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騙局
虞歲又在門口站了會兒, 直到他們的話題岔到其他事情上了,她才敲門進去。
覃榭舟臉上還有愁容,他颦着眉起身, “那我下去吃飯了,剛剛跑一趟醫院,晚飯都沒顧得上。”
門被合上, 虞歲在他剛剛坐得位置上坐下,臉色有些拘謹,“聽說你去醫院了, 傷口沒事吧?”
宋祁川臉色蒼白地坐在床上,“我沒事, 你呢?”
虞歲把手心放在膝蓋上, 半垂着頭, 有些緊張,“我也沒事。”
宋祁川又仔細看了看她, 突然開口,聲音有些冷肅, “脖子怎麽了?”
虞歲下意識摸向脖子,有些脹痛,“沒什麽, 被他掐了幾下。”
宋祁川沉默了一會兒,沒說話,虞歲心裏有些不安, 開口說,“你把宋欽交給警察吧,他這是強.奸未遂,刑事案件, 警察會處理的。”
宋祁川眼神幽暗,定定地看着她,“你讓我放了他?”
“他自己多行不義,早晚會有報應的。”虞歲猶疑了幾秒,緩緩說,“你別給自己惹了麻煩。”
宋祁川勾起嘴角,笑容一閃即逝,“你關心我?”
虞歲摳着指甲,“你救了我,關心你是應該的。”
宋祁川狀似失望地“哦”了一聲,然後突然捂着胸口,吸了一口涼氣。
虞歲緊張地站起來,傾身向前,“怎麽了?哪裏疼?”
“剛剛拍了片子,骨頭沒事,可是拉扯到傷口了。”宋祁川皺着眉,一副忍痛的樣子,沉聲說,“應該是流血了。”
虞歲頭腦發昏,伸手去掀被子想看看,可手剛伸出去,就被宋祁川抓住,連人拽到了他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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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趴在宋祁川的胸口,額頭甚至磕到了他的下巴。
宋祁川動作極快,用手墊着她的後腦勺,在她鼻子上落下了一個吻。
虞歲惱羞成怒,撐着床坐起身,揉揉鼻子,“你幹嘛?”
宋祁川雲淡風輕地笑,“占你便宜。”
他這樣坦誠,虞歲反而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她瞪着他,臉頰上很快升起了兩坨紅暈。
“流氓。”她嘟囔了一句。
宋祁川舔了舔嘴唇,“我流氓?如果沒記錯的話,幾個月之前,有人在這個地方趁我醉酒奪走了我的清白,那個人我記得,似乎是你?”
虞歲眼神一滞,指着他,“我?奪走你的清白?”
說反了吧?
當時他的表現,可一點都不像清白被奪走的樣子。
“不然呢?”宋祁川聳聳肩,厚顏無恥地說,“我可不是那種随便的男人。”
虞歲背對他坐着,“我也不是。”
“既然如此。”宋祁川拉過她的手,“要不要對我負責?”
虞歲推開他,“這話我都沒說,你怎麽好意思說?”
這話說完,宋祁川一直沒吭聲,虞歲好奇回頭,發現他正看着她,眼神又黑又亮,存了些隐忍和愧疚的情緒。
“以前是我不好。”他再度握上虞歲的手,還伸出食指在她手心撓了兩下,“以後不會了。”
虞歲沒有出聲,可眼神已經有些搖擺,她垂下頭,嗓子有些啞,“你是認真的嗎?”
宋祁川拿着她的手,放到自己的心口,那兒有一條長長的傷疤,見證了他的死裏逃生。
虞歲感受着他的心跳,擡眼看宋祁川,他眼神裏浸着濃烈的情緒,帶着一種認真的隆重。
“從今以後,它是你的。”
......
虞歲從樓上下來,李藝宵和謝媛媛都忍不住湊上去打探,“你倆和好了?”
虞歲擺擺手,“沒。”
李藝宵眼神中閃過一絲異色,“那他傷勢怎麽樣了?”
