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春分想了想, 道:“主子,每個人可能都會有軟肋,如果卑鄙小人就喜歡利用軟肋威脅人呢?豈不是好人總吃虧?憑什麽啊。”
安如看着春分說着說着就有些義憤填膺了, 笑眯眯道:“很好辦啊,那就是變強, 變得讓你的敵人覺得只要他動了你的軟肋, 他們就承受不了你報複的代價,他們就不敢動了。”
“但也還有另外一種辦法,那就是別讓人感覺不到你的軟肋。”
比如康熙,著名的端水大師,很難讓人感受到他的喜好, 自然也就無從要挾。
或者直接冷心冷情, 孤家寡人,比如康熙。
要不然就會像皇太極、順治那樣, 保不住愛人和孩子, 最後自己也嗝屁了。
她突然想到按照後世晉江小說套路,順治等這種情況下此時應該來個替身, 然後追妻火葬場。
想到這裏, 安如樂不可支起來, 等她實在去缺錢了, 她就以她的哥哥弟弟們作為原型寫話本賣錢。
當然也可以寫寫她的祖宗, 比如皇太極、順治,甚至康熙,可都是纏綿悱恻的愛情故事原型啊。
思及此, 她突然好奇道:“不知道後宮裏最近有沒有人晉位?”
她出嫁之前良嫔還沒有晉位, 但是康熙的确很寵良嫔, 德妃為此還說了很多酸話呢。後世很多野史也說良妃才是康熙的最愛。
不過按照安如的理解, 她覺得康熙是典型的一期一會的渣男,喜歡一個人的時候可以連續寵愛,不喜歡的時候毫不留戀的抛之腦後。
良妃也是如此,畢竟康熙罵八阿哥是辛者庫賤婢之子的時候可沒有半分考慮她。
說起來良妃也挺可悲的,應該說後宮的女人們誰不可悲?多年只為一個男人苦守空房。
當然這是因為她接受了不同的教育,見到了後世女性的崛起才自然而然有這種想法,土著的這些女人們有可能還覺得成為後妃自己很幸運呢。
春分分析道:“來年要大選,可能會有晉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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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如想想往年大選之前康熙的确會大封後宮,可能良嫔就會成為良妃吧。
她笑了笑,起身擦拭,道:“明天我陪額驸,任何人來找都不見。”
該有的公主架子得擺起來,她要占據談判的制高點。
春分恭敬道:“是。”
回到卧房,烏默多已經在了,他接過春分手裏的棉巾,對她道:“我來給公主擦頭發。”
春分看向安如,見她點頭了,她才恭敬地帶着其他伺候的人出去了,并關上了房門。
也不知怎麽的,烏默多耳根有些發燙,手上卻熟練地擦拭起來。
安如看着鏡中的烏默多,調侃道:“這次事情鬧得有點大,你怕不怕?”
烏默多本人出現在烏蘭巴托,那就表示車臣汗部是站在他這一邊的。
弄不好本來抱團的喀爾喀三部就會分/裂了。
烏默多瞟了他一眼,開玩笑道:“怕的話,公主就會為臣着想了嗎?再說目前這情況,正合公主心意吧。”
朝廷最喜歡看到的就是分/裂的喀爾喀,甚至三部相互敵視更好,這樣喀爾喀草原就會被朝廷一點點蠶食了。
呦,怨言很大嘛?安如挑眉道:“怎麽會?只要你說,我就聽你的。你可是我心中最重要的人,誰都比不上。”
烏默多看着她眼睛都不眨地說着甜言蜜語的謊話,忍不住一把摔點棉巾,傾身惡狠狠地道:“騙子!”
然後吻住了她。
可是一接觸她甜軟的朱唇,不由自主地放輕了力道。
好一會,安如才咯咯笑道:“那你願不願意被我騙?”
烏默多吻吻她的額頭,看着她的眼睛,道:“公主做什麽,我都願意。”
安如心道:你也不差啊,把深情款款演繹地快毫無破綻了。
她親親他,甜甜笑道:“我喜歡聽,真乖,喏,乖孩子有糖吃。”
說完從荷包裏掏出糖果遞給他。
烏默多毫不猶豫地剝掉糖紙,把糖果塞在嘴裏,道:“真甜,新出品的嗎?”
安如點點頭,道:“對,薄荷味的,可以提神。”
她給溫憲公主寫信建議她可以開發一些藥用糖果,沒有想到她速度這麽快。
這是她在烏蘭巴托的十二通拿到的,可見京城那邊應該已經在售賣了。
烏默多:…………今夜還睡不睡了?
睡不睡都無所謂,反正明天他們可以晚點起來。
翌日,太陽高挂,一個大好的晴天。
烏默多高興道:“有了太陽,雪災終于可以結束了。”
安如看着天空,眯着眼睛道:“先別高興的太早,就怕夏天太陽也這麽大。”
如果夏天再幹旱,草被曬死了,那以畜牧業為主的喀爾喀又不好過了。
烏默多心中一驚,道:“公主,真的嗎?你看出來了?”
