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姚木馨的真面目
就在此時,姚府的下人在書房外面小聲禀道:“回小姐,洛王府的書清公子來找如意姑娘了,說是宮裏心貴妃傳了懿旨要接如意姑娘進宮敘話!”
姚木馨聞言,又換成了以往毫無城府的樣子,對外面的下人甜甜說道:“知道了,我與姐姐馬上就出來!”
下人一走,她回身眼神淩厲的看向绮真,道:“廢話不多說了,姐姐就給個痛快話吧。若是同意離開恒哥哥,我只當今日之事從沒發生;如果姐姐執意不同意,我現在就同你一起進宮,面見皇上!”說罷,彎腰拾起地上的畫像,無事人似的看着绮真,悠閑放松的神情,仿佛她現在跟绮真說的不是性命攸關的大事,而是只是在閑聊姑娘家的閨房小秘密。
绮真心思百轉千折,她如今能走的路只有一條,她不可能放棄懷有身孕的姐姐不管!
答案已定,她上前從姚木馨手裏拿過姐姐的畫像,冷冷說道:“就不勞姚小姐去宮裏跑一趟了,我答應你就是。希望你也記住自己的話!”說罷,她再也不想看到姚木馨那張醜惡的嘴臉,徑直向門外走去。
雙腿踏出門檻的一瞬,電光火石間,绮真的腦子突然想到一件事情,這件事情擱在她心裏一直是個謎團,如今看到,今天在這裏好像可以找到答案了。
她遲疑片刻,想回頭向姚木馨詢問一個答案,可是,若答案真是自己猜測的一般,那人性的黑暗真是太可怕了!
最終,她還是沒有忍住,咬牙回身看着姚木馨的眼睛,顫聲問道:“最後問你一件事,去年臘月,追殺我的江湖殺手,是…是…是你派來的嗎?”
夏日被升的豔陽明亮的照着庭院間的一切,绮真逆光看着書房內的姚木馨,光影的交錯,讓姚木馨的身影時而清晰時而模糊,她的胸口突突跳着,即使已看清了姚木馨的真面面,但她還是不願意聽到買兇殺害自己的會是她。
全身籠在光陰裏的姚木馨,嘴角似乎微微勾起了一抹毫不在意的冷笑,她冷冷道:“姐姐不單沒有我想像中那麽傻,竟然還挺聰明的。對,沒錯,就是我!”
她緩緩站起身,一步步從光陰裏走出來,臉上一片得意之色,“事情都已過去了,那幾個沒用的殺手也成了不會說話的死人,所以,我不怕讓你知道。我勸姐姐還是不要再去深究過去的事了,還是好好想想,要怎樣離開恒哥哥為好!”
森森的寒氣毫征兆的從绮真的腳底冒起,她想到冰天雪地的臘月時分,她在明月湖裏生死博鬥的瞬間。然而,現在這個真正的幕後兇手面,一點愧疚都沒有,卻是輕描淡寫的一句‘過去了的事情’就帶過,真是欺人太甚。
绮真氣憤不已,手不聽使喚,本能的揚起來狠狠一記耳光扇在了姚木馨白嫩的小臉上。
她狂怒之下這記耳光差不多使盡了全身的力氣,姚木馨被她扇得趔趄退後兩步,嘴角溢出一絲鮮血出來。
绮真打了她後,心裏既解恨又有些擔憂,畢竟她手握有自己和姐姐的把柄,她性格如此怪異可怕,萬一激怒了她,只怕事情會更麻煩。
沒想到姚木馨臉上挨了一記耳光後,不怒反而哈哈大笑起來,“好,這下我們算是徹底兩清了,記住,要滾出我恒哥哥的世界!”
绮真懵懵懂懂的爬上書清的馬車,連他在對自己說什麽都聽不見了。她的頭腦一片空白,神情失落恐慌到極點。
真是萬萬沒想到啊!
