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周日, 噸噸午睡醒來後就見大青蛙靠在自己身邊,他像個小青蟲,往他懷裏扭:“爸爸……”
他記得大青蛙一早就出門去片場拍戲, 沒想到這麽快就回來了。
梁司寒的戲接近尾聲,手頭也沒有別的工作,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黏着寶貝兒子, 見他親昵地湊過來, 自然是親密抱住他。
兒子比第一次見的時候沉了許多,也長高了一點, 一想到有自己的功勞,梁司寒感覺到挺驕傲。“噸噸,下午你想玩什麽?爸爸陪你。”
噸噸迷迷糊糊地哼哼, 稀裏糊塗地想半天才說:“玩捉迷藏哦。”
“好,那就去玩捉迷藏。”梁司寒抱他起來,“走吧,我們去洗臉。”
噸噸小腦袋耷拉在爸爸的肩膀上,小拇指塞在嘴裏抿着,發出呼嚕呼嚕聲:“爸爸我像不像小豬豬?”
梁司寒托着他的小屁股, 低眸欣賞寶貝兒子的可愛模樣:“像小狗。”
“小狗?”噸噸瞬間睜眼睛, 眨巴眨巴,“小狗狗不是汪汪汪?”他學着輕輕地叫喚兩聲,嘻嘻哈哈地湊到大青蛙頸窩裏學小狗叫, “汪~汪~汪~”
梁司寒越看這寶貝越歡心,趁着給他洗臉在他發心親了親。
噸噸洗過臉, 清醒了點,扒拉着大青蛙的肩膀:“爸爸呢?爸爸在哪裏?”
周文安正在客卧忙工作,綜藝節目要出個大概的文案思路, 公司工作室方面則是之前完稿的《落跑新娘大作戰》要立項開拍,得按照現在導演和制片的大致想法,再梳理一遍劇本文稿。
現在編劇工作室的微信群在緊鑼密鼓地讨論跟組編劇的事情。
按照正常情況,主創組必然是要配備一個跟組編劇,配合現場突發的各種情況進行劇本調整。
有些比較麻煩的劇組,甚至需要跟組編劇每天都在現場出勤,以備不時之需。
周文安雖然做了幾年的編劇,可沒有正式跟過劇組,因他的時間多半要留給噸噸,沒辦法長期在組裏。
Advertisement
但這也不失為一個遺憾,畢竟沒做過跟組編劇,就很難真正深入片場、跟上拍攝進展,甚至提升編劇能力。
他雖然是《新娘》的主力編劇,但一直沒在群裏說話,比較活躍的是工作室的王思遠。
手機屏幕跳出一條微信消息,是工作室海倫發來的私聊。
海倫娜娜子:「文安,你又不跟組嗎?你要是不去,這次肯定是叫小王去了。我最近很煩他,一天到晚就會在李老師面前谄媚。惡心心。」
周文安:「我時間不太允許。」
海倫娜娜子:「李老師沒跟你說嗎?廖總那個摳門鬼,說要追加投資,拍攝選址定在市區CBD一個非常豪華的商務大廈和周邊的高級別墅,這片子全部都在市裏取景,不用外出了。就算必須要天天去劇組,好歹你可以回家。導演定的是黃瀚宙黃導,他不是那種會刁難編劇的人,我估計拍攝兩個月,編劇只要跟大半月,磨合好,就差不多了。文安,你不心動嗎?」
說實話,周文安很心動。
每一個條件都好像在誘.惑他去争取這個機會。
海倫娜娜子:「還有時間,而且小王編劇水平一般,你認真考慮一下哈!」
周文安:「謝謝你告訴我,我研究下」
他放下手機,揉了揉臉,心中搖擺不定,望着屏幕上的字符陷入沉思中。
“汪汪汪!”
脆脆的童音帶着笑,喚醒周文安,他還沒轉身,後背就撲上來一個暖暖的小肉團子,肩頭露出一張笑嘻嘻的圓臉蛋。
“哪兒來的小狗狗呢?”周文安反手把噸噸抱在腿上,看他鬓角的發絲微有些濕漉漉的,想來應該是剛洗過臉,“寶貝睡得香不香?有沒有夢到爸爸?”
