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過了一個周末, 周一一早,盧杉向鄭仁遞交辭呈。
鄭仁看着盧杉手上的辭職信沒敢接,他不敢置信地笑了一下:“盧杉,你對工作有什麽不滿意的地方嗎?”不滿意你跟陸總說啊, 他什麽不能滿足你。
盧杉見他不接, 就把辭職信輕輕放到他桌上, “鄭總監, 我對工作沒什麽不滿, 我也知道大家都對我很好。謝謝您。”她九十度鞠躬, “但我想換一個工作環境, 這是我最後的決定。”
鄭仁皺緊眉頭看着桌上的辭職信, 不知該怎麽向陸野彙報才好。
總裁辦公室。
陸野前腳剛進來, 後腳就有人敲門。
“進來。”
鄭仁推開門口, 手裏拿着信封,頓了頓, 才邁步進來,“陸總, 盧杉要辭職。”
陸野剛脫下西裝外套, 正準備挂起來,一回頭,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麽?”
鄭仁把辭職信給他。
陸野撕開一看,內容是一份再平常不過的辭職信。
他眼神如黑雲驟聚。
鄭仁問:“陸總,您看要不要叫盧杉過來,您親自問問?”
陸野想了想,“不用,我下去找她。”
他把外套往椅子上一扔, 快步走出總裁辦。
盧杉神不守舍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收購部的門被人急沖沖地打開,她擡頭見是陸野,一點也不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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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握着被子的手,關節不自覺地更用力了。
辦公室的群狼,看到陸總如黑雲壓頂般出現,不禁提起一顆心,再看到陸總死死盯着盧杉,沉沉出氣,又都開始為小仙女擔心。
盧杉又怎麽惹着陸總了?不過——
他們倆又不是第一次鬧別扭了,估計一會兒就好了。
例如上次的茶水間事件。
群狼們想了想之後,沒太當回事,又都繼續埋頭工作。
盧杉很自覺地站起身,走到陸野面前,“我們出去說吧。”
陸野帶她來到走廊盡頭一個半露天的死角。
他有些心煩,靠在露天的欄杆上點了根煙,“你答應過我,不會再随便辭職的。”
盧杉抿唇、低頭,“我這次是認真的。”
陸野盯着她,她連頭都不敢擡。
他直接問:“是因為易軒找過你嗎?他跟你說了什麽?”
盧杉瞳孔一縮,搖搖頭,聲音有些慌張,“沒,跟他沒關系。”
陸野連抽煙的心事都沒了,一腳把煙頭踩滅,不耐煩地問:“好,工作的事我不攔着你。那我們呢?”
他心想:你要是不想工作了,讓我養你,那再好不過。
可事情哪能那麽簡單。
盧杉再次九十度鞠躬,“對不起。”
“我等你這麽久,就換來一句對不起嗎?”
陸野又生氣、又心痛,但他清楚盧杉突然的轉變,其中肯定有原因。
他步步逼近,盧杉步步後退,幾步就把她逼進了牆角。
但盧杉始終低着頭,不敢與他對視,這也代表她拒絕示弱。
陸野又問:“那公主呢,你連女兒也不要了?”
盧杉這太擡眸看他。
他見盧杉一副楚楚可憐不知所措的模樣,心想你自己瞎搞事情,怎麽反倒像受了委屈。
盧杉想了想,試探問:“要不,你把公主過戶給我吧?我出去租房子住養它。”
“呵。”陸野冷笑一聲,公主是他跟盧杉之間唯一切不斷的牽絆,哪能給她。“公主也是我女兒,憑什麽你說要我就給你。”
盧杉小手揪着衣角,忍痛道:“那你要好好養它。”
盡管陸野剛開始時對公主很冷漠,但這段時間他也很疼公主,在家叫喚它時,他總說:“到爸爸媽媽這兒來。”
盧杉想,即使沒了自己,他應該也會善待公主的。
陸野雙手環胸,刻意冷漠,“嗯,我會的。養肥了就吃掉。”
盧杉瞪他,知道他在故意氣自己,使勁兒推了他一把,快步跑開。
陸總的盧杉要辭職一事,一上午就在集團內部傳開了。
傅東聽說過,立馬趕到總裁辦公室,剛好遇到同樣趕來的鄭仁。
進去後,鄭仁問:“陸總,你就這麽放盧杉走了?不挽留一下?”
