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魚

第5章 ：破冰之鯉

“小魚，姐姐跟你說。”另一邊，溫暖把冷小魚扯到遠處，神神秘秘的靠在她耳邊，“還真叫溫涼說對了，為了妖丹，以後你可能就要跟那個人類一起走了……。”

這自古妖丹都長在妖怪自己肚子裏，是她們與生俱來的蘊藏妖力的寶藏。每個妖怪的妖丹都有自己的特點，就比如說人魚冷小魚的，莫說妖怪就是普通人類吞下去都會變得識水性，完全煉化更是會擁有人魚那些得天獨厚的本事。妖怪的妖丹一旦被別人吞了，那是非身死人亡絕對取不出來的。

然而雖然妖丹即便單單放在吞下去那人的肚子裏就能給那他帶來巨大的好處了，可對失了妖丹的妖怪來說就慘了！你看看眼前的小魚就知道了，溫暖一臉悲切，這是她們姐妹辛辛苦苦都不知守了多久的小殿下啊！你知道撫養一個人魚長大有多難嗎？你知道需要守多久，費多少心血嗎？

眼見得冷小魚好不容易成了年成熟了心智，在目瞪口呆中長成了金光四射的禦姐女王。可就剛放出去透透風，一眨眼的功夫，就一招回到了解放前。不單妖力失了，身形縮小了了，連心智都又退化回幼年的狀态了！！！不過這都是表面看起來，說實話要問冷小魚眼下的身體狀況尤其是腦子到底是什麽樣的，溫暖還真不清楚。但這一切都不妨礙她此刻的吐槽。

你說她家那傻傻的人魚小公主是怎麽想的，怎麽就非要去救那個人類呢？哪怕她救的是個心性不端的或者有個丁點惡心的人類也好，她們姐妹都可以殺了她取回妖丹。可偏偏就是那樣一個人！溫暖回首看了一眼已經同妹妹交談起來的冷千秋，無奈的嘆了口氣。

難道真的就是老龜所說的天意，躲也躲不過！

“小魚你聽好，”眼見分離 ，溫暖難得的認真起來，“從今以後你恐怕就要跟着那個人類了。你一定要緊緊跟着她，不能讓她離你太久太遠……姐姐不能一直照顧你了…嗚嗚嗚。”

“我知道，我知道溫暖姐！”冷小魚抱着說着說着就開始嗚嗚哭泣的溫暖小大人一樣的安撫。從昨天把妖丹給那個人類起，冷小魚就知道自己會承擔什麽後果。妖怪失了妖丹，力量就不能在身體裏凝聚和長期存留，長此以往,當妖力洩盡的時候就是她迎接死亡的時候。

可昨天，冷小魚想起冷千秋在水中緩緩下沉的模樣，想起她的血液殘留在自己指間的溫度，想起她心髒在最後一刻瘋狂跳動的聲音，有些失神，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偏偏就救了那個人類。

現在唯一的辦法，能讓她和冷千秋都能存活下來的辦法，就是自己一直跟着冷千秋。

冷千秋是已經退化了的人類，身體不會自主吸收自己的妖丹，那麽只要她冷小魚一直待在冷千秋身旁維持着和妖丹的聯系，就能勉強維持生命活下去。大不了等冷千秋死了再把妖丹取出來，反正人類短暫的生命對于妖怪而言實在是不值一提。雖然她現在虛弱了些，或者說妖力盡失也不為過，但以人類孱弱的身體對自己也構不成什麽威脅。況且她在水下生活了多少年了？能去人間走一趟也不錯。冷小魚有些釋懷的想着。

“好啦！溫暖姐，都多大了還哭鼻子，溫涼姐笑話着你呢！人類活的時間很短的，我很快就會回來了。”她頂着一張十六七歲的蘿莉臉軟趴趴的安慰着正哭的傷心的溫暖。

哎呦，那綿軟的小聲音，故作老成的語調！溫暖一個沒憋住“噗呲”樂了出來。“你個小沒良心的，好不容易把你養了這麽大，砸糟蹋了多少海底的好東西，你倒是說弄沒就弄沒了！你以為我在哭你嗎？我那是在哭我們的心血！！”溫暖拍着大腿，“行了，我們會去看你的，人類很狡猾你要小心一點，我們會去看你的。”她說着就扯着冷小魚的手往結束了談話的溫涼身邊拉，這就要趕人了。

冷千秋眼睜睜的看着冷小魚呆萌萌的被溫暖扯着從半空橫飄了過來，莫名的覺得有些喜感，一個沒忍住沖着小魚翹起了嘴角。看的對溫暖的變臉行為有些不樂意的小魚一愣一愣的，臉上還有些發燙。

“行了，你們這就出去吧！”“溫暖就着水流把小魚推過去，沖着目中無人相視而笑的兩人催促道，“你們的船明天才走，今天先讓小魚送你回去。晚上會有一場霧，你就趁機帶着小魚離開吧……好好照顧她。”沉吟了片刻溫暖沉着臉又叮囑了一句。