一路上,绮真腦子裏像被紮進了無數的金針,痛得她麻木,她緩緩的掏出放在胸口的合婚庚貼,看着上面的誓言和自己與洛恒的名字,想到自己如今的處境和答應姚木馨的話,她心痛到不能呼吸。
一邊是姐姐,一邊是自己的夫君,她到底應該要怎麽辦?
手不經意碰到懸在胸前的墨玉,她冰冷的雙手握到帶暖意的墨玉時,心裏一凜,是的,她要把姚木馨的事全部告訴洛恒,他那麽聰明,應該會有兩全其美的辦法。
墨玉上溫熱的手感讓她不禁心裏安寧了許多,眼下,最要緊的是進宮告訴姐姐這一切,讓她做好應對之策,說實話,她不再相信姚木馨承諾的任何話語了。
馬車沒過多久就到了宮門口,早有宮人早早候在宮門口等她了,绮真由宮人引着進到後宮,來到了春芙的永福宮。
如今的永福宮早已今非昔比,如今皇後失勢,黎春芙不但掌了中宮之權,還懷有龍嗣,光這兩樣榮寵中任何一樣,在整個洛榕的後宮,都是無人能比的!
所以,榮寵無邊的永福宮因着春芙懷了身孕,宮裏服侍的宮人比往常多一了倍,但凡宮裏好吃的好玩的,也是第一時間送到這裏,洛榕的賞賜也是天天流水似的往永福宮來,一時間,整個永福宮成了前朝後宮人人巴結的地方。
引路的宮人知道绮真是心貴妃的妹妹,也是一路上極盡阿谀讨好,可是心情煩悶的绮真那裏有心情聽宮人說這些,只是一路疾走着要快點見到姐姐。
永福宮的正殿裏,春芙一臉惬意的坐在主位,聽着下面幾位大臣家的命婦們閑話家常,自從她掌了後宮大權後,每天都有宮外的命婦們進宮來向她請安問好,她倒是越來越享受這種被人追捧的風光日子了。
绮真被小宮女帶到主殿外候着時,春芙其實已看到她進來了,笑意盈盈的雙眸不覺間微微一斂。
她掩袖輕輕打了個呵欠,面上露出幾分疲色,下面坐着的命婦們連忙起身行禮告退。
春芙輕輕揮揮手讓她們離開,轉身走進後面的偏殿,讓宮人帶绮真進來。
兩姐妹好久未見,绮真看到姐姐隆起的肚子,心裏又是喜悅又是惆悵,不知道要怎麽把姚木馨的事說給姐姐聽,孕婦在懷孕期間是不能受到太大刺激的,她怕姐姐聽到這個消息,會受到驚吓。心裏不由開始猶豫要不要把事情說出來。
幸好,她看見姐姐的氣色還不錯,上前輕輕撫了一下姐姐隆起的肚子,勉強扯出一個笑臉,“姐,你最近還好嗎?懷了寶寶是不是比以前辛苦了許多?”
春芙神色平淡得很,她看一眼神色不安的绮真,不悅道:“我叫人請你進宮好幾次你都不肯,是不是因為上次皇後的事,你心裏在怨怪姐姐?”
“沒…有!”绮真低頭輕輕說道。
“你不用瞞我,你的性格我還不知道嗎?你心裏一定在責怪姐姐太攻于心計,冤枉了皇後。可是,真兒你要明白,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後宮,你若不想成為被人刀俎的魚肉,自己就得成為掌控主權的刀俎,所以,我若不這樣做,你以為,就憑我懷孕這一點,皇後會放過我,放過我肚子裏的孩子嗎?”
不可否認,春芙的話也有她的道理,在後宮,又有幾個人是真正無辜的呢!
春芙挺着大肚子緩緩踱步,神色張揚道:“你看我現在,除掉了皇後這只老虎嘴裏的大牙,她再也不能對我怎麽樣了。我如今身懷龍嗣,大權大握,就算裴相那只老狐貍不甘心,把他裴家的女兒全送成宮來又如何?我照樣高枕無憂!”
