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暗示
燕奇偉是前輩,李簡在他面前是後輩。故而,冷如月介紹完畢後,是李簡先對着燕奇偉颔了首,算是拜見了他。“見過掌門真人。”
“莫拘泥這些虛禮。說說吧,到底怎麽回事?”燕奇偉只問。
如是,李簡便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了他。
李簡說完之後,齊修做了下補充,把圓空死前說的話告知了李簡和燕奇偉。
“這麽說,那些人被困在地底了?”說完這話,燕奇偉朝地面上那個大坑看去。
“不錯。燕掌門可知如何使用金鎖,如何把這些人變回正常年齡,并且恢複他們的記憶?”李簡問道。
燕奇偉捋捋胡須,笑道:“我還真知道。我修為不算高、比不得你們青穹的掌門紫夏真人。但我平生最愛收集一些稀奇玩意兒,對神器、咒文什麽的,倒也有些研究。那金鎖現在何處?”
李簡聽罷,便把金鎖拿了出來。燕奇偉接過金鎖,踏劍越過大坑,往地面下方去了。
李簡、齊修,以及冷家兩姐妹也一并禦劍來到地下。
燕奇偉落地之後,打量了那幾個小沙彌幾眼,随後手凝法決,念了幾句什麽。
他剛一開口,金鎖上面便發出了淡淡的光芒。随着他繼續把咒決念下去,光芒越來越明亮,最後彙聚成一道光線,打向那些小沙彌們。
随後,小沙彌們瞬間長大,恢複他們本有的樣子。但他們還是一臉木然,似乎沒有了記憶、也沒有了智慧。
見狀如此,燕奇偉上前,拉起一人的手,把過脈,再道:“他們的大腦和背後脊椎位置被埋了針,因此記憶被封,也喪失了思考能力。誰懂醫術?”
“在下略懂。”李簡上前一步來,他此刻十分慶幸自己選擇了藥師,故而對人體穴位也有一定的了解。
李簡說罷,也上前為一人診了脈。此人正是杜睿。
診完脈,心裏有了數後,李簡擡手運氣,幫杜睿把體內的銀針逼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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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睿瞬間清醒,但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只眨了幾下眼睛,一臉懵逼地看向李簡。“師弟?什麽情況?這哪兒?”
李簡只笑得揶揄,“師兄小時候還長得挺可愛的!”
說完話,也不急多解釋,李簡幫阿洛也解封了記憶,再朝下一個人走去。
這時候,李簡忍不住咳嗽了一聲。他适才畢竟與夜但交手良久,還是受了一些傷的,此刻再用運氣幫一衆人逼出銀針,動得靈力太多,一時有些受不住。
齊修忙上前一步,叫住他:“師父,這麽多人,慢慢來,不急一時。你告訴我怎麽做,我來幫你就是。”
“為師沒事。”李簡擺擺手,又朝下一個人走去。
齊修無奈,就看着李簡這麽親力親為地每一個人都解除了封印。
做完這一切,李簡确實有些不适,他消耗太多,此刻面色發白,額上也冒出了汗水。
齊修上前,用內衫衣袖幫他拭去汗水,又道:“師父,這次回去,我也跟你學些醫術。以後也好幫你分擔。”
一旁,看到這一切的燕奇偉一臉歆羨,感慨一句。“你這徒弟真孝順。”
“那是那是。我徒弟是天底下最好的徒弟。”李簡笑了幾下,瞧見一旁杜睿仍是一臉懵逼,便上前大致做了解釋。
燕奇偉上前,把金鎖交還給李簡。“這是你們先拿到的,也先由青穹派保存吧。”
“嗯。”李簡接過金鎖,突然覺得這燕奇偉老奸巨猾。
——他明明對各類法器愛不釋手,看上去也對這金鎖很感興趣。但他怕也知道這金鎖是個燙手山芋,所以不敢收走。魔界人對這金鎖觊觎這麽久,肯定不會就此罷手。青穹要是收了這金鎖,豈非自找麻煩。
不過,放眼天下,青穹确實是五派之首。它若都不敢管理這金鎖,別的門派将如何看青穹?
