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為何你不先開口,還要我先說?”溫如言一直都有些弄不懂趙瑤某些別扭的行為。
如果說喜歡吧,趙瑤從不主動表明,甚至還會刻意用帝王威嚴威逼利誘,這哪裏是正常的交往方式。
可若說不喜歡吧,趙瑤對自己衣食用度都是極上心,平日裏吵鬧她也能主動示弱求和,基本上對自己都是有求必應。
有時甚至好的讓溫如言都有些過意不去,因此對于宮中當差守大門,就算嚴寒酷暑自己也是勤勤懇懇的負責到底。
畢竟蛀蟲,可當不得。
“難道你不喜歡朕?”趙瑤心中憋了口氣,掌心握住少女的手,“早前你還說要看表現,現如今是要出爾反爾?”
這話語間的氣息變得極快,因着兩人面對面,溫如言極其清晰的看見趙瑤眼眸迅速彌漫的冰霜,不禁愣住擡手捂住凍死人的眼眸說:“冷靜點,這麽容易生氣,很容易變老的。”
趙瑤沒有撥開少女的手,只是手臂微緊的環住少女,氣息略微平靜的埋在少女頸窩低聲道:“你嫌棄朕不是男子對麽?”
那力道重的讓溫如言有種要被腰斬的感覺,指腹順勢捏住趙瑤耳垂說:“胡亂想些什麽呢,我要是不喜歡你,幹嘛跟你親?”
趙瑤探近輕啄了幾下少女耳後,鼻間彌漫少女的清香說:“興許你就是貪新鮮好玩,等哪一日你沒了興致,便不與朕好了。”
這話出自誰的口,溫如言都覺得是在瞎扯,可偏偏是趙瑤親口說出來,倒讓人無法反駁。
暫且不論趙瑤樣貌乃天姿國色,就單以帝王身份,她都不該是這般弱勢之人。
平日裏對外總是過于強勢的人,竟然也會生出不自信的心思。
想來那回小女孩的故事,溫如言猜測與趙瑤的幼年應當有幾分相似,喪父喪母,姑姑又過于強勢,猶記得初見時還驚嘆趙瑤是個精致木偶。
興許趙瑤的強勢反倒是在掩飾她的脆弱,之所以數次反複詢問喜歡卻從不肯主動說喜歡,也許是她在害怕。
害怕,被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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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親的好癢啊。”少女忽地拉開距離,雙手擠壓趙瑤臉頰,低頭探近親了下那薄唇,極為調皮的咬了下,方才拉開距離一本正經的說,“其實我可喜歡你了!”
如果不随便猜忌,不随便發威,不随便兇人,當然是再好不過了。
這話就像是突然投進寂靜無聲的水池,只是撲通地一聲之後再無水花。
溫如言尴尬的看着完全沒有反應的趙瑤,心想這真是令人抓狂!
“你這反應什麽意思啊?”溫如言本來只是想安撫趙瑤,可話語也是誠意十足,突然沒有任何回應,也太紮心了。
趙瑤側躺着應:“你剛才說的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啊。”少女似是氣鼓鼓的模樣,擡手裹住被褥,“我都說喜歡了,你怎麽還不對我說?”
“朕……”趙瑤薄唇抿緊幾分,卻是說不出話語,平緩呼吸方才出聲,“你說話不算數,可以先立字據麽?”
這年代立字據,怎麽感覺簽賣身契啊?
溫如言可還沒想過結婚,兩眼都不敢眨,猶豫的向後退了退說:“我們這是自由戀愛,哪能簽字據啊。”
“你不敢?”趙瑤挨近過來,手臂環住打算逃脫的少女,“你我這歲數若是在南國應當為人母了。”
少女僵硬的笑了笑說:“我還是個小寶寶啊。”
這做作的話語讓趙瑤險些繃不住面容笑出聲,眼眸浮現笑意道:“你多大的人了?”