噸噸在他懷裏打個哈欠,手團成一團,揉着大眼睛:“沒有哦,今天沒有做夢。睡得很香很香!”他抱住爸爸的脖子,親昵地說,“明天!明天一定可以夢到爸爸的!噸噸會很努力的在夢裏找爸爸。”
周文安被他的童言稚語逗笑,同他臉貼臉地哄他:“我的小噸噸真好。”
噸噸捧着爸爸的臉:“爸爸我們玩捉迷藏好不好?我和爸爸,還有小黎姐姐,李阿姨,一起玩!”
周文安看了眼身後不做聲的梁爸爸,對噸噸道:“好呀,但是你要去問李阿姨和小黎姐姐是不是有時間陪你玩,他們很可能在忙着準備晚餐和收拾房間。”
“嗯!”噸噸乖乖地答應,他牽着爸爸的手,“爸爸,我想喝橙汁。”
周文安合上筆記本電腦,抱着孩子起身:“好,爸爸給小噸噸榨橙汁去。”
而梁司寒注意到他的筆記本電腦屏幕上是《落跑新娘大作戰》的劇本,他想起之前跟時影廖華時聊的事情,微微皺了皺眉。
噸噸被抱着,扭頭看到大青蛙沒動,疑惑地喚:“爸爸?”
梁司寒走過去順勢把兒子抱過來:“以後我抱你?你現在重了一點,爸爸抱着你太久手會酸的。”
噸噸有些難為情地“哦”了一聲,他跟爺爺奶奶會記得,可總是因為太想和爸爸親近就忘了這件事,他扭着身體下來:“那我自己走好啦!爸爸,我可以自己走的!”
為了表示自己可以走得好,他故意往兩個爸爸身前小跑兩步,高高興興地揚聲說:“張老師說,小朋友自己走樓梯,腿就會變長的。以後我都不要爸爸抱了,我很快就是大人了。”
周文安緊着一步跟上他,見他下樓梯的時候要跨兩個臺階,立刻攔住他:“傻噸噸,是上樓梯的時候可以跨兩個,但也要慢慢來,不可以着急,不然會摔跤的。”
“哦。”噸噸聽話的收回自己的小腳,牽着爸爸一級一級地下臺階,“爸爸,我什麽時候變成大人呢?”
梁司寒聽着兒子稚嫩的話語,又見他努力地仰頭看向他們兩個成年人,實在是不忍心,還是從背後抱他抱高,讓他坐在自己一側肩膀上:“很快的,只要噸噸好好吃飯,加上适當鍛煉,就可以長高長大了。以後每天爸爸帶你跑步好不好?”
噸噸揪着爸爸的耳朵,俯頭看他:“好呀。”
周文安看梁爸爸架着寶貝兒子,心道:梁爸爸真的很疼噸噸,稍微松開一會兒就得抱着。
其實他自己也是。
進廚房後,周文安給噸噸榨橙汁,而噸噸挨個兒去詢問李阿姨和小黎。
噸噸迎着午後的陽光,一路小跑到花園的廊下,在小黎姐姐面前蹦蹦跳跳:“小黎姐姐,你可以跟我一起玩捉迷藏嗎?”
小黎正在給一溜兒的綠植摘枯黃的葉子,聽了這話停下手裏的事情,彎腰笑着問:“現在就玩嗎?在哪裏玩呀?”
“在……”噸噸撓撓頭,“在一樓玩。我想你跟我、跟爸爸一起玩,但是爸爸說要問你有沒有時間跟我們玩。”
小黎見他乖乖的,答應道:“有啊,那我去洗手好不好?”
“嗯!”噸噸從小短褲的口袋摸出一粒彩虹紙包裝的糖,塞進小黎姐姐的手裏,“那這個請小黎姐姐吃哦。很好吃的!”
說完,他就跑去找李阿姨了。
小黎看着掌心的小糖果,真是喜歡小噸噸。
她拆開糖紙,把圓乎乎的硬糖塞進嘴裏,甜絲絲的,心想:要是有天自己生了寶寶,必須得請教下周先生怎麽才能把孩子教得這麽可愛。
噸噸沖到在廚房忙碌的李阿姨身邊,同樣令李阿姨答應一起玩游戲。
家裏四個大人都聽從噸噸的指揮開始捉迷藏。
噸噸臉上綁着一根小方巾,坐在沙發上晃腿,嘹亮地喊着倒數:“10,9,8……”
李阿姨和小黎,一人去了廚房,另一個藏去偏廳。
周文安則往一樓的書房方向走去,可是書房門規定不能打開,他左看右看準備藏進走廊最角落的落地窗簾裏。
可正要往裏走,就被人抓住手腕,連抱帶擁地踩着淩亂的腳步閃進藏酒室。
周文安正聽見客廳噸噸數到了“1”,随後是他笑着喊,“噸噸開始找了哦!”