“好得很!”虞歲喝了口水,“能動能跳不說,還能占......”
謝媛媛好奇,“占什麽?”
虞歲正色,“站很久。”
從尋野小築回來,虞歲就聽說了宋欽的下場。
兩條胳膊和兩條腿都被打斷了,身上大大小小的刀傷不下十處,送回淡金別院剛住了不到兩天,又被警察上門給帶走了。
強.奸婦女、走私毒.品、私設賭場......樁樁件件都不容抵賴。
宋家老爺子原本在政界有些關系,只不過這次宋祁川下了死手,他早就招呼過了,宋欽這次就算不死,也別想出來過快活日子了。
宋自遠何止震怒,幾乎快昏死過去,揚言要和宋祁川斷絕關系。
宋攀也上門說了好些求情的話,幾乎快給他跪下了,見宋祁川無動于衷的樣子,他又破口大罵了半天。
宋愛然一直沒有露面,她是聰明人,早在前幾年,宋祁川逐漸接手佰盛以後,她就開始避其鋒芒了。她看得清楚,這小子非池中之物,那股六親不認的狠勁兒就連他爸都沒有。
短短幾天的時間裏,宋祁川就成了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的家族之恥。
覃榭舟看熱鬧一般,每日誦讀宋攀口不擇言的語錄給他聽,“老爺子又病倒了 ,宋攀要入駐佰盛董事會,揚言清理門戶呢。”
宋祁川靠在沙發上滿不在乎地笑,“我做的才叫清理門戶。”
宋欽那種垃圾,早就不該再在他面前蹦跶了。
覃榭舟贊同地笑笑,然後說,“待會兒小歲子要來。”
宋祁川看他,一副“你最近越來越懂事了”的表情。
“我可不是替你辦事。”覃榭舟橫了他一眼,“哥們兒自己也在努力呢。”
所謂的努力就是追求李藝宵。
覃榭舟想不明白,自己這百花叢中過的個性怎麽會栽在她手裏,原先倆人剛一夜情的時候,李藝宵的态度很開放,看起來毫不在意,那時覃榭舟心裏也沒什麽好難過的,只不過最近,他對她越上心,就越是看不上她那奔放灑脫的感情觀。
他今天讓虞歲哄了李藝宵過來,非要跟她讨個說法不行。
宋祁川今天去覃榭舟的俱樂部屬于不請自來,他正愁最近沒什麽機會見到虞歲,沒想到好兄弟就一聲不吭把姑娘送上了門。
宋祁川在包廂裏等着,虞歲她們推門進來,他剛好把最後一顆黑八打進洞裏。
虞歲看見宋祁川有些驚訝,她為了騙李藝宵過來,謊稱想和宋祁川說清楚,希望她能作陪,李藝宵這才跟她過來的。
只是沒想到宋祁川還真在。
李藝宵推了推她的手臂,“去吧。”
虞歲只能硬着頭皮走過去。
宋祁川扶着杆站在臺球桌旁,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又見面了。”
虞歲擠出一個幹笑,“真巧啊。”
她想往球桌後側的沙發上走,被宋祁川伸出球杆攔在了身前,他緩緩走過來,聲音溫潤,“所以考慮好了嗎?”
虞歲想起在尋野小築的那天,宋祁川向她表露了真心,他話說得很誠懇,氣氛也烘得極其到位,虞歲有種被趕鴨子上架的焦慮,于是亂七八糟地回了一句,“我考慮一下吧。”
宋祁川問她打算考慮多久,她說了句“下次見面”就奪門而出。
做人果然是該多給自己留點後路,不然人生路是會越走越窄的。
虞歲腦袋昏昏地看着宋祁川,“我能再考慮幾天嗎?”
宋祁川的臉色沉了幾分,“不能。”
虞歲也有些不高興,“你還想強迫我?”
