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成年啦
“沈樓!沈樓!沈樓!”
“你快點開門開門開門!”
早上七點多, 阮沅來敲沈樓的家門。
時間一晃過去七年,阮沅和沈樓目前就讀高二。
他倆仍在一個班級,兩人坐同桌, 一切和小時候都沒有變。
唯獨變了的是,沈樓從阮沅家搬了出來,晚上睡在自己家裏。沈樓搬出去的原因, 實在是因為阮沅卧室那張床太小,擠不下他們兩個大小夥了。
随着年齡增長,阮沅對這個世界的認知逐漸清晰,他知道沈樓不是大黑的轉世,沈樓就是沈樓,一切都只是個美麗的誤會。
但這麽多年,阮沅一直和沈樓玩在一起,一起長大。阮沅早就将沈樓當做了家人, 沈樓是不是大黑, 已經無所謂了。
反正沈樓家就在阮家樓下, 沈樓又辭退了保姆,家裏日常就只有沈樓一個人, 阮沅沒事兒就往沈樓家跑。
沈樓走出來給阮沅開了門。沈樓穿着整套的校服,單肩挂着背包,藍色校服外套的拉鏈被拉到頭,外套衣領處隐隐遮住沈樓淩厲的下颚線。
房間門一開, 阮沅就貼着牆邊,呲溜一下鑽進沈樓家裏, 他目标明确, 進屋後就直奔沈樓卧室, 打開沈樓的衣櫃。
阮沅随手把肩上書包扔到沈樓床上, 他則埋頭在沈樓衣櫃裏翻騰起來。
沈樓倚牆斜站着,他看一眼腕表,距離上學還有半個小時,夠阮沅折騰一番的。
阮沅翻騰半天,終于在沈樓衣櫃裏選定了件純黑色的帶帽衛衣。
阮沅二話沒說,他雙手交叉繞過腦袋頂,脫了自己身上的淺藍色衛衣,随手将衣服撇到沈樓床上。
他赤着後背,低頭研究沈樓衛衣的穿法,嘴上碎碎念道,“為什麽你的衣服都這麽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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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給我媽說了幾次了,說我不是小孩子,讓她別給我買那麽可愛的衣服。”
“但她給我買的衣服還是很幼稚。”
“就不像你的衣服,就很酷很帥。”
阮沅從5歲開始學舞蹈,學了12年的舞蹈。
不知從何時起,阮沅開始抽條。阮沅以前略帶嬰兒肥的嘟嘟臉,現在線條逐漸變得清晰流暢;他以前圓乎乎的狗狗眼,被兩條狹長的桃花眼所替代。曾經兩條坐在凳子上還踩不到地面的小短腿,也變得越發瘦削修長,帶着青年人蓬勃的力量感。
阮沅背對着沈樓,他下.身只穿一條淺藍色的校褲,露出一截勁瘦的腰。
陽光透過窗戶落在阮沅的肩胛骨上,照亮肩上那兩塊薄薄的骨頭。
像是只透明的展翅欲飛的蝴蝶。
靠在牆上的沈樓擡擡下颚,喉結微滾。
阮沅側頭瞥一眼身後的沈樓,從沈樓視角只能看到阮沅的一只眼睛,阮沅的眼尾上挑着,“沈樓,你說,我媽是不是偏心你,她每次給你買的衣服都這麽好看。”
沈樓沒接阮沅的話,他走到窗邊,拉上了窗簾。
沈樓的卧室後面帶一個很寬的陽臺,所以就算不拉房間的窗簾,外面人也看不見屋裏的情況。
