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安如擺擺手, 讓寶珠離開,看着越來越近的騎兵,輕輕笑道:“找死!”
然後拿起震天雷, 一拉引線,滞空了兩秒, 直接扔出去, 其他侍衛也跟着扔,不一會就在敦多布的騎兵頭上四處開花,戰馬的嘶叫聲,人的痛苦聲,還有被打蒙的人控制不住受驚的戰馬, 總之敦多布的騎兵已經一團亂了。
安如見狀, 眯着眼睛道:“神射手,把下面領頭的佐領全部給我打掉。”
“是。”
不一會, 一個個人掉下馬, 瞬間喪命,身邊的鮮血讓騎兵們更加驚慌, 尤其領頭的佐領死了, 沖鋒陣就破了。剩下的小兵們就像無頭的蒼蠅一樣, 瞬間沒有頭緒, 也阻止不了有序的攻擊。
敦多布見狀立即大吼道:“不許後退, 都給我沖,他們沒有那麽多震天雷和火铳的,沖進公主府, 近戰他們是比不上我們的。”
傅寧扔了一個震天雷, 皺眉道:“主子, 他們太狂了, 讓奴才出去會會他們。”
近戰比不上他們?呵呵,當初噶爾丹打過來的時候,有種別逃跑,別求皇上出兵啊?
噶爾丹打得他們屁滾尿流,八旗又打得噶爾丹屁滾尿流,敦多布到底是哪裏來的自信他們近戰不行?
安如沉吟了一會,道:“你們确定要近戰嗎?到時候我就不能保證你們不會受傷了。”
如果只在瞭望臺上扔手榴/彈,火铳射擊,人員基本上是不可能受傷了。
傅寧和身後的侍衛使勁點頭,出去迎戰才帶勁,就站在高處收割人頭,總缺點意思,血液沸騰不起來。
尤其對方還這麽狂妄,是可忍孰不可忍!
安如見狀點頭,道:“好,傅寧你決定吧,我只看結果。”
傅寧興奮地行禮,道:“是,奴才一定不會給主子丢臉的。”
說完一揮手道:“兄弟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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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珠回到後院半路上,竟然看到她額娘出來了,她忙上去道:“額娘,七姨在和……對戰,刀/槍無眼,您先不要過去。”
恪靖公主擡頭看向瞭望臺,聽着震耳欲聾的震天雷響和交織的對戰聲,佩服道:“七妹妹一向勇敢無畏。”
她最缺的就是勇氣,總想着她不受寵,沒有人為她出頭,還得顧及防止給宮裏的額娘添亂,又怕寶珠受到傷害,總是左右搖擺,行事不敢太出格。
且總想她還年輕,不用着急,做事穩妥一些更好。
卻不知她孤身來到陌生的地方,如果沒有雷霆手段,誰會把她放在眼裏?不尊敬她,自然就會為所欲為,連帶差點連累寶珠。
她深吸一口氣,摟住寶珠,堅定道:“寶珠,額娘知道怎麽做了。我們回去吧,別給你七姨添亂了。”
她要真想在土謝圖汗部站穩腳跟,就得主動去争去搶,搶不過她不是還有七妹妹嗎?她不怕!
寶珠點點頭,又有些疑惑這一瞬間,她竟然在她溫柔沒有脾氣的額娘身上看到了七姨的影子,可揉揉眼睛,額娘依舊是溫柔的,可能是她眼花了。
到了院子,恪靖公主等寶珠去歇歇了後,開始琢磨自己手裏的人手,翻了一圈,嘆了一口氣,她的心腹太少了,必須主動出擊。
這次雪災就是一個很好的切入口,明天就開始去受災嚴重的地方施粥吧。
另外佐領的位置應該會空出來了幾個,她能不能想辦法塞一些人進去呢?
………
安如精神高度集中看着府外的戰場,清初八旗兵的戰力,還是相當強悍的,要不然也不會得了天下,坐了皇位。
敦多布的騎兵水平明顯不如傅寧等人,完全是被壓着的,她甚至看到傅寧和桂寶趁機把敦多布也揍了,按照她的目視估計,敦多布這次只怕一個月下不來床了。
侍衛兇悍,敵方混亂,戰争很快就結束了。
安如有些驚訝:蒙古兵這麽不中用了嗎?而圍觀的人也在目瞪口呆,敦多布占據了人多地利的優勢,竟然還被遠道而來的慧安公主的侍衛打得落花流水,死了不少佐領不說,敦多布更是直接被擡走了。
而相應的慧安公主的人幾乎沒有任何損傷,最嚴重的不過是有個侍衛的手臂被砍傷了,完全是一邊倒的戰局。
土謝圖汗部的勳貴吞吞口水:清兵都這麽兇殘嗎?那他們還有機會恢複祖宗的榮光嗎?
齊布搖搖頭,嘆了一口氣,他早就在議政的時候就說過既然喀爾喀都已經投靠了大清,那麽就老老實實的把自己當成大清的子民,而不是兩姓家奴。
畢竟策妄阿拉布坦也不是好東西,一時的和平不過是因為噶爾丹死了,準噶爾需要休生養息。
等他成長壯大起來,第一個對着的刀尖肯定是喀爾喀。因為只有馴服了喀爾喀,他的騎兵才有機會南下。
所以他們最好不要首鼠兩端,免得到時候兩不靠,還不是喀爾喀自己受傷害?
