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就知道這人嘴裏沒幾句正經的詞。
餘晝紅着臉站了起來,氣得鼓起了臉,“睡睡睡,你自己睡吧。”說完也不等簡臻有動作,拿過被子就走到了客廳的沙發處。
他就不該有多于的同情心。
簡臻這人根本不值得一絲一毫的同情。
簡臻坐在床上,右手撐着額頭,看着客廳氣哼哼幹脆不理他的餘晝,無奈搖了搖頭,他走了過去,“跟你鬧着玩的,回來吧,我睡外面。”
餘晝坐在沙發上冷眼看着他,不說話。
簡臻伸手碰了碰他,他甩了甩胳膊,“幹嘛?”
簡臻笑了,“真生氣了?犯不上吧。”
餘晝沒好氣的回瞥他,“我只是在為我多于的同情心惋惜。我就不應該一時覺得你可憐還留你在我家,我自作孽。”
簡臻愣了一下,眼帶疑惑,“同情?”随即就想到剛剛餘晝和程樂在陽臺待了好久,他頓了頓,試探着,“他告訴你了?”
看着餘晝點了點頭,簡臻無奈的笑了笑。
“我還以為他不會說呢。”簡臻邊說,邊順理成章地坐在餘晝身邊的沙發上。
餘晝本就好奇心旺盛,簡臻這麽勾起話頭,立刻忘了自己應該和簡臻生氣,也忽略了簡臻靠坐過來的行為,整個小腦袋轉向簡臻,眼巴巴的,“為什麽啊?”
餘晝這番模樣實在是太好玩了,簡臻手癢,控制不住直接伸手出去輕輕敲了敲餘晝的額頭,餘晝被敲得一愣。
兩個人愣愣的對視了一秒。
簡臻率先收回視線,他掩唇咳嗽了一下,裝作無事發生,正色道:“我們小時候就和程樂約定過,他父親對他做的事除非他親自開口,我們是不會告訴任何人的。因為我們都知道這一直是他不願意面對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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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晝揉了揉額頭,不去想剛才一瞬間的奇怪,腦子裏回憶着程樂之前的行為,“啊,這麽想來确實很奇怪,他為什麽突然和我提起啊。我和他關系也不是很熟。”
簡臻聳了聳肩。他拿過餘晝手裏的被褥,态度随性地直接鋪在了沙發上,鋪好了之後,他把餘晝往屋裏一推,“行了,既然說了就說了。這些就別考慮了,時間也挺晚的了,早點睡吧。”
餘晝就被這麽輕輕松松的安排了,他被推着進了屋,連氣都忘了,他看了一眼時間,還沒到11點,對他這個夜貓子來說,這個時間才是夜晚的開始。
餘晝回頭嘲笑簡臻,“你老年人啊,睡這麽早。”
簡臻不贊同這個說法,他“啧”了一聲,“早睡早起身體好。”
餘晝一聽他這一本正經的語氣,差點笑岔氣,“誰說這個話我都信,唯獨你我根本不信。”
“怎麽?”
餘晝堪堪把自己卡在卧室門那裏,轉過身來,掰着指頭,“你這學期睡了幾節課你自己數過嗎?”
簡臻站在他面前,一手撐着門框,痞痞的笑着,“怎麽,你還幫我數過?”
餘晝無聲翻了白眼,這位爺的自戀他現在是真的很懂了,他差點直接喊出來,“是根本數不過來好嘛!”
簡臻笑着把餘晝豎起來的手指一點一點順下去,直到餘晝緊握成拳,松手的時候手還有意無意地碰到餘晝的手背,“明天出成績,檢驗你進步與否的關鍵時刻,這麽重要的事可不能上課再睡了。”
餘晝一愣,對哦。
“行吧。”簡臻在家,餘晝也不太好直接打開電腦玩一整晚游戲,只好認了,乖乖關了燈關門睡覺。
簡臻把客廳的燈關了,整個屋子一瞬間陷入了完全的黑暗。
簡臻懶散的躺在沙發上,眼睛一直睜着,沒有睡意。
過了一會,手機震動了一下,簡臻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待手機亮屏熄滅後才不緊不慢地拿起一旁的手機。
果不其然,是小男友發來的睡前晚安。
對方的消息甜甜的,還附帶可愛親吻貓的表情包。哪裏看得出是平日裏總是張牙舞爪愛發小脾氣的餘晝呢。
乖巧到……讓人怎麽舍得放手。
簡臻握住已經滅屏的手機,視線卻看向了那扇緊閉着的卧室門,久久凝視,一夜無言。
**
鬧鐘響了三次,餘晝終于掙紮着從床上坐了起來。
早睡對他而言根本沒用,他作息時間已經是夜貓子了,早睡只不過是讓自己閉着眼睛在床上幹躺。
根本記不住昨晚是幾點睡的,他只知道自己現在很困,很想繼續補一覺。
餘晝揉着亂糟糟的頭發,趿拉着拖鞋打開門走到客廳,看到沙發一角疊放整齊的床鋪時還愣了一下,呆滞了足足三秒才反應過來,自己昨晚留簡臻在家裏過夜了!