何況男生赤個上背,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兒,被看了也就被看了,談不上吃虧。
房間頓時變暗,陽光被阻攔在外。
沈樓靠在陽臺窗上抱臂淡淡看着阮沅。
阮沅從小就習慣了沈樓的沉默,他以為沈樓是嫌他動作慢了。阮沅哼哼兩聲,嘟囔句沈樓真沒耐心,随後他兩下套上沈樓的衛衣,随意地披上校服外套,匆匆抓起挎包,和沈樓下樓去學校。
沈樓走在前面,阮沅跟在他身後。過去這麽多年,雖然阮沅也有抽條發育,但在身高上,他仍是輸沈樓半個頭。下樓梯時,沈樓站在低一節的臺階上,阮沅站在他身後高一節的臺階上,即使這樣,阮沅仍要比沈樓低半個腦袋。
沈樓的衣服阮沅穿會大很多,阮沅的胳膊藏在衣服袖子裏面,一晃一晃的。
兩人上學一直是騎車去,但阮沅懶,尤其讨厭夏天騎車會出一腦門汗。久而久之地就成了沈樓載他去學校,阮沅坐在後座,什麽心都不用操,美滋滋。
到了離學校還有半站路的地方,這裏學生不多,再往前走,學生可就多了。阮沅突然從車後座跳下來,他指揮着沈樓先去學校,他要自己慢慢走過去。
沈樓沒說什麽,依言照做。
等騎了幾十米後,沈樓回頭去看,就見阮沅拉好了校服拉鏈,他背着書包,戴着耳機,雙手插兜,緊繃着唇角,沿着學校旁的梧桐樹,目不斜視地往學校走,一副生人勿cue的高冷模樣。
阮沅從小就中二,他的中二期一直持續到現在。
高二之前,阮沅走的是正常男高生的話痨溫和風。白心給他買的衣服,也多是暖色系的時裝類衣服。
但今年高二分了班,班上換了新同學,誰都不認識誰。
阮沅中二病開始發作,他決定以後在學校他要換個人設。他以後不想走溫和可愛風了,現在的漂亮妹妹們都不喜歡小暖男,漂亮妹妹就喜歡高冷文藝男。
他以後要走青春傷痛冷漠憂郁校草男神風。
在學校他要裝作和誰都不認識,包括沈樓他也不認識。
所以,他之前才會去沈樓家,非要穿沈樓的衣服扮成熟。他還不讓沈樓送他去學校了,勢要将冷漠人設貫徹到底。
沈樓的視線落在阮沅校服裏的黑色衛衣上,沈樓的唇角微不可察地勾起一點,随即斂眸,騎車進學校。
阮沅到教室後,沈樓自覺起身讓位,阮沅趁機朝他眨眨眼,眼睛一彎。随後阮沅越過沈樓,他面無表情地坐在靠窗的位置,全程一句話都不說。
坐下後,阮沅也不摘耳機,一直保持着側眸看向窗外,全程憂郁深沉臉。
樓道裏時不時走過幾個女生,有幾個轉頭看一眼阮沅,再小聲和朋友咬耳朵,對着阮沅指指點點,小臉通紅。
阮沅被看得心裏那叫一個得意,但面上還不能顯山漏水,還得繼續扮酷。
白軟軟過來收作業,見阮沅這副老僧入定的模樣後,她伸手在阮沅面前晃蕩兩下,阮沅跟看不見她似的,不說話,也不動,繼續憂郁。
這是怎麽了,瘋了?
白軟軟小聲問沈樓,“他..他怎麽了?抽了?”
沈樓正在幫阮沅補作業,他寫完最後一個字,阖上作業本,交給白軟軟,“不知道。”
白軟軟瞪眼,“啊,你怎麽會不知道?”
不是這倆人平時玩得最好了嗎?
沈樓看一眼阮沅,“和他不熟。”
阮沅繼續在憂郁,一動不動,仿佛周遭一切事物都與他無關,他也不說話。
白軟軟不知道這倆人又在搞什麽幺蛾子,難不成是吵架了?