“恩。”冷千秋收回視線，靜靜地應了。

結界張開，悲傷記憶不過三秒的冷小魚歡快的挪動着身子帶着冷千秋離開了。

“唉！你跟我說，你是怎麽跟那個人類說的？”人才剛走，溫暖就扯過從剛才起就一言不發的溫涼問道。“你告訴她真相了？”

“沒有。”溫涼搖搖頭，“我只告訴她小魚太過單純，想要去人間歷練一番。既然小魚救了她，她就當是報恩會照顧好小魚的，難得她心性還不錯。”

“恩，那就好！”溫暖滿意的點點頭，“決不能讓人類知道小魚現在的虛弱，更不能讓人類抓住她們的把柄，否則該欺負小魚了！”她深覺自己說的有理，事做的也漂亮，滿意的扯着溫涼從結界旁邊走了。

話又說回來，得了溫暖的話以及溫涼默許的冷小魚想也沒想就扯着冷千秋游出了結界。走出那層薄薄的膜片，外面依舊是讓人驚慌的一片漆黑，野獸怕火，人類怕黑，這大概這就是亘古不變的習□□，冷千秋冷靜的平息了一下在水流沖擊中有些劇烈的心跳，緩緩地想。

她似乎已經習慣了在水中呼吸說話，就像在空氣裏一樣。這樣看來，也不知道小魚到底是如何救的自己，不僅完美的修複了她被壓碎的身體還帶來了許多不可思議的能力。就連她自己都有些想回去以後好好解刨一下自己了。

就在冷千秋悠閑地走神期間，冷小魚已經從容的帶着她從幽深的海淵來到了那一小圈被破開的冰層之下。海面上又刮起了風暴，冷千秋帶着潛水腕表，粗略地估算了一下，時間依舊是黑夜，看起來和冷小魚的相遇以及海底一游并沒有花費她多少時間，只不過餘下的日子，她似乎都要帶着這條奇怪的人魚一起度過了。帶一只妖怪一起過日子？！她為了自己心底溢出的那抹愉悅感到吃驚。對了，她還沒有正式問過她“你是人魚嗎？”是生物還是妖怪？其實都一樣吧，她看着望着風暴皺起眉頭小人魚嘴角不由得翹了翹，還是個孩子，她偷偷地想。

冷小魚正瞅着海面上的風暴發愁，她清楚的記得溫暖姐叫自己把這個人類帶回去的。可計劃趕不上變化，眼看着海面上風暴肆虐、冰雪起舞的樣子，立刻出去可不是一個好主意。那該怎麽辦呢？冷小魚正有些憂傷，就聽見了一直一言不發的那個人類奇怪的話。

我不是人魚是什麽？這個人類好生沒學問，是不是傻的啊！冷小魚一臉不可思議的望着懷裏的冷千秋。難道自己以後就要更跟着這樣一個不愛說話，腦袋還笨的人類了？她看着依舊靜默的冷千秋，突然覺得自己的魚生裏那些本來可有可無的淡淡憂傷瞬間都變得濃郁了起來。

不過最後冷小魚還是決定聰明的轉移話題。書上說，雖然人類的确很蠢，但總是嘲笑她們也是不好的！

“我帶你出去玩吧！反正風暴一時半會也停不了，你也回不去。”她大膽的建議道。理由嘛？才不要告訴她。

“好啊。”冷千秋饒有興趣的擡起眉峰回答。

得了贊同便好了，冷小魚似乎想到了什麽，突然變得興高采烈一把就要摟過冷千秋，像剛才一樣帶她出發。卻被在水下适應的愈發靈活的冷千秋回身躲了過去，“我自己可以。”

“那不行，萬一你不認路跟丢了怎麽辦？再說它們可都不認得你？”冷小魚一想到人類會跟不上自己走丢了，或者被水裏的生物吃掉，就一陣頭皮發麻。她可不想被溫暖姐罵，更不想滿世界的找這個人類。那怎麽辦？冷小魚嘟嘴。

可冷千秋着實不願意再被冷小魚抱在懷裏了。冷小魚身上可不像她一樣穿着衣服。下身是光滑螢亮的金色魚尾，上身卻不着寸縷，雖說有從手肘關節和腰腹兩側蔓延的魚鱗狀飄帶緊密的覆蓋住不該□□的地方，但依然暴漏的腰腹，白暫的肩頸以及光裸的後背，再加上她在水下頑皮游動時時不時貼到自己背上的柔軟……即便同為女子，冷千秋也有些受不住。

“我拉着你就好。”冷清秋不自在的說。冷小魚疑惑的看着面前人類不知為何變紅的臉，勉強點點頭同意了。

“抓緊了！”冷小魚道。冷清秋不知所措的看着自己被迫于冷小魚細長骨節十指緊扣的手，來不及反對就被急速拖了出去。身後，金色的碎片伴着淺藍色的波紋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蔓延向遠方。

作者有話要說： 今日饅頭沒話要說！就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