他已經來不及再換地方了,只得貼着梁爸爸的胸膛躲在藏酒室的窄櫃裏,窄門被合上,裏頭空氣稀薄,他瞬間面熱耳紅。
藏酒室有門,平時放着各色酒,周文安從來沒有踏足過,都不知道裏面還有這樣可以站下大人的立地櫃子。
他試圖動了動,可背後緊貼着櫃板,根本無法動彈,他只要稍微一擡下巴,就能跟梁爸爸正面對視,自己的兩條胳膊也不知合适緊緊地抱着梁爸爸,原本可以垂落下去,可他沒動。
梁司寒亦是摟住小周爸爸,順勢将臉靠近他的臉龐,在他耳邊低聲道:“你猜噸噸能找得到我們嗎?”
周文安有些受不住他在自己耳邊說話時的暖熱氣音,輕易地動搖他的心,帶來一陣一陣地酥麻。此刻兩人抱得這麽緊,他幾乎感覺到梁爸爸的薄唇在說話時似有若無地擦過自己的耳朵,全身的感官瞬間集中在那一處,茫茫然地無法分神思考他的問題。
他低眸,喃喃回答:“不……不知道。”
聲若蚊吟,惹得梁司寒微微低頭,輕聲反問:“什麽?我沒聽見,小周爸爸再說一遍?”
周文安都快要貼緊他的面頰了,羞澀地稍稍扭頭:“沒什麽。我怕噸噸不知道這裏。”
腰上的手臂一緊,他整個人都被他提了提,完全貼在他身上,臉也靠在他的側臉。
“小周爸爸在我耳邊說吧,否則聽不清。”
在周文安完全注意不到的角度,梁司寒嘴角噙着笑意。
周文安輕輕地踮了踮腳,第一次這樣把下巴靠在梁爸爸的肩窩,完全相擁的姿勢仿佛世界上最親密的人。他瞬間居然沒有了緊張和害羞,反而生出一種有些癡狂的念頭。
如果可以一直這樣抱着梁爸爸就好了。
梁司寒感覺到他周身在某個瞬間徹底放松下來,身體變得軟綿綿地依在自己懷裏,就像是噸噸那樣,完全放心地讓自己抱着。
他側耳傾聽外面的動靜,偶爾有寶貝兒子歡快的腳步聲,隔得比較遠,這兒像是個安全的僻靜處,似乎短時間內不會過來。
他柔聲問:“小周爸爸,最近工作很忙?”
周文安輕輕地應,不想說話,他這樣靠着梁爸爸太舒服了。
他悄悄地嗅着梁爸爸的氣息,暖暖的,自帶一股力量感,似是完全可以放心依靠的磐石。
“接下去有什麽打算?”
周文安這才想起新項目跟組編劇的事情,他糾結着要不要同梁爸爸商量,可梁爸爸待過這麽多劇組,一定比自己有經驗。他湊在梁爸爸的耳邊,小小聲地問:“梁爸爸,跟組編劇是不是得長期呆在劇組?如果是在市區拍攝,可以天天回家嗎?”
梁司寒感受着他軟軟的語調,順勢揉了一下他後腦勺的頭發:“看具體的劇組情況,主要是跟導演溝通。有機會做跟組編劇?”
“唔。”
周文安都不好意思告訴他,自己還沒做過跟組編劇。
若是把影視制作拍攝比作一個金字塔,那他就還只是金字塔腳上的一只小螞蟻,而梁爸爸已經是站在金字塔頂端。
相形見绌,周文安自慚形穢。
梁司寒用一種鼓勵地語氣道:“是不是擔心噸噸?我很快結束拍攝,接下去應該會天天在家裏陪着的。小周爸爸,不如去試試?”
周文安嘟嘴,手指頭輕輕地捏着他衣服的褶皺,心裏想:我要用多少年,才能站得跟梁爸爸一樣高?會有那一天嗎?
