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春暖花開時節最是适宜打盹,午後溫如言窩在矮榻裏熟睡,夏香則在一旁摘抄詩書,視線時而偷瞄着面前快要燃盡的香。
窗外枝頭傳來清脆鳥啼聲,溫如言眼前被帕巾擋住些許光亮,眉頭微皺起來,不過并沒有醒來。
“溫姑娘該醒醒了。”夏香小心翼翼的喚了聲。
“嗯……”溫如言懶散的應,手腳卻沒有任何動的跡象,因着夜裏太由着趙瑤胡來,現下全身酸疼的厲害,只想着好好歇息會。
夏香又看了眼已然熄滅的香,只能再次出聲:“溫姑娘,一柱香的時辰到了。”
溫如言擡手揭開遮住眼的帕巾,緩緩睜開眼,手臂向上伸展懶腰,而後坐了起來。
因着夏香坐在比矮榻低的坐墊,因此看見那下颌處的紅印,天真的問:“溫姑娘脖頸被蟲咬了麽?”
“沒有啊。”溫如言拿起一旁的小手柄銅鏡照了照,有些尴尬的收起銅鏡,對上好學的夏香,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這只是過敏,沒什麽事的。”
“這樣啊。”夏香當真沒再追問,只是轉而倒着茶水遞了過來。
溫如言接過茶水抿了小口,還有些良心過不去,心中暗自念道都怪趙瑤非要啃這麽明顯的地方。
閑着沒事便抽背夏香的詩文背誦默寫,還順帶簡單的講解下詩文大意。
待日落黃昏之時,溫如言覺得坐的太久,便出主殿在庭院的花園散步。
那棵瓊樹又逢盛開之季,小小的花苞一簇簇的藏在綠葉之間,溫如言坐着秋千來回晃悠。
夏香在一旁輕輕推着秋千,晚風徐徐而來時,樹葉被風吹得沙沙的作響。
“這聲音聽着還挺像海浪的聲音。”溫如言閉着眼出聲。
“海浪的聲音?”夏香聽了聽沒有做聲,小時候村裏只有一條小溪流,不過聲音是咕咚咕咚的聲音,跟這個不一樣。
Advertisement
溫如言睜開眼見夏香有些困惑,便問:“你沒見過海嗎?”
夏香點頭應:“嗯,夏香只見過小溪流。”
“沒事,其實差不多。”溫如言想了一會,才開口解釋,“海就是數百條條小溪流彙聚而成,有時風吹起來浪潮就是嘩啦嘩啦的響聲。”
“那海一定很大。”
夏香覺得小溪流就已經很大了。
“一眼都望不見盡頭呢。”溫如言說着說着有點想吃烤魚了。
夏香想了想說:“那比皇宮還大嗎?”
溫如言看着夏香,突然意識到這小宮人待在皇宮太久了,所以下意識拿皇宮做對比。
“皇宮可比不得海,最多就是個小池塘。”
“可是小池塘很小的,皇宮好大。”
“世上再大也沒有天大,你多看看天以後就知道了。”溫如言擡手揉了揉夏香的小耳朵。
夏香擡頭看着火紅的天,其實不太明白這話。
夜間趙瑤還沒回玉清宮,溫如言只能提着食盒去偏殿尋人。
自從莊玲禦花園砸錢事件之後,趙瑤派了幾人供自己使喚。
溫如言看着跟着自己的人,還有些不太習慣。
偏殿內政務閣大臣們捧着還未批閱奏折退下,趙瑤仍舊未曾停筆,牡丹想開口卻又怕驚擾只得沉默。
大門打開時,溫如言看着沒有任何反應的人,而後視線落在牡丹那方。
“溫姑娘來了。”牡丹收斂眸中不悅出聲。
趙瑤執筆望着手裏拎着食盒的溫如言,眉頭緊縮舒展開來說:“牡丹你退下。”
“是。”
待殿門關上,溫如言看了眼這滿大桌的奏折出聲:“我還以為你今天不回玉清宮了。”
“一時忘了時辰,你怎麽來了?”趙瑤放下筆問。
溫如言打開食盒應:“當然是給你送飯啊。”
“那你吃了麽?”趙瑤挨近了些問。
“這麽晚我早吃了。”溫如言将熱湯端至趙瑤面前,“你快些吃,否則湯該涼了。”
趙瑤接過湯碗小口的喝湯,眼眸打量身側人的神情出聲:“你現在看着精神多了。”
溫如言受不得趙瑤這般直勾勾的視線別扭的應:“你要是不鬧騰,我說不定黑眼圈都沒了。”
鬧騰,這兩字說的隐晦又直白,趙瑤面容發燙只安分喝湯。
待用完膳,趙瑤喝着茶水說:“這些奏折估計一時批不完,你不如回玉清宮歇着?”