李簡只得收下金鎖,趁衆人不注意的時候放回了系統包裹內,想着還是回青穹後再讓掌門定奪此事好了。
此後,衆人不多耽誤,各自禦劍帶幾個普通民衆返回地上。來回幾次,所有民衆都被解救出來,各自往回城歸家了。
人煙散盡,還在寒山寺的,除了幾個修真人,就只剩下一具屍體了。
——那正是圓空的屍體。
這個時候,衆人才發現他的屍體已跟剛才大不一樣。
他死的時候,看上去三十歲左右,猶算年輕。現在,他的屍身整個如脫水狀一般,所有皮膚都皺皺巴巴的。
李簡明白,他這是在瞬間老去了。先前,他從衆人身上偷走了時間,把他們變成了孩童。但現在,孩童們重新恢複正常的年紀,也就是圓空把時間還了回去。
圓空把時間還給了大家,他自己則瞬間老去。
李簡不由嘆口氣。想着這圓空确實也沒有真正害人,只是在竊取光陰。可是,他到底在等誰?為何如此執着,竟不顧後果使用了金鎖,乃至付出了一條命呢?此事暫時無解,或許要見到那個鐘離城的人才知道了。
“好了,如月、如心,還不回去?”燕奇偉見事情已了解,如此說到。
“師尊我……”說話的是冷如心。她看了一眼燕奇偉,又帶着某種小兒女的情态看了一眼齊修。
燕奇偉一臉釋懷的笑,也不顧在場所有人都聽得到他說話,只道:“喜歡就去吧。為師也年輕過。這齊修确實一表人才,又長得如此帥氣。你現在不抓緊,以後怕就來不及了。多少姑娘趕着上呢。哈哈。不過也別太貪玩,記得回來!”
燕奇偉說完,自是踏劍而去了。
李簡見狀,摸摸鼻子,只覺得這燕奇偉的掌門作風也挺奇葩的。
轉瞬,他又朝齊修看去。見得齊修根本沒有看向那兩姐妹,只瞬也不瞬地看着自己。
眼見着這師徒倆神情都有些奇異,杜睿眯眼,上前一步,抱劍看向李簡:“師弟,你這衣冠不整的,什麽情況啊?你身上披的……是齊修的外袍?”
李簡倒是答得一本正經。“剛才地下那岩漿看到沒,我衣服被岩漿燒的。”
當下,冷如心上前一步,她的眼神戀戀不舍地從齊修面上收回,随後看向李簡:“真人,這次多虧了你們。我請你們喝酒,以表感謝,您意下如何?”
冷如心說了這話,便看向齊修。李簡明白,她哪裏是想感謝自己,分明是想借機與齊修相處。眼下,這女主冷如月跟齊修沒有任何進展,跟原著有偏差。但這女二號冷如心,似乎還是和原著一樣,是愛上了齊修的。
一旁,杜睿自也看出了門道。他看向李簡:“師弟,我與阿洛先回青穹向掌門禀明情況。你也記得快些回來。”
“明白。”李簡道。
杜睿點點頭,轉身上前,卻是拍了一把阿洛的頭。“看見沒阿洛,學學你的齊師兄!”
阿洛臉一紅。“我可沒齊師兄長得帥氣。”
“哈哈。師父教教你啊,這泡妞呢,不一定要長得有多麽帥。何況你也長得挺帥的。我告訴你,追姑娘,這是有套路的。”杜睿又敲了阿洛腦袋一記。
阿洛白眼。“那也沒見師父你找個師娘回來啊。”
“這……這……哈哈,這些事,我們回家再說!”杜睿立刻禦劍消失了蹤跡。
阿洛暗笑,又朝李簡和齊修道了別,這才随杜睿而去。
李簡收回視線,看向齊修。只見齊修面無表情,似乎根本沒把冷如心的話放在眼裏。
李簡于是用傳音入密問了齊修。“徒兒,你不想去?”