宋祁川點點頭,“沒錯。”
話音剛落,他就捏着虞歲的下巴吻了上去。這次不是蜻蜓點水,也沒有攻城略地,宋祁川盡量溫柔,可他舌頭剛探出去,就被虞歲狠狠地咬了一下。
宋祁川捂着嘴,一臉哀婉地看着她,活脫脫像個怨婦。
虞歲抹了把嘴,看一眼隔壁,沒人注意到這裏,她壓低聲音吼道,“你幹嘛?這裏那麽多人。”
“那我們去沒人的地方吧。”宋祁川作勢就要上來摟她。
虞歲随手抄起一根球杆,橫在倆人中間。
她看着宋祁川,實在疑惑,這場車禍像是給他換了個腦子似的。
“宋祁川,你是不是有病?”從前她要是這樣說,宋祁川定然是會過來拍她腦門的。
可如今的宋祁川勾唇一笑,雙手插進褲兜裏,邪邪一笑,“對,相思病。”
虞歲瞪了他一眼,然後走開了。
她去了一趟衛生間,回來的時候,看到了寺維。
他站在宋祁川身旁,表情十分嚴肅,附在他耳邊說些什麽,虞歲一走進,他們立刻就不說了,她只聽到了“董事會”、“罷免”這樣的字眼。
宋祁川原本神色冷肅,看到她過來,立馬換上笑容,“去哪兒了?”
虞歲心裏有事,坐到他旁邊,“衛生間。”
“公司有點事,我要回去一趟。”宋祁川看着她,突然搓了搓她的膝蓋。
虞歲那天穿得呢絨大衣,下身只有一條打底褲襪,是加絨的,可宋祁川嫌薄,把她的膝蓋搓熱了,才說,“下次出門穿褲子,你腿寒禁不住凍。”
虞歲點點頭,他看着乖巧,又揉了揉她的頭發,“你就在這兒吃飯吧,我忙好了回來找你,送你回去。”
虞歲還是點頭。
然後宋祁川就走了,寺維也跟着他出去。
虞歲正坐在沙發上發愣的時候,寺維又掉頭回來了,似乎是宋祁川的手機忘了拿,他回來幫忙取。
虞歲連忙拉住他,“是不是老爺子要對他發難了,想把他踢出公司?”
寺維看起來很糾結,但還是說了,“對,他們聯合了股東,準備罷免宋總。”
虞歲心慌得厲害,“應該不會成功吧,他在佰盛那麽久了,也不是誰想動就能動的。”
“原本是這樣,可最近宋總強行終止了和韓氏的合作,違約可能要面臨巨額索賠,這損害了一部分股東的利益,所以現在......”
寺維抿了抿唇,“形勢有些嚴峻。”
寺維出來以後,宋祁川正靠在車旁抽煙。
他長身玉立,姿态不凡,有路過的女孩偷偷看,久久移不開目光。
寺維走過去,“已經按您的吩咐說了。”
宋祁川“嗯”了聲 ,“她怎麽樣?”
“很擔心。”寺維看了他一眼,又補充,“您的處境。”
宋祁川神情滿意,掐了煙坐進車裏。
寺維問,“那我們現在去哪裏?”
“随便。”
人生第一次,寺維開車載着自家老板,在淩南市閑逛了半日,從三環繞到五環,再開回三環。
日落西山,後排的宋祁川悠悠轉醒,抓了抓自己的頭發,然後再次步入俱樂部大門。
虞歲坐立難安地等了幾個小時,宋祁川終于回來了。
只不過他看起來很不好,頭發淩亂,眼神無光,看起來極其潦倒。
虞歲心急,沖上去問,“解決了嗎?”
宋祁川沖她笑笑,只不過那眼神裏流露出幾分強顏歡笑的意味,“沒事兒,別擔心。”
虞歲自是不信,看向他身後的寺維,見他微微搖了搖頭,她的心又揪了起來。
“餓了吧?”她心中浮現出幾分悲涼。
相處十年,虞歲最知道佰盛之于宋祁川的意義,一個不折不扣的工作狂如果失去了自己的工作,那無異于前半生的努力一朝便打了水漂。
她特別心疼他,忍不住噓寒問暖,“你想吃什麽?”