但看這兩人之間的氛圍又不像,何況就沈樓縱着阮沅那勁兒,就算阮沅玩瘋了把沈樓家給點了,沈樓可能都不會和阮沅說一句重話。
白軟軟莫名其妙地看了眼兩人,抱着作業本走了。
白軟軟走後,阮沅偷偷在桌底下給沈樓比了一個大拇指,怕沈樓看不到,阮沅用腿蹭蹭沈樓。
沈樓瞥一眼桌下,懶得搭理阮沅。
阮沅氣哼哼地用腿大力撞撞沈樓,給點回應啊,不許裝死。
梧桐高中每天晚上有晚自習。
阮沅因為舞團最近有排練新的劇目,他晚上可以不上晚自習。
阮沅收拾好東西,繞過沈樓往出走時,他小聲對沈樓道,“今晚你早點來接我。”
這幾天每天練舞,體力消耗都很大,訓練結束後只想去吃東西。
可偏偏阮沅的錢都在沈樓兜裏,他兜裏從不放錢。
沈樓不來,就沒人給他買單,他就吃不了東西。
阮沅原本都要走了,隐隐約約他感覺他身後傳來一道熟悉的男低音,“不接。”
诶,這人怎麽可以這樣呢,過分了啊!
阮沅回眸怒視沈樓。為了保持憂郁人設,和沈樓裝不熟,他現在還不能說話,不然他早就跳到沈樓肩上,揍沈樓了。
沈樓懶懶地看着阮沅。
兩個男生站在桌前對峙着,氣氛似乎有些劍拔弩張。
高二分班後的同學都是新同學,彼此還不太熟悉。
大家對沈樓的印象就是高冷,話不多。加之最近阮沅的刻意假扮憂郁酷哥,大家也覺得阮沅也不是很好惹的樣子。
加上阮沅和沈樓又從來沒有互動過,同學們感覺這倆人一直不熟,但乍一看,都不是省油的燈。
現在看到兩人這樣對立着站着,有人擔心會出事兒,想上前去拉架。
白軟軟是知道點實情的,她按着想去拉架的同學坐下來。她取出小鏡子,一邊照鏡子,一邊不屑道,“你坐下。”
“你管他倆做什麽?”
“打又打不起來。”
“一天就在這兒亂秀。”
不過一些調情的把戲罷了。
白軟軟都懶得拆穿阮沅。
一旁同學懵懵懂懂地坐下來,但還是不放心地看了過去,生怕兩人打起來。
結果不知道沈樓和阮沅之間發生了什麽。沈樓似乎說了句什麽,阮沅眼睛彎了一下,然後他越過沈樓就離開了,沈樓繼續坐在原位,低頭做自己的事情。
一切又恢複了寧靜,就好像剛阮沅和沈樓的對峙,都只是同學們的幻覺。
他倆之間其實什麽都沒有發生。
同學揉揉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阮沅剛剛站過的地方。
剛剛阮同學是笑了嗎?像阮沅那樣的憂郁文藝的男生也是會笑的嗎?
同學覺得他可能是看錯了。
梧桐高中晚自習下課是八點多,阮沅舞團排練一般結束都到十點半了。
沈樓去謝道玉家繼續刷題。
沈樓這些年的底子擺在這兒,目前高二的課本對他已經沒什麽難度了。他更多的時候是在看大學的科目,謝道玉偶爾會指點他一兩下,之後這一老一小便是各忙各的。沈樓原本是可以不來謝道玉這裏報道的,但自從椰子離開後,老太太也沒有再養新的小動物,現在阮沅跳舞很忙,也沒時間陪老太太。
沈樓來老太太這裏,純粹是為了陪老太太做個伴。
老太太嘴上說不用沈樓往他這裏跑,但每天到點後,她還是會準備好晚餐,等沈樓過來。
兩人之間總是無言,一個做題,一個看文獻,一晚上很快就過去了。
到點後,沈樓要去舞團接阮沅,老太太本來也想一起去,沈樓覺得太晚了,建議謝道玉休息,他去接阮沅就行。
謝道玉打了個哈欠,“行,那就你去接吧。”
“你回頭把沅沅的課業也幫他抓一下,我怎麽感覺這小子最近玩瘋了呢?”
