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公司放了年假,陸行遠不打算在臨川逗留,和宋源還有工作要忙,于是一個人先回了家。
家裏也是無聊,又老是遇到一些親戚長輩問他工作和女朋友的事情,偏偏還要微笑耐着性子回答。
陸父倒是不着急,也完全同意男人要先立業再成家,而陸母就急切地多:“阿遠啊,你也老大不小了,得找個女朋友了。你是不是已經有女朋友了?瞞着爸媽,不好意思跟爸媽說?哎呀,這可不行,可得讓媽看看,那小姑娘長得怎麽樣啊?哪裏人?快跟媽說說。”
陸行遠很無奈。
陸父道:“你可得了吧。哪聽來的小道消息,兒子都說沒有了。”
陸母一臉不高興:“什麽小道消息?我自己親耳聽到的。去年過年的時候我有好幾次晚上都聽到兒子跟人打電話的聲音,聽起來可像是女朋友,兒子,你說是不是?都一年了,該跟媽交代了吧?”
“……”陸行遠扶住陸母的肩,苦笑,“媽,你真的想多了,真沒有。就是跟我朋友,不信,等宋師兄回來你問問他,師兄可以給我證明的。”
剛開始陸母還一臉狐疑,聽到提起宋源,懷疑便去了大半:“真沒有?”
“沒有。”
陸母捂着胸口悠悠地嘆了一口氣。
陸行遠:“……”
陸母見這招數不管用了,便轉移了話題:“诶,對了,我記得阿源比你大吧,他有女朋友了麽?”
陸行遠松了一口氣,毫無壓力地把話題引到了宋源身上。
過年那天晚上,陸行遠在陽臺上站在看煙花,四處都是熱熱鬧鬧,喜氣洋洋的。
他呼出一口氣,在寒冷的空氣中白霧消失得很快,忽然也起了一點恍如隔世的感覺,又是一年了。
手機一直在嗡嗡嗡地響,入睡前才消停下來,躺了沒幾分鐘,手機又響起來。
“新年快樂。”短信裏只有這四個字。
陸行遠看了看時間,一點十五分。
想了想又重新躺了下去,繼續睡覺。
按照往年的慣例,過年的時候唐黎都會去一趟孤兒院,給孩子們帶一些新衣服和零食,偶爾大年三十在孤兒院吃年夜飯,不過次數很少,他不太喜歡太熱鬧的氛圍。
只是今年又有了一些變數。
這個變數的名字叫阮峻。
阮峻跟着他一起去了孤兒院,回去的路上問他有什麽安排。
唐黎問:“你怎麽還不回家?今天是大年三十。”
“我什麽時候回去都是一樣。”阮峻滿不在乎地道,“何況昨天才跟老頭子吵了一架,我不出現在他眼前已經算孝順了。”
“……”唐黎并不想對他的家事做評論,只說,“你還是回去吧。”
阮峻不答反問:“你之前是怎麽過年的?自己一個人?”
“有時候會在孤兒院。但是過年這件事對我來說是無足輕重的。”
“什麽叫無足輕重。”阮峻道,“你待會沒什麽事吧?”
唐黎搖頭。
“剩下的時間都交給我,我帶你過年去。”
阮峻先帶着唐黎去了超市,即使是大年三十,超市裏還是人山人海,他們兩個大男人被擠在人群裏好不局促,不過阮峻還是買了很多東西。
然後火速回家,便把買的東西都拿出來了,有一些充滿年味的裝飾,例如中國結和金魚這種,都是大紅色的,阮峻吩咐唐黎把這些東西挂在房間裏。
唐黎哭笑不得,因為這樣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阮峻甚至還買了年畫和福字,本也買了春聯,但是沒合适的地方貼也就沒有強求。
直到把所有東西都收拾停當,這房子裏入目都是紅色,阮峻才覺得滿意了:“好不好看?過年就得這樣紅紅火火的。”
言語間頗為自得,唐黎覺得他突然變得孩子氣來,也微微笑着點點頭。
阮峻又趁機問:“你家裏一定更冷清,我們也把你家裝飾一下?”
