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男人滿意地點了點頭,忽地伸出一手,攫住女子的下巴,将容恩低下的頭擡了起來。
容恩始料不及,擡起的眸子正好對上陳百輝的目光,對方的眼神中,帶着一絲驚豔,以及,一絲掩蓋不住的鄙夷。
絕望般地閉上眼,她的腦中,混沌成一片。
下一刻聽到的話,讓容恩再度睜開了眼,帶着滿腹的屈辱,“陳總,今晚讓她陪你怎麽樣?”
陳百輝也是見慣了場面的人,不再睬女子一眼,“南總,您太看得起我了。”
一旁的陳喬,再也坐不住了,“爸……”
“怎麽,你有興趣?”南夜爵語峰一轉,對上陳喬。
陳喬望了容恩一眼,臉上燃起憤怒,語氣強硬起來,“南總,請你不要玩的太過份了!”
一旁的陳百輝聞言,忙在他腿上敲一下,示意他閉嘴後,賠笑連連,“對不起南總,孩子還小,說話口無遮無攔的。”
“爸。”陳喬不滿地望向南夜爵,也看不出他就比自己大多少。
“你今天怎麽回事?忘了我們此次來的目的了?”陳百輝小聲怒斥,瞪了反常的兒子一眼後,繼續與南夜爵談話。
容恩擡起雙眼,沖着陳喬搖了搖頭,要是一時忍不住,自己都不知道該怎樣收場。這一個淡然不經意的動作,卻被一旁的南夜爵盡收眼底。
陳喬拿起桌上的酒,喝了一大口,俊臉憋得通紅。
“南總,您看這合作?”一旁的陳百輝切入正題,對着這名年輕的男子,竟有着說不出的懼怕。
“照你的說法,利潤,大家對半?”南夜爵微眯起眼,側首睨着他。
“對對,只要南總肯讓我們的産品挂上爵式的牌子,我們願意讓出一半的利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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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分,你二我八。”男人冰涼的話語,讓人帶着一股錯覺,仿佛是君臨天下般的霸氣十足。
“二八?爸,絕對不可以答應!”陳喬忙制止住,爵式一分本錢不下不說,還要分出八分的利潤,搶錢還差不多。
南夜爵似乎并不在意,一雙眼,始終盯着地上的容恩。
陳百輝低下頭不語,精明如他,虧本的生意自是不肯做,只是光爵式這牌子,後期,就可以獲得多少意想不到的利潤?
深思熟慮後,他斷然答應,“好,南總,一言為定!”陳百輝咬牙拿起桌上的酒,仰頭喝盡。
就連容恩這不懂門道的人都知道,這筆生意,明明是讨不着好的。
南夜爵見容恩的眉微微蹙起,嘴上的笑意越染越深。
他俯下身,忽的手上再用力,抓住她細致的手腕,容恩本就是半跪着,雙腿早就麻軟。被這力一帶,更是不可抑制地向前,整個人穩穩地栽在南夜爵懷裏。
男人的手撫在她腰間,另一手,放在她白皙的大腿上,這樣的姿勢,更是說不出的暧昧。
“爵少,你……”,容恩還是用了他在欲誘的名,領班她們都是這麽稱呼他。
“怕什麽,都到這裏來做了,裝什麽清高?”南夜爵放在她腿上的手,輕輕掐了一下,五指帶着舒适的涼意,順着超短的裙擺,一路直驅向上。
“你!”,容恩不安地扭動着身子,雙手試圖抓着他的手,他,從一開始就是故意的。
陳百輝見狀忙示意陳喬起身,在被推了一把後,他才回過神,滕地站了起來。
“把容恩放開!”陳喬上前一步,在兩人面前站定。
“喬兒,你在胡說些什麽?”陳百輝一手拉住他的袖子,并不想他惹惱這位財神爺。
容恩難堪地低下頭,手上忘了抵抗,男子的手乘機隐進了她的裙內。
“爸,她是容恩,你不記得了嗎?”陳喬的聲音雖然很低,但卻堅定十足,“她是……”
容恩聞言,狠狠閉上眼,“陳喬,不要說!”
陳百輝望了幾人一眼,目光最後落在容恩身上,他極力回憶,似有那麽點印象,“她好像……以前在閻家見過。”
“對。”陳喬卻顯得欣喜不已,“是容恩。”
“哼,想不到,再清高的人也有這麽一天,竟然做了欲誘的小姐。”
在那一刻,容恩清晰嘗到了絕望羞辱的味道,如果,當年她和閻越繼續的話,她該喊他一聲舅舅才是。
而,陳喬,顯然沒有想到會有這樣的結果,他甚至希望,陳百輝能伸出手,将容恩拉出這本該與她格格不入的地方。
南夜爵将整個身子窩回沙發內,眸子很冷,笑容卻熾熱。
年紀到底輕,一下,便忍不住了。
“爸……”,陳喬見僵持不下,索性大步上前将容恩從南夜爵身上拉下來,“我喜歡她。”
“你……”,陳百輝仔細地望了容恩一眼,臉上,鄙視依舊不退,“你說什麽!”
