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章
“太太想給二姑娘尋個什麽人家呢?”沉香生完孩子後圓潤了許多,氣色瞧着也好,明顯婚後的日子過得很舒心。
白靈用竹簽戳着糯米團子,漫不經心問道:“能尋什麽人家,我在這除了我四妹妹,誰也不認識。我讓你來,就是想着你回趟白家,向我母親讨個主意。”
沉香細想了下,笑道:“是了,若是能親上加親就最好了,太太的娘家也不會虧待了二姑娘。”
白靈想着,最好能和白家本家的男丁結親。可惜家裏适齡的只有一個如姨娘出的二少爺,輩分差了一輪。而她的兄弟姐妹們唯一有孩子的大姑娘生的小豆丁才一歲多一點,年紀又差了一輪。
也不知道自己的嫡母會不會答應幫自己這個忙,畢竟她和于氏并不親近。
“你回頭和太太說聲,我怕是不能生了,二姑娘就是我下半輩子的依靠了,請母親多心疼心疼我這個遠嫁的女兒。”白靈嘆氣道,“我已經讓府裏給備了份禮了,你看看單子,有什麽需要添的嗎?”
沉香探頭看了眼,咋舌道:“會不會太貴重了些,老爺沒說什麽嗎?”
“他知道我這次有事求母親,為的也是他女兒的終身大事,能說什麽。”白靈不以為意道。
沉香沉默了會,看了眼東廂那,壓低了聲音道:“二姑娘這幾日,好些了嗎?”
“哼,我每天盯着她吃藥,一日三餐都是小米粥,連個鹹菜也不給她,還讓她日日躺在床上,不許出房門,她能不好嗎。”白靈冷笑,“老爺都點頭了,她也鬧不出什麽風浪了。也是個蠢的,她姐姐再好,能帶她見再多的人,我再不受寵,再沒人脈,決定她婚事的也是我不是那個丫頭。”
“能跟着太太才是有福氣的呢,二姑娘現在擰不過來,日後明白了,就會對太太孝順的。”沉香洗手給白靈剝了個橘子,“奴婢想着,是不是讓二姑娘也給娘家太太備份禮物呢。”
白靈想了想,讓六味拿了條腰帶來:“這個行嗎?二姑娘不愛女紅,繡品不多,我也不能給母親送她畫的畫,寫的詩去吧。”
沉香接過腰帶看了眼,道:“喲,竟然還繡了字,這兩個,是不是平安?”
“是,平安如意,她不喜歡繡花草,就喜歡繡字呢。”白靈道,“行嗎?”
“繡工雖一般,但是這幾個字的寓意好,奴婢瞧着也行呢。”沉香又坐了會,和白靈細細讨論了一番如何和于氏說這事,吃了午飯後又去檀香屋裏歇了午覺才走的。
等沉香走了,三錢才從二姑娘的房裏出來,心裏酸溜溜的。沉香如今過得如意,這如意本來應該是她三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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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過了年就要二十了,那時候,就不是她挑別人,而是別人挑她了!
二姑娘身邊的連枝見三錢在門口站了半天不動,忍不住開口道:“三錢姐姐,你不是要去太太那嗎?”