唐黎神色又變得嚴肅起來:“不用。”
阮峻有些失望。
看時間已經八點多了,阮峻又帶着唐黎出去吃年夜飯。
兩個人而已,阮峻卻點了許多菜。
許是因為過年的氣氛太濃厚,唐黎臉上也出現了點喜氣洋洋的樣子。又喝了幾杯酒,臉頰已經微紅。
吃完了飯,阮峻不急着回去,兩個人就在街上逛逛。
走到城市中心廣場,裏面已經聚集了許多年輕人,據說零點的時候這裏會有大規模的倒計時。
阮峻一看時間還早,才十點多。
又一見許多年輕人都在拿着小煙花玩,一時興起,也拉着唐黎去買煙火。
唐黎覺得這樣太奇怪了,又不是小女生。
阮峻道只要開心就好嘛。
于是最後的結果就是兩個人拿着煙火在廣場上。
兩個人又逛了一圈。
後來廣場上的人開始聚集起來,他們才注意到已經快十二點了。
最後随着大家異口同聲的倒計時:“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
人群中爆發出轟鳴,天空中也亮起五顏六色的煙火來。
唐黎一看四周有許多情侶都已經擁吻在一起,有些尴尬,正想跟阮峻說離開,結果後者正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唐黎有些口幹舌燥,待要退開,阮峻一只手迅速扣住他的脖頸,已經俯身親了上去。
唐黎只記得自己的腦子昏昏沉沉的,對于如何回了家也完全沒有印象。
只有阮峻身上灼熱的溫度似乎要把他全身都燙傷一般強烈地存在着。
第二天起來,唐黎發現自己□□地躺在床上,掀開被子,身體上還有鮮明的吻痕。
而這裏是阮峻的卧室。
他突然感覺自己犯了大錯。
阮峻進來的時候發現他正坐在床上發呆,不由心情舒暢地親了他側臉一口:“在想什麽?”
唐黎驚了一下,慢慢恢複平日裏淡漠的臉色,淡淡地看着他。
阮峻心裏升起不好的預感,笑容也漸漸凝固在臉上。
“我們就當昨天晚上的事沒有發生過。”唐黎掀開被子下床,身子輕微地晃了晃。
阮峻沉默。
唐黎發現自己四肢無力,連穿衣服都困難,不禁想果然是縱欲過度了。
突然一股大力從身後傳來,他一個不防,一陣天旋地轉,完全被摔在床上,阮峻壓了上來。
唐黎皺眉頭,伸手去推他,只是雙手都軟綿綿的,并沒有什麽作用,于是放棄了,只是對上阮峻眼裏的痛苦,不甘,憤怒,質問,和委屈,陡然一陣心悸,別來臉不去看他:“你起來,我覺得惡心。”
“惡心?!”阮峻隐含着怒氣,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唐黎皺着眉頭:“我不是說你,頭有點暈。你先起來,這樣壓着我難受。”
阮峻不肯:“你告訴我,什麽都沒有發生過是什麽意思?”
“……這樣對我們都好。”唐黎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你每次都只會說當成什麽都沒有發生過!承認這一切有這麽困難麽?!”阮峻低吼。
突然阮峻手指用力地戳進唐黎濕軟的股間,毫不留情地摳挖攪動,唐黎蹙着眉尖,弓起身子,臉上一片帶着□□的潮紅:“……出去。”
阮峻不理他,感受着他身體溫度逐漸升高,景象越來越淫靡,他也就越來越覺得不痛快,越覺得難受,口吻痛憤:“你看看,你看看你這張臉,這樣怎麽當作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唐黎知道他完全是在洩憤,渾身綿軟無法掙紮,只好逆來順受了。
阮峻最受不了他這副婉轉忍耐的樣子,跨下硬得不像話,立刻提槍上陣,近乎暴虐地大加撻伐。
他問:“你看看,我在你裏面,我在幹你,你說你能把這一切都忘了麽?你能麽?能麽?”
他一聲聲問責得不到任何回答,唐黎臉色嫣紅,額發已被汗水濡濕,眼神迷離,緊緊咬着嘴唇,不肯洩露出一起□□來。
阮峻心火和□□交織,他心裏難受,于是愈發折騰唐黎,可是愈發下了重手,心裏就揪成一片,最後幹不下去了,挫敗地覆在唐黎身上,在他耳邊哀求:“我們好好在一起好不好?我會對你好的,你答應我。”
唐黎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阮峻等了一會,擡起頭來看唐黎,才覺得不對勁。
唐黎一臉不正常的潮紅,額頭冒着虛汗,眼睛半合不合,粗粗地喘息,身體滾燙地像火炭一般。
阮峻才覺得不對了。
趕緊起身匆匆把狼藉收拾好,把唐黎全身上下都包得嚴嚴實實地,火急火燎地往醫院趕。
大年初二就進醫院,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唐黎發了高燒,應該是昨天晚上着涼的緣故,又經過他這一折騰,雪上加霜,如今已經昏睡過去了,正在打點滴。
阮峻在病床前守着他,看着他虛弱蒼白的臉色,覺得自己真不是東西。
唐黎醒來,他沉默了一陣,然後問:“承認你喜歡我有這麽困難麽?”
唐黎垂着眼眸:“我不是同性戀。”
阮峻苦笑一聲。
唐黎以為他會生氣離開,然而沒有,阮峻好好地照顧着他,等他打完點滴就把他送回了家,自此一連幾天都沒有消息。
唐黎想,他是終于對自己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