“小周爸爸?”梁司寒沒聽到他的回答,慢慢往後推一些,同他面對面,鼻尖幾乎碰在一起。
周文安吓了一跳,慌亂地松開手,着急中後腦勺“咚”的一聲砸在了門板上,頭疼得倒吸冷氣。
梁司寒快速捂住他的後腦勺:“沒事吧?”
周文安想,幹什麽突然湊這麽近!他委屈,又動不了,正要說話,卻聽藏酒室的門別人從外面推開了。
“我剛才聽見聲音了!小黎姐姐,你聽見沒?”
是噸噸的說話聲和腳步聲。
周文安陡然瞪大眼,要是讓噸噸和小黎同時看到他和梁爸爸抱着躲在這裏,那……
他想着自己出去算了,稍微掙了一下,可立刻被有力的臂膀圈住。
“噓。”
周文安耳孔裏灌入短促低沉聲音,他像是被施了魔法,瞬間乖乖安靜,軟軟地任他抱緊。
他幾乎可以聽見自己和他的心跳聲,逐漸整齊劃一,像是同樣緊張和期待着什麽。
外面,小黎說:“噸噸,這裏是放酒的,應該不在這裏。”
噸噸看了看一排排的酒瓶,好奇地指着一個問:“小黎姐姐,這些酒是給誰喝的?”他來了這麽久,好像都沒有見過有人吃飯的時候喝酒。
“你爸爸呀。”小黎笑着道,“你爸爸以前經常夜裏一個人坐在偏廳喝酒看風景的,不過自從小噸噸來了,你爸爸就不喝酒了,天天陪你玩。”
“這樣哦。”噸噸仰頭再看了眼暗紅色的酒瓶和金色酒液的酒瓶,“等噸噸長大了,就可以跟爸爸一起喝酒了。”他轉身輕輕地拉開落地窗簾,但沒有看到人。
奇怪了,剛才明明在門外聽見有什麽聲音的。
在噸噸去看窗簾的時候,小黎口中道:“我幫你看下櫃子吧。”
周文安驚悚地瞪眼:……!!!
他還來不及反應,就被梁爸爸按住後腦勺壓進他的懷裏。
櫃子門被拉開的瞬間,新鮮空氣湧進來,周文安的心跳驟停。
小黎第一反應高興地張嘴要喊噸噸,結果就見先生豎起一根手指按在嘴上,提醒她別說話。她才默默地收攏情緒,合上櫃子門。
周文安無聲地拍了一下梁司寒的肩,羞得幾乎要原地消失。
梁司寒哄着揉揉他的後腦勺,動作輕柔極了。
門合上後,小黎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那個摟着先生的是周先生?!他們居然趁着跟小噸噸玩捉迷藏,還……
小黎作為一個年輕姑娘,圓臉煞紅,趕緊轉身去看另一個櫃子。
噸噸在窗簾那邊轉了轉,沒找到人影,疑惑地問:“小黎姐姐,櫃子裏有爸爸嗎?”
“……”
太難回答了吧?
小黎深吸氣,口中道:“沒看到。對了,噸噸,我去外面看看走廊的窗簾。”
她一邊這樣說,一邊卻對着噸噸眨眨眼,伸手指了指剛才自己打開過的櫃子。
噸噸反應極快,登時明白這是小黎姐姐給的暗示,他高興地猛點頭,踮起腳跟,悄悄地往櫃子那邊去。
小黎見狀,迅速閃出門外,對自己說:嗯,不可以欺騙小孩子嘛,我做的很對!
櫃子裏的周文安只聽見門吱嘎一聲,後續沒有動靜了,以為已經安全,可是他想:這藏到什麽時候去?
他擡頭,低聲問:“梁爸爸,我們怎麽辦?”
梁司寒對上他的眼眸,用鼻尖親昵地蹭了蹭他的鼻梁。
周文安驀地呆愣住了,昏暗中被這雙眼眸裏的光彩徹底勾了魂,完全忘記要避開。
正當梁司寒盯着懷裏的小芝麻,欲要行兇時,誰知櫃子門瞬間被人從外面拉開,又是一陣風灌進來。
“爸爸!我找到你了!”噸噸歡呼雀躍地蹦跳起來,可不到一秒鐘,就神奇地發現,兩個爸爸居然躲在一起。
周文安幾乎可以清晰地看到寶貝兒子臉上的表情從驚喜到意外,再到疑惑。
趁着兒子還沒有發問之前,他用力推梁爸爸,提醒他趕緊出去,因為他靠裏根本動不了。
可是梁爸爸居然壞心眼地用力揉了他一把,還趁着動作錯位時,在自己耳根狠狠地親了一下。
親吻的力道不小,讓周文安深切地意識到,這裏頭帶着一種難言的意味,跟之前溫柔的親吻完全是兩回事。
他呆呆地看到梁爸爸走出櫃子,彎腰抱起噸噸,在他臉上也輕輕碰了下:“噸噸都找到所有人了?”