“沒事,你忙你的,我現下又不困。”
“好。”
溫如言起身走至一旁敞開的窗戶,外面星光燦爛,一輪明月懸挂屋檐之間。
這夜至後半夜趙瑤才回玉清宮,溫如言哈欠連連的靠着肩,眼眸滿是淚水。
步辇行走的很慢,溫如言看着長長的宮道,正好經過朝天殿說:“玉清宮離大殿遠,你怎麽不搬去朝天殿呢?”
記得南國帝王都會搬去朝天殿,現如今又沒有太上皇挾制,應該沒有什麽阻力才對。
“朝天殿還在修建,估摸還要些時間。”趙瑤擁住困倦的人細聲應話。
那時因為突然的宮變,朝天殿三百六十名将士被血洗,而且姑姑久居多年,那刺鼻的熏香已然浸入房梁,自然是要重修一場才好。
初夏時節天蒙蒙亮時,溫如言站在大殿外,還有些沒睡醒。
官員們陸陸續續在大殿外候着,溫如言眼尖發現張尤謀身旁的趙榮将軍今日沒來上朝。
“那趙榮将軍請假了?”看大門的女官職責之一,就是清點官員參朝人數以及檢查儀容儀表,有點像紀律委員。
蘇清手裏拿着花名冊應:“趙榮将軍昨日娶妻,特赦三日假期。”
“那還挺人性的。”畢竟趙瑤現如今都快成工作狂,竟然還能給臣子放假。
“朝堂官員每十日輪休,若有嫁娶婚喪亦可酌情處理。”
“這假居然不包括皇帝?”
蘇清合上花名冊應:“陛下乃南國帝王,自然是不能大意,日理萬機,實乃常事。”
難怪古代皇帝都死的早,這都是被熬死。
溫如言嘆了聲,看着花名冊對人頭,忽地停在空缺的一行說:“宋太師人呢?”
“昨夜急病突發,已讓人交了帖子說明緣由。”蘇清眉頭微皺的将視線落在那與張尤謀來往過密的謝敏一行人。
“宋太師今年都有七十四,這不會是大病吧?”溫如言将視線轉而核查旁的人。
蘇清緩過神來應:“若是真的,恐怕朝堂又有一番動亂。”
“宋太師好歹是三朝元老,因為他在宋家才維持世家大族首位,現如今他要是倒了,那應該是好事啊。”溫如言不解的看向蘇清。
“溫姑娘站在陛下那方設想,自然是好事。”蘇清視線落在溫如言那指間的戒指,隐約也見過陛下手中也佩戴同樣的一枚戒指。
雖不知女帝心思,可現如今來看,至少對這溫姑娘還算上心,朝堂大臣數次提議君後一次都被推脫開來。
若是宋太師病逝,那朝野便無人敢公然挑釁陛下,太傅之位本該由其子吏部尚書宋朗擔任,可現如今設立政務閣,太傅也形同虛設。
女帝手中掌握政務閣大權,又設慎刑司威懾衆官,這般便是獨權。
那獨權之後,女帝想要做什麽呢?
蘇清不敢想,只怕又是一場血雨腥風。
張尤謀被謝敏盯的如同芒刺在背不得不出聲:“謝大人,有事?”
謝敏指間把玩兩枚石球,眼眸淩厲探向這看着有些孱弱書生樣的張尤謀問:“這般時節張大人怎麽還穿這般厚袍呢?”
