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六十二章
林晚晴看着房間喃喃自語,
“我好像把貓貓養死?了……”
漂亮的大貓貓無精打采的靠在沙發上,膝蓋上披了一個很薄的毯子, 身上的痕跡脆弱猙獰。
宴秋面前放着一本家庭主婦喜歡的雜志, 百無聊賴地一頁一頁翻看。
手邊是一杯已經涼掉的黑咖啡,面前有?半顆鎮靜藥物,她眼底下烏青, 眼神裏沒有?光彩。
“秋秋姐,我回來了!”
林晚晴趕到最近一班飛機馬不停蹄地回來,她原本打算在外地呆上三五天……
她放心不下宴秋。
工作可以交給?別人去做,但宴秋只有?一個。
漂亮昳麗的黑色大貓貓只有?一只。
林晚晴趕緊把那半顆藥扔進垃圾桶裏,
“我回來了我回來了……”
林晚晴用?力抱住宴秋的身體, “房間裏那麽冷, 怎麽不開暖氣?”
她趕忙去摸宴秋冰涼的臉蛋和爪子。
她姐姐太讓人操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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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秋目光游離, “回來了?我以為你會去很久。”
房間裏的光線昏暗, 看不清眼底烏青是化妝的痕跡。
宴秋突然?湧入了一個集溫暖的懷抱, 她指節分明的手指, 抓住林晚晴後背的衣服。
“管家不在, 我把暖氣關了。”
林晚晴氣不打一處來, 兩?只手用?力按住宴秋的肩膀, 圓圓的眼睛氣憤又?無奈,
“你的暖氣是開給?管家看的?!”
“嗯,管家會向爺爺報告我的情況,老人家擔心我的身體。”
林晚晴一口氣沒喘上來, 把人公?主抱起來扔到溫暖的床上。
暖氣風嗚嗚地吹進來, 林晚晴心疼的搓搓宴秋的爪子。
把貓貓爪子放在臉頰和心口上捂暖和。
在林晚晴看不到的地方, 宴秋目光狡黠。
她得?逞了,兔子小姐在心疼她。
林晚晴把她的雙腳放在自己柔軟的腹部, “你身體那麽弱,一點都不上心。”
“我以為你不會關心我。”
林晚晴一口氣卡在胸口,目光控訴的看她,
“你……你怎麽會這麽想!”
宴秋嘴上雖抱怨,但眼眸中充斥着被?偏愛的笑容。
“我以為甜甜不喜歡我,不想同我好,像我這般無情無趣的人,哪有?工作有?意思。”
林晚晴:“……”
林晚晴聽出來她陰陽怪氣,心中漸漸回過味兒,伸手抓了一把貓貓頭。
“不早了,睡吧。”
宴秋坐在床沿上,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你把我的藥扔了。”
林晚晴動作一停,這才想起來她把半片鎮靜藥給?扔了。
“不吃藥我睡不着。”
林晚晴嘆氣,“我陪你睡,別吃藥了。”
“好。”
答應的特別快。
拍拍另外一邊空了的床。
宴秋迅速給?林晚晴鋪好了被?子,眼眸閃亮的看着她。
林晚晴心神一動,被?宴秋這副主動的樣子給?逗笑了。
在外人面前一向冷淡高傲的宴秋,在私底下竟如此溫暖可愛。
林晚晴側躺在床上,把宴秋的腦袋按在心口上,如果有?條尾巴,必定會纏在宴秋的腰上把人緊緊抱在懷裏。
“不早了,睡吧。”
林晚晴話音剛落,懷裏傳來清淺的呼吸聲。
“?”
睡得?好快。
宴秋真的需要安眠藥?
林晚晴望着天花板發愣,她是不是忽略了什麽?
……
清晨,
林晚晴打了個哈欠,慢悠悠醒來,她下意識摸摸身旁的愛人。
宴秋坐在床沿上,“早上好。”
“昨晚睡得?可好?”
