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噸噸坐在車上同珠珠叽裏咕嚕地分享最近發生的事情。
等到家時, 噸噸興奮地對珠珠說:“珠珠我們去玩玩具啊,爸爸給我買了好多新玩具。我們一起玩。”
珠珠開心極了,她好久沒看到噸噸。
有一天早上起來還說要去對門找噸噸玩, 結果媽媽告訴她噸噸搬家了,害得她傷心了好一陣,只能抱着小毛毛說話。
車門一開, 一個熟悉的人影忽然湊到噸噸面前:“小噸噸, 想我不?”
“小袁叔叔!”噸噸瞪大眼睛, 驚喜地喊了一聲, “小袁叔叔真的是你啊!嗷, 太好了!一定是爸爸邀請你來的是不是?爸爸太好了!”
“那是, 你爸是全世界最好的你爸。”袁一朗把臺詞都幫他說了。
之前袁一朗總往噸噸家去玩,珠珠也見過他,也禮貌地打招呼:“小袁叔叔好。”
“真乖!”袁一朗挨着拍了拍兩個小孩兒的腦袋,“今天都這麽可愛呢。”
噸噸下了車,牽着袁一朗的手,仰着小腦袋告訴他:“小袁叔叔,我前幾天做夢夢到你啦!夢見你和一個小姐姐在一起玩哦。”
袁一朗笑着道:“是嗎?希望你這個夢是準的, 那過不了多久我可以請你喝喜酒,你給我當花童怎麽樣?”
噸噸開心地點頭:“好哦!珠珠也去好不好?”
“行!那就這麽定了。”袁一朗這單身漢當機立斷把婚禮花童都預定妥當了。他一手牽着一個往屋裏去了, 搞得跟在自己家帶自己孩子似的。
珠珠媽媽和爸爸是提前知道還有個袁一朗過來的,但也都沒跟珠珠說, 就等着他從天而降給噸噸驚喜。
他們跟着周文安一起進去,珠珠媽媽望着龐大的別墅建築和綠盈盈的花園, 感嘆道:“梁先生家裏還挺大的,不過沒看到保镖。我來之前還猜說是不是特別多保镖呢。”
周文安道:“沒有,就兩個阿姨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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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他一開始也以為會有保镖之類的, 但梁爸爸好像低調得不太像個大明星,身邊最多就帶着司機陳師傅和經紀人羅遠恩,去了片場還有個助理小何,平日裏也沒有架子,就跟普通人一樣,只是職業剛好是演員而已。
周文安先和珠珠媽媽一起把她準備的東西送到廚房,讓李阿姨取出來裝盤子,一會兒午餐的時候吃。
噸噸則領着珠珠和小袁叔叔一路去了玩具房,把自己新得到的所有玩具都擺出來給他們看。
和噸噸一樣,珠珠也格外喜歡尖頂的帳篷,兩個小孩兒鑽進帳篷裏說話。
噸噸還把小腦袋從裏頭探出來:“小袁叔叔,你幫我拿一下那個拼圖板好不好啊?”
“這就拿。”袁一朗忙把東西遞過去,好奇的往裏看,“你倆說什麽呢?我不能聽啊?”
“不可以哦!”噸噸笑嘻嘻地把帳篷從裏面合起來,躲進去盤起小短腿坐好,把拼圖板擱在膝蓋上給珠珠看,“珠珠,這個很好玩的。”
珠珠托着下巴湊過來:“噸噸,蝴蝶圖畫好好看哦,我們一起拼。”
“嗯!”
帳篷外,周文安和珠珠媽媽剛走近來,袁一朗聳肩:“把我撂外面不管我了。”
周文安上前彎腰對着帳篷裏的噸噸說:“噸噸,我們馬上就吃飯了哦。”
“這麽快嗎?”噸噸迅速把小腦袋伸出來,圓乎乎的。
周文安捏他的臉蛋:“你問珠珠是不是餓了,已經中午了。吃過飯再來玩好不好?”
“哦。”噸噸剛開始跟珠珠玩拼圖呢。
珠珠乖巧地說:“噸噸我們先去吃飯吧,你不是說有好多好吃的?”
“是呀。”噸噸快速從帳篷裏爬起來,扶着珠珠也走出來,回頭對爸爸笑眯眯,“爸爸我們去吃飯啦!”
