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醫生,醫生……”這時,女子卻像發瘋似的抓住走廊上的值班醫生,“我丈夫人呢?他怎麽不見了?”
“夫人,您別着急……”
“他人呢,他不能離開這,你們把他弄哪去了?”
場面,陷入一片混亂,不遠處,好幾名壯漢沖過來,容恩見狀,趕忙牽着李卉的手,不動聲色離開。
進入電梯內,她一手輕拍下胸口,“還好我們走得快,那幾人應該是保镖……”
話,來不及多說,電梯在四樓處停了下來,“來,讓一讓,往裏面擠擠。”
随着吆喝,幾名護士齊力推着一輛病人車急匆匆沖進來,雪白的床單蓋着病人的身體,上面全是血,李卉吓得雙腿發軟,忙拉住容恩的手臂。
鼻腔內,刺人的血腥味催人欲嘔,大灘大灘的血漬正在滲透出來,速度快的超乎想象,護士緊張地盯着電梯內逐漸下降的數字,病人的腦袋就靠着容恩和李卉的膝蓋,容恩視線不經意撇開,卻看到了一張滿是傷痕的臉。
盡管這樣,她還是一眼認出那人是李經理。
李卉閉着眼睛不敢看,容恩當做不認識般別開視線,只是一顆心,跳的躁動,幾乎就要躍出胸口。
李經理氣息奄奄,咳嗽幾聲後,嘴裏開始大口吐血。
電梯門叮的打開,護士急忙拉出病人車,朝着搶救室的方向推去。
“真倒黴。”李卉雙腿無力,整個身體吊在容恩手臂上,“我天不怕地不怕,就暈血。”
“容恩?”見她遲遲不說話,李卉以為她也是被吓到了。
用力揪下她的手臂,容恩猛地回神,“我們快回家吧。”
“嗯,這地方真不是人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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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醫院門口,李卉家離這比較近,容恩本想請她吃晚飯,可見了剛才血腥的一幕,誰還吃得下,索性就各自回家了。
容恩越想越不對勁,走到公交站臺的時候,恰好手機鈴響。
“恩恩,你在哪?”
“越,我在市醫院門口。”
男人似乎頓了下,“你去那做什麽?”口氣暗含不悅。
容恩知道,她若說是去請求李經理的原諒,閻越肯定會生氣,“沒什麽,有個同事身體不舒服,我将她送回家,正好離這醫院近,就帶她去看看。”
“好,你留在那,我十分鐘後過來接你。”
容恩心裏本就有話要問他,“好。”
閻越的時間總是掐的很準,容恩上車的時候,他從後座将毛茸茸的灰色袋鼠塞給她,“欠你的,生日禮物。”
這是他沒來得及兌現的承諾,容恩愛不釋手,“你還記得?”
腦袋被男人的大掌一拍,“你是不是傻了,我說過的話,當然記得。”
夜幕降臨下來,閻越帶她來到摩天酒店,裏面設有雅間,點了菜,他讓服務員在門外守着,并不想別人打擾他們的二人時光。
“越。”容恩望着滿桌子菜,只是并沒有食欲,“在市醫院,我見到了那個李經理。”
閻越坐在她身邊的沙發上,上好的紅酒光澤度就是不一樣,他輕抿了一口,“他還沒死?”
容恩脊背涼透,右手忙握住閻越的手腕,“越,難道真是你?”
望着她滿臉緊張,男人勾起性感的嘴角,“那樣的人不該死嗎?”
“可,那是犯法的。”
容恩神色急切,男人将她的手反握在掌心內,不想令她擔心,“放心吧,我還沒來得及動手。”
“越,答應我,不要做出什麽沖動的事。”
閻越将桂魚夾到容恩面前的小碟內,交扣的十指落在她膝蓋上,男人笑容溫和,點點頭,“我答應你。”
心這才放寬些,容恩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閻越一手幫她夾菜,一手自她的身後,緊緊環上她的腰。
手掌貼合的地方,滾燙燥熱,容恩不自覺紅下臉,埋頭大口吃飯。閻越并沒有怎麽動筷子,他只是不斷往容恩碗裏夾菜,要麽就是側首,盯着她不是很優雅的吃相。
“我飽了。”
“真飽了?”
容恩笑着拍下自己的肚子,“跟氣球一樣呢。”
“我摸摸看。”容恩以為他說笑,卻不料男人真伸出一只手來,灼熱的掌心貼到她肚子上,整個身體因為他這個動作而緊繃起來,空調間內,溫度迅速升溫。
他俯下身吻着容恩的嘴角,并不急于探入,只是一點點,細碎地吻着,大掌竄入她單薄的毛衣內,直接覆蓋在容恩細滑柔嫩的肌膚上。
身後,就是一人寬的沙發,男人完全掌握住主動權,上半身壓下去,容恩哪有力氣抵抗,順勢就躺了下去。
這個吻,甜蜜而纏綿,誘人而缱绻,卻是遲到了整整一年。
容恩右手勾在男人頸後,雙目緊閉,臉色微漲紅,神态迷離,男人身子緊貼着她,閉起的兩眼忽而睜開,茶色眼眸內,一片清冷。
手指輕撫過一寸,每到一處,容恩都會繃緊身子,感覺到似乎有某種戰栗,欲要破體而出。
男人沒有猶豫的将手落在她胸前的柔軟上,她手臂猛地收緊,閻越已經挑開她的紋胸,直接接觸。容恩睜開眼,将被追逐的吻退了回來。
“怎麽了?”