可是包括汗王在內的勳貴臣子很多人都認為喀爾喀不選邊站更有利于喀爾喀,說不定朝廷和準噶爾都要拉攏他們,到時候他們可以吃兩家的好處,何樂而不為呢?
他立即反駁,天上不可能掉餡餅,得到多付出代價更大,投機取巧只怕最後人財兩空。
可他人言微輕,壓根沒有人聽他的,甚至還嘲笑他膽小,不配為成吉思汗的子孫。
他只希望這次慧安公主亮劍之後,能夠讓他們清晰的認識到喀爾喀已經不是那個祖宗縱橫捭阖的蒙古鐵騎了。
為了能夠活下去,他們必須得認命。
身邊小厮見他不悅,小聲建議道:“主子,要不要去見見恪靖公主?”
可以探聽一下慧安公主的消息嘛,總比自己一個人在這裏長虛短嘆的好。
齊布搖搖頭,道:“現在不合适。我們去十二通看看路有沒有通?得盡快運送物資進來,要不然草原很多人撐不住了。”
心裏卻在尋思:慧安公主騎馬過來的,路應該通了,至少車臣汗部到土謝圖汗部的路是通的,那麽他有沒有可能問慧安公主先借一些糧食,讓土謝圖汗部先度過這次的災情呢?
不過這些得過兩天慧安公主心情好了再說吧。如今敦多布主動攻擊她,按照他對她的了解,她肯定氣的肺都要炸了,也絕對不會讓敦多布好過的。
且她肯定會向皇帝告狀,以皇帝對她的寵愛,也許恪靖公主真的可能和離?
想到這裏,他心跳有些快,不行,不能過兩天去見慧安公主,明天就去吧,去探探她的口風。
正想着,突然聽到一陣馬蹄聲,他神色一凜,看向遠處馬蹄掀起的塵沙,難道敦多布還有援兵?
安如也愣了一下,拿起千裏眼看過去,咦?領頭騎馬的人還挺熟悉的?
再近一看,不由得愣住了:烏默多怎麽來了?
随即讓人告訴傅寧,免得一個不小心起沖突。
不一會烏默多就疾馳而到,手裏還提着一個人頭,他扔給傅寧道:“我們遇到了,就殺了。”
先前他派了先鋒探路,然後就聽到敦多布攻擊公主府的消息,立即就快馬加鞭了。
然後在路上遇到了一股殘軍,他一看是敦多布的人,自然不會放虎歸山。
傅寧看了人頭,拱拱手道:“謝額驸。”
免得他們去追了。
烏默多點點頭,看向瞭望臺,安如微笑地朝他揮揮手。
烏默多忙下馬進了公主府,看着她亭亭玉立,笑顏如花的樣子,頓時松了一口氣,她沒有受傷就好。
然後給安如行禮,道:“臣拜見公主。”
安如拉着他的手,親熱道:“你怎麽過來啦?”
烏默多跟着她邊走邊說自己的行程。
安如聽完後,點點頭:“去了這麽多地方,辛苦你了。”
整個車臣汗部都走遍了,他算是上是勤勉盡責的領導者了。
烏默多搖搖頭,道:“和那些丢命的牧民來說辛苦算不了什麽。”
又問:“敦多布瘋了嗎?”
要不然怎麽敢攻擊慧安公主?
安如挑眉道:“誰知道呢?不管他,你餓了吧,先吃點飯再去休息吧,有什麽話我們明天再說。”
烏默多怕她也累了,于是點點頭:“公主你也多休息。”
又問:“公主生氣嗎?如果氣還沒有消,臣去把敦多布捉過來你再打他一頓。”
安如生氣嗎?并不,她達到了目的,反而很高興。
她笑道:“又不是什麽重要的人,生什麽氣?況且我答應寶珠要保住他阿布的一條命,你要是把他捉過來打他一頓,他只怕立即就去見長生天了。”
“行了,先休息,這些事情不急。”
反正急的也不是她。
“好,臣聽公主的。”
又說了兩句,烏默多去旁邊卧房沐浴整理自己了。
安如自然也是如此。
戰争結束後,傅寧就全面接過了公主府方圓十裏的安防,她可以睡個安心覺了。
沐浴時,春分看着她腳上的水泡,心疼道:“主子,您真是太辛苦了,回去得好好休養,不能再到處跑了。”
安如一邊玩水一邊笑道:“不跑了,也沒有必要跑了,先把溫都爾汗建設好。”
聽烏默多的口氣,她建城池的事應該沒有問題了,所以她的确不準備往外跑了。
春分松了一口氣,主子不出去了,嚴嬷嬷應該會斟酌她的功勞,不會罰她太重了吧。
她邊給給安如擦背,邊小聲道:“主子,您以前特別推崇恪靖公主,說她是女中豪傑啊,這次她怎麽………”
還要主子來救呢?
安如嘆了一口氣,道:“四姐有軟肋,自然要多思多慮。”
歷史上恪靖公主失去女兒後一心只想為女兒報仇,自然攻擊性強,勳貴們就是你強他弱,長期下去,也就成就了海蚌公主。
可如今她救了寶珠,恪靖公主免了失女之痛,卻又有了牽挂,此消彼長,性格不一樣也正常。
只希望這次之後她能看清形勢,支楞起來。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