噸噸手指搭在他肩膀,疑惑地問:“大青蛙為什麽和爸爸躲在一起呀?”
他們走着出去,周文安殿後,他合上櫃子後還靠在櫃門上站了幾秒鐘。
最後的親吻,令他心有餘悸。
他在想,如果不是噸噸打開櫃門,是不是剛才他和梁爸爸就會……
此後,胡思亂想的小周爸爸一整天都不敢去看梁爸爸的臉,尤其是那雙薄唇。
只要回憶起他在自己耳邊說話時的畫面,渾身都燥熱起來。
而且周文安注意到,梁爸爸在玩了捉迷藏後,沒有再跟自己說過一句話,只哄着噸噸玩,連眼神都沒有給自己一個。
他不曉得自己哪裏做錯了,心裏有些小委屈。
難道是當時他有些着急,推了梁爸爸,他就不高興了?
梁爸爸越是不理他,他的眸光就越追随他,腦子裏冒出奇奇怪怪的念頭:
梁爸爸神情冷冰冰的,卻有股難掩的誘.惑力;可等他溫柔地跟噸噸說話,又有一種成熟的魅力。
兩者交織出現,竟充滿了性.感的張力。
周文安自我唾棄:我是不是瘋了?
晚上休息時,周文安哄着噸噸睡覺,手掌輕撫他的後背,柔聲問:“噸噸,如果爸爸白天去工作,晚上才能回家,你會不會難過?”
噸噸原本是趴在他懷裏的,聽了這話仰頭:“就像珠珠媽媽爸爸那樣嗎?”
“嗯。”周文安認真地看着兒子茶色的大眼睛,“噸噸,爸爸還有可能跟珠珠爸爸那樣晚上加班,不能陪你吃晚飯了。”
“這樣啊。”噸噸捧住爸爸的臉,“大青蛙呢?大青蛙可以陪我吃晚飯嗎?我不想一個人吃晚飯哦。”
周文安心疼地摟住小寶貝:“我知道的。”
好糾結。
此時,床的另一側陷下去,梁司寒上前摟住了兩個寶貝,對噸噸道:“噸噸,如果爸爸不在家,我一定會在的,我們争取每天有一個人陪你吃飯,好嗎?等周末的時候,我們就一起出去玩。”
周文安見梁爸爸終于親近自己了,心裏有些欣喜,又覺得酸酸的。
好像還是只跟噸噸說話。
噸噸聽了大青蛙的話,往他懷裏鑽,笑着對爸爸說:“好哦,那爸爸就去工作吧!我跟大青蛙一起吃飯!”
周文安:……就這樣不要我了麽?壞噸噸。
梁司寒把孩子平放在床上,揉揉他的小肚子:“好了,睡覺了。”
噸噸仰天嘻嘻哈哈地笑,握住他的手指頭:“爸爸,我下次還想跟大家一起玩捉迷藏,可不可以的?”
周文安注意到寶貝兒子說這句話時,梁爸爸不動聲色地瞥了自己一眼。
他心中警鈴大作。
所以真的是當時推了他,他不高興了麽?