溫如言輕哼了聲應:“不算當貓的時間,我才十八呢。”
“耍賴,明明你去年就滿十八,你今年該十九才是了。”趙瑤指腹刮了下少女鼻頭。
少女眨了眨眼說:“我不管,我年年都是十八。”
趙瑤不想被少女扯開話題,指間微緊扣住少女的手,眼眸凝視那白嫩的臉蛋,俯身親了下臉頰細聲道:“既然你已表露心意,朕必将許你鳳冠霞帔。”
完了,這才剛表白,怎麽感覺就要結婚了呢?
溫如言已然退避至床榻旁,身後退無可退只能被趙瑤攬住低低的說:“咱兩才剛開始,你就不再多相處會,增加了解?”
現代人哪有剛談戀愛就要結婚的啊。
“你我相識已有五年,難道還不夠久麽?”趙瑤像是得了個喜愛的玩偶,手便一直沒松開過,臉頰還隐約有些發燙。
溫如言對這話竟然無法反駁,只得任由着趙瑤禁锢,轉而拉開話題:“其實喜歡跟愛還是不一樣的,你要不再慎重考慮?”
“有何不同?”趙瑤平緩呼吸,這才稍稍拉開着距離,眼眸凝聚着亮光尤為專注的望着少女。
一向厚臉皮的溫如言,沒出息的跟着臉紅起來,眼眸躲閃的看向牆上的燭光投影解釋:“喜歡比較普遍,花啊草啊,糕點食物都可以,愛的話意義要更深一些,我自己的感覺就像是你喜歡一朵花卻也能殘忍的親手折斷花,可假如你愛一朵花就不會折斷,而是選擇愛惜保護花。”
這個複雜的解釋真是為難小作文八百字都寫不完的溫如言。
“在朕看來兩者之間并沒有不同。”趙瑤伸手将少女臉側的細發挽至耳後。
少女眼眸眨的極快,頗有些慌張的說:“當然有啊,總之我倆還沒到愛的程度,不過以後慢慢會有的吧。”
趙瑤覺得今夜的少女好似哪裏有些不太一樣,不同于平日裏的率真可愛,反而認真的很。
“我有些困了啊。”溫如言挨不住趙瑤的灼灼目光,擡手拉着被褥害羞的蓋住臉,十分窘迫。
燭光微微搖晃,趙瑤悄悄的探入被褥,指間握緊少女手,如墨的眼眸凝視那熟睡的面容,方才安心入眠。
漫漫長夜燈火,酒樓內張尤謀面容微醺,滿朝官員幾乎皆在此,若是酒水不斷至深夜,大都已酩酊大醉,各自由着仆人帶走。
大理寺卿李一緩緩走近道:“張大人酒量不小啊。”
“李大人客氣了。”張尤謀佯裝醉态的伸手攙扶着牆,“聽聞李大人家自阜州,沒想酒量竟然也如此之好,實乃少見。”
“阜州人士雖不擅長飲酒,不過朝堂多年也是被練成的,我相較你年長,不如喚聲李兄如何?”
“那小弟便不推辭了,李兄。”
待出酒樓時,張尤謀接酒醉詢問:“聽聞李兄乃當年科考乃新科狀元,可曾聽過喚梁明的考生?”
“時隔多年,我也記不得了。”大理寺卿李一神情專注的看向張尤謀,“難道此人是張大人的友人?”
