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交鋒
你自己的意願才最重要……
阮西躺在床上, 臨睡前腦子裏卻總是蹦出來盛欽說的這句話。
從小到大，從愛沒有人對她說過這種話。
她自己的意願麽？
阮西翻了個身，輕輕嘆了口氣。
她自己都沒察覺, 倒是只隔着一道薄薄阻斷牆的吳麗芳聽見了。
吳麗芳眉心微微動了動。
她走到阮西的門邊，手快要碰到門把手，卻聽見裏面阮西再一次翻身, 接着便沒了動靜。
想了想，吳麗芳收回了手, 沒有進去。
吳麗芳坐回自己的床上，手機閃了兩下，有新消息進來。
她點開來看, 是老友發來的消息。
【老盧：芳妹, 你得早點做決定了，我這邊最遲下個月底就得動工了。】
吳麗芳看着這條信息, 過了好一會兒才回了一個字：【好。】
國慶假期第一天, 阮西起了個大早。
她上午要去琴行練琴, 琴行距離家裏有些距離，公交車得坐上四五十分鐘。
吳麗芳已經不在家中, 下樓開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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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西自己簡單地煮了個面, 吃完後将碗洗淨, 接着便拎上帆布包出了門。
在去琴行的路上, 阮西坐在公交車的椅子上打開了扣扣。
剛一進去，就見游戲群裏的消息居然已經顯示超過99條。
阮西有些驚訝，群裏這樣熱絡聊天的時候不多，大多數時候大家都挺言簡意赅地直接約着打游戲去了。
阮西戳進去, 往上翻了翻聊天記錄, 才發現他們是在讨論這次國慶游戲比賽的事。
再往上翻, 發現游戲群居然組了個戰隊，直接将她囊括在內，報了名到主辦方。
而将她的名字也加入這個提議，還是他的搭檔直接說的。
群裏的消息截止到淩晨三點，這會兒沒人說話。
阮西翻完所有的聊天記錄，大家主要是在核時間，畢竟每天得湊一起打完三場比賽。
接着阮西才點進去和搭檔的聊天界面。
搭檔昨晚上也發了消息，問她在不在。她看了眼時間，那會兒她應該和盛欽在一起吃老字號。
她回了條消息給搭檔，然後切到了游戲裏。
阮西将比賽公告仔細看了眼，原本對這個比賽興趣缺缺，可當劃拉到底部，看到獎品是限量和絕版皮膚後，就有些挪不動眼了。
她将每一套皮膚都看了一遍，發現自己是真的很心動。
可以說玩這個游戲的人，除非是舍得花錢的氪金玩家，大多數人很難不心動。
就算是氪金玩家，恐怕也會對絕版皮膚感興趣。
再一看報名界面，報名戰隊的名單已經有了幾十頁。
競争激烈，有些戰隊上午就開始對打，排行榜處已經有了戰隊積分排名。
阮西想了想自己的時間，然後将她可以玩的時間段發到了群裏。
她挑選的是練完琴以後回家路上的時間，以及下午三點到五點。
五點以後，吳麗芳會回家做飯，而她也必須投入到學習當中。
消息剛發送出去，搭檔的消息就發了過來。
【年一：這麽早？】
【CC：嗯，出門有事。】
【CC：你也很早。】
【年一：和你一樣。】
沒想到國慶假期的第一天，她跟搭檔居然都無法睡個懶覺。
阮西對于搭檔要去做什麽并不打聽，正好兩人都有空，便一起進游戲打了一場。
中途搭檔難得出現了失誤。
阮西打游戲的時候不喜歡聊天，可看到搭檔的失誤沒忍住問他。
【CC：？】
【年一：沒事，剛才路上有點狀況，司機緊急剎車了。】
【CC：人沒事吧？】
【年一：沒事。】
但因為錯失良機，他們最後的勝利比預計得要來得晚一些。
一場打完，阮西還有幾站就到目的地了。
正當她要和搭檔說一聲下線時，搭檔的消息先發了過來。
【年一：有點事，我先下了。】
【CC：好。】
消息剛發過去，搭檔就下了線。
還是第一次看到他這麽快下線。
阮西看了眼群裏，還沒有人回複。
八成是還沒醒。
她輕輕笑了下，将手機放回了帆布包裏。
—
琴行給阮西準備的練琴室靠着街邊。