三錢回過神,想瞪她一眼,卻又想到這是二姑娘身邊最得臉的丫鬟,太太還要和二姑娘搞好關系表示母女情深呢,自己更不能和連枝弄僵關系。
“哦,我只是瞧着這窗子上的紗帳有些舊了,是不是該換新的了。”
“這不是今年才換的嗎,哪裏舊了。”連枝打量了眼東廂窗戶,笑道。
“二姑娘來了,太太的意思是把二姑娘屋裏全換了新的,只是因為日子急,才只換了屋裏的擺設和床上的被褥。我這幾天也一直在庫房把今年發的料子理出來,哪些是給二姑娘做新衣裳的,哪些是給你們幾個做夾襖的,還有這紗帳,屋裏的擺設,全都要換新的呢。太太還說要把旁邊的屋子也收拾出來給二姑娘做書房呢,已經找人去置辦筆墨紙硯了。”三錢捂嘴笑道,“說實話,我們院子好久沒這麽忙過了。太太也是,知道老爺把二姑娘記在自己名下,別提多開心了,還讓我把嫁妝給點了一遍,說以後要留着給二姑娘呢。”
連枝眼角一動,想知道白靈有多少嫁妝。府裏都知道,白靈是個不受寵的庶女,她一直以為白靈沒多少嫁妝呢。
“太太也是,那麽多東西,要清點也不是這麽一兩天的事,光首飾都要對半天呢。”三錢一付忙死了忙死了的樣子。
連枝忍不住道:“我記得,上次太太的娘家妹妹出嫁時,太太戴了副金鳳呈祥的頭面,上頭的寶石有指甲蓋那麽大呢。”
三錢得意道:“那就是太太的陪嫁,只可惜太太出門的機會少,好多好東西都只能放在庫房裏蒙塵了。”
說罷還很惋惜的嘆了口氣,往白靈房裏走過去。
連枝小步跑回屋裏,見二姑娘臉上神色,便知道她都聽見了。
“姑娘,您說三錢這是不是故意誇大了騙我們的?”
二姑娘哼了聲,面上不信,心裏卻有些信了。不說別的,就看她搬過來後,白靈往她身上砸的物力財力,就算這不是白靈的陪嫁,是衛家的東西,但這實惠也落在她身上了不是?
白靈雖然是繼室,她名下的女兒,那也能算作嫡女出嫁。且白靈再過三年便能受封五品宜人,對自己的婚事更有助力了。別的不說,嫁妝就要豐厚不少。
“太太剛喊了那個叫沉香的來做什麽?”
“說是要跟娘家回報聲二姑娘的事。”連枝小聲道。
二姑娘皺眉:“太太的娘家是什麽人?”
“這個奴婢不清楚,但是太太的娘家妹妹,白家嫡出的四姑娘嫁給了咱們蘇州林家的長房嫡次子,十四歲就中了秀才的林少爺,今年已經考中了舉人了。”
二姑娘心頭一動,她本來還以為白靈家是個破落戶,才會嫁過來給衛老爺做填房,還總笑話白靈撿了個大便宜呢。
如今看白靈對自己這麽大手筆,明顯不是小門小戶出來的摳門精,說不定人在娘家就過的錦衣玉食的生活呢。
二姑娘垂頭道:“我病也好了,是不是該去給母親請安了。”
喲,這就改口叫母親了。連枝笑道:“太太剛喊了三錢姐姐說話呢,姑娘等會再去吧。
是了,太太喊了三錢去商量給她們做新衣裳,換新擺設的事了。
二姑娘勾起嘴角:“我也不能空手去,你去挑幾個花樣子來,再去打聽下母親的尺寸,我給母親做雙新鞋。”
“做鞋可廢手了,姑娘你……”連枝猶豫道。
“就是因為廢手才要做。”二姑娘擡起下巴,“母親對我好,我總要投桃報李。”
這邊白靈正看着三錢理好的單子,她在二姑娘身上沒少花錢,好多還走了公中的帳,還跟衛老爺說要給二姑娘辦厚厚的嫁妝,衛老爺都答應了,倒讓她心裏開始打鼓了。
衛家有這麽有錢嗎,她還是挺能花的啊。說實話,在物質享受這方面,衛家可真不虧待自己,弄得白靈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不過衛大姑娘和大少爺花的也不少,這麽想着,白靈又心安理得了。
“你說,這事真的是蘇嬷嬷做的嗎?”白靈突然問道。
三錢楞了下,才反應過來白靈說的是什麽,苦笑道:“太太覺得呢。”
三錢自然是覺得衛老爺是罪魁禍首,可是她不敢說。
白靈嘀咕道:“是不是老爺知道了蘇嬷嬷的事,所以才對我這麽大方,想着要彌補我?”
