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章節
,卻只見那人反應甚是靈敏,左手用力一擊,瞬間便化解了白郁的招式。
因為這屋裏四處随風飄揚的輕紗,加上夜間不似白日那般明亮,讓白郁看不大清對方的樣子,直覺告訴他,對面之人身形高大,定是男子,而且身手不凡,遠在自己之上,交起手來不是十分的輕松。
交手過程中,白郁隐約看見輕紗之後的水池,于是心生一計。
估摸着那宮女應該馬上就會帶人過來了,到時候人多,他一定跑不掉。于是,白郁借機将他引到水池邊,待到時機成熟,白郁隔着輕紗一掌拍在他胸前,準備将他推入水中。然後自己趁機跑出去,把門鎖上,将他困在這裏,來個甕中捉鼈,看他能往哪裏逃。
可白郁沒想到的時候,這人被自己拍入水中之前,還不忘把自己也拉入水中。白郁被他這麽一拉,橫亘在二人之間的輕紗快速從她面上滑過,身體直直的倒向水池。
就在白郁落入水中的那一刻,才看清了落入水中之人的臉,居然是……那……延……烈!
什麽情況?他身上的傷……這麽快就好了?
掉入池中,白郁的左手依舊被那延烈緊緊抓着。加上白郁水性并不好,池子不淺,撲騰之間,白郁嗆了好幾口池水進去。
白郁見那延烈已經認出了自己,便用眼神示意他松開自己,讓自己上去。結果,這那延烈卻是對着白郁搖了搖頭,笑着看向白郁,不松手。
白郁在水裏憋得快要不行了,他再不松手,自己今天非淹死在這小池子裏不可。
想想都覺得太丢人!原本好意,以為是進了賊人,還想着去救他。卻不想,到頭來,哪裏有什麽賊人,分明就是他自己。
這下好了,別真是讓他誤會自己圖謀不軌,準備來他這裏探聽什麽秘密,然後他借機把自己淹死在這裏吧?
這兩年究竟是招誰惹誰了,運氣怎麽就這麽背呢?
不行,自己分明沒有圖謀不軌,他若是懷疑自己,想要處置,也該想聽自己解釋。再說了,自己可是有證人的,那宮女就是自己的證人,她能證明自己的清白。
想到這裏,白郁伸出右手,準備去掰開那延烈的手。哪知,這那延烈居然就着自白郁的左手把自己往他面前一帶,然後将白郁的右手往他腰間一放,就這麽将白郁攔腰環在面前。如此一來,二人在水中的距離近得……有些過分了。
可是,白郁沒想到,還有讓她覺得更過分的事情。那延烈突然湊近,然後,吻了過來。
白郁懵了,無法呼吸,只好僵在水中,大腦一片空白,看着一個個巨大的泡泡從二人鼻尖往上冒。
不得不承認,這烏彌爾人的眼睛長得好看,尤其是睫毛,還真是濃密又纖長。
白郁見他突然睜開了眼睛,意識漸漸回籠,感覺到他渡了一口氣給自己。緊接着,便見他面上的笑意瞬間消失,大手環着白郁的腰,将她往上一帶,二人終于浮出了水面。
得了呼吸,白郁不由得張嘴大口喘氣,那延烈并未松開手,而是将白郁往池邊帶去。
即便是耳邊有水聲傳來,白郁還是聽見了外面傳來的聲音。聽着像是這宮中的侍衛,應該是在問裏面的情況。畢竟,之前的打鬥聲動靜不小,還是白郁故意為之,目的本是向引人過來抓刺客的。
等到了水池邊,那延烈看了看白郁,眼中意味不明。随即,将白郁放到水池中的石階上坐下,将她的左手擡起來,放在岸邊。
白郁這才發現,自己左手臂的傷口裂開了,正流着血。
那延烈從水中起來,随手拿起岸上的長衣,披在身上,然後對着白郁說道:“你……先不出去,我讓人進來……給你包紮。”
說完,那延烈便走了出去。
夜風自窗扉吹進,引得屋裏輕紗翻飛,白郁感到周身有些冰涼,見那延烈已經出去了,于是也準備從水裏起來離開。結果剛一站起來,才發現,自己現在還是像條魚一樣呆在水裏比較合适。
那延烈出去後不久,就有宮女進來,帶着幹淨的衣服和藥,替她更衣包紮。
等到全部收拾妥當之後,那些宮女便迅速離開了。白郁跟在她們後面,還未走出去,就被從外面進來的那延烈擡手攔了下來。
白郁回想起剛才水中的場景,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面對眼前這人。獨自在心裏糾結了半天,才想出來一句:“我……我不知道是你……所以……”
那延烈走近了一步,看見了白郁身後不遠處落在地上的一塊蜜瓜,說道:“蜜瓜……好吃嗎?”