與其說是練琴室，不如說是展示室。
房間靠着路邊，是一整面落地窗，鋼琴就斜對着窗戶進行展示。
阮西坐下後，幾乎是背對着窗戶。
可一想到會有人從窗前路過，會往裏面看，她就覺得渾身不自在。
但只有這個展示窗裏的鋼琴是和丹特斯比賽所用鋼琴型號一致。
阮西想到章老師的話，覺得自己的确是需要熟悉一下這款鋼琴，于是硬着頭皮練習了兩個小時。
時間一到，她立馬從鋼琴凳上起身，拎上包往前臺走。
她走到前臺，想要跟工作人員商議一下，希望明天可以換一個不靠街的房間。
就算不是丹特斯同款鋼琴也沒關系，反正她今天已經熟悉過了。
阮西心中清楚，蘭總想讓她來這裏練琴，其實也是想讓人看看她的水平。
工作人員卻有些為難：“可是蘭總說，讓你就用那臺鋼琴，多熟悉一下……”
其實不僅僅是熟悉鋼琴，工作人員心中猜測，蘭總這樣做其實也有吸引外面路過的人的目光的意思。
雖說路人不一定就是他們琴行的受衆，可萬一就有那麽一個呢？
而且如果他們被吸引住目光拍了視頻什麽的發到網上，不就是變相宣傳了嗎？
這些東西她是不會跟阮西明說的。
畢竟和阮西的合同裏，可沒包括阮西需要替他們在國慶練琴期間充當“宣傳大使”。
這話蘭總也從沒說過，都是她自己的揣測。
阮西試圖争取：“但是沿街我容易分心，怕練琴練不好。不然，你幫我跟蘭總說說吧，行嗎？”
工作人員看着小姑娘一臉誠懇，又見她抓着帆布包的手攥得很緊，覺得小姑娘應該是真的緊張。
看來就很社恐。
她又有些不忍心拒絕。
想了想，說道：“那好吧，我跟蘭總打個電話問問。”
“謝謝你，姐姐！”阮西連忙道謝。
她剛走到一旁去等，卻聽到刻薄的聲音傳來。
“還真是你啊。”李詩從琴行門口走進來，滿臉嘲諷，“不會是故意來這種高端琴行拍照冒充假名媛的吧？”
阮西皺眉，覺得她跟李詩還真是冤家路窄。
居然在這兒也能碰見。
現在已經是中午，別人出來大多都是往飯館子裏跑，李詩怎麽來了琴行？
前臺工作人員在打電話，沒有注意到這邊的動靜。
阮西看着李詩，這次她只有一個人，阮西心裏頭沒那麽不安。
她開口反駁：“我沒有冒充假名媛，我來這裏是來練琴的。”
“啧。你還會彈琴啊？”李詩語氣陰陽怪氣的，“該不會是買不起鋼琴，就跑這兒來蹭琴吧？這裏是高端琴行，你就算好意思蹭，人家也不好意思趕你走。”
話說得越來越難聽。
阮西看了眼工作人員，想着等工作人員打完電話告訴她結果，她就離開這裏，犯不着跟李詩起沖突。
可阮西不搭理李詩，李詩反倒越來勁。
她覺得阮西是被自己戳中的痛點，所以才不吭聲的。
見阮西邁步要往前臺走，李詩快她一步擋住她的去路。
阮西心裏不快。
一想到李詩是因為葉南鐘才總是針對她，又想起昨晚上對盛欽出言不遜的葉南鐘，她就更不高興了。
李詩沒想到阮西還會挂臉，她冷哼：“怎麽，你自己敢做還不讓人說啊？擺什麽臉色。”
“假的就是假的，裝也裝不成真的呀。”李詩見阮西不說話，還頗為得意，“你一個賣魚女的女兒，怎麽裝也成不了千金小姐的。”
聽到李詩再次提及母親，而且還是用這麽充滿蔑視的語氣說她，阮西目光冷了下來。
她很少這樣板着臉。
可她的長相太過于乖軟，就算是黑臉看起來也并不可怕，李詩壓根就不怕她。
“買不起就別待在這兒占地方了。”李詩嫌棄地白了一眼，“這裏鋼琴的零頭你付得起嗎？”
“阮西。”
熟悉的聲音插了進來。
阮西餘光瞥見門口有一抹身影，她看過去，果然就見到盛欽走了進來。
他走到她身邊，瞥了眼李詩，然後又看回阮西身上，不動聲色地插到她和李詩中間，将兩人隔開。
“你、你怎麽在這裏？”阮西被轉移了注意力，有些驚詫地看向盛欽。
李詩則是認認真真看了盛欽好幾眼。
随後她有些驚喜問道：“你是箴明中學的盛欽？！”
眼底的興奮掩飾不住。
盛欽一個眼神也沒給李詩，他只低頭看着阮西，扯了扯嘴角：“那你怎麽在這裏？”
“我、我來練琴的。”阮西乖乖回答。
李詩聽了嗤了一聲，不屑說道：“什麽練琴，就是來蹭的。”
“那也要她蹭得上啊。”另外一道清脆地女聲插進來。
一個有着一雙大長腿的女聲從盛欽身後過來，阮西這才注意到盛欽身後還跟了一個女生。