傅東也問:“表哥,是不是我又不小心捅出什麽簍子了?”
陸野埋頭簽文件,很不當回事地說:“就讓她走。”
鄭仁和傅東面面相窺,搞不懂他倆這次是鬧了多大的意見,明明前兩天還好好的。
陸野等他們都走後,把手中的簽字筆一扔,眉目間盡是薄怒。
盧杉,你想走是吧。
那我就讓你知道,你是挑不出我手掌心的。
盧杉在辦公桌前,把自己的東西收拾進紙箱裏。
同事一一來跟她道別,她都笑着回應,說以後常聯系。
唯獨陸野沒露面,也沒讓任何人轉達什麽。
決絕地就像盧杉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小職員。
盧杉原以為陸野不會那麽輕易地放過自己,至少也要讓自己再上完一整個月的交接崗。沒想到他居然發話,人事部當天就可以批準盧杉離職。
說心裏不難過是假的。
但盧杉一想,這樣也好,拖泥帶水的大家都難受。
她也忍不住吐槽:不愧是沒有感情線的人,真絕情。
——可他絕情,自己卻全搭進去了。
明明難過得要死,還要絞盡腦汁地為他想,怎麽樣才能讓他的衰敗有破局……
陸野晚上回到家,公主熱烈迎接。
他把體積長大了一倍的公主抱起來,看着它發呆。
公主能感覺到爸爸心情不好,輕輕地舔了舔他手心。
陸野欣慰地笑,漸漸又變成苦笑。
“你媽這回真的不要我們了。”
公主小聲嗚嗚,像是在安慰:不會的,媽媽不會不要我們的。
晚上,盧家。
盧爸爸和盧媽媽正坐在沙發上,邊看電視邊等女兒下班回家。
門鎖響動,他倆笑呵呵地轉頭,看到女兒抱着紙箱回來,當場笑容凝固。
盧媽媽走過來,接過紙箱,放到桌上,關心道:“杉杉,你這是怎麽了?”
盧杉悶悶不樂,“我辭職了。”
“怎麽這麽突然?”
盧爸爸見盧杉不太想說話,站出來拍拍胸膛,“女兒不用怕,爸爸的印刷廠永遠為你敞開大門!”
盧杉不想讓父母擔心,假裝沒什麽事的笑了笑,“爸,媽,你們別多想,我就是想趁年輕多到外面看看。”
盧爸爸和盧媽媽相視一眼,也朝女兒笑了笑,沒捅破窗戶紙。
在陸氏事少錢多離家近,哪能說辭就辭了,肯定有什麽原因。
盧杉在家歇了兩天,也想了很多。
退一萬步講,假如始終沒有破局的辦法,陸野依舊像原文中一樣慘敗,那餘生就讓她來養陸野好了!總之,她不會讓陸野像原文中那樣,最後跳樓自殺的。
于是她打開自己的銀行賬戶……可是一看,這點存款,想養大魔王,不太現實。
她只好面對現實,重新整理個人簡介,開始投職面試。
盧杉學歷不高,行業經驗也不深,發給跟陸氏同級別大集團的郵件都石沉大海。
在去幾家中型投資公司面試時,有的面試官一看到她就一副眼饞的樣子,有的問着問着就開始問些很私人的問題……她最終選了一家在面試時,着重問她專業問題的公司。
公司老板是一位四十多歲的女性,每天穿着職業套裝,一看就是精明能幹的女強人。
盧杉很敬佩這樣的女性,但同時也有點怕不茍言笑的她。好在老板哪有空搭理小職員,盧杉只是每天早上見到她時,跟她打個招呼,其餘時間根本接觸不到這位老板。
在新公司待了一個星期後,已經習慣了精英環繞的盧杉,發現普通公司跟陸氏真的沒法比。
陸氏從不讓員工無謂加班,但每個人在工作中都能獨當一面,遇到問題能立馬解決問題的那種。
可新公司的同事,上班時很多都在偷偷刷網頁、玩游戲什麽的,下班了也不走,都在等別人先走,搞得自己好像很勤快的樣子,白白浪費時間。
盧杉觀念上一下子轉不過來,仍舊覺得工作應該靠成績說話,而不是形式主義。所以她白天專注工作,晚上忙完了該下班就下班。
有的老同事勸她別這麽耿直。
她說了聲謝謝,繼續耿直。
直到有一天,女老板把她叫到了自己辦公室。
盧杉進去的時候,有點緊張。心想難道是自己的工作方式真融不進這家公司?可那也用不着老板親自來說教吧?