“爸,很早開始,我就喜歡她。”陳喬握住容恩的手,緊了緊,卻也同時,将她推到兩人面前,“從今以後,她就不是這的小姐。”
這一場,幾乎是鬧劇,容恩擡頭望着他的側臉,那樣認真的眼神,真分不出他是為了替自己解圍,還是……
下意識中,她排斥的想要掙開他的手,這樣的場合,令她無地自容,更沒有想到陳喬會突然張揚地表白。
“我說什麽也不會同意的!”陳百輝臉色難看地望了旁邊的南夜爵一眼,尴尬萬分。
“爸……”
“好了……南總,讓你笑話了。”陳百輝切住他接下來的話,目光殷勤地轉回到罪魁禍首身上,“要是沒有別的吩咐,我們就先告辭了。”
南夜爵點了點頭,臉上的笑意表示,他對自己所做的一切,似乎還挺滿意。
“容恩,我們走。”陳喬拉起容恩的手,跟在男子身後。
“陳喬。”容恩望向南夜爵,“他還沒有走,我是不能走的。”
“不行。”男人固執地拽住容恩的手,握了握,“你一定要跟我走。”
“你沒聽見她說不能走嗎?她是這裏的人,就得照這裏的規矩,你給我回去。”陳百輝惱怒地拉住陳喬,往外面拽去,笑話,他的兒子怎麽能和一個不清不白的小姐扯上關系。
這裏的人?如此明顯地劃分了界限,身份尊貴的人,她又豈能高攀?
陳喬不甘地放開手,帶着萬分無奈,被強拉出去。
“怎麽,你們欲誘,就是這麽對待客人的?”南夜爵的聲音透着一點不耐,将容恩的魂拉回來。
她轉過身子,望向沙發上的男人,腳步移至茶幾前,“您還要喝酒嗎?”
南夜爵搖了搖頭,不說一句話。
容恩拿過一旁的托盤将酒杯裝進去,“那,您要點歌嗎?”
男人還是搖了搖頭,“不要,我只要在這坐着。”
容恩忍住将酒瓶砸上去的沖動,這個男人,自己無聊,還要拖着自己。
本想早點回去,雙腿屈的酸麻,哪怕出去走走也好。
“有沒有想哭?”南夜爵彎下腰,冷峻的臉湊到容恩面前,“啧啧,方才,我差點就出口幫你了。”
他會有這樣的好心?
容恩理下頭發,雙眼沉着冷靜,擡頭對上南夜爵,一字一語道,“我不會在不相關的人面前哭。”
男人好看的嘴唇輕勾了下,陰暗的眼睛散發出眸中說不明的興趣,他點點頭,真的什麽都沒有做,也沒有再難為容恩,而是自顧自的坐在沙發上,玩起了手機。
容恩蹲在一旁,按照酒吧的規定,必須等客人走了以後才能離開,可如今,他明明是耗上了。
男人在這時候動下身子,容恩以為他要離開,小腿發麻的挪動了一下。沒想到,他居然整個人窩進沙發,舒适地繼續把玩着手機。
容恩緊咬下唇,望了腕上的手表一眼,都過去兩個小時了。
南夜爵再耗了一會,估計自己也支持不住了,這才站起身子,跨了出去。容恩見他走遠,這才揉了揉發麻的雙腿,席地而坐。
走出欲誘門口,已是半個小時後,門外,陳喬正滿面擔憂地向裏面張望。見到容恩出來,忙迎上去,“容恩……”
“陳喬,你怎麽還在?”容恩望了他一眼,半露吃驚。
“我在等你。”陳喬焦慮的神色帶着不安,“容恩,對不起。”
她擡了擡眼皮,雙手插在上衣的兜中,面部表情永遠是清淡地拒人以千裏之外,“其實,我已經習慣了。”
當這習慣二字說出口時,容恩毫無預警的,心底像是猛的被紮了一下,連呼吸都帶着淡淡的痛楚。
她在前走,背影孤獨,身後,陳喬一語不發地跟上去。
欲誘,三樓的落地窗前,一抹身影灑在暗夜中,端起手上的紅酒輕啜一小口,堅毅的下巴上方,薄唇無情地抿起。
如狩獵般,獵物,永遠掌握在蟄伏的強者手中。
容恩辭掉工作的事,容媽媽并沒有多問,從一開始,這便仿佛已經注定了。她并沒有再出去找工作,因為她自己明白,那只是徒勞。
就算是認命吧,如果,一年以後能夠擺脫的話,也就算了。
此後的酒牌,容恩每晚都是一號會所,收入自然是可以,維持家裏的開銷更是有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