女生看了眼李詩：“你想蹭還不一定能蹭到呢。”
李詩瞬間炸毛：“你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女生聳聳肩，“你剛才說得那麽大氣，應該很有錢吧？這裏的鋼琴，你又打算買哪臺呢？”
還沒等李詩開口，女生指了個方向，正是之前阮西練琴的櫥窗：“那臺是最好的，你買嗎？”
李詩臉色微變，卻硬着頭皮說：“我、我總要試試才知道好不好吧？”
“哦，那你會彈嗎？”女生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李詩瞬間火氣更大了：“我當然會！”
阮西怕女生和李詩吵起來後李詩惱羞成怒會動手。
剛想說點什麽，卻被盛欽一個眼神制止住。
阮西心中疑惑，不知道盛欽為什麽阻止她。
這會兒工作人員已經打完電話走了過來，對阮西說道：“我問過蘭總了，她說可以。”
阮西松了口氣，心情也好了不少，她忙道：“替我謝謝蘭總。”
工作人員笑了笑，剛要走就見李詩正大步往櫥窗方向走，看着是要去試琴的。
她臉色一變，趕緊小跑着上去，禮貌客氣地攔住李詩。
“客人，請問你是要看哪款鋼琴？或者你把需求告訴我，我給你推薦。”
李詩卻是一指櫥窗：“我要試彈一下那臺。”
工作人員滿臉抱歉：“對不起客人，那臺鋼琴比較貴重，我們是不試彈的。只有交付了預付訂金的客人才可以。”
李詩怒了：“那她為什麽可以？！”
工作人員耐心解釋：“那位是我們琴行的鋼琴參賽選手，是我們老板請來的，她不一樣。”
李詩臉色就更臭了。
女生忍不住笑出聲來，走到盛欽身邊，沖他說道：“我突然想看一部電影，叫《小醜》，你陪我看吧？”
盛欽也輕笑一聲，聲線松弛：“行啊。”
李詩就更生氣了。
阮西則是在盛欽和女生身上來回打轉。
這個女生和盛欽……是什麽關系？
他們倆看起來關系很好，很親密的樣子。
該不會是盛欽的女朋友吧？
阮西正想着，進來一位中年婦女。
婦女直接朝着李詩走去。
“詩詩，你選好沒有啊？看中哪臺了？”
這人是李詩的媽媽。
盛欽身旁的女生搶在李詩前頭說道：“阿姨，她選好了，她想要買那臺！”
女生指着櫥窗微笑着，态度十分熱情。
李媽媽還以為這是女兒的朋友，笑着說道：“是嗎？那臺看着是不錯。”
然後又扭頭問工作人員：“多少錢啊？”
女生又搶先開口：“不多不多，也就一百來萬吧！”
李媽媽一聽頓時臉垮了下來。
她呵斥李詩道：“不是跟你說了，最多就買個萬把塊的，你當家裏有金山銀山啊？！”
“啊，萬把塊啊……”女生裝作一臉驚訝，“那可是連零頭都不夠啊。”
李詩直接氣哭了，她使勁兒跺了下腳，沖出了琴行。
李媽媽不知道女兒這是怎麽了，見她這樣跑了還很生氣。
罵罵咧咧追了上去。
人一走，女生笑得東倒西歪，直接靠在了盛欽身上。
阮西也看得目瞪口呆，沒想到最後居然是這麽個走向。
“行了，別笑了。”盛欽在她背上伸手拍了一下，像是怕她笑岔氣。
女生收住笑，咂舌兩下說道：“叫她裝比，以為自己是誰呢。家裏有點小錢就敢瞧不起人。“
女生說話的時候也還靠着盛欽。
盛欽也跟平時不同，居然沒有嫌棄地躲開或者是将她推開。
阮西偷偷看了好幾眼，對兩人的關系更加好奇。
女生捕捉到阮西的眼神，她狡黠一笑。
突然伸手一把抱住盛欽的胳膊，撒嬌晃着：“盛欽~~”
一邊說還一邊用餘光瞟阮西。
就見阮西似乎是想偷偷開溜了。
盛欽終于受不了了，抽出手在女生腦袋上敲了一下。
“給我好好說話。”
女生揉了揉腦袋，噘着嘴：“知道了，哥。”
哥？
原本已經邁動步子的阮西收回了腳。
她在兩人身上又打量了一下，發現這兩人的确眉宇間和鼻子長得很相像。
作者有話說：
【圓圓觀察日記】
今天發現大佬對妹妹很有耐心哦。
或許、可能……大佬會是個妹控嗎？
盛欽：妹控個屁，煩。
今天依舊從2分留評的寶子裏随機送小紅包~~謝謝大家支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