“他連着幾天都沒來我這裏寫作業了,誰知道他現在學成什麽樣子了。”
“還是你讓人省心。”
沈樓回想着阮沅最近的作業,都是他幫阮沅寫的。
沈樓面不改色地應下老人的話,保證會幫阮沅抓緊學習。
從謝道玉家出來後,沈樓回家換了身衣服,發現阮沅早上脫下來的衛衣還扔在他床上。
沈樓撿起阮沅的衛衣,他走到鏡子前,把阮沅的衣服在自己身前比劃了下,明顯小了一圈,且衛衣上嬰兒藍的顏色也和沈樓氣質也很不搭。
沈樓把阮沅的衣服扔進洗衣機裏,準備下次和他的衣服一起洗。
沈樓前往安城舞團,路上順便幫阮沅買了個面包。等下阮沅餓了可以先壓心慌,晚點再去吃東西。
保安對沈樓的出現早已見慣不怪,笑着打了個招呼後,他就放沈樓進去了。
沈樓走到舞室外。
這十幾年來,舞團雖多次升級裝修,但舞室外的落地窗一直沒有變。
舞室外的長椅,沈樓一坐就是12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他坐下來,看向舞室裏的阮沅和他的舞伴。
阮沅穿着一身黑的練功服,挺拔得像是棵拔地而起的青松。
教室裏,阮沅雙手掐着女生的腰,将女生高高托起,女生利索地在空中翻個了圈,然後用手摟住阮沅的脖子,單腳擡起,腰向下壓着,和阮沅深情對視。
不知道是不是沈樓坐的位置不對,他感覺阮沅和女生似乎貼得有點太近了。
音樂卡點到這裏正好結束。
阮沅和女生立馬分開,兩人一邊用手在臉邊扇風,一邊交流着舞後心得。
女生叫劉可欣,和阮沅差不多的年齡進的舞團,一起跳到了現在,都是老相識了。
劉可欣知道阮沅的性格,阮沅也沒法在她面前扮演憂郁人設,兩人之間什麽話都能說,阮沅沖着女孩笑得眉眼彎彎。
劉可欣和阮沅聊到一半,餘光看見外面的沈樓,劉可欣眼睛一眯,“阮沅,你哥來接你啦。”
在舞團裏,白心一直說沈樓是阮沅的哥哥。
久而久之大家也都這麽叫着沈樓。
聽到沈樓來了,阮沅立刻看過去,沈樓也走進了舞室,停在阮沅身邊。
阮沅像沒長骨頭似的往沈樓身上一倒,“你怎麽才來?我都快累死了,你真的一點都不關心我。”
沈樓單手摟着他,不讓他摔倒。
劉可欣收拾好背包,她沖兩人擺擺手,“那你們聊,我先走啦。”
阮沅回她,“拜拜,明天見。”
劉可欣又沖沈樓揮揮手,笑容不變,“阮沅哥哥,拜拜。”
沈樓沖她點了下頭。
阮沅的視線不自覺地警覺起來,看看劉可欣,再看看沈樓。
幹嘛呢,幹嘛呢,這倆人當着他面幹嘛呢?
直到劉可欣都走了好一會了,阮沅都還沒回過神來,光靠在沈樓身上,不說話。
沈樓晃晃他,“走吧。”
“不想走。”阮沅眼珠轉轉,不知為何,他突然來了興致,他扒着沈樓的衣服,“诶,沈樓,你覺得我可以跳女步嗎?”
沈樓不懂這個。
阮沅倒是激動起來,他戳戳沈樓,說什麽都想嘗試一下女步。
他拽着沈樓的手,放在自己腰上,讓沈樓像剛剛他托舉劉可欣一樣,讓沈樓托着自己,“你只用把我舉起來就行。我想試女步已經很久了,可團裏只有我這一個男生,我總不能讓女生托我起來吧?剛好你今天來了,就快點幫幫我。”
“快點快點快點!”
“不許拒絕我!”
舞室對面便是一面巨大的落地鏡。
沈樓站在阮沅身後,他雙手掐着阮沅的腰。
阮沅的腰很細很涼,像是剛抽條的嫩柳枝,又像是帶着霧氣的柔軟泥地,沈樓看一眼對面的鏡子,又垂下眼去,看着自己握在阮沅腰上的手,“是這樣麽?”
