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異影族的小女孩伊芙琳離開了,宮殿裏就剩下夏佐和阿西爾,這裏原本是一個高階中等惡魔的宮殿,前段時間,阿西爾把它幹掉了,因此取而代之。
其實說來進魔宮既困難也簡單,難就難在怎麽捕捉到原本魔宮的高階魔物的軌跡,簡單就簡單在只要絕對實力碾壓,幹掉原本魔宮的魔族,也就水到渠成。
只是大部分外圍深淵的魔物根本不會知道魔宮的事情。
魔宮位置有限,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魔族的競争就是這麽直接而殘酷。
夏佐在這三年已經充分了解了魔族的規則,當然他是有正義感,卻不是聖父,也不會天真到要以一己之力來改變魔族千萬年的法則。
就好像,他不會欺淩弱小,路見不平一定會伸手相助,卻也做不到管盡天下不平事,盡他所能而已,他願意跟着阿西爾來惡魔深淵,只是因為阿西爾向他保證可以得到魔王的線索而已。
挑戰和冒險也是夏佐喜歡的。
魔宮中的魔氣濃郁而純淨,完全不是深淵外圍的混濁能相比的,不愧是魔王的大本營,阿西爾在這座宮殿裏轉了一圈,似乎在找什麽東西,夏佐在沙發上坐下,這裏的前主人是個慣會享受的魔族,把宮殿布置的無比奢華。
緊繃了許久的神經稍微放松,夏佐拽住阿西爾,“你在找什麽?”
阿西爾反問,“你不是來找魔王的嗎?”
夏佐倒是很淡定,“根據那個侍女的說法,魔王根本不在魔宮。”
阿西爾皺眉,“你不覺得失望?”
夏佐失笑,“有什麽好失望的,我又沒背負什麽一定要把魔王找出來消滅的特殊使命。”
阿西爾無言以對,好像是有點道理,既然夏佐不着急他就更不急了,揮揮手準備繼續找,卻又被夏佐拽住了。
阿西爾投過去一個疑問的眼神,夏佐輕車熟路地指了指自己的嘴巴,“過了三天了。”
潛臺詞在說到了渡魔氣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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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西爾頓了頓,想起這茬,臉色有點黑,別看夏佐現在一臉正經,真的渡了,分分鐘化身為狼。
夏佐面色嚴肅,眼裏卻洩露出一點笑意來,每到這時候就是他來到惡魔深淵後最期待的時刻,阿西爾會主動吻他,與他親密,唇齒相貼這件事本身就是很大的滿足。
阿西爾板着臉,轉身面對夏佐,心一橫,雙手捧着夏佐的腦袋,重重磕了上去。
熾熱與冰涼的唇舌接觸,起初還只是規矩地渡魔氣,等到尾聲,夏佐便拿過主動權,能徒手拆魔獸的雙臂密密實實纏住阿西爾的肩背,順着力道把人壓在了沙發上。
沙發柔軟寬大,兩個成年男子側躺不成問題,這三年血腥殺戮,沒有這麽富麗堂皇的宮殿能住,荒原魔淵總有種有今天沒明天的錯覺,每一天都過得像末日,因此夏佐格外珍惜每次的短暫親密時光。
這會換了個熟悉的人類世界的布置,夏佐有些失控,三年隔三差五的練習,吻技早已不可同日而語,撬開唇齒,長驅直入,只是吻而已,卻有些過于情動。
阿西爾也不是死人,他這麽胡來是有預見的,于是屈起手腕狠狠地在夏佐背上一砸,夏佐一震,才算從無邊的沉迷中緩過神來。
兩人都有些喘氣不勻,阿西爾嫌棄道,“你身上全是赤血魔的味道。”
先前夏佐和赤血魔打了一場,雖然對方完全不是一合之敵,但也不可避免的沾染了血腥味,夏佐舉起手臂湊到鼻子底下聞聞,自己也皺了眉。
幸好這個宮殿很貼合人類的享受習慣,浴室還是帶溫泉的大池子,阿西爾推開夏佐自己率先跨進浴室,也沒什麽可避諱的,三兩下把衣服脫了幹淨,踩進了池子裏。
夏佐跟着進來,水汽氤氲中,對方修長柔韌的軀體若隐若現,不由心裏苦笑,他是個正常男人,又不像阿西爾那麽…冷淡,心愛的人總是在自己面前毫不避諱,簡直既幸福又折磨。
夏佐很快也脫了衣服進了水池,深淵外圍不要說溫泉,冰冷的河流也是只有強大的惡魔才有資格享用的地方,他們不貪圖安逸,但有條件的時候也沒必要苦哈哈的。