绮真看着心緒越來越飄浮的姐姐,感覺她現在完全被權勢和地位沖暈了頭腦,說話做事沒了以往的小心謹慎,完全一副勝利者的姿态。
她思忖半刻,覺得自己有必要給姐姐提個醒,于是,掏出了懷裏的畫像,拿給春芙看。
“這是什麽?”春芙看着略顯皺巴的畫紙,不覺皺了皺眉頭,等绮真把畫像全部打開遞到她面前時,春芙不由大驚失色,一屁股跌坐在了椅子上。
“這是那來的?誰拿給你的?皇後那邊的人嗎?”春芙花容失色,疊聲問道。
绮真深吸一口氣,一口氣把姚木馨的事悉數說了出來。
春芙怔怔的看着手中的畫像,越聽到後面臉色越發難看,最後,怒不可遏的她一把将手裏的畫像咬牙撕了個粉碎。
“該死!”春芙盛怒之下揮手打翻了雕花小幾上的香爐,殿外侍候着的宮人聞聲趕緊跑進來,一看到一向和善的主子突然暴怒,一個個吓得連忙跪下叩頭,“娘娘息怒,小心龍胎啊!”
“滾!不要來煩本宮!”春芙心情糟透了,根本不理會衆人的勸說,一衆宮人見黎春芙怒氣沖沖,都不敢再上前說什麽,連忙一個個縮頭縮腦的退出去。
绮真見姐姐生這麽大的氣,生怕對她身體會有影響,連忙上前寬慰道:“姐,你不要太擔心,我已答應了她的要求,她應該不會把我們的事說出去的,畢竟,她最主要的目的是要得到洛恒!”
春芙聞言神色稍霁,她回頭目光炯炯的看着绮真,沉聲問道:“你真的願意為了姐姐,放棄與皇叔的感情嗎?”
绮真不想欺瞞姐姐,她臉紅的從胸前掏出與洛恒的合婚庚帖,羞澀的拿給春芙看,“姐,我與王爺已…已成親了!”
春芙看着绮真手中的合婚庚帖不覺愣住了,換做以前,若是看到妹妹與皇叔修成正果,她定然會開心不已,可是如今,她卻半點也高興不起來。
她的心開始往下沉,感覺自己剛剛輝煌的人生又要跌入低谷了。
怔愣片刻,春芙勉強擠出一絲笑意,“恭喜你妹妹,看到你與皇叔真心相愛走在一起,姐姐為你高興。既然你已與皇叔結為夫妻,那麽,你就不要再顧慮姐姐了,不要去答應那個賤人的威脅,大不了,我被皇上發現真實身份,要殺要剮随命罷了,而你,有皇叔的庇護,應該不會擔多大罪責!”說完,雙眸一紅,淚泫欲滴的垂目坐到一旁,獨自傷神。
黎春芙說的話,有幾分真情幾分假意,她自己心中再明白不過,畢竟,經歷過這麽多變故和在皇宮的傾軋陰暗生活,她早已不是當初那個一心為了妹妹為了家人的單純女孩了。
她假意抹着眼淚,一邊偷偷的打量绮真的神情,不知從何時起,妹妹绮真在她的眼裏,不再是相攜相伴的妹妹,而是成為了她日漸輝煌人生道路上的一道最礙眼的深坎。
看着她,春芙就會不由自主的想起皇後的話,沒錯,自己的所有秘密都只是妹妹知道,如果那一天,她出賣自己,把自己的一切公之于衆,那将是自己最大的災難和失策。
想着皇後一次次拿天籁歌者這個身份掣肘自己,春芙心裏竟扭曲的對妹妹绮真産生了恨意,心想,若不是當初甄選時她不聽自己的話,不跳舞而擅自改為唱曲,那麽,自己如今也不會為了這件事煩惱不已,y讓這件事成為別人掣肘自己的把柄。
春芙還想到,皇後家族權力強大,洛榕不會輕易廢除她的中宮這位。如今,自己懷了身孕,無法寝室,那麽,等雲淑妃進宮,洛榕必将對她寵愛有加,到時,一個皇後加上一個淑妃,兩人聯合起來對付自己,皇後必然翻身,只要她一翻身,只怕又會舊事重提,把替唱的事拿出來大作文章。
想到這些,春芙就頭痛不已,現在,還突然冒出一個姚木馨,竟然發現了她們囚犯的身份,這可如何是好?