“沒錯。”阮沅貼在沈樓身上,仰着脖子,做好準備,“你現在可以把我舉起來了。”
沈樓依言照做,他輕而易舉地就将阮沅舉了起來,緊緊握着阮沅的腰。
阮沅跟着鼓點節奏,伸腿下腰,他在沈樓手中靈活地轉個圈,從背對沈樓的姿勢,改成了面對沈樓。
和之前阮沅同劉可欣跳舞一樣,最後一個動作,阮沅穩穩落地。沈樓的手還按在阮沅腰上,阮沅則攬着沈樓的脖子,将沈樓向着自己的方向帶去。
兩人離得很近,近到連呼吸仿佛都交纏在一起。
阮沅還沉浸在角色中,看向沈樓的目光深情又沉浸。
沈樓的眸色暗了兩分,他當下就要松開按在阮沅腰上的手,正當他準備站起來時,他卻發現他怎麽都站不起來,一股力量正帶着他往下壓。
阮沅正勾着沈樓的脖子,不斷把沈樓往下帶着。
阮沅方才眼裏的深情,早就被一片狡黠得意所替代。
沈樓反應過來是阮沅要搞事兒,阮沅想帶他一起摔在地上。沈樓來不及多想,雙手緊緊按在阮沅腦後。
“噗通”一聲。
兩人一起跌在地上,沈樓壓在阮沅身上,阮沅的腦袋枕在沈樓手上。
阮沅沒有受傷,還成功絆倒了沈樓。阮沅這會兒更得意了,捧着肚子笑個沒完,因為興奮,他臉上紅彤彤的,“笨蛋沈樓,笨蛋笨蛋笨蛋!”
沈樓支着地面坐起來。
阮沅沒一會兒也爬起來,靠在他身上,打個哈欠,“我好累啊。”
與此同時,阮沅肚子跟着發出咕咕的叫聲。
沈樓把提前買好的面包遞給他。
阮沅沖着面包咽咽口水,轉頭拒絕,他抖抖肚子上并不存在的肥肉,“我不能吃,我感覺我最近都胖了好多,我真的不能再吃了。”
阮沅身高一米七七,體重一百二十斤。
在正常人眼中,他算是很瘦的了。
但在舞蹈生眼裏,阮沅這個體重也只能說剛及格,再瘦一點,上鏡會更好看。
阮沅的餘光時不時地瞥向面包,很饞但卻不能吃。
沈樓低頭沉吟了會兒,看向阮沅,“我向神仙婆婆給你請了一天零食假,今天你可以吃東西,還不會長胖。”
聽着沈樓淡定的語氣,一些童年的羞恥中二往事開始不斷攻擊阮沅。
比如他把沈樓當小狗,以為沈樓十歲會死,他還各種哭泣。
比如他認小狗當祖先,給小狗磕頭。
比如他不想讓沈樓回家,他和神仙婆婆許願,說一輩子不吃零食,換沈樓回家。
後來他每次饞零食,沈樓就哄他說是他向神仙婆婆請了零食假,換阮沅可以吃零食。
這明顯就是個假話,大家都知道是假的,只有阮沅每次都覺得是真的。
現在想想簡直丢人死了!
一些人類智商發育不完全的證據。
腳趾抓地!
阮沅啊啊啊地尖叫着,他張牙舞爪地撲向沈樓,用雙手使勁捂住沈樓的嘴,“你不許提這個,你煩死了,你再提這個我就不理你了!”
沈樓被阮沅按在地上打。阮沅橫坐在沈樓腿上,沈樓偏着腦袋,抿唇低笑着,任阮沅在他身上耀武揚威。
阮沅發了會兒瘋後,最後還是吃了面包,但只吃了一半。
含淚吃的,他真的是太餓了。
就權當有神仙婆婆,沈樓是真的跟婆婆許了願,婆婆保佑他今夜吃了面包不長胖。
哭泣,怎麽不管他7歲還是17歲,都要被沈樓用假話哄偏啊。
吃完面包,阮沅跳到沈樓後背上,借口太累,讓沈樓背他回家。
沈樓背着阮沅去關了舞室的燈。
等到離開舞室前,舞室對面的辦公室門被打開,白心探頭出來,她今晚要加班,和其他同事要搞一個舞團的項目彙報出來,所以還沒走,“沅沅,小樓,你們現在回家嗎?”