關上門後,她走到女老板的辦公桌前,“陳總,您找我?”
女老板一改高冷常态,笑容燦爛地站起身,把盧杉請到了沙發上,親手為她泡功夫茶。
盧杉有點懵,就算是老板欣賞自己的工作态度,這架勢也有點太超過了吧?
但不管心裏如何嘀咕,盧杉始終保持禮貌微笑。
女老板親切地說:“盧杉啊,從陸氏出來的人,到哪裏都是香饽饽。你能來我們公司,我真的特別高興。”
真的嗎?我來了這麽久,您今天是頭一次跟我說話。
女老板又為難道:“可是吧,自從你來了之後,公司最近的對外工作全面受阻。我正納悶不知道得罪了何方神聖,昨天晚上經朋友提醒才得知,原來你是陸總的人……”
盧杉笑不出來了。
她之前只記得陸野的好,都快忘了他是反派大魔王。
大魔王什麽手段使不出來。
他輕輕動一動手指,這家中型公司就能即日宣布破産。
盧杉很抱歉的跟女老板道歉,可女老板現在看她就跟看陸氏總裁夫人一樣,比她更客氣。
她很體貼地主動辭職,新同事在她離開後議論紛紛:“盧杉剛來的時候,我只是覺得她漂亮的過分,沒想到她竟然來頭這麽大!”
其他同事紛紛附和。
盧杉抱着紙箱從寫字樓出來時,看到陸野的黑色豪車停在路邊。她氣得踩着高跟鞋,朝那輛車走過去,要跟陸野當面對峙!
在離車三步遠的時候,後車門自動打開。陸野穿着西裝,神情冷漠地下車。
盧杉正要發作,卻看到他懷裏抱着公主,公主眼巴巴地看着她,搖着尾巴。
她的心一下子就融化了。
她把紙箱放到後車廂上,從狗男人懷裏搶過公主,轉身背對他,把公主抱進懷裏,又揉又哄:“公主乖,媽媽好想你。”
公主開心得吐舌頭,可勁兒地跟她撒歡。
陸野靜靜地看着她纖細柔弱的背影,沒打擾她們“母女相聚”。
盧杉情緒平複之後,轉過身說:“陸總,陸氏這種金融巨擘,欺負一家小公司算什麽本事。”
其實金融公司最講究弱肉強食,盧杉知道自己這句話槽點特別多,可她也不好意思婊裏婊氣地說:別為了我使這些手段……
她看着陸野。
陸野神情平靜,還是跟以前一樣,讓人猜不透他的想法。
盧杉等着他回應自己。
可他卻從她懷裏搶回公主,故意氣她,“這是我女兒,你抱什麽。”
公主爪子朝盧杉那邊伸,嗚嗚地叫,像是在說:爸,我要媽媽。
盧杉不自覺地上前一步,可舍不得公主了。
她想讓陸野把公主還給自己,可陸野卻把後車廂上的紙箱還給了她,接着抱着公主上車,揚長而去。
盧杉氣得直跺腳,“狗男人!”
傍晚,盧家。
盧爸爸和盧媽媽正在做晚飯呢,盧杉回來了。
女兒這麽早就回來了,本來就讓他們感到意外,他們倆看到又看到女兒抱着紙箱。
盧媽媽問:“杉杉,你又辭職了?”
盧杉低頭地“嗯”了一聲。
盧爸爸手拿着鍋鏟,豪邁道:“爸爸的印刷廠……”
盧杉笑了笑,“謝謝爸,我沒事的。”
等她走回房間關上門後,盧爸爸和盧媽媽聽到一聲門鎖響,才憂愁地對視一眼。
盧媽媽擔心道:“女兒最近這是怎麽了?”