“李兄多想了,前些時日查到王家子弟曾涉嫌一宗命案,死者便是此人,因此便想詢問幾句。”兩人幾番談話,暗自猜忌,張尤謀眼眸閃過一絲清明,心間卻已有幾分明了。
張府深夜時宅門打開,張尤謀從轎子出來,極為從容入後院,便見主間房屋燈火未熄。
“你可算是回來。”女子面色蒼白的走近過來。
侍人們緩緩退下,張尤謀神色嚴謹的坐在一旁長嘆一聲卻不曾言語。
女子将手裏的暖手爐塞向張尤謀手中,一手端着熱粥坐在一旁安撫:“好些年都熬過來,你太急反倒傷身。”
張尤謀手裏捂着暖手爐心裏跟着添了幾分暖意,颔首應:“你說的是,無論他是不是兄長,現如今都急不得,朝堂多少人盯着我出錯呢。”
“來,喝粥。”女子手握粥勺親自遞至嘴旁。
“我自己來吧。”張尤謀面容微別扭的欲擡手,結果反倒被女子避開。
女子淺笑道:“你好生捂着暖手爐,安分吃些熱粥,否則過幾日你葵水來了,又該你難受。”
張尤謀雖別扭的很,可禁不住這含情脈脈的凝視,低頭安分吃着粥,好些時候才開口:“我必定不會讓你再跟着我受苦了。”
“傻話,我若是怕吃苦,哪能心甘情願跟着你。”女子淺笑嫣然的看着。
哪怕是相處多年張尤謀還是禁不住這柔情似水的目光,臉頰微微發燙的厲害低聲道:“你,快別看了。”
女子知曉這人臉皮薄,低頭垂眸收斂笑意應了聲:“嗯,我不看你了。”
春月如勾,寒風一去,便是三月暖春時。
太上皇病情日發嚴重,好幾回太醫告急,趙瑤探望過幾回,便知時日無多了。
好不容易領到俸祿的溫如言,心情格外的燦爛,手裏正将數百個銅板串成一大串,眼眸亮起光,活像個貪財小老鼠。
“旁人都嫌銅板笨重不方便攜帶,你倒好碎銀子不要,非得折騰自己。”蘇清真的不太明白溫如言的奇怪愛好。
溫如言捧着一大袋銅板說:“這你就不懂了吧,我這是打算做裝飾品。”
“上回你向陛下告狀的事,我還沒原諒你呢。”
“陛下親自詢問,我乃小小女官,如何敢不回應?”蘇清被說的心裏多少有些過意不去。
“那你可以跟我通個氣啊,虧我還當你是我親姐呢。”溫如言滿是真誠的胡說八道。
蘇清有些不太相信,這滿口胡話的溫如言,只得點頭應付。
午後溫如言将銅板串成大項鏈,挂在脖頸間得瑟的坐在趙瑤面前說:“快看,這是我的工錢!”
趙瑤遲疑的看着,緩緩咽下茶水應:“朕勸你還是別戴出去的好。”
這真是醜的讓趙瑤不想再多看一眼。
“放心,這麽貴重的錢財物品,我不會帶出去炫的。”溫如言取下大項鏈放在案桌時還能聽見笨重聲響,“哎,你要戴下嗎?”
“不必。”趙瑤極為嫌棄的拒絕。
偏偏少女還未曾察覺,探近過來,手裏舉着大項鏈笑了笑道:“別客氣嘛,你戴着讓我看看效果。”
一想到那要貼近頸間的大項鏈趙瑤便覺得惡寒,神情掩飾不住的排斥道:“朕不喜歡頸間佩戴任何飾品。”
溫如言本來只想逗趙瑤,沒想到趙瑤會這麽嚴肅的反應,便只好收回手。
“為什麽不喜歡呢?”溫如言起身打量梳妝臺前的飾品,方才發現确實沒有任何項鏈,甚至連手鏈都沒有。
趙瑤看着那被少女随意放在一旁的銅板大項鏈說:“不喜歡便是不喜歡,非需要什麽理由嗎?”
少女回過頭眼眸明亮的望過來,極為好奇的湊近:“那你為什麽喜歡我呢?”
“因為……”趙瑤看着少女那過分靠近的面容,探頭親了下柔軟的唇,眼眸微閃的應,“你讓朕覺得很安心。”
溫如言整個人都要裂開了。
什麽樣的情況會因為一個人安心而喜歡上?
再比如類似你長的讓人安心,這怎麽想都是一張安慰卡。
少女滿是哀怨探近輕啄了下趙瑤微抿緊的唇說:“把吻還給我!”
哎?
趙瑤滿是困惑的看着少女,還有些不懂為何她突然鬧性子。
外間宮人低聲彙報:“陛下,朝天殿太醫告急。”
“知道了。”趙瑤合上奏折,緩緩起身,一側的少女懶散的躺在矮榻顯然不打算理人。
趙瑤未語,出殿門乘坐步辇赴朝天殿,外面正是豔陽高照。
朝天殿內卻仍是極寒,太上皇長吸了口,鼻翼間溢出大團白霧,臉色亦是虛弱,唯有眼眸還有幾分精神。
“瑤兒,你來了。”
“是。”
宮人退在外間,趙瑤穿過簾子入內,門窗緊閉絲毫不曾透風。
“姑姑可曾好些?”