阮沅像個樹袋熊一樣地挂在沈樓身上,點點頭,“媽,你怎麽知道就是我倆在外面呢?”
白心心說,光聽舞室裏剛傳出來的阮沅咯咯唧唧的笑聲,她用腳猜都能猜出來是沈樓來了,阮沅絕對又在鬧沈樓了。
白心懶得和阮沅解釋,看見阮沅又讓沈樓背,白心皺眉,“沅沅,你還讓不讓你哥長身體了,自己下來走。”
“他現在都這麽高了,幹脆也就別長了。”
阮沅小聲嘟囔一句,沈樓現在都185了,比他都要高出一個頭了,他都快嫉妒瘋了。
只是雖然這麽說着,阮沅的腳從沈樓身上滑下來,由沈樓背着他往前走,改成沈樓拖着他走,多少能幫沈樓減輕一點重力。
幾人又聊了幾句,白心囑咐他倆回家路上注意安全後,便進辦公室忙去了。
沈樓和阮沅回家,路上提到謝奶奶。
阮沅想起他好久都沒去看謝奶奶了,打算買點水果,等明早提給謝道玉。
水果攤前,阮沅選了幾個水果種類,老板包好,阮沅一指沈樓,讓沈樓付錢。
沈樓去掃碼。
老板玩笑地指着阮沅,“你挑貨,他付錢,你可是個會享福的。”
阮沅得意啧啧,“那是。”
他都不好意思說。
他小時候說他是沈樓老婆,就是為了讓沈樓以後幫他多幹活,他好趁着享福偷懶。
他從小就不愛操心幹活。
冷不丁地,四周傳來一聲細小的動物叫聲,像是貓。
阮沅一向喜歡小動物,他眯了眯眼,順着發出聲音的方向摸去,果不其然在一輛汽車後,發現了一只小小的橘貓。
等沈樓買完水果,提着東西走過來時,就見阮沅正蹲在草坪上。他還穿着沈樓的衛衣,寬大的帽子拖在腦袋後,他懷裏抱着一只小橘貓,阮沅和小橘貓一起仰頭,一人一貓皆是可憐巴巴地看着沈樓,“哥...”
白心總是稱呼沈樓為阮沅的哥哥,可阮沅卻很少稱呼沈樓為哥。
算起來這還是阮沅第一次叫沈樓哥。
沈樓眉心一跳,直覺有詐。
阮沅說想把貓放在沈樓家裏養着,同時他給出了這樣做的解釋。
一、謝道玉自從椰子過世後,明确說了不再養動物。
二、阮沅現在讀高二,一天跳舞學習忙都忙不過來,阮家夫妻不可能再同意他養貓。
所以說來說去,就沈樓家裏最适合養貓。只是沈樓好像從來對小動物都沒什麽興趣,阮沅擔心沈樓會拒絕他。
可是這只小貓真的很可愛很親人,阮沅想收養它。
阮沅保持着蹲着的姿勢,他向前匍匐兩步,蹲到沈樓腿邊,他拽拽沈樓褲腿,“哥,求求你了...”
說着,阮沅抓起小貓貓爪,将貓爪也往沈樓褲子上按,自顧自地說着貓話,“小貓,你也快求求我哥。”
小貓很有靈性地喵了聲。
沈樓看着可憐巴巴裝蘑菇的阮沅,再看看阮沅懷裏的小奶貓。
當天晚上,沈樓連人帶貓一起弄回了家。
沈樓在網上找了寵物店,買了些小貓的基礎用品送過來。
小貓身體素質不錯,到家後也沒應激,原地巡邏一圈後,就在新買的貓砂盆裏拉了一坨。
阮沅作為新手鏟屎官,立刻激動上前去鏟屎。
但那股味兒直沖阮沅天靈感,阮沅一手握着鏟子,一手掐着鼻子,連連後退,有點想吐,“沈樓,你快來救我,要臭死我啦!”