“這,老爺的心思,奴婢猜不到。”三錢幹巴巴道。
“算了,你下去吧,這些料子你們幾個也做件新衣裳去。”白靈擺擺手道。
三錢應聲退下,想着去讓六味和檀香挑下料子,便往她們的屋裏走去。進去後見到六味正給衛老爺做衣服,便過去看了眼,冷笑道:“三天了還沒做好,你是打算做得多細致?繡什麽暗紋啊,随便繡個花草就好了,我整日忙的要死,你倒在這躲活。”
六味瞥了她一眼:“我這不是替太太繡的嗎。”
三錢猛的想到了什麽,狐疑的看着六味:“你對老爺的衣服這麽上心做什麽,你不會是……”
六味楞了下,漲紅了臉,怒道:“你說什麽呢!你!你龌龊!”
“這次回來後,你就一直在說老爺的好話,還提出要給老爺做裏衣……”
六味把手上的衣服扔到一邊:“我這不是為了太太嗎!老爺再不好,那也是太太一輩子的依靠啊。而且老爺還答應了太太把二姑娘過到名下,就是為了這個,這次的生辰禮物咱們也要好好的做了。”
三錢咬着嘴唇,半響才哼了一聲:“他還不一定會穿呢,你就白費功夫吧。”
想了想,三錢低聲道:“太太和你說了嗎,她被下藥了,再不能生了。”
六味猛地擡起頭,臉色慘白,哆嗦着嘴唇道:“太太怎麽知道的!”
“上次去莊子裏,太太腸胃不适,找了個懂醫理的婆子看的。”
六味低頭扭着帕子,低聲道:“會不會是婆子看錯了?”
“那婆子專門給女人看病,看了二十多年了。”三錢搖搖頭,“算了,不說了,你別再去問太太招她傷心。”
六味見三錢要走,忙叫住她:“哎,我說,既然太太不能,那什麽,那不是更要和老爺好了嗎,那可是她唯一的依靠了。”
三錢有點很鐵不成鋼道:“你呀,繡你的衣服去吧!心裏就想着老爺,你怎麽不去和老爺好?”
三錢摔了簾子走了,留下六味在屋裏苦笑。
白靈不知道她兩個丫鬟之間的争吵,她有點驚訝的看着眼前的小丫鬟,她記得,是叫娟兒。
小丫鬟娟兒哆哆嗦嗦的跪着,手裏拿着一個小包袱,讨好的笑道:“這是姨娘給太太和二姑娘繡的荷包,姨娘說,她只有女工能拿的出手了,太太若是看着喜歡,留着賞人也好。”
檀香結果包袱,打開了給白靈看。一共六個荷包,白靈粗粗看了眼,繡活的确精致。
“你們姨娘有什麽事?”白靈開門見山道。
娟兒深吸了一口氣,定了定神才道:“姨娘說,本來該親自來向太太讨這個恩典的,只是姨娘身子不好,怕過了病氣給太太,才讓奴婢來說。姨娘家裏有個哥哥,叫鄭斌,已經二十歲了,跟着知府家的大少爺做幕僚。姨娘想太太給她哥哥尋門親事,她說,太太身邊的姐姐們都是極出色的,若不是因為他哥哥今年考了個秀才功名,她是萬萬不敢來向太太讨這個情的。”
白靈好奇道:“既然中了秀才,為何還要來讨我身邊的丫鬟,去外頭讨個良家出身的不行嗎?”
娟兒嘆氣道:“太太有所不知,鄭秀才腿腳有些不便,這個秀才,還是因為考官憐惜他才華,給了個末等才當上的,想要再往上走可就難了。”
白靈沉吟道:“我知道了,回頭我派人去打探打探,你先回去吧。”
娟兒猶豫的看了眼檀香,白靈道:“還有什麽話,你說。”
娟兒又往前走了幾步,看了眼門外,才道:“還有一件事,姨娘放在心裏很久,不知道該不該說。”
“我不喜歡人說話藏頭露尾。”白靈淡淡道。
娟兒似是吓到了,跪了下來:“那晚,周嬷嬷走的那晚,姨娘看到老爺進過周嬷嬷的房間。”
作者有話要說: 要開始揭秘周嬷嬷的死因了,周嬷嬷的死有蹊跷哦!自己埋的伏筆自己都要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