林晚晴打了個疲憊的哈欠,生理性?的淚水浸潤了眼眶,雙眼水蒙蒙的。
宴秋溫柔淺笑,“睡得?不好。”
“是嗎,我半夜醒來聽到你在打鼾。”
宴秋笑容不自然?,“是你聽錯了。”
林晚晴心想你可真有?意思。
在飯桌上,頭發花白的管家看到林晚晴回來,又?看老板胃口大開喝了兩?碗粥,笑容慈祥,“這個家裏離不開夫人。”
蝦仁粥裏混合了幹貝和蛤蜊,入口鮮香微甜。
林晚晴嘗了一口笑道,“味道很好,是新來的阿姨嗎?”
宴秋眼眸閃亮看着她,“真的好喝?”
林晚晴心想不好喝,你喝那麽多做什麽,只見宴秋又?給?她滿上了。
管家:“是宴總親自下廚,想着夫人這幾日出差辛苦,吃寡淡的怕是沒味道。”
林晚晴驚訝看着她,“你會做飯?”
“我不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之人,自己生活總歸是要下廚。”
管家還欲說更多,被?宴秋阻止,“給?妻子做飯是應當的,甜甜之前也給?我做過飯。”
早飯吃完後,見宴秋遲遲不離開林晚晴,放下心頭挂念的工作,“姐姐有?別的話想說?”
宴秋斟酌語言開口:“你工作辛苦,陪伴家庭的時?間很少,整個房子了無生氣,老爺子年?紀大了,身旁只有?一只畫眉鳥和庭院裏的野貓陪伴,我們未能盡小輩的義務。”
林晚晴聞言皺眉,“秋秋的意思是?”
她目光轉向了沙發上一本家庭主婦愛看的雜志冊子。
連同雜志一起贈送了擦地巾試用?品。
宴秋撫摸着,因為疼痛而總是用?不上力的雙腿,
“錢是掙不完的,應該好好過日子才是。”
林晚晴不可置信看着她,她不敢相信宴秋會讓她放棄工作去照顧家庭。
兔子小姐雙眸圓瞪,話還沒說出口,眼睛上起了一層霧氣。
為了擺脫林家吸血,林晚晴用?盡心力去做品牌,不過是為了能活得?更有?尊嚴一些。
怎麽能放下尊嚴去重新回歸家庭,過着仰人鼻息問?人要錢的日子。
她心頭泛起濃郁的陣痛,耳朵耷拉下來。
她喜歡的秋秋,不是這樣的……
宴秋不明白林晚晴為什麽突然?失落,“甜甜?”
林晚晴蔫了吧唧的,嘴角抿成了一條直線。
宴秋:“所以我想,要不公?司的事?情你去接手吧,我在家裏休養着。”
整間餐廳突然?安靜。
林晚晴的眼淚還沒滴下來,結果??
要當家庭主婦的人是你啊?
哦,那沒事?了。
宴秋撐着桌子站起來,拍拍林晚晴的肩膀,
“這段時?間我找人帶帶你,荟雁交給?你了。”
宴秋回到沙發上,繼續翻看她的家庭主婦冊子。
宅子裏的氣氛過于祥和,林晚晴默默地擦去臉上悲傷的眼淚。
宴秋揮揮手,“你去上班吧,記得?晚上早點下班回來陪我。”
“……萬一我勝任不了。”
宴秋笑了一笑,“你能勝任,你有?才華,我總不能總是拘束着你。”
她想給?林晚晴最好的,給?她最好的資源,給?她最昂貴的寶貝,給?她最廣闊的發展天地。
宴秋目光落在無法長期站立的雙腿上……
她需要更多時?間去複健,近期詢問?了大洋彼岸的醫生,或許在明年?上半年?可以安排一場手術。
但凡有?一點站起來的可能性?,宴秋就不會視而不見。
她不想在林晚晴面前狼狽的不停訓練,也不想讓林晚晴看到,她渾身被?汗浸透。
她的兔子小姐應當看到,她最漂亮的一面。
林晚晴拎着包,生無可戀出門,
“等等,今天晚上想吃什麽,我讓人送食材來,我下廚。”
林晚晴幽幽看了她一眼,“宴總看着做,我不敢不喜歡。”
如果她不用?打兩?份工,會笑得?更真誠一點。
俞菲開車把林晚晴送去集團總公?司,她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那麽大一個老板人呢?”