齊修沒有用傳音入密單獨回答李簡,而是直接看向了冷如心,只道:“金鎖為神器,我們需盡快回青穹,商讨如何安置神器,以防魔界人找來。這就回去了。”
“可……可是……”冷如心想來也是被捧在手心裏長大的,未曾被這般拒絕過,當即眼裏都有淚花了。
冷如月見狀如此,也皺了眉。她上前拉了一下冷如心的手,卻被冷如心狠狠推開。
李簡是讀過原著,深知這冷如心如果真的黑化了會有多麽麻煩,便确實擔心這冷如心一氣之下會對齊修施下什麽陰謀詭計,只得上前圓場。“事情總有輕重緩急。金鎖一事非同小可,我先帶齊修回去了。謝過姑娘美意。這酒呢,咱們就暫時不喝了。不過,五大修行門派彼此交好,你們以後若有空,自可來青穹找齊修,彼此切磋下術法,也是可行的。告辭。”
如此,冷如心面上的陰郁便總算消了一些。
李簡暗暗擺擺頭,急忙帶着齊修走了。
兩人分乘步光、承影二劍,自荊州飛往青穹暮雲峰的方向。
沿路上,照例,李簡聽到了小青的聲音。
“恭喜完成荊州副本。經驗增加50至350。包裹格增加1個至5個。謀略值達到115;善良達到130;容貌達到140。”
李簡在腦中問小青:“不是,什麽情況,為什麽容貌增加得這麽莫名其妙?”
小青似笑非笑看李簡一眼,沒做回答。
李簡決定暫時放棄這個貌似還無關緊要的問題,只問:“現在男女主角,好像一點火花都沒有。所以,有可能是,這故事的主線已經變了。所以,他們的心願不再是和彼此在一起。那麽,我不該亂牽線。”
小青眨眼:“天機不可洩露哦。我只能告訴你,誰說,女主就一定是主角呢?”
“……”李簡扶額,“太坑爹。也就是說,主角都會變是吧?得了,順其自然吧。我不強求了。”
李簡不再與小青對話,與齊修直回了青穹。
兩人先去主峰找了掌門彙報此事。正好,杜睿和阿洛也在。杜睿詫異:“你們怎麽這麽快回來了?齊修,你的終身大事怎麽辦?”
“對終身大事沒興趣。”齊修皺了皺眉,随後不發一言。
杜睿若有所思地看他一眼,也沒在這個話題上多做糾纏,看向掌門:“師兄,你看這事……”
“我青穹為正道五派之首,有維護天下安穩的責任。神器現世,由青穹守護,卻也責無旁貸。”掌門紫夏真人看向李簡,“你可有辦法藏好它?”
“還真有辦法,決計不會讓它落入奸人之手。”李簡道。
杜睿見狀,上前道:“師兄,如果是這樣,青穹的防衛,現在就要開始加強了。”
“明日,把其餘三脈首座都叫來,我們一起商量布防細則。”紫夏真人這般說着,臉色也少見地嚴肅起來。
其後,與紫夏真人作別,杜睿和李簡各自帶着各自徒弟回返。
暮雲峰上。
齊修一路低着頭,一直有些深沉。
李簡瞧着他,只覺得他下山前還一切正常,怎麽下了山,就愈發地深沉起來了呢?
“徒弟,你有什麽心事?”李簡叫住他。
齊修聽了,便驟然回眸看向李簡,突然說道:“師父,圓空做這件事,是因為他一直在等一個叫鐘離城的人。他術法不高深,無法長生不老。他怕自己老死,所以不顧後果偷取時間,只為等那個人。”
李簡聽了,也皺了下眉頭。他沒有說話,是等着齊修繼續說下去。
齊修便繼續:“我不知道他們因為什麽樣的原因而不得相見。但我能感到,圓空死的時候滿是遺憾,好似他有很多想說的話,都沒來得及告訴那個鐘離城。雖然,圓空的做法并不可取。但他的心境,我好像能體會一二。”
頓了頓,齊修又道:“師父,我不想那些事發生在我身上。我不想,萬一我馬上就要遭遇意外,可是一些本該說的話,卻沒有來得及說出口。你說,有些事,我想告訴一個人的話,我該不該及時說出來,以免重複圓空的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