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出賣色相也不行嗎◎
臨走前, 陳嘉耳眼巴巴地望着宋枳:“小枳姐姐,下周我們幼兒園舉辦小二班彙報演出,你會來看嗎?”
宋枳摸摸他的頭:“當然會去啦。”
陳嘉耳:“那姐姐能把小舅舅也帶去嗎?”
“如果他身體恢複得好,一定和我一起去。”宋枳笑眯眯地問, “你怎麽不親自邀請他呀?”
“我才不是邀請他。”陳嘉耳傲嬌地別過臉, “是要他看看我在舞臺上的厲害演出, 然後……拿着甘蔗拜見我下巴。”
宋枳:“?”
陳嘉一按着陳嘉耳的頭,痛心疾首:“兒子,那是‘甘拜下風’。”
“小枳, 我公司事情比較多, 還是要麻煩你照顧陳傾時這小子。”陳嘉一說,“馮隊長給我打電話,說讓陳傾時現在家休一陣子病假,把傷養好再歸隊。”
“這段時間他會把江家人的事徹底處理好的,不用我們擔心。”
宋枳送走了陳嘉一母子倆, 再開門時發現原本躺在床上裝睡的人掙紮着坐起身, 雲淡風輕地一開口, 嗓音啞得不成樣子。
“我想喝水。”
宋枳倒了杯溫開水, 扶着杯子讓陳傾時喝完, 在他據理力争下宋枳放棄了讓陳傾時重新躺下的想法,調好病床高度後在他腰部塞了個軟枕。
宋枳剛要抽身,手腕被陳傾時倏地攥住。
“陪我待一會兒。”陳傾時目光溫馴, “你男朋友生死之間走一遭,牡丹花差點敗了, 怎麽一點都不珍惜我?”
“我去給你拿魚湯, 不餓嗎。”宋枳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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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餓。”陳傾時仍然沒放手, 語氣甚至有點可憐, “我就想看看你。”
宋枳背着身頓了好一會兒,努力眨眼,把眼淚逼回去才神色如常地轉過來,在病床邊坐下。
她大概能體會陳傾時現在變化的原因。
事情發生的一瞬間,宋枳大腦完全空白,耳邊是刺耳的嗡鳴,只感覺所有空間無限放大,全世界只剩下她和她懷裏的陳傾時。
江艇被鋼筋意外貫穿身亡,江倩就用鋼筋來傷害她。
陳傾時又做錯了什麽?他不該活下來,不該走出火場,不該有喜歡的人?
“我倒下去的時候,你在想什麽?”
陳傾時的話打斷了宋枳的思緒,她移過眼神,定定地看着陳傾時蒼白臉色,“我在乞求世界上所有神佛,求他們不要讓你死。”
“也在想你怎麽那麽傻,偏偏要去幫我擋這一下。”
陳傾時的掌心覆着宋枳的手,粗糙指腹輕輕摩挲着她的手指,有一點癢。
他低垂着睫毛,輕笑了聲,“這鋼筋要是捅進你這個小身板裏,我怕是求遍嗎諸天神佛也找不回我的小宋畫家。”
“你男人身板結實,腹肌比城牆還厚,你不是都看過了?”
宋枳噗嗤一下笑出聲:“我看你是臉皮厚。”
“生死一遭,讓我想開了之前想不開的事情,糾結過去沒有意義,最重要的是活在當下。”陳傾時睨她一眼,咳嗽了聲,“比如現在,夜色正好。”
“我想吻你。”
宋枳還沒有答應,陳傾時便攬着她的脖頸吻了上來。
不同于以往那樣溫柔珍惜的吻,陳傾時這次吻得很用力,唇舌肆意掠奪宋枳的氧氣,如烈火席卷而來,不由分說,燃盡理智。
宋枳沒想過剛做完手術的人能有這麽大的勁兒,顧忌着陳傾時的傷口,她也不敢掙紮,只能順他的意,迎合他滾燙的氣息,連帶着陳傾時的入侵,統統接納。
灼熱到一片空白,無法思考。
安靜的病房裏只有兩個人親吻的聲音,多半是屬于宋枳的喘息聲,陳傾時只是無聲地掠奪。
沉默,兇狠,起伏顫動,是一只情動的獵豹。
避免碰到陳傾時的傷口,宋枳一直是用胳膊撐着病床,但漸漸她手腳發軟,身體也不可控制地逐漸朝陳傾時倒去。
宋枳聽見陳傾時悶哼一聲,連忙撐起身子拉開兩人的距離,緊張地去察看他腹部的傷口:“怎麽樣,要不要叫醫生?”