阿西爾有一搭沒一搭地洗着,靠着池壁思索些什麽。
氣氛安靜下來,難得有些溫馨寧靜的味道,夏佐心跳的越來越快,他想說些什麽。
他想觸摸阿西爾,親吻他,擁抱他,把他容納進自己的生命中,凝成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不只是身體的欲望,比之更強烈的是心靈的渴求,他對阿西爾,從一開始就不會是單純的朋友之情。
是時候了,夏佐如是想,時間已經拖的夠久了,約定的婚約維持時間也已經過去了大半,阿西爾一定也習慣了他的存在,盡管是為了渡魔氣,也沒真的怎麽拒絕過每次結束前的隐晦求歡。
如果阿西爾不願意,誰都別想強迫他,夏佐不相信,阿西爾這麽聰明的人會看不出來那麽明顯的情欲味道。
從單純的吻到慢慢的進一步試探,夏佐小心翼翼又絕對強勢地将每次的尺度都放大,直到越過朋友間哪怕僞裝都不可能也不該越過的界限。
讓他欣喜若狂的是,阿西爾從不真的拒絕,雖然不知道因為什麽原因一直沒有反應,但至少并不反感。
再要有實質性的進展,就不是目前那層朋友的窗戶紙能夠兜住的,夏佐不願委屈阿西爾,他要把自己的心意明确地說出來。
這三年也不是沒有機會,但一來他一有說的苗頭就總是會被莫名其妙的事情打斷,二來深淵外圍也的确不是什麽适合談情說愛的地方,也就一直沒強求。
可現在不同,他們到了魔宮,魔族的腹地,一個不小心就恐怕永遠留在這裏了,再不說也許就會成為死不瞑目的遺憾。
夏佐趟着水坐到阿西爾旁邊,阿西爾睜開眼睛,一向淡然無波的瞳孔清晰地倒映出夏佐的影子。
夏佐沒有直接說,他把阿西爾額角的一縷濕發撥到一邊,仔細打量這張臉,都是兩只眼睛一張嘴,偏偏就是這世上最鮮明的容顏,無一處不美好,無一處不勾人。
見他目光直勾勾的,幾乎要竄出星星點點的火苗來,轟隆隆把阿西爾燃燒殆盡,阿西爾不着痕跡地往後面貼緊了池壁。
夏佐終于開口,聲音沙啞而隐忍,“阿西爾,我有話跟你說。”
阿西爾目露慎色,警惕道,“離我遠點再說。”
夏佐恍若未聞,“阿西爾你讨厭我這樣碰你嗎?”
說着火熱的手心搭在了阿西爾光裸的肩膀上。
不知道他又突然怎麽了,阿西爾皺眉搖了搖頭。
夏佐便又湊近些,舌頭輕輕在他耳廓舔了一下,酥麻的觸感仿佛帶着細微的電流讓阿西爾微微一震,不過是舔一下耳朵,竟不知為何讓阿西爾有種躁動感,卻又無處宣洩,不由得焦躁。
夏佐卻沒完了,靈活的舌尖沿着耳畔下移緩慢地啄吻肌膚,從耳廓一直到胸口,阿西爾一把抓住夏佐粗硬的短發,逼迫他擡頭,“你幹什麽?”
事實上以前夏佐也不是沒有胡來,不過大多數都是他自己亂動情,阿西爾清心寡欲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兩人十分不和♂諧♂,這次夏佐卻是故意在撩撥他,因此感受十分不同。
盡管發情期不來幹什麽都是白幹,但強行被迫禁欲才糟糕。
阿西爾的預感告訴他,繼續下去會失控,因此迅速出手打斷了夏佐的動作。
夏佐也不在意,執着地說道,“阿西爾,我們做的事早就不是朋友的範疇了。”
這是廢話,“我在錫瓦小鎮見到你的時候就想,你和所有人都不一樣,起初僅僅是長相,可是越相處就越發現不只是這樣,你捏造了一個莫須有的諾西,我喜歡上了諾西,可你又殘忍地打破了這個幻象,不過沒關系,她始終也是你,哪怕換了個性別。”
終于意識到他在說什麽,猝不及防面臨被表白境地的魔王陛下倏然變色,厲聲打斷,“別說了!”
夏佐是個多麽固執的人,他決定的事情又豈是阿西爾一句話能夠改變的。
一字一句堅定有力,“阿西爾,我沒有在第一次從強盜手裏救下你的時候就認出你的與衆不同,導致差點釀成大錯,但時至今日…”
阿西爾猛的起身,把夏佐壓在水池邊緣,“我讓你別說了!”
“好,我不說了。”
阿西爾剛要松口氣,就聽夏佐嘴裏又蹦出一句,“我喜歡你。”
空氣凝固了,魔王陛下心裏頓時跑過了一大群神獸。
夏佐,你好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