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櫻染的唇微張, 若菜若有所思地望向剛才夜鬥所在的方向。
意識到她想說什麽,炭治郎忙找了個話題分散她的注意力,“對了若菜,我跟朋友一起來的這裏, 剛才有事分開了, 來這邊。”
若菜被動地跟在他身後四處找人, 再次跑了個空的炭治郎滿是抱歉,在朱紅色的鳥居前停下才恍然察覺一直牽着她的手沒放, 不自然地松開, “神社太大了, 我們在門口等一等吧, 珠世桑和愈史郎桑應該就快出來了。”
若菜點頭答應,想到什麽後忽又開口,“炭治郎, 待會去我家一趟吧,我有東西想給你。”
“東西?”
“紫外線發射器,我想通過你跟鬼戰鬥得到的數據進行分析調整。”若菜說完看見炭治郎的面部表情變了個畫風,猜到他也許不明白紫外線和鬼之間的關系,正打算細講, 臺階的盡頭出現一男一女,走到近處看清臉後若菜不禁發出了一個單音節。
揚起的尾音讓炭治郎把視線重新轉回若菜身上, 疑惑地問她, “怎麽了嗎?難道是認識的人嗎?他們就是我剛才說的珠世桑和愈史郎桑。”
若菜搖頭, 要說認識稱不上,只是剛才無意中見過一面而已。
兩人走到近處,錯開半步跟在後面的年輕男人大步上前,有意無意地隔開若菜和珠世。
被當成壞人防備的若菜有些尴尬, 想解釋卻不知道該解釋什麽。
炭治郎已經習慣愈史郎敵視所有接近珠世的異性同性,反而擔心若菜多想,往她的方向挨近一步,低頭湊到她耳側小聲說,“你別介意,愈史郎桑不喜歡有人親近珠世桑,哪怕是女人和孩子也不行。”
溫熱的風灑在耳垂,無端端帶着些纏綿,絲絲癢癢的,精巧的耳朵噌地紅了,陽光透過薄薄的耳尖将其暈成暖暖的橘紅色。
這個反應單純是生理性的,若菜雖感到一絲窘迫卻也沒別的想法,想着自然點轉移話題裝成什麽都沒發生就好,不料未來得及開口,炭治郎反應極大地退開,手足無措地解釋,“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
“……”若菜不是很明白他道歉的理由。
這一反應全落在珠世眼裏,唇角含笑地走到若菜身前,路過還在往後退的炭治郎時留給他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繼而轉頭看向若菜,“若菜……可以這麽叫你嗎?”
得到允許後珠世繼續說,“我聽說了你的事,一直很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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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鬼舞辻無慘的性格,很難想象一個人類能夠在他身邊順利活下來,聽說鬼舞辻無慘還為她編織了家庭美滿幸福的夢,至今沒有露出馬腳,那麽至少可以認為她對他而言是很重要的人嗎?當然,在威脅到自己的時候,鬼舞辻無慘絕大概率會舍棄若菜,畢竟他就是那樣自私的一個鬼。
他不會愛任何人,只在乎他自己。
若菜朝炭治郎看,瞳孔裏有幾片紅梅飄過。
後者以為他到處跟人說她的事兒而不高興了,着急辯解,情急之下偏偏什麽都說不出來,畢竟這種事确實幹得不地道。
若菜頭微微一偏,“為什麽會感興趣?因為我結婚早嗎?”
炭治郎呆呆地“啊”了一聲,遲鈍地反應過來她剛才不是在表達不滿而是困惑,但這個答案好說不好聽,總是否定的話顯得欲蓋彌彰,只能挑些不痛不癢地說,“是因為病葉的事……病葉明明是鬼卻沒有傷害你。”
他不知道為什麽要補充後半句話,也許內心深處還是希望她能夠發現什麽。
若菜确實有所懷疑,但因為心中挂着月彥是鬼的事,害怕被鬼殺隊的人知道,上次見過的不死川肯定會想殺了月彥的。
盤算着該怎麽糊弄過去,耳邊傳來珠世的聲音,順着看過去,見她仰頭望天皺眉,“太陽要出來了。”
最近秋意越來越濃,馬上要入冬,似乎将迎來第一場雪,天空總是灰蒙蒙的,這會有一束白光刺穿了雲層,灼人雙目。
愈史郎連忙撐開随身攜帶的黑傘,傘很厚重,不是普通的遮陽傘,若菜恍然,“珠世桑你們是……”鬼?
珠世聽到了她未言的話,對她點點頭,“如果方便的話,能找個照不到太陽的地方坐下來談談嗎?”
若菜對這一帶比較熟悉,說了個附近的地名,“那邊有家咖啡館,很清淨。”
去咖啡館的路上若菜比愈史郎還要擔心,帶路時盡量選擇有遮擋物的地方,一段路走下來,身體和精神上都很疲憊。
珠世仔細瞧了瞧她的面色以及肚子,斟酌了一下才說,“你的體質很差,應該快滿八個月了吧,怎麽在這麽關鍵的時候一個人出來?神社人來人往的,容易出事。”
若菜沒有提月彥的事,笑着帶過這個問題後反問,“最近好多了,還是需要适當運動的,倒是珠世桑,你們吃這個沒問題嗎?”