像宋枳這樣沒談過戀愛的白紙,最不會勾引人。但此刻陳傾時看着她的樣子,忽然明白了徐志摩詩裏寫的——
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像一朵水蓮花不勝涼風的嬌羞。
低馬尾攏不住的碎發掉下來,黑色發絲後是完全羞紅的臉頰,彌漫水意的眼眸泛着焦急,嫩如水蔥的手指朝他腹部下方探……
“等下。”陳傾時倏地抓住宋枳的手腕,生硬地阻擋她的動作,“我沒事。”
“我不信,除非你給我看。”宋枳執拗地堅持着,“這不是逞強的時候,醫生說術後幾天尤為重要,必須謹慎對待。”
“真的沒事。”陳傾時扯着嘴角,感覺太陽穴一陣猛跳,淺棕色眼眸裏的欲//色堪稱波瀾壯闊,“你要是固執己見,我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
“也許就會發生,讓我傷口縫線全部崩裂的事。”
“……”幾秒後,宋枳理解了陳傾時的意思,動作緩慢地移開僵住的手臂,“嘁,色令智昏說的是你吧。”
“是啊。”陳傾時左眉微微揚起,“我光明正大,且樂在其中。”
“不像有的小畫家,偷偷摸摸的,不懷好意。”
“誰,誰偷偷了!”宋枳說,“我看我男朋友有什麽不好意思的!我堂堂正正!”
說完,像為了印證自己所言不虛似的,宋枳坐在旁邊的凳子上,認認真真地開始端詳陳傾時。
英挺的眉目,高且直的鼻梁,清晰明朗的下颌線,薄而淡的唇。
明明是一副正氣凜然,剛正不阿的帥臉,但若是碰巧眼鋒下壓,唇角收斂時,壓迫感和拽哥感莫名其妙地升高好幾個level。
宋枳的眼神漸漸下移,路過滾動的喉結、結實的鎖骨……
“行了。”陳傾時單手扶額,唇角緊繃,“真要命,喝魚湯吧。”
宋枳撇撇嘴:“某人不是不餓嘛,而且剛剛大言不慚地說什麽別人是小偷。”
“剛見面就說我偷狗,現在又講我偷偷摸摸,簡直沒有天理啦。”
“……這次算我輸,”陳傾時喉結微動,眸色深沉,“等我傷好了,可沒有這麽快認輸。”
宋枳吐了下舌頭:“歡迎随時來戰。”
當然,此時的宋枳同學還不知道這句話意味着什麽,但一周之後的宋枳小趴菜是絕對清楚的。
如果上天可以給小趴菜一個穿越回來的機會,她一定會告訴如今擡頭挺胸喂魚湯的宋枳,要夾着尾巴做人。
因為有些人天生是戰士。
在任何方面,都是。
一旦釋放出“歡迎來戰”的信號,那麽某人就會順杆爬高,激流勇進,不死不休。
在醫院住了兩天陳傾時就要求出院,宋枳總麽哄也不行,陳隊長就是一副冷心冷情坐在冷宮的模樣,不出院誓不罷休。
好在醫生複診後給出的結論還不錯,恢複狀況良好,可以出院回家休養,就是要忌口,生冷辛辣以及刺激性食物都不能吃,傷口不能沾水,定時換藥,一個星期後再來醫院複查情況。
陳傾時很自然地跟着宋枳回了家,聞越和俞可可也已經把宋桃花和咩咩物歸原主。
剛一開門,咩咩就熱情地跑過來圍着宋枳轉圈,它的好兄弟宋桃花才慢騰騰地爬到客廳中間,淡定地從龜殼裏探出頭來,朝門口的方向挪了一小步,也算是和回家的兩人打招呼了。
這樣溫馨熟悉的場景恍如昨天,陳傾時仿佛從來沒有離開過,他們就在這樣溫暖的家裏過了一天又一天。
宋枳正在心裏感慨,傷員陳隊長已經動作緩慢地換了衣服,在沙發前做好,面帶微笑:“我想洗澡。”
“……”宋枳換了鞋,抱起許久未見的咩咩,熟練地跨過趴在地上掉頭的宋桃花,“醫生說你傷口不能沾水,能不能忍忍?”
“忍不了,我快臭了。”陳傾時面色凄然,“糟糠之妻不下堂,我剛為救你受了傷,如今連洗澡這樣小小的要求都不允諾我。”
……陳傾時還是那個陳傾時,不存在被人奪舍的情況。
那為什麽他看起來這麽的嬌呢?
以前在她面前可是酷炫拽哥,現在仿佛真成了多需要嬌養的深宮後院牡丹花。
怕不是傷到了腦子。
宋枳覺得無論陳傾時變成什麽樣都是因她而起,她得為他負責到底。
于是她極盡溫柔地坐在陳傾時身邊:“醫生不讓碰水,你又非要洗澡,這不是為難奴才……為難我嘛。”
“我擦擦身子就好。”陳傾時說,“小枳不願意幫我嗎?”
“我……”宋枳花沒說完,就被陳傾時親了下嘴唇。
緊接着一下接一下,落在臉頰、額頭,最後一吻落在耳垂,宋枳一抖,感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從後脖頸酥麻到腳後跟。
“我孑然一身,沒什麽能給你的,出賣色相也不行嗎。”他幽幽嘆道,“小枳還不願意,那我只能繼續努力了。”
作勢又要親上來。
“願意!!!!”
“別過來了,我願意!!!”
接吻狂魔陳傾時,嗚嗚嗚麻麻救我!
作者有話說:
接下來應該會甜甜甜幾章吧~生龍活虎的陳隊長自然要教我們嘴硬的小趴菜!
做人!
(作者君微笑:各種意義上的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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