她似乎沒有想到閻越會有這麽突然的動作,時隔一年,雖然許多記憶還在,可這種親密,對她來說卻是陌生的。
閻越察覺到她的異樣,冷色的眼睛如漩渦般令人捉摸不透,他将容恩的紋胸整理好,收回了手,“對不起。”
“越,我只是……”
閻越一手勾在容恩肩頭,将她拉到自己懷裏,下巴輕蹭着她的前額,笑容又回到那種寵溺,“我明白,是我迫不及待了,你想将最完整的留到最後,是嗎?”
手掌握住的肩膀猛地僵硬,容恩心口壓抑,吸入的一口氣,怎麽都呼不出來,臉色瞬時就慘白。閻越唇瓣勾起的弧度加深,拉起她的手,“走吧。”
站在摩天酒店的門口,晚風灌入腦中,閻越方才的話令她頭痛欲裂,容恩靠在一旁羅列的羅馬柱上,等着他将車子取來。
不是冤家不聚頭,眼睛在瞥到南夜爵的身影後,她原先斜靠着的身體立馬如臨大敵般站得筆直,眼底,強裝鎮定卻透露出來的慌亂,逃不過男人的眼睛。
南夜爵一身休閑打扮,只身而來,不像是約了什麽人。
容恩瞥向停車場的地方,始終沒見到閻越的車從地下車庫出來,南夜爵眼角含笑地走過來,只不過并沒有如她的願擦身而過,偏偏,在她身邊停了下來。
“等人?”
或許是因為心虛,容恩不想閻越看到她和南夜爵在一起的任何場面。
“總裁,您約了人吧?”
“沒有。”南夜爵學着她先前的樣,将颀長的身子斜靠在羅馬柱上,“我是特地來找你的。”
掩飾不住的,神色一驚,“您有事嗎?”
“跟我走。”南夜爵淡淡抛出幾字。
“我已經有約了。”容恩想盡量說服他,一邊又怕閻越在這個時候出現,她刻意與南夜爵拉開些距離,這時的風刮在臉上,似乎更冷了。
就是這份刻意,令男人原先就冷的可以的俊臉,變得鐵青,“容恩,當初跟我上床的時候,你可是貼得緊,怎麽,現在舊情人回來,就這麽冷酷無情了?”
“你究竟想做什麽?”她壓低聲音,可巨大的憤怒壓抑不了,語氣就像是嘶啞的低吼般。
“今天,我發現一件好玩的事。”
容恩別過頭去,不想理會。
南夜爵掏出手機,随意翻找幾下,他高大的身影覆蓋住容恩此時陰郁的臉色,将手機拿到她面前,“是不是很精彩?”
容恩一眼望過去,瞳仁內的黑色驟然放大,她伸手捂住嘴,驚駭的表情躍然呈現在臉上,“你……”
南夜爵收起手機,轉身準備離開,“走,還是不走?”
她怔在原地,全身冰冷冰冷,連擡腿的力氣都沒有,心裏,不光憋悶,如今更是撕裂一樣的疼。
南夜爵打開車門,剛坐進去,容恩就跟了過來。
“把那張照片删了。”
南夜爵發動車子,一腳油門踩出去,“我那還有更精彩的,要看嗎?”
簡約的路燈下,女子的臉被那種特有的昏黃映襯出單薄的脆弱,她似乎在強忍着,南夜爵側過臉,還是在她眼底發現了細碎的波瀾。
容恩真的想哭,同時,一種不好的預感讓她不敢去想接下來會發生的事。
車子轉個彎,包裏的手機不期然響起,容恩回過神,将手機拿在手中,深呼出一口氣後,準備接聽。
手裏忽然落空,南夜爵瞥了眼屏幕上的來電顯示,随手一抛,就将手機扔到了馬路上。悠遠的鈴聲混合在汽車鳴笛以及車輪滾動間,瞬間被碾成碎末。
容恩探出頭去,南夜爵已經将車子開出老遠,她難以置信地轉身,“你個瘋子!”
男人打起方向盤,猛地右拐,将她整個人甩在車門上,“犯得着這樣嗎?一個破手機,改天我賠你一百個。”
容恩不想和這樣的人争辯,她目光下調,落在南夜爵褲兜上。那兒,藏着他的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