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于涉沒走。
他一直在等二樓的卧室燈亮,可五分鐘過去了,卻不見人出現。相反一樓客廳的燈卻一直亮着。
于涉心裏疑窦叢生,正打算下車去看看情況時,大門卻突然開了。夏立春被踹翻在地,出現在他的視野裏。身後抓着他的那個男人,于涉見過兩次,在十一樓的那間辦公室。
于涉因為“職業”的原因,平時都會随身攜帶一把鋒利的小刀,有時用來割開目标的褲子口袋,有時也用來打架防身。比如此情此景,于涉當機立斷,一步并作兩步沖到萬崇山面前。他手快,手起刀落直接刺向萬崇山的臂膀,下手絲毫不見手軟,短刀一刺到底。
萬崇山手臂吃痛,不得不放開手中的人。于涉連拉帶拽直接拖起地上的夏立春,沒工夫寒暄,帶着他跨上摩托車,油門一擰,似箭般沖了出去。
于涉載着夏立春又回到了張檻砌。他拉着六神無主的夏立春回到二樓卧室。
“他、他想……他想把我關在籠子裏……”夏立春聲音中帶着哽咽,語無倫次地說道,“他想……他想囚禁我……我……我是個人……我不想……”
于涉把夏立春擁進懷裏,低聲哄着:“沒事了,我們已經跑出來。別怕。”
夏立春靠進他懷裏,雙手摟着他的腰。他只要一回想起剛才的情景,想到萬崇山要把他關進籠子裏,整個人不寒而栗。如果不是于涉及時出現,後果他真的不敢想象。
“于涉。”
夏立春只是想确認,于涉是真的在他身邊。他好怕,真的好怕,他怕這是假的,怕于涉只是他腦中的一抹幻象。
“于涉。”
“于涉。”
“我在。”
“你是真的?”
于涉笑:“對,是真的。我真的在。”
夏立春不再說話了,只是單單摟着他。等他平緩了情緒,看着不像剛才那麽害怕了,身體也不再顫了,于涉才放開懷裏的人,關心道:“剛才有沒有受傷?”
夏立春搖搖頭:“沒有。”
“嗯,那就好。”于涉抽了幾張濕巾遞給夏立春擦臉,又說道,“我估計他遲早會找上門來。我帶你走,我們先離開這裏。”
夏立春擦幹眼淚,點頭道:“好。”
于涉從櫃子裏翻出一個黑色背包,把現金銀行卡身份證充電寶,還有一些紙巾之類的生活用品一股腦地全塞了進去。收拾完證件,他又拿來一個行李箱,挑了幾件自己平時的換洗衣物裝進去。
等打包好行李,兩人正要下樓,突然聽到樓下傳來一陣砸門聲。于涉放下手中的行李,掀起窗簾一角向下看。
來者正是萬崇山和鄭西。
鄭西接到老萬的電話時,簡直被氣得火冒三丈,居然有人敢在太歲爺頭上動土。派人查到地址後,兩人一秒都沒耽擱,直接開着車找上門來。
萬崇山把手臂做了簡單的包紮處理,但繃帶還是滲了一圈血,看着有些瘆人。他陰恻恻地擡頭盯着二樓的窗戶。窗戶因為貼了玻璃膜導致有些反光,看不清正站在窗後的人影。
鄭西整個人暴跳如雷,一邊手拿木棍猛砸門,一邊放狠話:“雄心吃了豹子膽,敢劫老子的人。裏面的人滾我出來!”
“哐哐哐——”
“滾出來——”
于涉看了兩眼就退了回來,皺着眉頭思考。夏立春也聽見了樓下的聲音,他抓着于涉的手,不知如何是好:“現在怎麽辦?”
于涉只能随機應變:“沒事,跟我來。”
他帶着夏立春進了旁邊的廁所。從廁所的窗戶爬出去,外面連接着鐵皮廠房的房頂,再順着鐵皮廠房往下爬,到了後門就能避開萬崇山他們。
于涉托着夏立春的腿,讓他先爬出去。等他出去了,于涉兩手一撐,騰空而起,跟在身後躍出了窗戶。夏立春說:“行李箱沒拿。”
于涉說:“不要了,行李不好拿。重要的東西都放背包裏了。走,慢慢爬下來。”
于涉拉着夏立春的手,兩人狂奔在破曉時分的城市街道下。出了巷子,于涉徑直走向街邊的黑車。黑車價高,但時間緊迫,容不得猶豫。
黑車一路開到了火車站,兩人站在售票大廳處,看着屏幕上方滾動的售票信息,夏立春和于涉并肩排隊,“于涉,我們去哪兒?”
于涉說:“去哪裏都行,先離開這兒。”
“就當是旅游了,暫時不要想那麽多。”于涉說,“你有沒有特別想去的地方?”
夏立春認真思考半晌,回話道:“沒有。”緊接着他腦海中又蹦出了一個有意思的說法,笑着加了一句:“我很宅。”
于涉也跟着笑:“那就買兩張離我們時間最近的票,買的是哪兒就去哪兒。”
夏立春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