珠世舀了兩塊方糖放入咖啡中,輕輕攪拌,勺子和杯壁一次都沒有發生碰撞,聽到若菜的疑問,回道,“鬼的主食是人類,但理論上其他食物也是可以吃的,只是消化功能同人類有些差異,沒辦法吸收裏面的熱量和營養成分。”
這還是若菜第一次聽說,轉頭去看炭治郎,炭治郎也給不出更專業的答案,他算是半路出家的斬鬼劍士,很多知識都是後面補的。
鬼自己都這麽說,應該是這樣,只是若菜依然很奇怪,“我懷孕以來對血腥味比較敏感,珠世桑身上的味道很淡,愈史郎桑也是如此,啊,抱歉,說了奇怪的話。”
“沒有,不是什麽不能說的事,我改造了自己和愈史郎的身體,只靠少量的人血就能維持身體機能,所以不需要襲擊人類。忘了說,我是一名醫生,其實我認為鬼化只是一種特殊的身體變化。”
若菜瞳孔一縮,手控制不住地一顫,險些打翻牛奶杯,聲音中帶着自己都不曾發覺的顫抖,“珠世桑的意思是鬼真的有可能變回人類嗎?”
“只能說有這個可能性。”
“那麽祢豆子……”還有月彥和所有被鬼舞辻無慘變成鬼的人都能重新變回人類回到正常的社會中嗎?
珠世沒有否認,“我之前就拜托炭治郎采集鬼的血液,只是研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但總有一天能夠研制出這樣的藥的。”
炭治郎沒有反駁她的話,欽佩地說,“珠世桑真的很厲害,愈史郎桑也是,采集血液的裝置就是他做出來的。”
之前聽珠世提到自己愈史郎控制不住地紅了臉,但自己的名字從炭治郎口中冒出來讓他很不快,口氣不善地哼道,“和這樣的醜八怪有什麽好談的?”
第一次見祢豆子的時候,跟鮮花一樣漂亮可愛的祢豆子就被看做醜女,炭治郎充分認識到在愈史郎的眼中除了珠世所有女人都是醜八怪,但是!!
祢豆子還小身體和臉都沒完全長開,說不定以愈·僞少年·中年男人·35歲·史郎的眼光來看還很稚嫩,年齡層次不同被說醜也只能捏着鼻子人了,但若菜的臉不管怎麽看都跟“醜”沒有任何關系吧?就算是在整個淺草,不,整個尼轟國都很難找出幾個這種水準的美貌吧!
“可能這裏是室內看不太清楚,我帶你到陽光底下好好看一看!!”
面對突然激動起來的炭治郎,愈史郎也卯足了勁,可惜誰也說服不了誰,還是珠世發話才讓愈史郎坐回位子。
若菜對珠世的說法有很多感觸,沉吟片刻後認真告訴她,“我也研究過鬼的細胞。”
若菜說了許多當時的研究發現,珠世的眼神瞬間變了,她的研究室缺少那麽先進的設備,很多設計細胞學的東西在聽完若菜說的之後茅塞頓開。
記下幾個重點,咖啡也顧不上喝完,珠世匆匆忙忙地跟愈史郎離開了。
他們走後,炭治郎跟随若菜回家,直到手中一沉也沒能回過神,“……這是?”
若菜這會沒有說那些深奧的東西,簡單直白地開口,“能夠殺死鬼的武器。”
炭治郎驚訝地低頭看了又看,這鐵疙瘩看上去完全沒有殺傷力,沒有刃,無法砍下鬼的腦袋,材料似乎也只是尋常的金屬,難道是用扔的?當做中遠程武器扔出去砸鬼的腦袋嗎?
若菜詳細說了一遍使用方法和原理,炭治郎似懂非懂地把東西收懷裏揣好,完了看着若菜略顯蒼白的臉一愣,艱難地動了動唇,“若菜……你能離開這裏嗎?”
不死川桑和富岡桑回去之後主公就召開了緊急柱間會議,這裏馬上會成為戰場。
若菜不明所以,“離開這裏……的意思是?”
說不出真相又不擅長說謊的人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她,支支吾吾半天才憋出一個不那麽蹩腳的理由,“我覺得珠世桑可能會需要你的幫助。”
雖然愈史郎桑有些暴躁,但炭治郎知道他沒有壞心,珠世桑也一定會保護若菜的。
若菜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虛,笑了笑,“我不知道你為什麽要說離開這裏的話,但我知道炭治郎是在擔心我,是因為之前我的身體太糟糕吓到你了嗎?我已經沒事了,真的沒事了,謝謝你。”
根本不是這回事,不,不是,确實有擔心她的身體,但是現在最重要的支開她,就算這裏不變成戰場她也會被鬼舞辻無慘帶去無限城,那可是鬼的大本營。
炭治郎着急地還想說什麽,未來得及開口就聽若菜接着說,“你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自己,我其實打算去我父親那裏住一陣子。”
“诶?不是說要和月彥、桑想搬去別的地方嗎?”
“嗯,稍微有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