黎绮真聽了春芙的話,心裏一片難受,雖然知道姐姐已變,但她從沒懷疑過姐姐對自己的感情。
她看着挺着大肚,可憐兮兮的坐在一旁掉眼淚的姐姐,心裏很是為她心疼不已,她想,姐姐好不容易從過去的情傷中走出來,現如今懷上孩子,過上了舒心的日子,如果自己真的如她所說,不去管她,叫她自己如何忍心。
她上前拿絹帕細細為姐姐擦了臉上的淚水,安慰道:“姐,我會找王爺好好商議一下對策,一定會有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的,你就不要擔心了!”
绮真的話讓春芙的心‘咯噔’一聲沉了下去,她就知道,妹妹不會願意為了她離開洛恒的。
春芙毫不痕跡的側開身子,垂眸道:“嗯,皇叔德高望重,對你又一片癡情,定然不會放下你不管的!”
绮真并沒察覺到春芙心中的不快,她想了想,突然把心中的一個想法對春芙說道:“姐姐,你一直這樣瞞着身份惴惴不安的過日子,終究是不妥的,要不,趁着你現在懷了龍嗣,不如主動去跟皇上坦白一切,皇上必定會看在孩子的份上,原諒你的,這樣,以後你就不用像現在這樣提心吊膽的過日子了!”
春芙聞言,不敢相信的看着绮直。
她沒想到妹妹竟然會讓自己主動去送死,不禁心如死灰,怔愣的睜大眼睛盯着绮真看了半天,最後,她揮揮手,冷冷說道:“今天不說這些事了,我也累了,你也下去歇着吧!”說罷,翻身睡到榻上,不再多言。
绮真見姐姐累了,連忙退了出來,小宮女引着她去了她平常留宿的房間歇息。
她前腳剛離開,春芙的貼身宮女玲兒就被悄悄叫進了偏殿,而彼時,春芙已從榻上坐起身子,眼中寒光四射,絲毫沒有半點倦意。
玲兒跟在春芙身邊這麽久,早已從她的一舉一動中看出她心中所想,現在,看着春芙眼中毫不遮掩的寒意,玲兒低聲問道:“娘娘可是有什麽事要吩咐奴婢去辦?”
春芙狠辣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猶豫,片刻後,她狠下心沉聲道:“上次你給我的建議,我仔細想想,覺得,是時候該辦了!”說罷,拿出一個藥包遞給玲兒。
玲兒聞聲身體微微一震,颔首道:“娘娘英明決斷,定然不會錯的。”
“只是……”春芙擡頭望了一眼前方的虛無,心中湧過一陣不忍,想到父母臨終所托,心裏一陣顫栗,拿給玲兒的藥包不禁又縮了回來。
“娘娘,當斷不斷,只會遺下禍根,現如今,您可得為腹中的在皇子做打算啊!姐妹之情與骨肉之情,怎能相比?況且,您只是讓姑娘不能開口說話,對她的性命卻是無虞的,您這樣做,不光是保護自身,也是在保護姑娘她啊,所以,奴婢想,姑娘她就算一時怨怪你,想必日後也會理解的。”玲兒見春芙有些動搖,連忙疊聲勸道,她是春芙的親信,深知春芙的苦惱,而做為一名奴才,只有主子得勢,她們在宮中的日子才會好過,所以,為了春芙,也為了自己,玲兒不遺餘力的勸說着春芙。
春芙怔愣的坐着,心裏思緒混亂不已。
從大年初一,皇後在妙音閣突然朝自己發難,讓绮真當衆唱曲開始,再到上次皇後拿着曲譜,當着洛榕的面,逼绮真開口,這樣的事,已一二再,再而三的發生了。
雖然上次因為自己的懷孕一事僥幸逃過一劫,但每當想起當時的情景,她還是不由得心驚膽戰。
皇後那麽聰明的人,必定早就看出了其中的端倪,而洛榕,雖然從上次以後,沒有再在自己面前說什麽,但春芙想起他看绮真的眼神日漸與之前不同,她心裏就不由的膽寒。
在經過上次之事後,玲兒向自己提出幹脆毒啞妹妹绮真,以絕後患,她當時還氣得把玲兒罵了一頓,但如今又出了姚木馨之事,不禁讓她方寸大亂。
她原以為绮真會為了自己離開洛恒,但沒想到,妹妹竟然與皇叔私下定了終身,而且聽她話裏的意思,根本沒有想離開皇叔的意思,竟然還勸自己去向皇上坦白自首!