花了幾秒鐘回憶了一下劇情,餘晝往四周看了看,被褥在這裏,那人呢?
“簡臻?”喊了一聲,卻沒有回應。
房間裏早已沒了簡臻的身影。
走這麽早?
餘晝嘴裏嘟囔着,但還是到洗手間乖乖洗漱了一番,直到把睡亂了的頭發一點一點整順後才走了出來。
來到廚房,廚房餐桌上放了一個盤子和一杯牛奶,盤子裏擺放着一份三明治,看樣子做完沒多久。
餘晝呆愣的坐了下去,觀察了盤子裏的三明治好久。光看還不夠,小手還輕輕戳了戳盤子上的三明治,軟軟的,看起來不像是黑暗料理。
餘晝放下心來,直接拿起三明治吃了下去。
一口咬下去,餘晝眼睛騰的亮了。
還別說,簡臻做的這個三明治味道還真不錯,也不知道他哪找來的食材。
餘晝嘴小吃不了太大口,只好一口一口咬着,大概是昨晚吃的少早上肚子空空的,盡管是面對着三明治,餘晝吃起來也特別投入,腮幫子鼓鼓的,像一只屯糧食的小倉鼠。
餘小倉鼠眼睛四下轉了轉,似乎在尋找材料,打算下次也自己嘗試着做點,他已經吃膩外賣了。
心滿意足的吃了一頓早飯,餘晝心情前所未有的愉悅,他這回不覺得昨晚留簡臻過夜是什麽不好的事了,畢竟還被伺候了一頓手工早餐,人要學會知足。
餘晝到學校的時候,班級裏像是菜市場一樣喧鬧。不同人分堆聚在七嘴八舌地讨論着什麽。但因為聲音太過嘈雜,餘晝根本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麽,只能依稀聽到“第一”,“真可惜”,“那麽牛逼”等字樣。
段決不愧是餘晝的好兄弟,一直對餘晝的成績有所關注,見到餘晝進來,段決立刻從閑談中抽身,直接跑到了餘晝面前,“小可愛,怎麽來這麽晚?都快上課了。”
“晚嗎?”餘晝看了一眼時間,好像确實比以前晚了許多,大概是自己吃東西太專心忘了時間。
段決把手搭到餘晝的肩膀上,笑得陰險,“你知道我在路上看到了誰嗎?”
餘晝嫌棄地扒開他的大腦袋,“誰啊?”
“還能是誰,梵笠那個乖孫!”
梵笠就是故意陷害餘晝的人這件事,餘晝後來也跟段決提過,從那之後,段決每次看到梵笠就豎起眉毛,橫眉冷對,就連上廁所看到他都恨不得直接一腳踹上去,把他踹進坑裏。還是餘晝及時給他攔住了,不然梵笠真的就得跪在廁所撿褲子了。
餘晝頓了頓,“然後呢?”
段決笑得得意,“你是不知道啊,梵笠今早進教室時臉是‘春風得意馬蹄疾’,那臉要多張狂有多張狂,結果一進老師辦公室沒幾分鐘,出來後那臉當時就黑成煤炭了,我跟你說,老炮之前去夏威夷曬出來的顏色都沒他的臉黑。”
張皮奧在後面沒好氣的給了段決一巴掌,段決被打得直喊痛。
能讓梵笠在今天神情大變的原因只有一個,不用看都能知道,定是聯考第一被人取而代之了。
餘晝心裏有了隐隐的猜想,這個想法讓他不敢相信,又有些莫名的激動,他聲音微微顫抖,帶着隐隐的興奮,“那第一是誰?”
“還能是誰,”段決抽空回過頭來,往餘晝座位裏面擡了擡頭,眼裏都是佩服,“簡臻,全市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