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Part 38
那麽奇葩的摔法,沈霏覺得丢臉死了。尤其是江嶼辰閉着眼睛給她丢進來一條毛毯,沒錯,是個巨大的毛毯,她費盡力氣才把自己裹進去。
江嶼辰也挺尴尬的,說:“沒事,以後自己小心點。”
沈霏呵呵笑笑。
宋流丹這種低落的情緒持續了一整晚,直到第二天江嶼辰向她解釋,宋流丹表面還是副無所謂的模樣,只是輕笑着道:“英雄救美啊,挺好的,不如就假戲真做了吧?”
江嶼辰分明從這話裏聽出點醋味來,他笑得挺開心,說:“吃醋了?”
“你瘋了吧?”宋流丹頓時瞪大了雙眼,不可思議的望着他,“跟我有什麽關系?我為什麽要吃醋?”
江嶼辰嘴角的笑卻越發的張揚起來,似乎還有種篤定的味道在裏面,宋流丹覺得心裏發毛,随手抓起個抱枕朝他砸去,江嶼辰輕輕松松的接到手上,笑說:“惱羞成怒也掩飾不了,可怎麽辦呢?”
宋流丹郁悶的直跺腳。
因為沈霏住院好幾天,宋流丹想了想,還是抽出時間去看了她。沈霏見到她挺高興的,抱怨說一個人在醫院裏太無聊了,恨不得立刻收拾包袱走人,宋流丹見她生龍活虎的模樣,也不像是太嚴重,于是說:“醫生不同意你出院?”
沈霏郁悶的搖頭,叫苦不疊:“還不是我那個大驚小怪的叔叔,擔心我有什麽後遺症,非逼着我留院觀察!”她說得咬牙啓齒的,仿佛是恨到牙根都發癢。
宋流丹看她氣勢洶洶的模樣,忍不住笑了,說:“他也是關心你麽。”
沈霏挽着宋流丹的手臂,撒嬌似的把頭靠在她肩頭,說:“他哪裏是關心我,分明是在找機會懲治我!”
宋流丹在醫院裏陪沈霏聊了會兒天,因為沈霏支支吾吾的跟她道歉,宋流丹适才知道沈霏是在何種情況下被江嶼辰給“英雄救美”的,江嶼辰跟她解釋的時候居然把最重要的部分給跳過去了。宋流丹覺得特殊情況下自然是先救人要緊,這是無可厚非的,可再聽到江嶼辰跟她講話的時候,宋流丹還是沒忍住出聲嗆他,她咬着牙笑得特別假,說道:“看都看完了,還不對人家負責?這麽占人便宜好麽?”
江嶼辰冤枉極了,因為他确實什麽都沒看到。宋流丹一聽他的解釋,笑得更假兮兮了:“怎麽着?後悔當時裝作特君子的模樣了吧?”
他簡直是百口莫辯,在宋流丹說來他就跟個“色0魔”似的。他被逼急了,探手向前撈着她的腰把她圈進了自己懷裏,恨恨地說:“宋流丹,你是故意刺激我,對不對?你明知道我心裏只有你,所以故意傷我心,是不是?”
宋流丹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吓了一跳,等回過神來就去推他,江嶼辰特別壞的在她唇上咬了一口才心不甘情不願的松開她。宋流丹伸手抹了把嘴唇,擡腳去踹他,“滾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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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嶼辰回味着方才那美好的滋味,笑笑:“要不要我對你負責任?”
宋流丹簡直是拿他沒辦法,這人臉皮什麽厚如城牆了?
宋流丹差點出事是在幾天之後。是周末,客人比較多,所以她忙活到晚上九點多才關門。這時候街上的人慢慢少了,街燈昏昏暗暗的,她沿着人行道往前走,打算在十字路口截輛車。突然間有人飛速的從她身邊跑過,一只手狠狠地去拽她的手提包。宋流丹因為擔心晚上走夜路不安全,所以拿包的姿勢是很具有防備性的。那男人顯然你也沒料到宋流丹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力氣倒是不小。宋流丹心想自己大概是碰上打-劫的了,可她手機錢包銀行卡外加存放設計稿的U盤悉數都收在包包夾層裏,所以她的第一反應是把包奪回來,等到那男人突然從背後掏出把匕首來,宋流丹心裏一驚,東西沒了還沒補回來,這時候還是保命更重要,雖然她飛速的将雙手抽回來,可是那男人卻突然間笑得特別陰森,揮着刀子朝她紮去。
那股子狠勁兒,宋流丹覺得不像劫-財的,反倒像是索-命的。
她手臂被劃傷一道,忍耐着疼痛撒腿就跑,而那兇神惡煞的男人竟然一路在後面追。宋流丹心都要從嗓子眼裏跳出來,最恐懼的那刻,她覺得自己恐怕今晚要喪命在這裏了。
那男人終于追上她,擋住她身前的去路,揮着刀子一步步朝她走去,他笑得陰測測的,宋流丹捂着胸口向後退步,她幾乎要哭出來,可是知道自己根本就逃不掉了,求饒也沒用,因為她模模糊糊的認識到這男人恐怕并非劫-財那麽簡單。
都說人臨死之前會不自覺的去想最重要的人,她想起善善,又想起江嶼辰,想起江嶼辰幾乎是低聲下氣的去讨好她,想起他的每一次退步和謙讓……
最後那刻,她閉上眼睛,沒等到刀落,卻突然聽到悶哼一聲,原來是巡邏的交-警及時的出現。
那男人見情況不對,撒腿就跑,宋流丹捂着胸口大口的喘氣,她被送去醫院,在路上她打電話給江嶼辰,因為還在震驚之中,說話都颠三倒四的,最後還是那交警幫她将情況大致的告訴了江嶼辰。
江嶼辰來得很快,她包紮好傷口從急診室走出來,江嶼辰一見到她就把她抱住了,宋流丹從不曾覺得他的懷抱如此溫暖,溫暖到她幾乎想要落淚,她吸了吸鼻子,說:“我害怕……”
“乖,別怕,有我在。”江嶼辰拍着她的背去安撫她,等到她情緒緩和了幾分,江嶼辰才問她,“到底怎麽回事?”