珠珠媽媽在一旁笑着搖搖頭,壓低聲音對周文安說:“現在看還挺可愛的,過兩年就狗也嫌。我都怕管不住了。”
周文安想也是,噸噸還是個男孩子,過兩年要是跑得快了,他估計就追不上了。
別墅花園的草坪上,撐着一把大帆布陽傘,噸噸和珠珠并排坐在長形的餐桌邊,大人們依次坐下。
周文安原先怕梁司寒和大家無法融入,沒想到正在很耐心地聽沈俊彥聊公司的事情,偶爾發問,聊得挺深入的。
他看大家也都沒有特別在意梁司寒的演員身份,連八卦都很少問。
噸噸一個勁地讓爸爸給珠珠和珠珠媽媽夾菜。
梁司寒在旁邊看寶貝兒子這麽差遣小周爸爸,而小周爸爸毫無怨言,跟兒子奴一般,溫柔得春風化雨。他在餐桌底下,握住了周文安的手。
周文安起先是一愣,等回過神才意識到梁爸爸居然在揉自己的手指,他瞬間臉紅掙脫,急忙站起來:“我去拿珠珠媽媽做的蜂蜜柚子水,剛才泡好的。”
他逃也似的離開餐桌,耳根都紅透了,再坐下去,肯定會被噸噸發現的,萬一小孩子不懂事直直問出來,那得多尴尬?
他這理由合情合理,大家都沒有異議,只有梁司寒嘴角噙着微笑,慢條斯理地拿公勺給寶貝兒子和珠珠都舀了點湯。
小黎見周文安快步走進廚房,迎上去問:“周先生?需要什麽嗎?”
“蜂蜜柚子水在冰箱冷藏嗎?”周文安緩了緩,問道,“我拿過去吧。”
小黎笑笑:“我來拿就行,你去吃飯吧。”
“沒事的。”周文安跑去開冰箱,冷氣呼出來的瞬間,他砰砰跳的心髒也跟着平靜下來。
柚子水泡了兩個玻璃壺壺,冰鎮過後涼絲絲的。
周文安先給李阿姨和小黎、陳師傅都倒了一杯,請他們也嘗嘗。
小黎驚喜地道:“味道很好哎,比店裏的還酸甜可口。”
周文安道:“珠珠媽媽每年都做的,越做越好喝了。”他又給小黎的杯子添了一些,才拿着玻璃茶壺出去。
廚房裏的事情基本忙得差不多,小黎喝着柚子水,對李阿姨說:“李姐,你說周先生人怎麽這麽好?一點脾氣都沒有。”
李阿姨也走過來拿起杯子品了品:“誰沒有脾氣?只是有脾氣不亂發。這是涵養好。”
小黎聽聞,認同地點點頭,是這麽個意思:“啊呀,以前還覺得在這裏工作好無聊呢,現在有噸噸和周先生,就不一樣了。”
小噸噸生龍活虎,活潑伶俐,而且還乖巧,特別讨人喜歡。
一直不做聲在喝飲料的陳師傅也笑着說:“好好幹,趁着先生心情好,加工資也有希望。”
“陳師傅說得對。”小黎把柚子水一飲而盡,意氣風發地說,“必須好好幹!”
吃飯時,珠珠想起來讓媽媽帶了自己新得到的小照相機,要跟噸噸合影。
她拿着HelloKitty形狀的粉色相機給噸噸介紹用途:“後面把紙放進去,拍好了,下面就會把有我們照片的紙出來了,特別快的。媽媽說這叫……”她忘了,朝着媽媽問,“媽媽你跟噸噸說,這是什麽相機?”
珠珠媽媽道:“拍立得,來吧,媽媽給你和噸噸拍照片。”她站起身伸手,把相機接過來。
兩個小朋友肩并肩,腦袋挨在一起,不約而同地擺出鬼臉,沒個正形。
噸噸好奇地看着照片“滋滋滋”地從Kitty貓圓乎乎的肚子裏吐出來,珠珠媽媽拿着甩一甩,果然就是他和珠珠的合影了。他拿過小照片,高興地跟爸爸炫耀:“爸爸,你看你看,我跟珠珠的照片哎!”
除了在幼兒園合影之外,好像平時很少拍照片的,而且從來沒有立刻拿到照片。
珠珠把相機拿過來給噸噸,教他怎麽對準,這麽用。
噸噸一下子就學會了,他問道:“珠珠我可以給我爸爸拍照嗎?”
“可以呀。”珠珠點點頭,“卡紙用完了可以往裏頭放的。”她扭頭問,“媽媽我們帶卡紙了嗎?”
珠珠媽媽道:“我帶了三十多張呢,噸噸拍吧。”
噸噸立即揮着小手,閉起一只眼睛從鏡頭裏看兩個爸爸,他指揮着:“爸爸你們靠在一起啊,你們把臉靠在一起呀!”