有了上次的經驗後,盧杉入職了一家陸野參不上手的企業。
——很好吃豬肉腸副食品有限責任公司。
這家公司是位農民企業家開的,老板朱棟梁在九十年代是靠着村裏每家捐點錢,才順利進入了清華大學。畢業後,他不忘村裏人的恩情,拒絕了外企offer,回到家鄉帶領全村人發家致富奔小康。
一開始他們科學養豬。
可當市場飽和之後,能賺的錢還是有限,朱棟梁就帶着全村人産業升級,開始搞副食品。其中的豬肉腸,就像辣椒界的老幹媽一樣,是他們全村的鎮村之寶。
這樣一家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傳統實體剛需行業,盧杉是在想不到陸野能用什麽手段來施壓。
盡管她只能從一個小文員開始幹起,但同事們都是大叔大媽,工作氛圍安逸而悠閑。
當然,工資是遠遠不能跟金融行業相比較了。
盧杉就這麽過了一個月的安逸日子後——
有天她上班,見大叔大媽沒像往常一樣看報喝茶,而是都激動地站着,不知在聊什麽。
她心裏有種不太妙的預感,上前一問,大叔激動地說:“丫頭,陸氏集團聽過沒?”
盧杉沉重地點點頭。
“陸野陸總花了天價,把咱們公司買下來了!”
盧杉:“……”,她問:“朱董不是說,咱們公司就老老實實賺良心錢,不搞那些融資上市之類的虛頭巴腦的事嗎?”
大叔一副“這你就不知道了吧!”,繼續激動道:“陸總找咱們朱總足足談了一個月,他答應咱們朱董,只要股份、不參手經營、也不要求公司上市。”大叔手心拍手背,“這不就跟給咱們送錢一樣嘛!陸總簡直就是財神爺!”
盧杉好氣:狗男人你知不知道你後期被切斷資金鏈時有多寸步難行!
大媽邊往辦公室門口走,邊興高采烈地叫上他們:“害,別唠了,快點走吧!朱董和陸總要開全員大會呢!”
盧杉被大媽熱情地拽到了食堂。
朱棟梁相當實在,沒虛頭巴腦地搞個一年只用一次的禮堂。平時有什麽事要慶祝,或者像今天這樣開全員大會,就直接在食堂開,地方夠大,還有位置。節省下來的錢,都拿來給大家夥發獎金。
烏央烏央的食堂裏,盧杉站在人群的最後。
前面大部分人都坐在椅子上,所以她勉強能看到正前方的簡陋主席臺。
陸野沒穿西裝,只簡簡單單地穿了件白襯衫。他文質彬彬地坐在主席臺上,襯衫下隐約的肌肉線條,讓以前做慣農活的大叔們,多了一份親切感。而他身後西裝筆挺的鄭仁和傅東,又在提醒着盧杉,那個看起來人畜無害的男人,就是她的大魔王。
這種撕裂般的反差,讓盧杉揪心極了。
她不知不知道陸野這麽做是為了什麽。
主席臺上,朱棟梁拿着麥克風,激動地說:“同事們,鄉親們,陸總打動我賣出股份的原因,不止因為誠意十足的價錢,更因為他是一個情深義重的漢子!”
盧杉:……?
朱棟梁向食堂裏烏央烏央的人介紹道:“陸野陸總,你們看他,小夥長得多俊!”
鄭仁、傅東:……
“一個條件這麽好的鑽石王老五,居然深深地愛着一位姑娘。為了她,陸總甘願放下霸道總裁的身段,為了她,陸總甘願傾家蕩産……”朱棟梁說到這兒,感覺有點誇張了,又補充道:“不過買下咱們公司的錢,對陸總來說應該不算多。”
不管算不算多,臺下的大叔大媽們已經吃定了陸野的癡情人設。
盧杉旁邊的大媽拽着她說:“是哪家的姑娘這麽有福啊!”
盧杉有種不太好的預感,把胳膊從大媽手裏抽出來,想溜。
可她才轉身,朱棟梁就通過手裏炸麥的麥克風,手比向食堂門口,大聲道:“那位姑娘!我看到你了!”
食堂裏幾百號人齊刷刷地看向她。
大媽更用力地拽住她的胳膊,“小盧,原來你就是那位有福的姑娘啊!”