“這病怕是好不了的。”太上皇身形被寬大的衣袍遮住,後背靠着軟枕勉強算是坐。
趙瑤立在一旁,并未靠近亦為坐下,只是平靜的望着說:“此月太醫數次告急,可曾查出是何病症?”
太上皇未語先招手示意,趙瑤側身坐在床榻,那冰涼刺骨的手搭在手背,嗓音略微滄桑的嘆了聲道:“這幾月病情越發來勢洶洶,姑姑怕你一人打理不好朝政,特将大護衛趙忠提升為禁宮統領,以防有不軌之徒妄圖趁亂起事。”
“有勞姑姑操勞了。”趙瑤神情平靜的應答,心中卻是暗道好狡猾的老狐貍。
這數次來訪,趙瑤早已發現這主殿外處處都是朝天殿護衛,若是自己便稍有不慎,恐怕是危在旦夕。
太上皇勉強笑了笑說:“我昨個做了一個夢,你母親她很想你。”
趙瑤眼眸凝視這命不久矣的太上皇,餘光隐約還能瞥見窗外倒落的兵器利刃投影。
“瑤兒也很想母親。”
“那就好啊。”太上皇掌心輕拍了拍趙瑤手背,而後力道極重的握住趙瑤的手,“你母親在夢裏讓姑姑為她報仇,你可知是什麽仇?”
指間骨骼清脆的響,趙瑤并未掙紮應:“瑤兒不知,還請姑姑明示。”
力道忽地松開,太上皇一陣急促的咳嗽,趙瑤看了眼那迅速紫青的手背,指印格外清晰。
待咳嗽聲停息,趙瑤端着茶水伺候。
太上皇抿了口茶水,神情緩和不少出聲:“你母親當年不是自缢。”
趙瑤接過茶盞眼眸凝視神情嚴肅的太上皇緩緩說道:“姑姑,查到兇手了?”
“差不多了吧。”太上皇眼眸直直的望着,這神情幾乎沒有任何異樣的人。
“那姑姑打算怎麽處置?”趙瑤靜坐在一側。
“玉清宮瓊花可曾開了?”太上皇并沒有回應趙瑤的話,而是轉而問起旁的。
趙瑤搖頭應:“眼下尚早,往年最快也要四月。”
“姑姑有些累了,你走吧。”太上皇閉目不再說話。
“是。”趙瑤起身,轉身邁步。
太上皇眼眸微啓看向那逐漸消失于煙霧之中的人。
當初的無心插柳,誰成想會造就今日之果。
老嬷嬷從外入內,手裏端着湯藥走近出聲:“您還是太仁慈了。”
“仁慈?”太上皇長嘆了聲,自嘲的笑道,“帝王哪來的仁慈,只有計謀罷了。”
“那您為何不下手呢?”
“南國皇室沒有比她更好的人選了。”當年為避免大臣攜幼子謀逆,方才斬殺不少皇室嫡親血脈,現如今滿朝狼子野心,如果沒有她南國恐怕将要覆滅。
老嬷嬷手握木勺盛着湯藥跪在一旁眼眸含淚道:“您該喝藥了。”
太上皇抿了幾口湯藥,忽地嘆了聲道:“有空得抽空去看看瓊花,恐怕來年怕是看不着了。”
“好。”老嬷嬷端着還剩大半碗湯藥,想起宮內的話語,便猶豫的出聲,“聽聞陛下近日來跟一位女官極為親昵。”
“此人喚什麽?”太上皇眼眸淩厲的看向一側的老嬷嬷。
“聽說是姓溫的丫頭,長的跟個狐貍精似的,聽聞夜夜與陛下同吃同睡。”
太上皇眼眸促狹的拿起帕巾擦了擦嘴旁的藥湯冷笑道:“找個機會悄悄的把她抓來,倒要瞧瞧又是個什麽樣的狐媚子。”
“是。”
趙瑤從步辇下來時,只覺得外頭的日光冷的出奇,入主殿內仍舊未曾出聲。
大護衛趙忠此人若是擔任禁宮統領,便掌管整個皇城的兵力。
這真是一把放在頸間的利刃,只要自己稍有動作,恐怕便會被奪取性命。
趙瑤只覺得從骨子裏彌漫的寒冷,伸手欲端起茶盞卻因疼痛而失了手。
少女微困的從內裏出來,不解的看着落地的茶水出聲:“怎麽了?”