“張某當初雲城負傷因此留下寒疾,就算是炎炎夏日也會覺得十分寒冷。”
“那不如召宮中太醫來瞧瞧?”謝敏慎刑司部下徹查滿朝官員時,有兩人家世十分蹊跷,一是宋太師女婿李一,其二便是這兵部尚書張尤謀。
西城人士,卻沒有西城口音,家中無一親人甚至連族譜都沒有記錄,而西城衙門的存放記錄戶籍的資料則被燒毀,現如今查看都是後來補辦添加的殘本。
這種種跡象表明張尤謀很有可能并非出生西城,而且隐藏真實身份。
“我行走江湖多年,也會些望聞問切,不如讓我為張大人探脈?”謝敏說着,便要探手過來。
張尤謀向後躲避應:“陛下來了。”
謝敏只得收回手,狐疑打量這分明就是躲避的舉動,不遠處的顧峰将兩人看個幹淨喃喃道:“張尤謀要是攀上謝敏,那仕途真就是一帆風順。”
“屁!”禮部尚書宋清低聲唾棄了句。
顧峰從袖袍拿出帕巾擦了擦臉頰尴尬的說:“宋兄,您可別小瞧張尤謀的厲害,當初我家小妹那心高氣傲的性子,硬是鬧得跟顧家決裂也要嫁他不可。”
禮部尚書宋清本來就因為被父親訓斥輕視而心中氣惱,加上政務閣女帝竟然只選父親和兄長獨獨拉下自己,更是讓自己在家族中丢了顏面。
這張尤謀沒出現之前,自己可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現如今個個都看自己的笑話。
太傅一位,自是勢在必得!
大殿內趙瑤同大臣們商議撥款重修水壩,本是沒什麽阻礙。
吏部尚書宋朗順勢将父親年邁将無法擔任太傅一職提了出來。
趙瑤雙手合于身前,指腹輕轉動戒指出聲:“太傅一職,諸位可有合适人選?”
官員各自張望卻都不出聲,眼看早朝快要結束,禮部尚書宋清突然出聲:“微臣願為陛下分憂。”
“宋清你當真能擔任太傅職位,又參政務閣事務?”趙瑤眼眸閃過算計,指腹停住轉動戒指。
宋清俯身叩拜行禮:“微臣必定肝腦塗地,絕不辜負陛下期望。”
趙瑤微向後仰看向百官,見吏部尚書宋朗眉頭緊皺欣然應:“好,那便設宋清為新任太傅,執掌太傅印章。”
“謝陛下。”
早朝結束時,衆官員出大殿紛紛提前賀道,宋清自是得意邀衆官酒宴聚會。
吏部尚書宋朗走近微怒道:“你如此貿然行事,只怕是父親會被你氣病不可!”
“兄長,你難道是嫉妒我當太傅一職嗎?”
“你怕是大難臨頭都不知道!”
兩兄弟不歡而散,張尤謀同刑部尚書蘇好行走入偏殿的長廊。
“張大人為何眉頭緊皺?”刑部尚書蘇好手裏捧着奏折詢問。
張尤謀沉聲應:“蘇大人認為陛下為何要同意宋清任太傅一職呢?”
蘇好換了只手捧奏折應:“此事陛下自有打算,咱們做臣子的只安分辦事就好。”
“可宋清擔不起太傅一職,陛下選他實在有些多此一舉。”
“那依張大人所見,太傅一職當是誰最為合适?”
張尤謀思量應:“吏部尚書宋朗才可擔其責。”
蘇好本以為張尤謀是嫉妒陛下偏袒宋家,誰曾想此人只是覺得宋清不适合,并未有旁的争權奪利的心思。
“今日蘇某好言勸一句,不知張大人可願聽其詳?”
“張某自然是洗耳恭聽。”
這刑部尚書蘇好出自蘇老公侯之嫡孫,本是世家纨绔貴公子,可在朝堂極為低調,私下政務閣事務接觸才知此人才識絲毫不遜色吏部尚書宋朗。
“春鳥不知百花開,秋葉當如雪山蓮,夏風招來紅鳳凰,冬雪恍若少年郎。”
張尤謀一聽更加糊塗了,只見蘇好笑道:“實乃荒唐怪詩。”
因為這幾句,張尤謀直至晚間端着碗吃飯都不曾安心。
顧蘭看着人只扒拉白米飯,便只好出聲問:“你吃飯還想着什麽事呢?”
