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在屋內待久了,沒想到外面下過一場雨,到處都濕漉漉的。
兩人手牽着下樓梯,曼草提着岑子矜的手,提醒她:“小心滑。”
“你哪個方向?”到了平地,曼草問岑子矜。
“那邊,”岑子矜指着左邊,問曼草:“你呢?”
曼草只說了:“不同路,”而後再說:“我送你回去吧。”
民宿區就這麽大,燈火通明人來人往的,根本不會有什麽危險,但岑子矜還是回答曼草:“好。”
剛才話很多的曼草,在送岑子矜回去的路上,卻不說話了,兩人手牽着手,走同一條路,走同一塊石頭,上同一個臺階,最後一起停在路岑子矜的房間門口。
岑子矜從包裏把房卡拿出來,滴的一聲門開了,她稍稍松手,曼草就立馬收到信息,把牽着的手放開。
“明天什麽計劃?”曼草問她。
岑子矜搖頭:“沒計劃。”
曼草突然對岑子矜笑了一下,眼睛彎彎的,岑子矜正想問怎麽了,曼草把手機拿了起來,舉着放在兩人中間。
岑子矜一低頭,就看到了曼草手機上的二維碼。
岑子矜抿嘴,卻沒有馬上動作。
曼草好像等不及了,她盯着岑子矜,眼神裏全是渴望:“妹妹,你欠我一杯蜜桃汁。”
岑子矜啊了聲,刻意失落:“原來是因為這個。”
曼草說:“加了就不欠了。”
岑子矜看曼草:“要和我兩清的意思?”
曼草不回答,反問:“你想和我兩清嗎?”
岑子矜和曼草對視兩秒,接着低頭笑了一下,從包裏拿出手機,掃了二維碼。
曼草看起來很開心地低頭點頭通過,而後問:“你叫什麽?”
岑子矜把自己的名字發來過去。
曼草有些驚訝:“詩經裏來的嗎?”
岑子矜點頭:“嗯,你怎麽知道?”
曼草看起來更高興地把自己的名字發給岑子矜,笑着對岑子矜說:“我也是詩經裏來的,”她說完,對岑子矜笑:“多巧,我們好有緣。”
岑子矜其實也有點驚訝的,但曼草已經驚訝了,她覺得她再驚訝就有點多餘,于是她只是點點頭:“是啊。”
這種無意間的巧合特別能加暧昧分,冥冥之中,眼神都突然心照不宣了起來。
這一層有三間房,全被她和朋友們訂下了,所以這會兒,走廊十分安靜,不用擔心有人打擾。
曼草沒有馬上走,岑子矜也不趕她,曼草當着岑子矜的面,看似随意地刷了一下岑子矜的朋友圈。
“沒照片啊。”曼草小聲說。
岑子矜:“不怎麽拍。”
朋友圈半年可見,沒多久就到頭了,曼草手指一滑退出來,再一滑,停在了岑子矜的聊天界面,接着當着岑子矜的面,給岑子矜發了一條消息。
曼草:明天早上吃什麽?
岑子矜低頭看到消息笑了一下:“為什麽不直接問我?”
曼草繼續打字:你會拒絕我嗎?
兩句話,隐晦地把目的說了,岑子矜咬緊牙關,不讓自己笑得太明顯。
她配合曼草的游戲,低下頭打字,也隐晦地回答曼草:打算帶我吃什麽?
曼草這會兒不打字了,擡頭直接說話:“我那兩個朋友明天早上要去看日出,我們那可以做飯,她們這幾天有點上火,所以明天早上會煮粥,”曼草問岑子矜:“粥可以嗎?再給你煎個蛋。”
岑子矜點頭:“可以。”
曼草一整個眼睛都在笑:“好。”
岑子矜問:“你為什麽不一起去看?起不來嗎?”
曼草搖頭:“本來是要一起去的。”
只說這一句,點到為止,曼草不繼續說,岑子矜也沒有問下去。
“好了,”曼草往後退一點,輕輕拍了兩下岑子矜的小辮子:“早點睡,明天見,晚安。”
岑子矜:“晚安。”
白婉聽得一杯酒一直在手上,動都沒動,等到岑子矜休息一會兒,她才再把杯子拿起來。
不過沒到嘴邊,她又放了下去,并問岑子矜:“她這就喜歡上了?”
岑子矜挑眉:“那不然?”
白婉笑:“真有你的。”
曼草離開之後,岑子矜回房間洗了個澡,再次出來已經快要十二點,而手機上有一條曼草的消息。
曼草:門記得鎖好,晚安
岑子矜也給曼草回複:晚安
第二天岑子矜醒來,第一件事就是看手機,但手機上除了昨天同行的朋友發在群裏的照片,沒有其他。
時間還早,岑子矜洗漱完出來燒了壺水,在等水開的過程,她鬼使神差地去小穎的箱子裏,拿了新的一套少女裝來。
眼影還用昨天的,發卡耳釘項鏈原封不動全上,但兩個馬尾辮她實在是沒辦法,所以她又去小穎的箱子裏,拿了個粉粉的帽子戴上。
做好這些,她的手機上出現了曼草的新消息。
曼草:起床了嗎?