照片那麽小,隔得太遠就拍不到兩個人了。
梁司寒瞥了眼害羞的周文安,主動挪了下椅子,擡手把人摟住,悄聲提醒道:“小周爸爸,看鏡頭,笑一笑。”
鏡頭後面是噸噸,周文安倒也不怕,只是純粹羞澀。他兩頰微微泛紅,靠在梁司寒肩頭,淺淺地彎起嘴角。
照片徐徐吐出來,珠珠幫忙搖一搖,很快噸噸兩個爸爸的臉就出現了,珠珠難得激動地放聲:“哇,噸噸爸爸都好好看哦!”
周文安想,是在說梁爸爸吧,這可是影帝呢,驕傲。
他扭頭對梁爸爸笑了笑,見他低眸盯着自己,才後知後覺地快速從他身邊退開。
梁司寒從噸噸手裏把照片接過來。合影裏周文安年輕青澀地宛若十七八歲的少年,倒顯得他上了年紀一般,過于沉穩成熟。
他既喜歡又不喜歡。
周文安湊過來想看看,梁司寒把照片一轉,在他耳邊低聲道:“拍的我不好看,小周爸爸別看了。”
周文安:……這怎麽可能啊?這話誰信呢?怎麽可以這樣?
當着大家的面,他也沒好意思強求,只瞧見梁司寒把照片轉過來壓在手邊的白色餐巾上,真的是一副不準備給他欣賞的模樣。
噸噸沒發現爸爸被大青蛙“欺負”了,他已經開啓新世界,從椅子上下來,和珠珠去花園拍照了。
周文安一直翹首以待地等着看照片,大家從餐桌撤走的時候,他還準備悄悄去拿一下,結果就眼睜睜地看着梁司寒把照片塞進了自己的西褲口袋。
真的不給看嗎?有多醜?明明珠珠還說很好看。
周文安跟噸噸惦記吃的一樣,今天一直惦記着那張照片。
下午陽光不那麽熱烈時,梁司寒和沈俊彥、袁一朗去打球,周文安和珠珠媽媽在玩具房陪噸噸和珠珠玩耍。
玩具房的位置可以看到後花園的球場,周文安瞧見一開始是梁司寒和沈俊彥對打網球,袁一朗後備,過了十幾分鐘,變成梁司寒一打二,一個人來回跑,動作利落潇灑極了,看着就賞心悅目。
珠珠媽媽也注意到了,搖着頭鄙視自家老公:“他比梁先生還年輕好幾歲呢,就這!哎,沒眼看。”
周文安想,梁爸爸除了拍夜戲,基本上每天都會運動,而且強度不低,體能肯定是很不錯的。只是沒想到運動細胞發達,反應更是靈敏,打球狀态極其出色。
順着梁司寒矯健的身姿,周文安默默地琢磨:梁爸爸把那張小照片放哪裏了呢?在卧室的衣帽間?自己可以去找找麽?好像不太好。
周文安百爪撓心地想看看他們第一次單獨的合影。
這個念頭就跟一根懸吊在心裏的羽毛一樣,讓周文安時不時騷動着躍躍欲試。
等珠珠一家和袁一朗離開時,袁一朗湊在周文安面前說:“周文安同志,你們家那位體力也太好了吧,你吃得住嗎?”
“啊?”周文安懵了一下,沒反應過來,就看袁一朗嘿嘿一笑,才懂了,瞬間漲紅臉,小聲道:“別亂說啊!”
袁一朗說了三個字:“我懂的。”
他們回去時,原本梁司寒要安排司機送袁一朗,沈俊彥說可以繞個路送一段袁一朗。
周文安也準備了一些回禮給珠珠,是一套跟噸噸一樣的小帳篷。他預感珠珠一定會很喜歡,所以提前備好的。
珠珠一疊聲地說謝謝,今天在噸噸家玩得很開心,走之前還跟他們一個勁的揮手。
噸噸戀戀不舍地目送小汽車離去,趴在大青蛙肩膀上問周文安:“爸爸,過幾天還可以邀請珠珠他們來玩嗎?”
周文安趕緊趁機給他打預防針:“過幾天你就要上幼兒園了哦,到時候天天跟珠珠一起玩。”
“嗷!我不要去幼兒園!”噸噸把臉蛋埋在大青蛙懷裏,可憐巴巴地央求,“爸爸我可不可以不去哦,爸爸~爸爸~”
聲聲委屈,還扭着小屁股賣萌撒嬌。
周文安想,人家珠珠都不愛撒嬌,這個小不點還喜歡撒嬌,真是膩歪死了。
梁司寒把兒子架在脖子上:“不去幼兒園的話,珠珠就跟別的小朋友一起完了。”
“不會的!”噸噸低嚷,可是好像大青蛙說的沒錯,好苦惱哦。
直到晚上周文安在梁司寒的床上把噸噸哄睡着,他還在留心那張照片去哪兒了。
是不是被梁爸爸給丢掉了?