林晚晴生無可戀,坐在副駕駛上。
“宴總她……想回歸家庭。”
俞菲松了口氣,“吓死?我了,我還以為夫人把老板折騰的下不了床。”
“……”
那你真是好棒棒哦。
林晚晴靠在車窗玻璃上看窗外的景色極速倒退,她聞到了宴秋車上熟悉的苦橙花味道。
在林家第?一次見到宴秋時?,她就對這味道刻骨銘心。
苦橙花的氣味浸透到靈魂深處,她想起了九歲那年?,眼睛突然?失明……
九歲的記憶她已經記不清了,只曉得?那時?候母親對她不好,父親常年?不着家,妹妹上着昂貴的私立學校。
林晚晴唯一的愛好就是在附近跑着玩,所有?的商戶老板,和鄰居都認識她。
“聽說最近這幾條街來了,一些陌生人一個個穿着黑西裝,肌肉結實的很,我看着都吓人。”
“我半夜聽到了木倉響,天吶!”
“你一定聽錯了,這年?頭怎麽可能會有?木倉。”
鐮鼬的林晚晴好奇地盯着互相交談的大人,一個相熟的小超市老板給?她一顆棒棒糖,
“最近這邊陌生人多,晴晴別出來亂跑,乖乖回家去。”
小姑娘一撇嘴哇的一聲哭出來,“我不想回家。”
小超市老板不知道您家的破事?,以為林晚晴是在外野着不想回家。
“這附近有?壞人,專門偷小朋友。”
有?沒有?壞人林晚晴不知道,她只曉得?在一片苦橙花園後面有?個廢舊的面粉倉庫。
林晚晴經常去附近喂流浪貓。
用?僅剩不多的一個鋼蹦買火腿腸,她吃一半流浪貓貓吃一半。
林晚晴最後的記憶停留在她聽到那個面粉倉庫裏有?聲音,站在一個箱子上,踮着腳,從?縫隙往裏面看。
好像裏面有?一個人。
倉庫裏的血腥味非常重,混合着面粉發黴,和木頭潮濕的味道。
“夫人,夫人?”俞菲的車子停到集團大門口,“夫人醒醒,到地方了。”
林晚晴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她沉浸在回憶中,後腦勺一陣疼痛。
越是觸及到最核心的回憶,大腦中的神經繃得?越緊。
她到底遺忘了什麽?
倉庫裏的人是誰?
林晚晴回過神,“抱歉,我睡着了。”
俞菲攙扶着林晚晴從?車上下來,“夫人太辛苦了,這幾日都累瘦了。”
“宴總比我更辛苦,你應當多關系關心她。”
俞菲嘿嘿一笑,“有?夫人在,宴總不算辛苦。”
林晚晴心想:你可真是老板的貼心小棉襖。
下車直接去往宴秋的辦公?室,得?益于她早就在公?司混臉熟,所有?人都認可夫人來公?司的行為。
不管是調用?文件,還是開會,沒有?人為難。
林晚晴猶疑,“高管和副總沒有?人反對我這個‘後宮幹政’嗎。”
俞菲點頭,“有?。”
“然?後呢。”
俞菲做出一個手劃脖子的動作,“夫人放心,老板考慮周全。”
林晚晴:“……”
她好像進了某個不利于社會和諧的黑窩窩。
林晚晴名正言順地坐在獨屬于宴秋的椅子上,在工作期間止不住地走神。
九歲那年?,她眼睛瞎了,瞎得?莫名其妙。
衛生院的人說她是被?害的,一般人壓根接觸不到那種化學成分。
那她那幾個月是怎麽活下去的?
母親帶着 妹妹去國外參加研學,父親在外地出差開會,只有?宅子裏的阿姨照顧。
好像還有?個……
林晚晴眼眸落在了宴秋落下的懷表上。
手指觸碰在冰涼的鍍金表面上,她上手掂量兩?下。
“我以為像宴秋那樣高貴的董事?長,只會用?國際一線大牌,或私人訂制的機械表,這個表是石英的?”