宋祁川咳了聲,然後捂着胸口,臉色蒼白地說,“我沒胃口,我看你吃。”
“那怎麽行?你身體還沒完全好呢。”虞歲望着他,“要不我給你煮粥喝吧,清淡一點能吃下去,還養胃。”
宋祁川看起來有些為難,“就一碗粥,還不夠麻煩你的,就在這裏随便吃點算了。”
“不麻煩。”虞歲說着就要拉他往外走,回頭跟李藝宵和覃榭舟告別,“我們又是先走了哈。”
那倆人縮在角落裏不知道在說什麽,看都沒看過來一眼。
虞歲把宋祁川帶去了自己的小公寓。
不知道為什麽,剛過完年,物業就在小區鋪了輸熱管道,公寓有了供暖,虞歲又搬了回來。
她從俱樂部出來就用手機買了食材,到家的時候外賣也正好到了,于是把宋祁川安頓在客廳的沙發上,虞歲就一頭鑽進了廚房。
她許久沒有學新菜了,眼下也來不及展示手藝,只煮了一鍋小米粥,炒了幾盤開胃時蔬,就端上了餐桌。
宋祁川看起來還是很頹廢,強打精神的樣子。
他看着桌上的小菜,向虞歲道了謝,沒精打采地吃了幾口,便又放下了筷子。
“怎麽了?”虞歲問,“不好吃嗎?”
“好吃。”宋祁川看着她,“只是我沒胃口。”
虞歲也放下了筷子,認真問他,“是不是公司出什麽事了?”
宋祁川一副故作鎮定的樣子,“沒事,不算大事。”
“其實......”她頓了頓,有些猶豫,“你不必做成這樣。”
宋祁川看着她。
“我相信你和韓霜沒什麽的......”她極小聲地說道,“你這幾天說得話,我都有認真聽。”
宋祁川握上她的手,他的手掌很大,掌心冰涼。
虞歲回握住他,無意識地摩挲着他的指尖,“以前的事,我都知道了。我不怪你,也希望你不要怪自己。如果可以,以後我想好好生活,如果你也是認真的,那我們......”
她說到這裏,低下了頭,然後像是說不出口了一樣,停住了。
虞歲深吸一口氣,然後擡頭,剛想說完“我們在一起吧”,就被宋祁川攔腰抱進了懷裏。
他坐在椅子上,虞歲坐在他的腿上。
他一只手扶着虞歲的腰,另一只手還在摩挲着她的掌心。
“你說真的?”他的聲音有些啞。
虞歲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秀臉龐,鄭重地點了點頭。
雖然此刻宋祁川很想吻她,可他還是強行壓下了那些暴風驟雨般的沖動。
他告訴自己要鎮定,因此只是把虞歲抱進了懷裏。
宋祁川的下巴擱在虞歲的肩膀上,良久,他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
這是他愛得女孩,而她也愛着他。
世上再沒有一件事能比這更讓他對未來有所期待了。
當晚,宋祁川在公寓留宿,只不過睡得是沙發。
他本來是想好好壓抑住自己,腳踏實地一點,可虞歲洗完澡從衛生間出來,只穿着一條長長的睡袍,雖然把該遮的都遮住了,可淫者見淫,宋祁川的眼神光是在她的細長的脖頸和手腕上流連一眼,喉嚨就已經開始發緊了。
他是個正常的男人,原本對□□沒什麽興趣,一來是沒有遇到喜歡的女人,二來,過去十年雖然他不提,可佟素的事情卻始終懸在他的心裏。
他回避愛情,也回避了這些本能。
如今心結已了,他越發覺得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尤其是經歷過那醉意濃重的一夜,記憶的片段閃回式浮現,他就像開了葷的野獸,想克制自己,還真挺難。
後半夜,他本來想以沙發太冷為由喚醒小姑娘的愛心,可沒想到物業供暖實在給力,他在沙發上蓋着小薄被,甚至都出了一層薄汗。
晨光熹微,宋祁川一夜沒有睡好。
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打電話給寺維,讓物業停止供暖。
寺維有些無語,“這不是前不久您自己提出的嗎?”