“無事。”
溫如言一看就知道絕對有事,邁步走上前,打量趙瑤的神情,明明今年是個暖春,卻冷着一張臉,看來是跟姑姑吵架了。
“不高興就說出來,別悶在心裏,否則多難受啊。”溫如言伸手正欲握趙瑤的手,沒成想卻被躲開了。
趙瑤不想讓溫如言發現自己受傷,冷着臉道:“不必。”
“又不是我惹你,幹嘛這麽生氣?”溫如言自讨沒趣的打量臉色蒼白的趙瑤,轉而蹲下收拾破碎茶盞。
“讓宮人收拾便是,你何必做這些?”趙瑤擡起左手伸手拉住少女的手臂,有些擔心她被碎片割傷。
少女卻惱怒的躲開悶悶道:“我做我的,你管不着。”
趙瑤一聽便知少女是生氣不快了,悶聲不響的坐在一旁,任由着右手骨發疼的緊。
“啊!”真是倒黴,溫如言看着食指出了血,心疼的緊。
可偏偏沒聽見某人的聲,心裏更是不悅,好啊,這才幾天就這麽冷淡,活該你單身!
溫如言将碎片扔進瓷盤,便提着藥箱坐在矮榻,埋頭也不打算理人。
藥膏太多,一時半會溫如言還真找不到,便胡亂的亂翻,一邊心裏埋怨趙瑤幹嘛備這麽多藥。
“左邊第三行第二個便是。”
趙瑤好心出聲提醒。
“不要你管!”少女氣鼓鼓的看向這方,而後麻利的拿出藥瓶。
只是少女傷口包紮時動作太過別扭,一旁看着的趙瑤想出聲又怕惹得她不高興,只得不出聲。
溫如言老早就感覺到視線,可稍稍趙瑤硬是不動,只得走上前說:“幫個忙,打個結。”
趙瑤伸着左手,卻被躲開,少女擡手探向右手納悶的說:“就說你今天古怪,右手幹嘛不拿出來見人。”
從衣袖裏探出來的手已是烏紫色,與那白皙完好形成顯明對比。
“這是誰傷的你?”溫如言看着那傷痕,心裏一下氣的更緊。
“不管你的事。”趙瑤收回手,緩和語氣解釋,“只是不小心撞到的而已。”
這話三歲小孩都不信,更何況是溫如言。
只不過去了一趟朝天殿,這天底下能傷的了趙瑤,恐怕也只有她那變态姑姑。
難怪趙瑤總是備着許多傷藥,心裏越想越氣,溫如言握住趙瑤手腕說:“別愣着啊,再不擦藥要是以後殘疾了咋辦?”
趙瑤微抿緊薄唇,望着細心塗抹藥膏的少女,方才出聲:“你別擔心,骨骼沒有錯位,只是些皮肉傷而已。”
少女笨拙的系上紗布應:“我才不擔心你。”
“真的?”趙瑤眼眸略微落寞的詢問。
“你真傻了。”溫如言小心捧着趙瑤的手,“我如果不擔心你,剛才早對你兇回去了。”
趙瑤微抿上揚的唇應:“嗯,你說的對。”
平日裏少女若是不痛快,哪能這般快哄好。
先前全身冰冷刺骨,眼下這才稍有回暖,可趙瑤知道藥膏再好也不及少女。
從前聽說心病還需心藥醫,趙瑤那時是不信的,可眼下卻有些信了。
因為顧忌少女安危,所以趙瑤不想跟太上皇動武,因為鬥争就會有傷亡。
稍有不慎,她很有可能會被卷入其中,成為争鬥的犧牲品。
作者有話要說:首先感謝今天也有37個可愛讀者默默點着收藏支持鼓勵~~O(∩_∩)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