可是自己也不是有意的,當時情況那麽特殊,情急之下的反應怎麽可以當真?而且他推的力氣很小的……
周文安在心中默默地給自己辯解,可是梁爸爸都聽不到。
噸噸睡着後,周文安去客房洗過澡,再次回到卧室就見梁爸爸站在露臺打電話。
他等了一會兒,見梁爸爸挂斷電話,試探性地走上前,啓唇道:“梁爸爸……我……”
梁司寒轉身靠在欄杆上,擡了擡下巴:“過來。”
周文安小步挪過去,手指揪着褲子的布料,心亂如麻。他輕聲為自己解釋:“梁爸爸,我是不是推得你哪裏疼了?我……我當時不是故意的。”
梁司寒慵懶地斜靠着,擡起腳尖,慢慢地從他腳踝處往上勾寬松的睡褲。
精巧的腳踝、纖細的小腿……
他松開時褲腿落下去,遮掩住一切;
再次用腳往上勾,月色照在腳上,映得皮膚瑩白一片。
梁司寒腳背一轉,勾住他的膝窩,将人往身前帶。
周文安定定地看着面前的男人,每一處棱角都恰到好處的那麽迷人,深不見底的眼眸靜靜地看着自己時,似乎有一種攝人魂魄的力量。
他根本無法抵禦這個男人的誘.惑,只能主動丢了魂魄,順着他的動作,慢慢地往前走,直到站在他的面前,聞見他身上令人沉醉的氣息,甚至貪婪而不自知地深呼吸。
梁司寒眼神銳利地審視單純的男孩兒。
守株待兔這一招,在周文安這裏,真是百試百靈。
他想,如果換一個男人,這只小兔子應該早就哭慘了吧。
只要轉過這個念頭,就能折磨得梁司寒咬牙切齒。
周文安低眸,視線落在男人的下巴上,呢喃般喚他:“梁爸爸?”
“知道我當時想做什麽?”梁司寒問道,語調有些冷。
周文安點點頭,又立刻搖搖頭:“不……不知道。”
梁司寒想,等小周爸爸開竅,可真是比等噸噸長大還漫長。
他摟住身形曼妙的男孩兒:“是不是要補償我?”
周文安被抱着轉個身,後背壓在欄杆上,盯着逆光的梁爸爸,只看了兩秒鐘,便敗下陣來:“怎麽……怎麽補償?”
“你說呢?”梁司寒低頭,靠近他的面頰。
周文安瞬間覺得無比委屈,為什麽要自己補償?
他咕哝道:“可是梁爸爸也掐得我很難受,還……”
還啃了我一口。
梁司寒笑了,擡手慢條斯理地靠過來,“是這裏?那我給小周爸爸揉一揉?”
這句話的尾聲壓下去,個中暧.昧,只有此刻的周文安能體會一二。
“不用了!”周文安快速按住他的手,但手心手背交疊,也很不合适,他立刻松開。
左右不是,他都想哭了,胸腔又酸又漲,根本不是他能懂的情緒。
梁司寒不緊不慢地逗他:“既然小周爸爸提了,那我得看看,萬一被我掐得受傷了呢?”
他的手緩緩拉開衣擺。
周文安慌亂地說:“沒有受傷。”
梁司寒一意孤行地拉高衣服,皮膚光滑白皙,的确沒有痕跡,可他随口瞎謅:“好像有點紅。”
周文安沒看到痕跡,正要阻撓他,卻見他低頭壓了上來。
濕漉漉的觸感在那裏掃過,周文安瞬間僵住,只顧着呆呆看他的背。
等梁司寒直起身,在周文安傻乎乎的眼神中,抿了抿唇,在他耳邊用一種足以令他羞澀的語調說:“小周爸爸的皮膚真軟。”
周文安幾乎找不到自己的魂魄在哪裏。
梁司寒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低笑問:“現在輪到小周爸爸補償我了。”
他原本以為要等他反應過來,或許還不知道要怎麽做,正準備再逗逗他。
可出乎梁司寒的意料,小周爸爸竟飛速撲來,在自己的臉頰上用力親了一口。
周文安眼眸瞬間染上濕意,後背抵在欄杆上,瞪着高大的男人:“梁爸爸喜歡這個補償嗎?”