“可我現在後悔了。”宋祁川沉沉地說。
虞歲是八點鐘起床的,宋祁川已經買好早餐上來了。
聽到卧室隐約傳來鬧鐘的聲音,他心情大好地走到卧室門口,想開門叫醒她。
手放到門把手上,擰一下,不動,擰兩下,還是不動。
意識到她從裏面上了鎖,宋祁川沒再開門,回到了餐桌旁坐下。
這動靜自然被虞歲聽到了,她穿戴好走出來,就看到宋祁川坐在客廳,臉色不太好看的樣子。
她有些心虛,沖過去看着桌上的早餐,“哇,這都是你下去買的啊?”
“叫得外賣。”宋祁川冷冷地說。
虞歲又看了一眼,那豆漿上的包裝,分明是街角那家早餐攤的。
她“嘿嘿”笑了兩聲,然後沖過去抱住了宋祁川的肩膀,在他的臉上親了一口,“你真好。”
宋祁川不太情願地推開她,“去刷牙洗漱。”
“好嘞。”虞歲屁颠屁颠跑去衛生間,剛要拿牙刷,突然注意到了什麽。
她衛生間裏幾乎所有的東西都換過了,牙刷是情侶的,杯子是情侶的,毛巾是情侶的......就連牆角的涼拖鞋,也是情侶的。
虞歲愣了愣,撇撇嘴,而後綻放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洗漱完畢,她出來吃早飯,心情相當不錯。
宋祁川在對面坐着,一言不發地用手機看財經新聞。
虞歲在桌子底下的腿有一下沒一下地蹭他,她以為這是撒嬌,可過了一會兒,宋祁川擡頭,面無表情地看她,“不想上班了?”
虞歲笑眯眯地問,“什麽意思?”
宋祁川把眼神從她臉上收回,沖向看向手機,沉聲道,“不想讓我把你就地正法,就別做這種危險動作。”
虞歲愣了許久才反應過來,而後臉蛋兒紅撲撲的,也不敢再說話了。
要死,她記得宋祁川的人設明明是禁欲來着?
......
早飯吃完,宋祁川送虞歲去上班。
她本來不想讓他送,公司裏肯定還有一大堆麻煩等着他,可宋祁川執意要送,她拗不過他。
虞歲在離公司還有一個路口的位置讓他停了車,宋祁川有點不太開心的樣子,“你怕你同事看到我?”
虞歲收拾東西準備下車,“議論紛紛,總是不太好的。”
“女朋友。”他突然這麽叫她,虞歲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啊?”
宋祁川掰過她的臉,在她額頭落下一個吻,然後正色道,“我不丢人,你也不丢人,我們在一起不是一個錯誤,所以你什麽都不用怕。”
有些事情早晚都要面對,宋祁川想讓她盡快習慣這個身份。
虞歲不知聽沒聽進去,拎着包下車,“知道啦男朋友,下班不用來接我,我坐地鐵回去。”
話是這樣說,可宋祁川非但晚上過來接她了,甚至中午的時候都忙裏偷閑來找她出去吃了個午飯。
虞歲以前也沒談過戀愛,一下子有些适應不了,下班以後坐在車上問宋祁川,“你公司不忙嗎?現在就下班啦?”
宋祁川目光直視前方,認真開車,“忙,也要跟女朋友一起吃飯。”
虞歲雖然依舊擔心着,可聽到這話心裏還是美滋滋的,“那我們去哪吃飯呀?”