林晚晴翻開表蓋查看細節,粗糙的切割面,難以登上大雅之堂。
得?益于宴秋不菲的身份,她拿個假貨在手裏,都成了真的,更何況是一塊懷表。
表蓋上的模糊不清的照片,林晚晴眯着眼睛看不出個究竟。
俞菲敲門進來,“夫人,過年?期間的活動定下來了,請您過目簽字。”
她貓貓祟祟瞄到林晚晴在看懷表,“這可是老板的大寶貝,夫人小心點。”
“這破玩意旅游景點最多買二百,拿貨價二十一個,你們老板什麽時?候那麽掉價了。”
林晚晴翻開年?節各個平臺的活動說明,越看越發覺荟雁參與的商品和平臺是真黑啊。
不噶韭菜的過年?,不是個完整年?。
林晚晴掐指一算,宴秋又?能買塊地了。
她見俞菲不說話,道:“你實話說,這塊懷表是宴總哪個白月光送的?”
俞菲支支吾吾:“這不能說吧。”
林晚晴在文件末尾簽字,“宴總知道你對她那麽忠誠嗎。“
文件被?拍在俞菲的身上,後者?心一橫道:“夫人的醋吃的毫無道理,您也不想想,哪個白月光能看得?上脾氣那麽差,身體嬌弱不能自理,還過于有?占有?欲的宴總,人家是白月光,又?不是許願池裏的王八。”
“……”
林晚晴捏着眉心,“難為你了,辛苦了。”
俞菲松了口氣,“您中午想吃什麽,我去訂。”
“宴總中午怎麽吃?”
俞菲坦言:“餓着,不吃,等胃疼了吃藥。”
林晚晴一窒,心想宴秋能活到這個年?紀,屬實不容易啊。
俞菲離開辦公?室後,林晚晴安靜打量着手掌裏的懷表。
上面的鍍金油漆在時?間流逝中失去了原有?的閃亮,在邊緣處隐隐有?掉漆的痕跡。
宴秋的白月光……
還挺窮哈。
也不知道宴秋看上了她什麽。
林晚晴下樓去集團裏的餐廳用?餐,足足四層的用?餐區域進駐了不少市面上的快餐品牌。
不管哪一個都是大排長龍。
林晚晴站在人群中迷茫地端着餐盤。
高管有?單獨的食堂,林晚晴過去瞅了一眼,各自都在小聲談着公?司事?務,一看到門口的林晚晴,突然?被?按下了暫停鍵。
所有?人的目光刷的一下,落在她身上。
就差沒有?站起來說——夫人有?何指教。
林晚晴後退半步,溜了溜了。
她走在路上點外賣,腸胃一陣饑餓的叫聲。
不太理解宴秋餓肚子也不想進食的癖好。
“宴總來了!”
“奇怪,宴總怎麽那麽晚才來公?司。”
“我剛剛在門口瞅到宴總手上提着一個飯盒,哇,難道是給?夫人的愛心便當,磕到了,磕到了。”
“什麽都嗑只會害了你。”
林晚晴放下手機,快速按住電梯鍵,上了辦公?室樓層。
宴秋來了,難道是業務出事?了?
林晚晴小跑在走道上,見辦公?室的門大開着,她慢慢放緩腳步。
“對,是我讓夫人來公?司上班,有?意見?”
面前一個慫了吧唧的副總小聲說,“沒意見,沒意見。”
哪敢有?意見。
輪椅上過分美貌昳麗的女人道,
“沒有?意見來我面前嚼舌根?”
副總聳肩彎腰,“這不是看夫人年?輕……”
林晚晴站在門口偷聽,後背突然?被?撞了一下。
她回頭看到心腹大患貓着腰靠近……
俞菲噓了一下,小聲解釋,“早上夫人砍掉的項目,正是這個副總負責的,把人給?得?罪了。”
輪椅上的美人把文件拍在他身上,
“這三個季度都在虧損,我不得?不懷疑你串通開發商,從?中謀私利。”
副總膝蓋一軟,“我哪敢啊宴總,我只是覺得?這個項目一定能成,困難只是一時?的……”
林晚晴看着會議上虎背熊腰的男子站在宴秋面前,委屈成了一只狗子。
大男人抽抽涕涕出來,看到門口的林晚晴和俞菲當即吓了一跳。
他目光驚恐,“你們在——偷聽?!”
俞菲嫌棄:“我是董事?長秘書,這點東西還用?得?着偷聽。”
林晚晴默默道:“辦公?室門開着,我等你們聊完進去。”
副總被?罵的沒面子,指着俞菲道:“你沒偷聽鬼鬼祟祟在幹什麽?!”
俞菲羞澀一下:“哦,愛好,習慣了。”
副總:?