“我是在想蘇大人說的那幾句怪詩到底是什麽意思。”張尤謀咽下白米飯,便将白日裏的事說與顧蘭聽。
“這簡單,我知道是什麽意思了。”
“蘭兒,你說來聽聽?”張尤謀好奇的詢問。
顧蘭夾着肉放置張尤謀碗裏說:“先吃肉,我再說。”
張尤謀忙低頭吃着肉,顧蘭忍笑的看着應:“哪有春天的鳥不知道百花開,秋天可不會生雪蓮,夏天的紅鳳凰就是楓樹,而楓樹秋日裏才變紅,至于冬天的雪落在人怎麽也該形容白發翁,怎麽會是少年郎?”
“你說的我都懂,可其中深意呢?”張尤謀扒拉着米飯問。
“哪有什麽深意,蘇大人都說是怪詩,分明就是告訴你宋清當太傅誰都知道是怪事,陛下她自然也知,可陛下明知道奇怪卻還是故意為之,這才該深想。”
張尤謀一下醒悟過來說:“那陛下豈不是要對……”
顧蘭噓聲點頭應:“你明白就好。”
趙瑤夜間沐浴出來時,小奶貓正趴在話本上看的聚精會神,毛絨絨的窩在薄被上,小尾巴一晃一晃。
“今夜又不是親昵的日子,你怎麽不吃藥?”趙瑤掌心輕觸及過于柔軟的一團,力道都不敢太重。
小奶貓探頭看了過來應:“喵。”
因為看書看的太認真,所以溫如言忘了吃。
心想反正夜裏也沒事,那不吃應該也沒關系。
趙瑤側躺在一旁,指腹捏住小耳朵說:“難得有空早些歇息,你都不理我麽?”
小奶貓那琥珀色的眼眸直直的望着話本,甚至都不曾眨一下眼。
正當溫如言看的認真時,忽地一只貓被攬住,無奈的看着趙瑤喚:“喵。”
粉嫩的爪子輕拍在臉頰,趙瑤指腹握住軟綿的前爪,一手拿起話本說:“這書有我好看麽?”
溫如言真是低估趙瑤的臉皮,甚至都不知道怎麽回話。
小奶貓探着腦袋,從趙瑤手臂下逃了出來,乖巧的坐在懷裏,爪子別扭的翻着書,只露出圓潤的後腦勺給趙瑤一個你自己體會的動作。
趙瑤指腹輕輕在蓬松的毛發戳了一個又一個小洞,滿是哀怨的将手捏住肉嘟嘟的臉頰。
可是沉溺話本的小奶貓絲毫沒有理會,只是在趙瑤拿書的時候,兩只前爪抱住手軟軟的叫喚:“喵嗚。”
手背貼着軟乎乎的fu部,趙瑤輕揉了揉,拇指和食指捏住下颌的軟肉出聲:“好像又長肉了。”
小奶貓探着腦袋看過來,明亮的眼眸滿是傷心,張嘴咬了下趙瑤手背解氣。
趙瑤眼眸浮現笑意輕柔的一團應:“你不看話本了嗎?”
那咬着話本從懷裏躍下的小奶貓,重新趴在枕旁小尾巴一晃一晃的轉悠。
再次被冷落,趙瑤只好從一側拿出綁着藍鈴草的小毛球,就像釣魚一般的扔向那方。
只見小奶貓不由自主的探着腦袋湊近過來,趙瑤淺笑移動手中細長杆,只見毛絨絨的一團跑過來又跑過去。
溫如言意識到被戲弄的時候,頭也不回的轉過身,心想你不要小瞧貓的決心!