周文安趁着梁司寒去洗手間,悄悄地往卧室垃圾桶看了一眼。
像個變态一樣,偷窺別人的垃圾桶。
垃圾桶裏幹幹淨淨,空無一物。
周文安不懂,為什麽不給自己看?
等梁司寒從洗手間出來見周文安靠在門邊傻乎乎地望着床,面容在昏黃暗淡的燈光下顯得很溫柔,只是神色平添幾分糾結,不知道在苦惱什麽事情。
他施施然地走上前,低聲問道:“今晚睡在我這裏?”
“嗯?”周文安搖搖頭,站直身體,視線落在他的鼻梁處,小聲問,“梁爸爸,那個照片,可以給我看看麽?”
梁司寒意外,沒想到他還記着照片的事情。他往前站了一步,逼近面前氣息柔軟的男孩子:“為什麽?”
周文安想:哪有為什麽?就是想看,甚至想留在身邊。他揣測着問:“是不是我不小心閉眼睛了?梁爸爸丢了嗎?”
“沒有。”梁司寒言簡意赅地道,單手撐在周文安身後的牆壁上,繼續貼近他。
周文安意識到他周身強烈的荷爾蒙氣息,一下子瞪了瞪眼。
夜半時分,格外安靜,只有彼此的呼吸聲如此清晰。
周文安局促地說:“我……我去休息了。梁爸爸晚安。”
“照片……”梁司寒緩緩起了個調。
“嗯?”周文安擡眸,快速看他一眼,“我可以看麽?”
梁司寒手握空拳,故作姿态地扶額:“我下午打了球有點累,可能傍晚吹了風,現在有點頭疼,忘記放在哪裏。小周爸爸會按摩嗎?能幫我揉一揉太陽穴?”
周文安見他皺眉的模樣,一下子忘了照片的事情,有些着急地說:“很難受嗎?需不需要躺着?”
梁司寒見小兔子乖乖鑽進籠子,順勢道:“嗯,就躺在沙發上,小周爸爸幫我揉揉吧。”他壓了壓嗓,繼續皺着眉頭,“小周爸爸是不是要休息了,要不然,還是算了。”
“沒有,我還不那麽困的。”周文安扶着他,心想:難道是下午和沈俊彥、袁一朗打球,太累了?也是的,一個人打兩個人,想想就很累。更何況還打了那麽久。
而且傍晚的确起風了。
梁司寒被周文安扶着,經過大床時候看了眼寶貝兒子:乖乖睡覺,我努力把你爸爸也拐上床跟我們一起睡。
梁司寒和周文安一起走到沙發邊,他讓周文安坐下,等躺下後,主動将腦袋枕在他腿上,閉上眼。
周文安還以為是他坐着按摩呢,這樣感覺也太親密了。
不過他還是乖順地開始輕輕按揉他的太陽穴,悄聲問:“梁爸爸,要不要輕一點?”
梁司寒感受他溫柔的動作,淡淡回應:“剛好。”
很舒服。
周文安不敢松懈,仔仔細細地揉了好一會兒,見他有所緩和,問道:“梁爸爸,那我回去了?你也早點睡?”
梁司寒握住他的手,另一只手有些吃力地扶着沙發坐起來,低着頭搖了搖,艱澀地道:“小周爸爸,我今晚可能會睡得不太好。我怕晚上有事情沒人照應,你今晚能睡在這兒?”
他看向周文安的眼神充滿真誠請求的意味。
周文安也怕萬一真的出什麽事情,呆呆地點點頭:“梁爸爸,那明天早上起來我陪你去醫院吧?”
梁司寒用了幾分力按着他的肩膀站起身:“嗯,明天起來看。走吧,先去睡吧。”
周文安小心翼翼地扶着他先上床,還特意把薄被拉了拉,準備往另一邊上床,卻被梁司寒握住手腕:“躺在我這邊吧,有你在我安心。”
他握得很緊,沒有給周文安甩開的餘地。
而事實上周文安也沒有想過要用力掙脫,而是乖乖地上了床,平躺在梁司寒的身旁。
在梁爸爸的手臂穩穩地攬住他的瞬間,他想:我不是只想看看照片麽?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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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944558 3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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