊,”她說完搖搖頭,對小姨吐槽:“她每次都和她朋友出去,從不和我一起。”
曼草湊過去:“什麽啊,你不也總和你朋友出去玩不帶我。”
媽媽笑了一下:“是是是。”
小姨這時說:“我倒是和子矜出去過一兩次,後來她工作忙了就沒有一起了。”
曼草突然問:“那姐姐會出去玩嗎?”
小姨幫岑子矜回答了:“她偶爾也去玩,不過都是自己去的,她老喜歡自己出去玩。”
曼草明知故問:“自己去哦?”
岑子矜淡淡地看曼草一眼。
媽媽插話:“以後你可以和姐姐可以一起去玩,自己一個人出去多沒意思。”
曼草把腦袋探過去:“姐姐願意嗎?姐姐願意我馬上飛奔過來。”
岑子矜低低笑了一下,回了句:“願意。”
車上兩人沒能找機會坐在一起,所以上了飛機之後,兩人心照不宣地先走進去,先找了挨着的位子坐下。
然後偷偷在位置下面牽手。
像小孩子。
一個多小時的飛機很快落地,下了飛機出去之後,岑子矜聯系的導游就迎了過來,幾個人先去吃飯,吃完飯再一起去酒店。
到了酒店大廳,小姨突然問:“房間怎麽安排?”
曼草見媽媽就要說話,突然一步邁到岑子矜身邊,一把摟住岑子矜的手臂:“我和姐姐一間。”
小姨笑了一下:“不和你搶。”
媽媽也笑:“就這樣吧。”
岑子矜抿嘴轉頭看曼草,眼睛裏全是笑。
曼草用唇語對岑子矜說:“不用謝。”
岑子矜笑意更深了。
兩間房就隔了一道牆,到了門口各自分開,曼草拉着行李箱跟在岑子矜後面,進去了之後反手把門關上,二話不說從後面摟住了岑子矜的腰。
“被我發現了。”曼草說。
岑子矜問:“發現什麽?”
曼草:“媽媽和小姨的是标間,我們的是大床房。”
岑子矜把手放在曼草的手背上:“我現在就去換。”
說了去換,卻一動不動,曼草趴在岑子矜的肩上,笑得很開心,然後她說:“姐姐你猜一猜。”
岑子矜:“猜什麽?”
曼草:“猜我帶床上用品了沒有。”
岑子矜僵了一下,然後才說:“沒有。”
曼草:“啊?為什麽?”
岑子矜:“過不了安檢。”
曼草:“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在想什麽?我說的是睡衣啊。”
岑子矜:“……”
岑子矜:“……”
曼草笑得更開心了。
岑子矜解開曼草的手,把她推了一下,雙手插口袋,面無表情地看着她。
即使這樣,還是掩蓋不了岑子矜紅到不行的耳朵。
不過曼草還是:“錯了我錯了。”
岑子矜伸手過去,雖然不知道她要幹什麽,但曼草只是眨了一下眼睛,一點沒有要躲開的意思。
最後岑子矜把手放在曼草的後脖子處,用力捏了一下。
“叮~”
門那邊傳來了聲音,兩人分開了一點,岑子矜往裏走,曼草去開門。
大概是已經放好了行李,媽媽和小姨都走了過來,她們進來之後,曼草做賊心虛地瞥了眼她們的大床,甚至心裏還想着一會兒要是被問起,應該怎麽答。
但實際是,兩位大人并不在乎房間的床到底是一張還是兩張,她們找了個位置坐下後,直接問:“晚上什麽安排?是去看那個表演嗎?”
媽媽話音剛落,外面轟隆一聲,突然下起了雨。
“哎喲,”小姨驚呼一聲:“下雨了,那個表演好像是露天的,是不是不能看了?”
岑子矜不慌不忙拿起手機:“我問問。”
所以這麽的,三個人就這樣坐在沙發上,看着岑子矜打電話。
不到一分鐘,岑子矜把手機放下。
“怎麽說?”小姨問。
岑子矜:“如果下雨,表演就會取消,不過她剛剛跟我說,你們昨天看中的另外一個演出,它是室內的,下雨不影響。”
小姨哦了聲:“那怎麽說?”
岑子矜:“票不多,我先買,放着備用。”
小姨和媽媽說了聲好,岑子矜又把電話打了出去。
媽媽這時突然笑了聲,對曼草說:“子矜做事好幹脆。”
曼草點頭:“是的。”
于是接下來,房間裏又開始表演三個人看一個人打電話。
等到電話挂斷。
岑子矜看着大家:“只剩兩張前排的票了,我買了,一會兒要是下雨,小姨你和阿姨去看吧。”
媽媽聽着不是很同意:“怎麽就我們倆去看呢,要不你們倆去吧。”
岑子矜搖頭,曼草也搖頭。
“我看過了。”
“我看過了。”
岑子矜和曼草突然異口同聲。
異口同聲之後,岑子矜看着曼草,曼草也看着岑子矜。
然後。
“你看過了?”
“你看過了?”
“你和誰看的?”
“你和誰看的?”
空氣突然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