盧杉又驚又慌,她完全不知道該怎麽面對這個場面。
陸野看到遠處的盧杉,像只受驚的小雞崽,他無奈嘆氣。
陸野跟朱棟梁談了一個月,什麽條件都提過了,朱棟梁都不為所動。原因很簡單,他總覺得陸野動機不純,不然幹嘛無端端給自己公司送錢?
陸野也是實在沒辦法了,才把自己要追盧杉的事告訴他。本來他還擔心農民企業家會笑話他沉迷女色,沒想到朱棟梁聽完竟然被感動了,他覺得重感情的人才是最實在的。
于是雙方簽下協議後,朱棟梁馬上就組織了這場全員大會。
陸野以為他是想跟員工們介紹一下新股東,沒想到他直接用鋼筋拉紅線。
他走上強,跟朱棟梁說:“朱董,您好意我心領了,剩下的不勞費心。”
陸野把平時的氣場放出來,朱棟梁突然就感覺到了壓力,也沒再繼續自作主張。
他看陸野神色不太好,就讓食堂裏的人趕快回到工作崗位,然後把自己的董事長辦公室騰了出來,給陸野和盧杉單獨聊聊。
以山水圖為背景,深棕色大班臺和黑色皮沙發為主的辦公室裏。
盧杉和陸野面對面站着。
陸野看着盧杉,盧杉看着窗外。
“你別再亂花錢了。”
“那你別躲我了。”
盧杉擡眸看他,又生氣又感動又無奈,又不能告訴他,自己都是為了他好。
陸野握住她的手,“盧杉,你到底為什麽離開我?”
他手心的溫熱讓她眼眶泛淚。
她吸吸鼻子,推開她,什麽也沒說,轉身離開。
當天下午,陸野一行人還沒離開,就聽說盧杉又辭職了。
回去的路上,鄭仁說:“陸總,這樣繼續下去不是辦法。”
“沒關系,她去哪兒我就買下哪兒。除非她心裏沒我,不然她肯定會出來阻止的。”
捅過大簍子的傅東欲言又止,可他在後視鏡裏看到他最崇拜的大表哥,為了感情的事像飛蛾撲火一樣,他實在是憋不住了。
“陸總,您相信我!有什麽問題,強吻她就好了,包治百病!”
陸野和鄭仁在後車座,一起給了他兩道“你可閉嘴吧”的眼神。
盧杉又抱着紙箱回家。
盧爸爸和盧媽媽都有點習慣了。盧媽媽懶得問了,盧爸爸想了想,覺得也別提自己的印刷廠了。
沒想到盧杉竟擋到電視機前,主動說:“爸,媽,我想去印刷廠上班。”
三天後,陸氏大廈,總裁辦公室。
傅東彙報:“表哥,盧杉那邊這幾天都沒什麽動靜。她會不會放棄掙紮,準備回到你身邊了?”
“那最好不過了。”陸野神色淡淡,覺得以盧杉的性格,肯定不會輕易放棄一件事。但就算她還有後招也不怕,他一切奉陪。
一個星期後,傅東匆匆忙忙來到總裁辦公室。
“表哥,查到了,盧杉是去她爸爸的印刷廠上班了。”
“……”
陸野擡頭,這回真的有點犯難。
他手段再多,也不可能用在她爸身上,不然他以後還想追人家女兒?
盧爸爸的印刷廠,在工業大樓的三樓。辦公室加廠房一起,占了四分之一的樓層。連老板帶員工,一共九個人。
現在書籍報刊什麽的都少了,連年底做日歷的單位都少了,印刷廠的生意并不好做。
盧杉了解印刷廠的情況後,想着國內發展太快導致印刷生意不好做,但國外的傳統紙媒還未沒落得這麽嚴重,于是嘗試聯系一些國外的新顧客。
國內外有時差,她就一個人在辦公室加班發郵件,晚上九十點鐘再下班。
而陸野面對盧杉家裏的小公司,沒辦法用任何手段,只能放下一切光環,以普通人最質樸的方式,追求盧杉。
工業區的治安肯定不如陸氏大廈所在的市中心好,盧杉一個人摸着黑路是有點害怕的。
她一邊在想以後還是正點下班,回家再發郵件吧。
一邊就察覺到,好像有人在跟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