宋流丹腦袋還有些發懵,但做筆錄的時候盡量将當時的情形描述的詳細一點。江嶼辰的臉色越來越差,最後救宋流丹的那個交警告訴他:“對方的确是來者不善,并不像是單純的劫財。”
江嶼辰送她回家,那晚上他沒敢離開,因為怕她晚上做噩夢會害怕,一晚上和衣而睡,始終握着她的手。
等到第二天,江嶼辰厲色對阿啓說:“務必要把那個男人給我找出來!”
阿啓點頭:“是。”阿啓也覺得奇怪,因為宋流丹性子挺溫和,平時不會輕易跟人起沖突,他想不出什麽會突然間整出這麽大的動靜。
江嶼辰卻是眯起了眼睛,說:“我倒是想起一個人。”
阿啓問:“誰?”
江嶼辰認為這事極有可能跟沈盛傑有關系,因為三天前沈盛傑來找他,為了沈霏住院的事情。沈盛傑當天心情極不好的模樣,整個人被低氣壓跟籠罩着,他說:“你未婚妻住了院,你不在一旁陪着,反倒去跟別的女人親親喔喔,你到底——有沒有把我沈家放在眼裏?”
江嶼辰沒忘記答應過沈霏暫時不能講假訂婚的事告訴沈家的任何一個人,所以即便是沈盛傑責問他,江嶼辰也忍下了:“我已經向醫生再三确認過,沈霏的身體的确無大礙,随時都可以出院。”只不過是沈盛傑不同意沈霏出院罷了。
可是這解釋顯然沒得到沈盛傑的認同,他漸漸動了怒:“私-生-子,情-人,江嶼辰,你倒真是讓我刮目相看!”
江嶼辰又不能解釋真相,只得繞着圈子說話:“叔叔,您放心,我絕對沒有做任何對不起霏兒的事。”
沈盛傑警告他:“沈霏連私-生-子都肯幫你養,你還有什麽不滿意的?我給你一周的時間,你把這件事給我處理妥當了,別等我親自動手!”
最初江嶼辰并沒有把沈盛傑這話放在心上,因為他不認為沈盛傑老謀深算的,既然已經攤牌了,未必會私下搞些小動作。
可宋流丹突然間出了這事情,江嶼辰不得不重新審視沈盛傑的話。
為了确保宋流丹的安全,江嶼辰讓阿啓跟在宋流丹身邊保護他,阿啓身手好,又同宋流丹熟識,換做別人,江嶼辰很難放心。
過幾日,警-局通知宋流丹說,已經找到了那晚意-欲搶-劫的男子,江嶼辰陪同宋流丹前去認人,可那男人一口咬定了說,只是劫-財,并未受任何人的指使。
從警-局出來,日光明晃晃的照得人眼睛都睜不開,宋流丹垂着頭看着自己投在地上的影子,疑惑的說:“你覺得他真的只是想劫-財麽?明明他已經搶到了包,可還是不肯放過我……”
沒錯,宋流丹覺得害怕,她怕死,她還要照顧善善,她還有那麽長的路沒有走,她不想死。江嶼辰聽出她聲音裏的恐懼,輕輕撫過她的頭發,溫聲說:“有阿啓保護你,不會有事的,至于指使他的人是誰,我會找出來。”
不遠處,停着一輛低調的黑色跑車,司機偏過頭對後座上的男人說:“老板,這次會不會太便宜她了?”
被喚作老板的男人身後意大利手工定制的黑色西裝,悠悠然吐了口煙氣,微微勾起唇角,淺笑說:“就這麽要了她的命,豈不是太無趣了?貓捉老鼠的游戲才更有意思。”
司機向他報告情況,說:“老板,剛才接到那邊的兄弟打來電話,二少爺已經到了。”
男人不動聲色的彈了彈煙灰,唇角的笑愈發的鬼-魅。
接連幾日,宋流丹夜裏總睡不好,怕打擾到善善,所以讓小家夥先跟李媽住幾天。
每每夢到那柄銳利的匕首,宋流丹就會突然間驚醒。因為睡眠不足的原因,眼睑下方有淡淡的黑眼圈,被江嶼辰要求日日守在宋流丹身邊的阿啓挺擔心的,問:“最近還做噩夢呢?”
宋流丹雙手撐着下巴,有氣無力的點點頭:“嗯,我始終覺得那個人有問題。”
阿啓點頭,表示贊同:“這事辰哥和骁哥都在查,可那人的背景挺幹淨的,沒發現有什麽異樣。就是這樣才更奇怪,說不定是有人故意把他的背景給抹去了!”
她總是睡不好,江嶼辰更是擔心,有時候半夜突然間聽到她打來電話,江嶼辰哄着她睡着後,會悄悄地駕車到她家樓下。好幾次早晨的時候,宋流丹都發現江嶼辰在公寓樓下的車裏睡着了。她覺得挺過意不去的,江嶼辰反倒無所謂似的,笑着揉揉她的頭,說:“別擔心,我身強體壯,撐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