“這不像是小貓能拉出來的東西!”
“這就不該是三維世界裏粑粑的味道,這像是動漫裏大反派拉出來的粑粑味道!”
這都是什麽形容詞。
沈樓接過阮沅手上的鏟子,處理了貓粑粑。
沈樓忙完這一切,一轉頭就見阮沅坐在地毯上,抓着小貓兩只前爪,認真拷問小貓,“你說,你是小貓,還是大反派?”
“你怎麽能拉出來的東西那麽臭呢?”
“承認吧,你就是個想毀滅世界的大反派,我早都把你看穿了。”
“別裝了,美眉。”
“明天我就把你送去公安局。”
小貓歪頭,“喵~”
沈樓無聲地笑了下。
阮沅折騰了一天,又是在學校假裝憂郁男神,又是跳舞,晚上還收養了小貓。
他這會兒累得不行,連給小貓名字都懶得起。
他索性直接在沈樓家洗了個澡,随便找了件沈樓的T恤短褲套上當睡衣,然後一頭栽進沈樓床上,抱着沈樓的枕頭,才一翻身,就沉沉睡着了。
晚上十二點了,沈樓看一眼手表,再看一眼床上的阮沅。
阮沅的書包還扔在客廳,沈樓起身拿過阮沅的書包,翻開阮沅的作業本,低頭幫阮沅寫作業。
完全忘了他下午還答應過謝道玉,說要帶着阮沅好好學習。
小貓溜達到沈樓書桌前,喵嗚一聲,它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慢慢盤着坐下來,漸漸閉上眼去。
第二天去上學。
阮沅依舊不忘憂郁美少男人設,離學校還有半站路,他就讓沈樓放他下來,他要自己走。
在學校裏兩人依然假裝不熟,兩人一句話都不說。
除了白軟軟以外,剩下人都以為他倆是倆陌生人。
阮沅記挂着家裏現在養貓了,他擔心小貓在家不好好吃飯。
阮沅給沈樓發消息,決定中午回一趟家,看看小貓。
他讓沈樓在老地方等他。
中午一放學,學生們便四散地去吃午飯。
有同學想叫沈樓和阮沅一起吃飯,但看一個憂郁,一個高冷,都不太好惹,且這倆人似乎關系還不太好,同學們猶豫了下,最後選擇不叫他倆。
阮沅戴着耳機,冷淡地離開教室,高冷男神人設不能崩。
沈樓慢他幾步,等人都走完了他才走。
阮沅說的老地方,是指沈樓每天上學把他放下來的地方。
阮沅先到,等了會兒後,沈樓騎着自行車趕了過來。
阮沅四下探頭一瞥,發現周圍沒有人後,他連忙跳上沈樓的車後座,雙手虛虛攬着沈樓的腰。
沈樓在前面騎車。
不知道阮沅想到了什麽,他突然笑了一下,然後傾身湊近沈樓,小聲和沈樓咬耳朵。
“哥,你覺不覺得我們現在這個樣子,好像是在偷.情啊?”
作者有話說:
這話可不能亂說啊阮沅...
高二分班同學互相不熟悉,阮沅可以假裝酷哥人設,不被同學戳穿,同學們和阮沅很陌生。
我知道這個設定有點離譜。
純粹是因為晉江未成年不能談戀愛,編輯不讓寫,所以沒法用高一的背景。
只能往後拖到了高二(顫顫巍巍點煙
理解一下
再次感謝各位老爺們的擡愛與支持(鞠躬
感謝在2023-04-15 14:26:14~2023-04-16 17:47:3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減點肥吧你、楓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木曳野 23瓶;fy楓葉、不見牛羊 5瓶;立冬、分子隊W某 2瓶;多閑月、、、、.、奇卡88、是誰偷吃了糯米團子、考試是一生之敵、綠過所有晉江攻、樂樂茶、杳杳兔、chwechwe、其其其其呀、沒有昵稱、我想有一只圓滾滾、41674626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