趙瑤還以為她不想玩了,便放松警惕,沒想到卻被毛球直直咬住。
下意識的用力一扯,沒想到卻釣出一條毛毛蟲,筆直的一條看着倒是苗條不少。
小奶貓死咬住不肯松口,兩只後爪完全懸空,那因為認真而睜大的琥珀色眼眸勢在必得看向趙瑤,看樣子是被惹急了。
趙瑤只好松了手,伸手攬住這一小團,指腹捏住肉嘟嘟的臉頰忍着笑說:“沒想到小胖貓身手還挺敏捷的。”
你居然說我胖,咱兩之間沒有愛了。
小奶貓松開牙,頭也不回的繼續趴在話本看,趙瑤指腹輕撫蓬松的毛發,好一會才出聲:“生氣了?”
“喵!”
趙瑤湊近過來淺笑的說:“乖,胖胖的也很可愛。”
溫如言當場碎成渣渣了。
一夜至天明時,趙瑤是被熱醒的,眼眸睜開時是一片白色的毛發。
小奶貓整只趴在臉上,柔軟fu部貼在半張臉,毛絨絨的腦袋失去平衡趴在耳旁,整只貓以一種斜躺着的姿态保持熟睡。
趙瑤掌心捧住小腦袋,無奈的看着發出呼嚕嚕聲響熟睡的小奶貓,緩緩坐起身,從一側拿出藥小心翼翼塞進嘴裏。
只見粉嫩的小嘴扒拉扒拉,不多時便恢複人身窩在趙瑤懷裏。
溫如言是因為缺氧醒來的,睜開眼時整個人都傻了。
牡丹進來伺候更衣,視線瞥見女帝嘴角破皮,好像還見了血,這咬的未免也太狠了。
“陛下,您要不要摸些藥膏?”
“不必。”趙瑤臉頰微熱的應。
兩人用膳時,趙瑤有些尴尬的看了眼一臉嚴肅的溫如言,難得不知說些什麽才好。
待兩人坐在步辇,溫如言離的很遠,好似随時防備着自己。
趙瑤有些無奈,指腹觸碰微腫的唇,疼痛還未消,心間卻跟着滾燙起來,視線悄悄地望着那別扭的人,唇角禁不住上揚。
大殿外蘇清看着溫如言衣領都遮不住的印跡,不禁覺得女帝未免也太過分了。
女子間再親昵,也總得有分寸才是。
“溫姑娘你要不回去歇息?”蘇清猶豫的問。
“不用。”溫如言打開花名冊,心裏還有些氣。
顧峰一大早便趕着同宋清攀關系,畢竟昨日陛下毫不猶豫便答應讓宋清擔任太傅,可想而知将來宋家在朝野還是能撐起一片天來。
大理寺卿李一看着這一幹溜須拍馬的官員上前簇擁着宋清,突然後悔當初為宋清遮蔽罪證,這人要死誰都攔不住。
謝敏一行人無視衆官員往前走,刑部尚書蘇好出聲:“李大人,現如今可曾後悔當初同宋家結親?”
“蘇大人,這世上沒有後悔一說。”
“若是我小妹當初與你成親,恐怕就是另一番景象。”
張尤謀本無意聽兩人談話,誰曾想正好撞見。
大理寺卿李一看了眼張尤謀,而後出聲:“都是些往事,蘇大人還是莫提了。”
兩人各自分道,張尤謀跟上大理寺卿李一小聲提醒:“近日小心些慎刑司。”
既然謝敏能頻頻試探自己,那想來也很有可能懷疑李一。
“就算懷疑也奈何不了我,倒是你最好不要親信朝堂上任何人,蘇好這個人可不簡單。”大理寺卿李一側身提醒。
“我知道。”昨日解了詩之後,張尤謀便知蘇好怕是只想趁着朝堂争權重整蘇家威望,所以才一點也不介意朝堂因争權而耽誤政務。
待長長的宮道人走完,溫如言本來是去如廁沒想聽到關于蘇清的八卦。
當年蘇清居然跟李一差點成夫妻,可最後李一卻又跟宋太師千金成婚。
難怪當初自己跟蘇清開玩笑的時候,蘇清嚴肅的不行,分明就是有過什麽。
這裏面人際關系可真的是太刺激了!
作者有話要說:首先感謝今天也有79個可愛讀者默默點着收藏支持鼓勵~~O(∩_∩)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