如此看來,妹妹确實是自己最大的一個隐患!
所以,如今之策,她只有聽了玲兒的主意,把绮真毒啞,再把她悄悄送走。
想到這裏,春芙不由握緊了手中的藥包,是了,為了替父母報仇,她不是也犧牲衆多?不顧深宮的兇險,自己孤身在這裏奮戰;為了奪得洛榕的寵愛,她絞盡腦汁,想盡辦法的讨好洛榕,其中的艱難委屈有誰知道;為了不暴露身份,她不止一次吃過啞藥,讓自己的嗓子變得嘶啞難聽;……
同為黎家兒女,自己能做的,為何妹妹不能做?
想到這裏,春芙徹底說服了自己,她不再猶豫,把藥包拿給玲兒,冷冷道:“妹妹最喜歡吃綠豆湯,今兒天氣也熱,你親自好好為姑娘熬碗綠豆湯讓她敗敗火!”
偏殿的外面,绮真木然的躲在梁柱的陰影裏,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一切。
她返回房間後,發現合婚庚帖落在了姐姐的偏殿,于是折身回來,沒想到,竟然讓她聽到,姐姐春芙竟然要對自己下藥!
绮真聽着姐姐與玲兒密謀的一切,感覺五雷轟頂,姐姐竟然不相信她,要讓自己成為啞巴徹底不能開口!
可是,她怎麽會出賣姐姐呢?她是至死都不會把姐姐的秘密說出來的啊!
她躲在陰影裏,感覺自己掉進了萬年冰窟裏,在大暑的酷熱天氣裏,她竟然冷得全身打哆嗦!
看着玲兒向偏殿後面的小廚房走去,绮真動動麻木的手腳,艱難的回到自己的房間,她不能讓姐姐知道自己知道了她的陰謀,不然,以後的姐妹就真的再也做不成了。
她回到房間,懵懵懂懂的坐了良久,腦中一片嗡嗡作響,無數的聲音和事情在她腦中奔騰而過,她不知道接下來自己要怎麽辦了?
她不知道要如何面對姐姐,是戳穿她的計謀,逃出宮出還是留下來假裝不知情?
她也不知道要怎麽樣去應對姚木馨的作難,如果真的要離開洛恒,她只怕會生不如死。
绮真想了太多,最後,腦中蹦出了淳宛太妃罵她的話,呵呵,太妃還真是沒罵錯她啊,她就是一個不祥人,現在連姐姐都嫌自己是個拖累了。
想到這裏,绮真心如死灰,她怔怔的起身再次來到姐姐的偏殿。
偏殿的大門吱呀一聲被她徐徐推開,正靠在榻上閉目養神的春芙睜眼一看,見竟是绮真來了,不免吓了一跳,她不敢去看绮真的眼睛,臉色澀澀道:“妹妹不好好歇着,怎麽又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