宋祁川直接把車開回了家。
在公寓幾乎轉不開身的小廚房裏,他開始搗鼓自己買來的一大堆食材。
宋祁川會做飯,可僅限于生滾粥,炒時蔬這種沒什麽技術含量的,虞歲托着腮坐在客廳看,宋祁川圍着圍裙,一手拿着鍋鏟,一手拿着醬油瓶,廚房的死亡頂光在他身上沒什麽作用力,反而襯得他輪廓深淺更加突出。
頂級帥哥。
虞歲懶懶地想着,這波确實是賺到了。
吃飽喝足以後,宋祁川就走了。
做戲做到底,他神情疲憊地說,“公司還有些事,我回去處理一趟,你先睡吧。”
虞歲滿臉擔憂地目送他出去,叮囑他多注意身體。
宋祁川裝出強打精神的樣子,虛虛應了幾句。
從車窗中看到她的傻姑娘回去了,宋祁川噙着笑啓動了車子,只不過沒回公司,去了俱樂部。
他臉上的春風得意太過明顯,覃榭舟心裏直酸,“你就缺德吧你,跟一個小姑娘耍心眼。”
宋祁川俯身打球,“我耍什麽心眼了,頂多算是走捷徑。”
覃榭舟輕哼一聲,“老爺子如今還能動得了你?”
宋祁川淡淡一笑,沒說話。
“還有韓霜,你究竟對她做了什麽?強行毀約都不跟你算賬?”
宋祁川一杆進洞,而後拿起槍粉,細細地擦在杆頭上,漫不經心地說,“她倒是想,就是沒那本事。”
韓氏電科丢了融科創力的項目,就意味着失去了三方資格。當初宋自遠做主和韓氏簽訂的合同裏,宋祁川悄無聲息地加進去一條,對方得是具備政.府資格認證的企業,一開始所有人都沒在乎過這條規則,因為韓氏對融科的項目志在必得。直到失去競标資格,宋祁川提出終止合同,韓霜才反應過來,佰盛從來沒有把她當成自己人過。
“弄丢了融科創力的項目,又被你的城際輕軌踢出了局......”覃榭舟“啧”一聲,“我都有點心疼韓美女了。”
宋祁川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他給過韓霜很多次機會。只是她太自信,又不夠細心,如今事敗,也敗得其所。
覃榭舟撇撇嘴,突然想起什麽,“韓氏為了競标融科創力打算拍下的23號地,莫名其妙被擡價兩成,也是你幹的?”
宋祁川噙着笑,“你猜。”
覃榭舟一頓哀嚎,然後說,“我真為小歲子的未來擔憂啊。”
“差不多了。”宋祁川打完最後一球,收了杆,輕飄飄地說,“不能再讓她擔心下去了。”
“我可謝謝你,終于不用陪着你們兩口子演戲了。”
從尋野小築那段情深義重的對話開始,再到寺維欲語還休的透露,搭配上宋祁川本人不着痕跡的表演,這一段塑造天衣無縫,生生呈現出了一個為愛奮不顧身慷慨赴死的形象。
虞歲心軟,最吃這套。
尤其是春節那天,宋祁川試水大獲全勝以後,他心裏便有了這個計劃。
覃榭舟吐槽他手段多,心機深重,可宋祁川全不在意。
他就算真的騙了虞歲又怎麽樣?
那小丫頭分明還喜歡着他,她的那些顧慮和不安,他都可以在漫長的餘生中幫她徹底消除,他有自信讓她完全信任他,依賴她。
他愛她,是賭上了一輩子的情有獨鐘。
手機響了,宋祁川拿出來看,虞歲發的消息。
“你什麽時候回來呀?”
“等你哦。”
“貓咪歪頭.jpg”
宋祁川收起手機,極輕地笑了一下。
他做了這場騙局,就是為了可以早一分一秒。
像這樣,和她在一起。
作者有話要說: 商戰部分是亂寫的哈,不要細究,我會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