動靜太大來康康的宴秋:“……”
林晚晴:你很有?職業素養啊。
宴秋提溜着兔子關上門,把兔子放在腿上摸摸兔爪子。
“還沒吃飯?”身為家庭主婦的宴秋把便當盒放在她手上,“嘗嘗我的手藝。”
她的手指上有?個燙傷的痕跡。
林晚晴心髒一下子軟下來,糯糯道:“您費心了。”
打開便當盒,不大的盒子裏拆出了一摞格子……
海鮮羹,白灼黑虎蝦,雞汁多寶魚,黑膠牛仔骨,清蒸面包蟹,脆皮豬手,鮑汁蘿北,響油鳝糊,脆皮乳鴿,點心是兩?只慕斯小兔子。
林晚晴:??
滿滿當當放了一桌子,一個秘書辦的人走進來驚訝,“隔壁黑珍珠來送餐了?怎麽沒送來發票?”
宴秋:“……”
林晚晴震驚,“太……豐盛了。”
低于十個人吃,都是對這桌菜的不尊重。
對比宴秋手上的小水泡,突然?覺得?不可憐了。
宴秋提着兔耳朵,“去吃,小心長不高。”
林晚晴拿起筷子,往嘴裏塞。
宴秋慈愛,“別噎着了。”
林晚晴越吃越得?奇怪,”真的是秋秋做的?”
“是的。”
“唔……”
她昨天才去隔壁黑珍珠吃過,味道不能說毫不相幹,只能說是一模一樣。
林晚晴的目光落在宴秋的手上,紅了,腫了,有?點可憐。
宴秋望着外面紛紛揚揚的雪出神,安靜地快要和雪融為一體。
她早上一直在忙着見醫生 ,做各種測量和身體檢查,沒有?時?間去廚房忙乎。
快過年?了,她希望能站起久一點,再久一點……
昳麗美貌的女人落寞地望着不争氣的雙腿。
“宴總手上的傷口是……”
宴秋神游,脫口而出,“酒樓打包的時?候不小心燙到的,沒事?。”
說完,宴秋恍然?回神 ——
她說了句髒話。
林晚晴聳着肩膀,笑得?前仰後合,笑着把飯菜全吃完了。
她轉身去盥洗室把飯盒洗幹淨。
兩?人之間默認了做飯的人不洗碗,即使這頓飯不是宴秋做的,她也不介意把漂亮飯盒洗幹淨。
盥洗室裏流水聲嘩啦啦,林晚晴沒注意到輪椅上的女人站起來。
她扶着華麗複古宛如中世紀貴族的紅寶石烏木手杖,站在櫃子前面,擡手從?一衆文件中抽出一份。
她走到休息室的辦公?室的通風處,彎腰從?櫃子裏拿出白瓷筆洗,用?打火機點燃——
“秋秋姐,飯盒洗幹淨放袋子裏了,味道很好,下次少點些。”
林晚晴邊說邊出來,用?餐巾紙把飯盒擦幹淨。
噼裏啪啦。
林晚晴往宴秋站立的方向看過去,火苗舔舐她的手指尖。
林晚晴:“宴秋!”
她跑過去,見宴秋拿出一張張合同用?打火機點燃——
“這是?”
火光和雪色照映在宴秋的臉色,她神色溫柔,雪白的皮膚上染上一層激動的薄紅。
林晚晴仔細分辨合同上的內容……
“甲方有?權要求乙方在婚後履行妻子義務,包括但不限于……”
“甲方:宴秋;乙方:林晚晴”
白紙黑字,每一頁上按着紅色的手指印泥。
宴秋淺笑道:“燒了吧,協議不重要。”
林晚晴側目,“為什麽?”
她心頭湧動着莫名的情緒。
宴秋的意思是,兩?個人的關系從?協議中來,情投意合,不用?協議約束,也能和別的恩愛情侶一樣?
宴秋溫柔地燒完最後一張紙,把滾燙的打火機扔在桌上,她慕戀地凝視林晚晴不解的雙眸。
平靜的目光下是洶湧的愛意,想要擁抱她,和她做,讓她哭。
“協議從?一開始只是我接近你的一個手段。”
“抱歉,我的兔子小姐,讓你傷心了,原諒我,我不知道該用?什麽方法迅速得?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