曼草:早餐已經做好了
岑子矜:起了
岑子矜:地址給我吧,我過去
岑子矜一邊發消息一邊走到門邊,門剛打開,她就聽到外頭的一聲:“早。”
岑子矜有些驚訝,她把手機放下,看着曼草:“你怎麽在這?”她說完再補一句:“早。”
曼草從椅子上站起來:“過來接你。”
岑子矜抿嘴笑了一下。
岑子矜把手機放包裏的同時,曼草也把手機放進了口袋裏,她見曼草稍稍擡了一下手,突如其來的默契,她把自己的手遞了過去。
牽了。
不過和昨天晚上不一樣的是,她們十指相扣了。
“這附近沒什麽早餐。”下樓梯時,曼草說了這麽一句。
岑子矜:“我知道。”
曼草笑:“看來體驗過。”
岑子矜點頭:“昨天早上只吃了兩片餅幹。”
曼草說:“你應該早點遇到我。”
岑子矜問:“你會做飯嗎?”
“不會,”曼草笑:“不過我可以帶你一起蹭吃蹭喝。”
曼草住的地方不太遠,不過幾分鐘就到了,進了門之後,曼草讓岑子矜在餐桌邊等待,沒多久,她就把粥和煎蛋端了上來。
岑子接過來,拿着勺子只攪了兩下就想送進嘴裏,曼草連忙阻止她:“很燙寶貝。”
岑子矜那是第一次被人喊寶貝,也是唯一一次,曼草喊得十分順口,她沒有一點不适。
确實,有點東西。
接下來一些瑣碎的事就不一一贅述了,大概就是一起吃了早飯,早飯吃完之後曼草的兩位朋友看完日出也回來了,朋友對岑子矜的出現一點也不驚訝,甚至還偷偷拿一些以為岑子矜聽不懂的話來調侃兩人。
岑子矜能怎麽辦,只能裝作聽不懂,或者假裝害羞。
少女嘛。
下午曼草抛棄了兩個朋友,買了附近著名話劇的門票,和岑子矜一起去看。
後來看累了曼草自動獻上肩膀,岑子矜收到暗示靠着。
靠着靠着,曼草的手就攬過來了,先是搭在她的肩上,漸漸的越扣越緊,開始有一下沒一下摸岑子矜的下巴。
看話劇的過程,兩人的手始終扣在一起,這種淡淡的暧昧岑子矜沒辦法形容,只能三言兩語讓白婉自己感受。
總之就是,很讓人上頭。
進度條再進一點,拉到白婉想聽的接吻片段。
不過得先往回倒十分鐘,停在岑子矜民宿的樓下,這會兒,兩人剛吃完一頓海鮮餐,剛逛完晚上的海岸線。
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曼草送岑子矜到門口,岑子矜能看出來,曼草滿臉的不舍。
“那為什麽不拉進去大幹一場?”白婉啃着火腿腸問岑子矜。
岑子矜撇嘴,面無表情地看着白婉:“我像是會419的人嗎?”
白婉笑起來:“我看你倆已經深深陷入愛河了,啥他媽419不419的,這是愛情!”
岑子矜:“呵。”
不過曼草還是進去了,因為岑子矜對曼草說,她明天早上9點的飛機,6點就要離開。
說完岑子矜正好打開門,她退一步,曼草進一步。
然後門關上。
然後岑子矜被曼草鎖在了門上。
說什麽陷入愛情,其實這兩個人,僅僅接觸了整整一天的時間,她們除了名字,其他私人信息半句沒聊到。
岑子矜沒聊,曼草也沒聊。
“明天不要來送我。”岑子矜靠着門,低聲對曼草這麽說。
曼草盯着岑子矜的眼睛,皺眉:“為什麽?”
“為什麽?”白婉也是這麽問的。
岑子矜無奈地嘆了聲:“你們明天早上就回來了,她一送,我不就露餡了。”
白婉這才想到,這裏面還有她的戲:“哦哦哦。”
但那天岑子矜對曼草說的是:“我走的時候不想看到你。”
聲音足夠小聲,語氣足夠委屈,表現足夠難過。
岑子矜這邊難過了,曼草也難過了,眼睛裏滿滿的不舍,岑子矜看出來了。
曼草走近一點,她把手放在岑子矜腰上的同時,岑子矜把手搭在了曼草的肩上。
兩人身高相近,所以稍稍靠近,氣氛很容易就能變得不對勁。
太不對勁了。
先是四目相對,漸漸的,兩人視線都往下移。
曼草的眼神變了,剛才的難過全消失不見,她看着岑子矜,眼神十分深情,好像她的世界只有岑子矜一個人。
岑子矜承認,是她先控制不住,先親人的。
歪腦袋,湊上去,一個很短暫的半秒,她就退回來了。
曼草的眼神更溫柔了,還帶了一點點的笑,她沒讓岑子矜等多久,很快,也吻了上去。
扣住腦袋,摟住腰,緊緊貼着,唇舌交替,又嫩又軟。
啧。
“我的媽,”白婉聽到這兒抱住了腦袋:“我也有點上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