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們當鋪的規矩可是要驗貨的。”
鳳娣道:“既拿出來典當,自然得照着四通當的規矩來,只不過我餘家的秘方,東家一人驗可,給旁人瞧去萬一洩露出去,在下可對不住我餘家祖宗了,忠叔,給許東家驗貨。”
餘忠捧上來放到了旁側的八仙桌上,慎之的手在封條上滑過,鳳娣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真怕他打開,裏頭可是三百張白宣紙,一個字兒都沒有,若他打開,餘家的名聲,慶福堂的将來,可就全完了。
但能有第二個法兒,鳳娣也不想出此下策,這一招兒說白了,就是空手套白狼,就是詐騙,認真說起來,都是犯了律條的,她賭的不過是餘家的招牌跟自己的運氣,還有最現實的利潤,只要許慎之明白,這是一個機會,後面的事兒就好說了。
雖說餘家的買賣比不上四通當,可以後什麽樣兒誰知道呢,經營好了,日進鬥金也不是不可能,而要渡過眼面前的難關,擴大規模,唯有入資分股,這樣一來既獲得了運營資本,又找到了靠山,所以,四通當的東家是鳳娣選擇的第一位。
能從孫家手裏接過這麽大買賣,這許慎之的背景不用想也能知道,官府是餘家最薄弱的一環,這也是餘家幾代人沒走出冀州府的根本原因,官商,官商,要想經商做買賣,光靠着運氣本事還不行,上頭還得有人。
說白了,就算不去禍害別人,別人禍害你的時候,也不至于像現在一樣束手無策坐以待斃,商人用錢買路,當官的用路換錢,這才叫雙贏,只不知道這許慎之看不看得出自己抛過去橄榄枝。
許慎之收回手,看着鳳娣道:“大公子這買賣可做的精,這餘家的藥方,你只讓我一個人驗貨,便我驗了又怎知真假,恕我直言,您這趟來恐怕別有目的吧。”
鳳娣忍不住笑了起來:“倒是東家明白,也不瞞許東家,這匣子裏呢,的确是我餘家祖傳的三百張藥方,典當也是真,我這裏卻還有一個主意,東家可願意一聽。”
許慎之道:“大公子請講。”
鳳娣這才道:“東家做當當買賣,自是比在下知道,這無論什麽寶貝得在對方窮困潦倒的時候低價買進,待對方手頭寬裕來贖當高價賣出,這一進一出才是當鋪求的利,今兒我餘家雖山窮水盡,可慶福堂的招牌還在,就不愁東山再起,東家若此時伸把手,待慶福堂緩過來,我餘家今後所有買賣的的盈利,都有東家一份。”
許慎之目光一閃:“怎麽個有我的份,還請大公子明言。”
鳳娣道:“祖宗的家業落在我手裏,只守着有什麽出息,必要做大,既要做大,自然要銀子,餘家拿不出,便找拿得出的,謂之為入資,入了資的,就是我慶福堂的股東,經營策略上可以提出意見,利潤分成上,自然也是照着入資的比例結算。”
慎之忽的笑了起來:“雖然不知道你說的這些新鮮詞兒是什麽意思,倒也明白了,也就是說,你想讓我給你餘家的慶福堂投銀子,做你說這個什麽股東,我投的銀子越多,之後慶福堂賺了銀子,分我的也就越多,可是這個意思?”
鳳娣也是沒法兒了,才把現代的詞彙搬出來,她實在不知道,這股份制在古代怎麽說,所以幹脆直接搬過來,反正意思明白就成了,也用不着較真怎麽說。
鳳娣點點頭還不忘奉承許慎之一句:“不虧是許東家果真聰明,正是這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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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慎之噙着個笑看着她:“我再聰明可也比不得大公子啊,您這三言兩語的,就把我說動了,這才叫真聰明。”說着手按在匣子上:“說吧,你家這三百張藥方想典當多少銀子?”
鳳娣暗暗松了口氣:“我餘家的秘方是慶福堂的生財之寶,按理說,多少銀子都當不得,如今正值難關,也顧不得了,就當五萬銀子之數,東家以為如何?”
許慎之道:“大公子這話裏有話兒,這五萬銀子是當秘方的銀子,你說的那個什麽入資,要多少可還沒說呢。”
鳳娣眨眨眼:“至于入資,就要看許東家想要分我慶福堂多少股份了?”
許慎之忽覺這位大公子眉眼閃爍間雖狡詐,卻不知怎麽,竟有幾分盈盈動人之态,愣了一下,暗暗搖頭,自己可是想什麽呢。
底細想想,雖這位大公子說的這些,眼下瞧不出什麽,可他真是頗有道理可以一試,且這樣一個十四的少年,便有這般抱負,餘家的買賣何愁做不大。
于自己來說,十萬銀子也不算什麽,若在她手,救了慶福堂之于順便賺些利錢倒也劃算,況慶福堂可是百年的老字號,逢節散財,遇災施粥,自來有個好名聲在,若真讓那個不地道的延壽堂得了意,不定把冀州百姓禍害成什麽樣兒呢。
更何況,這位餘家大公子實在投自己的緣,慎之也想交這個朋友,幾下湊起來,許慎之道:“如此,你餘家的秘方放在我這裏,我讓賬房給你支出十萬銀子可使得,你若應了,咱們立時寫當票支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