白郁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聞到了他身上殘留的淡淡酒香,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瓜很甜,謝謝!你喝多了,我就先走了。”
白郁從他身旁繞過,正準備溜之大吉,結果卻被他眼疾手快的拉住了袖子,說道:“沒喝多。”
白郁:嗯?這個時候我管你是真喝多還是假喝多?我只想快點離開這裏!經過剛才的事情,誰還有心思在這裏讨論瓜甜不甜,酒喝得多不多?
白郁倒是不敢就這麽當着他的面說出自己的心裏話,只好假笑,說道:“這……時候不早了,出來久了,靈霜該着急了。我……先回去了。”
結果,那手仍是未松,反而得寸進尺,借着衣袖握上了白郁的手臂,說道:“孔雀只對它喜歡的開屏,而且,我……喜歡你!”
白郁:你……?到底是你醉了還是我醉了?你這算是……
那延烈見白郁并未有回應,心裏有些不安,于是用西土話對着白郁說了好長一句。
這下子,白郁是徹底懵了:這人難不成醉了沒醒?他确定是在和自己說話?他不知道自己聽不懂嗎?這裏,好像沒有第三個人吧?
說完後,那延烈慢慢松開了白郁的胳膊,然後用中土話,說道:“我是真的喜歡,很喜歡,你……明白了嗎?”
白郁覺得自己應該是剛才在池子裏腦子進了水,有些頭疼,一時間,不知道要如何回答他這問題。于是,說道:“很晚了,明日我再來你這裏拿我哥哥的信。”
說完,白郁就快步離開了。
還好,這一次是真的能走,沒有被他攔住。
只不過,這一晚,白郁是輾轉難眠,心裏百思不得其解:這怎麽就成了現在這個局面了呢?究竟是自己哪裏做得不對,讓他産生了誤會?男人不都喜歡溫柔的,善解人意的姑娘嗎?還是說,這那延烈是個例外,就喜歡自己這樣一點兒也不溫柔,脾氣還有些暴躁,偶爾還愛與人動手的?不對啊?他宮裏那些舞姬們個個長得如花似玉跟仙女似的,就連自己看了都喜歡,沒道理他不喜歡啊?
不過,回想起他剛才的樣子,倒是和那日花園裏開屏的孔雀有些相像。皆是緊張中帶着小心翼翼和不知所措,該不會,這‘孔雀’剛才真的是在開屏?
一只孔雀開屏,絢麗漂亮;這另一只‘孔雀’開屏,未免讓人思緒煩亂,比見到那開屏的真孔雀還要讓人不知所措。
但願,他只是喝多了,不知道他自己在做什麽。希望明日去拿信的時候,他酒醒之後,已經不記得今晚發生之事。這樣,對大家都好,不尴尬。
就這麽一直安慰自己,直到後半夜,白郁才漸漸平複了一顆狂跳不止的心,睡了過去。
雪上菊,心格西
鑒于昨日之事,白郁覺得,且不管那延烈是醉酒後的無意之舉還是有意為之,以後自己出現在他出現的地方,最好是人越多越好,最好是兩人不要單獨見面。這樣,就不會再出現昨日的‘意外’了。
于是,上午白郁去那延烈那裏取信的時候,不僅把靈霜帶上了,還順帶把白珣留下的那兩個侍衛也一同帶上。
說來也奇怪,白郁長這麽大,還沒怕過誰,就連那五皇子,也不在怕的。可今日去取信,即便是身後有靈霜他們跟着,白郁也還是覺得自己心裏忐忑不安,小小的緊張。
但是自從昨日以後,白郁總覺得自己好像都有些……不敢……直面那延烈了。這種感覺很奇怪,一想到要見他,心就開始撲騰撲騰地跳個不停,就連呼吸也開始變得有些急促。若是說怕他,倒也不至于,更多的,好像是緊張、慌張、尴尬和心虛。這種感覺倒也不是因為昨日才驟然出現,好像是……是……因為那次與他在樹下看那只孔雀開屏之後,不知不覺就漸漸悄然滋生。
白郁剛到殿外,就看見一個十歲左右的小男孩兒氣哄哄地從裏面走出來。這小孩一頭卷發披散在身後,額間還墜着一枚同那延烈額間相似的瑪瑙,白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