經過預警雪災之事,他非常相信安如的判斷力。
安如搖搖頭,道:“目前不敢确定,等過些時日再看吧。不過我們最好多囤一些糧食,即便沒有幹旱,也不會浪費。”
等城池建好了,她一定首先建個地下糧倉搞儲備糧。
烏默多點頭,有些迫不及待道:“羅剎國那邊糧食産量很好,到時候我問問能不能提前交易。”
安如聽到他這話,就知道他和羅剎國那邊關系不算差,她心中一動,道:“羅剎國那邊很多不毛之地,我們能不能租下來?當然他們可以有時間限制,十年、二十年都可以。”
羅剎國四處征戰就是為了土地,搶肯定搶不贏,但是可以租嘛。
烏默多一怔,道:“不毛之地有什麽好買的?不是白白浪費銀子?”
安如意味深長道:“你看我什麽時候做過賠本的買賣,這樣,我畫幾個地方,你去和他們談一談吧?”
和喀爾喀交界的地方很多礦藏到後世才被發現,她提前用用就當羅剎鬼還利息了。
烏默多遲疑道:“他們不一定願意,不過我到時候問問他們。”
安如起身拉着他的手,笑眯眯道:“這件事不着急,他們不租也沒無所謂。走吧,我帶你去見見四姐姐和寶珠。”
剛準備走,春分急匆匆過來,安如停下進步,心道:看來求見的人分量不輕,春分打發不了。
果然春分說烏裏雅蘇臺将軍恩佑求見。
果然是大人物,別人安如可以不見,可是恩佑她必須見了,這可是康熙派遣在喀爾喀的目前唯一的朝廷官員。
雖然稱烏裏雅蘇臺将軍,可是将軍治所卻在烏蘭巴托,離公主府大概八九十公裏的樣子。
昨天她和敦多布大打出手的時候,他按例應該出兵援助安如的,可是他并沒有出現。
後來她才知道這人也去巡查治下了,沒有想到回來這麽快?
那就見一見吧。
恩佑是一個滿臉絡腮胡的高大威猛的中年男人,也只有這樣的人才鎮得住同樣高大的蒙古人。
他的規矩非常标準,一上來就給安如叩頭,道:“奴才恩佑拜見主子,主子吉祥。”
安如沒有叫起,反而慢悠悠地喝起了茶水,一盞茶過去了,恩佑臉色、身形沒有任何變化,可見是一個意志堅定的人。
安如嫁人之前四阿哥就送給了他一份喀爾喀勳貴的詳細資料,當然也包括烏裏雅蘇臺将軍。
恩佑屬索綽羅氏,跟随康熙擒鳌拜、平三藩等,功勳卓著,是康熙信任的心腹,所以特地被派到喀爾喀,如今已經有十年了。
她還記得四阿哥親自批示:恩佑看起來像是莽夫、不拘小節,實際上卻心細如發,善于掌握先機。
這樣一個謹慎的人為何對恪靖公主的遭遇熟視無睹呢?
于是她緩緩問道:“你知道四姐和寶珠被軟禁了嗎?”
恩佑大吃一驚,道:“奴才不知道,奴才問過公主府的人說恪靖主子沒有事,奴才才放心巡視的。”
“原本奴才準備巡視完畢後,親自求見恪靖主子的,只是沒有想到遇到雪災,這才耽誤了行程。”
“今天一大早奴才才趕回來。”
他一聽說慧安公主到了烏蘭巴托,并和敦多布發生糾紛,跑死了一匹馬才回來,也不敢回将軍府,直接就到公主府求見了。
能發生這麽大的沖突,雙方的矛盾肯定不小,只是沒有想到竟然是恪靖公主被軟禁了,這可真是大事,難怪慧安公主生氣。
這也的确是他的失責,他駐守喀爾喀的目的之一本來也是保護公主,以前恪靖公主在歸化城,沒有人敢不敬,他就以為土謝圖汗部應該也是如此。
所以就沒有放太多精力在公主府,可偏偏恪靖公主也不說,這才讓他誤會額驸和公主感情很好,絕對公主不會出事。
想到這裏,他慚愧地叩首道:“是奴才的錯,請主子責罰。”
安如起身道:“你不必向我認錯,你搞錯對象了。走吧,我們一起去見四姐。”
恩佑一句也不敢反駁,心裏卻在暗暗叫苦:一直聽說慧安公主禮賢下士,對奴才都好得不得了,沒有想到卻是一個火爆脾氣,而且城府很深。
就這一會的功夫,他就吃了一頓排骨。
還不知道他這次能不能逃脫罪責,哎,以後一定要盯緊了公主府。
而敦多布如此嚣張,恐怕也代表了汗王多爾濟額爾德尼阿海的意思,看來他得給喀爾喀緊緊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