梁司寒驚訝極了,見他要哭不哭地無辜委屈模樣,瞬間心軟,正要擡手摸摸他的臉頰,卻被他握住手腕拽過去。
周文安擡着他的手,滿眼複雜的情愫。
原本是準備要狠狠咬上去的,可終究舍不得,只輕輕地咬了一下,随後甩開他的手,沖進卧室。
“我今天睡客房。”
梁司寒想:糟糕,把小兔子惹得要咬人了。
他擡手,在燈光中看到手背上淡淡的壓印,兀自欣賞了一會兒。
随後,梁司寒将壓印貼在自己的唇上。
次日,周一。
三人一起吃過早飯,兵分兩頭。
周文安要前往時影,而噸噸坐大青蛙的小汽車去幼兒園。
梁司寒在餐桌上問過他怎麽過去,周文安咕哝着說請陳師傅送,一副不想說話的小表情。
梁某人自知昨晚應該惹得他不高興了,于是沒有多說別的。
十點左右,周文安在公司參加《落跑新娘大作戰》的項目會議。
聊過重頭的前期籌備工作後,提到跟組編劇時,周文安簡單地表達了一下自己想争取這個機會,卻第一時間遇到阻礙。
周文安與王思遠一起創作完成的《新娘》劇本,但事實上大部分都是周文安經手,王思遠還給他使過絆子。
這一點略去不談,光此刻,王思遠立刻給出了質疑。
王思遠冷飕飕地放箭:“你有這個時間嗎?你不是之前一直讓李老師盡量給你輕省一點的工作,盡量不出門的嗎?再說,要你跟導演溝通,你那性格抹得開面子麽?別到時候去了劇組,哭着回來找李老師幫忙。”
周文安被他三兩句話說得面紅耳赤。
可他好歹也是在家裏準備了才來的,此時硬着頭皮看向居于首位的李淮明:“李老師,我熟悉這個劇本,而且我在創作過程中有備選的一些想法和梗,如果拍攝現場臨時出現情況,我也可以及時補充。”
李淮明今年四十不到,周文安剛認識他的時候,他還是中年禿頂,如今逆生長,黑發濃密,甚至有些突兀。
但他自己不以為然,習慣性開口之前先摸一摸自己頭頂的假發,似乎在确認它仍安然無恙地為他彰顯魅力。
此刻也不例外,李淮明摸了下頭頂,靠向椅背:“小周,你說的情況是一回事,但你家裏呢?小王說的也有道理,是不是?”
王思遠接了話:“對啊,再說,你那些想法為什麽不放進編劇文檔裏來?非要藏着掖着,怕誰偷呢?”
他翻了個白眼。
原本,周文安那麽說,只是想讓李老師相信,自己是有能力可以應付得了突發情況的。
可是在王思遠嘴裏,怎麽就變成了他藏私?
再說,也沒人規定編劇要把各種臨時想出來的場景都放進去?
只是,被王思遠這麽一說,他難堪得不知道如何接話。
在場的人裏,海倫同周文安關系最好,她可着急了,想替周文安出頭吧,沒找到立足點,尤其是現在李淮明在,她出聲似乎不夠資格。她也是為周文安捏把汗。
正僵持中,敲門聲響起來。
海倫最靠近門,起身去開了,迎頭便見大老板廖華時與……影帝梁司寒!
她驚愕地再度看一眼梁司寒,以便确認自己不是早飯沒吃餓得出現幻覺。
周文安正低眸,沒注意到進來的人。
當聽見李老師動靜頗大地拽開椅子站起來說話時,他才驚覺來人是誰。
李淮明敞開笑着,面上春風得意:“廖總你怎麽還特地下來了?你這也太看重我這項目了。”
廖華時是時影唯一的老板,在公司內部擁有絕對話語權。
李淮明的項目都是靠着廖華時的看重才有現在的聲勢,因此對他自然是各種讨好,還讓海倫出去倒水進來。
而對于梁司寒,李淮明是久聞大名不見其人,從沒有機會能坐在一起吃過一頓飯,他客客氣氣地伸手:“梁先生,久仰。你今天怎麽到我們這裏來了?難不成是對我們的小項目有興趣?”
梁司寒沒跟李淮明打過交道,不鹹不淡地客氣招呼一聲便作罷。
周文安吃驚地擡眸看向梁司寒時,正巧他也望過來,并且嘴角微勾,似乎眼底還有一抹笑容?
他為自己輕易地被他吸引注意力,而倍感懊惱。
想起昨夜他勾着自己走近的那一幕,周文安莫名地在會議現場,紅了臉。
作者有話要說: 一個help!
可否麻煩小可愛們幫我用APP分享一下本文鏈接?
(文章标題下方、點擊數據右邊的三角形分享圖标,打開後會有各種平臺)
一個分享的話,作者可以獲取1個月石,然後攢齊300個月石就可以在晉江後臺兌換一個封面圖片的位置(卑微)
(好像讀者每次分享也可以獲得月石)
希望大家動動拇指幫個忙,非常感謝!
本章節,2分留言24小時內送紅包
另,明天周四,更新是下午18點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