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吳彥西那邊也同樣收到這樣一份禮物。
比起程霜霜, 他那邊的照片更多,還多了一個視頻——裏面的程霜霜将他推下去後,神色難過又帶着幾分肉眼可見的輕松, 在發現結界消失以後露出歡喜的笑容,毫不猶豫離開。
槐山之旅, 他對程霜霜的濾鏡真正碎了一地, 發現她看似清純動人的外表下,藏着一顆如此自私的心。
而他卻為了這麽一個女人, 冷待當時最需要幫助的吳緣,頂撞大伯。
他後悔了,這份悔意又轉換成對程霜霜的恨意。
可惜面對資産百億級別的程霜霜, 他根本沒有報複的能力,甚至自家還得依靠她吃飯。
而程霜霜的報複也比他想象中更快,先前和他們談好的幾個合作商家紛紛翻臉變卦, 急的吳宗文在那邊求爺爺告奶奶的,但依舊阻止不了。倘若一直保持這種情況, 公司遲早都會破産。
吳宗文倒是想去見程霜霜, 不但連程霜霜的面都見不到, 甚至還被對方給拉黑了。
吳宗文百思不得其解, 明明先前霜霜對他還十分客氣親近, 甚至每個月還給他零花,怎麽說翻臉就翻臉了。
在這種情況下,吳彥西只能老實将事情交代了出來,他也有些心驚于程霜霜的狠心絕情。或許他從未真正看清過她的真面目。
吳宗文指着吳彥西的手都在抖,臉色通紅, 主要是被氣的。
他這兒子還是太年輕, 倘若是他, 就算被背叛了又如何,反正性命無憂,還能拿捏着這點,利用對方的愧疚要點好處。他兒子倒是氣性大,直接報複了回去。
現在好了,人家捏死他們就跟捏死螞蟻一樣簡單。
他仰天長嘆,自己好不容易能當家做主,結果沒多久就得步他兄長的前路了嗎?如果他真的破産了,可不一定有他哥的好運氣,還能東山再起。讓他去槐山他也不敢,在知道兒子的遭遇後,主動去槐山就是自找虐受。
他每天在家裏長籲短嘆的,到處奔波,但還是改變不了天王吳破的命運。
在一個月後,吳宗文辛苦創立的公司宣布破産。
Advertisement
……
吳緣得知二叔家破産的事情,還真被驚到了。
她先前猜到吳彥西和程霜霜會決裂,但完全沒料到程霜霜下手如此不留情,和她以往表現出來的性格相違,讓她很想吐槽一句“她這是崩人設了嗎”。
吳恬昕倒是很淡定,說起自家破産的事情仿佛喝白開水一樣。
“因為我們家沒有利用價值吧。”別看吳恬昕年紀不大,在看一些問題上卻比大人還要來的通透。
“我爸之前背棄大伯,圈裏人對他十分不齒,他風評本來就不好,除了一些酒肉朋友,哪裏有人願意和他來往,為他出頭。加上他實力也不怎麽樣,以前是吃大伯的軟飯,現在換程霜霜軟飯。他這樣的人,就算程霜霜把他得罪死了,也不用擔心會有什麽後患。”
“像大伯,就算知道這事,也不會管的。”
吳緣點點頭,又問她,“那你現在住哪裏?”
剛剛恬恬說她爸已經把家裏的傭人辭退了,別墅和幾處房子店鋪也賣了還債,現在手頭只有一套兩室一廳的房子和幾十萬,只怕情況比當初剛破産的父親還糟糕點。
恬恬說道:“沒事,我直接住宿舍就可以了。只差最後半年,我也得好好用功,省得連大學都考不上。”
吳緣送了她幾張的清心符,能讓她以更好的狀态去複習。
她笑了笑,“好好準備期末考,考完試你也不用回家,直接來我這裏。到時候你的房間肯定建好了。”
吳恬昕眼睛一亮,“好啊,我等着呢。”
對她而言,槐山是唯一能讓她放松的地方,她也不打算回到那個家了。回去給她爸當出氣筒嗎?自從家裏破産以後,她爸脾氣就越來越差,動不動就發火。要不是她從小表現出刺頭的性格,讓她爸有些忌憚,只怕還要對她動手了。
不過這點事就不用告訴姐姐了,她自己能處理!
吳緣上網查了查,雖然沒能勸說她和雲夢瑤簽約,但程霜霜的公司還是成立了,取名為禾梓,而她旗下第一位明星就是去年年收入最高的女星葉嘉瑜。她懷疑程霜霜是不是用股份吸引住這位首屈一指的大明星。
在葉嘉瑜的牽線下,陸陸續續有幾位明星簽約,不乏流量。程霜霜更是宣布公司每年1%的收益拿來做慈善。就算大家覺得她只是拿來洗白的手段,但看在慈善的份上,罵她的聲音多少減弱了。
或許是在槐山這邊剛狠狠吃過虧,程霜霜這回開公司,可不敢拿吳緣來捆綁炒作。
與日同時,雲修遠也砸了8億成功收購了一家護膚品公司,改名為遠方。聽說他還挖了不少大公司的牆角,看那架勢,顯然想要好好做出一番成績來。聲勢浩大得令人側目。
兩家公司程霜霜所占的比例都不低,可以說是公司的第二大股東,一時之間程霜霜的風頭無兩,提起她時,人們多有歆羨之意,覺得她天生命好,就算人品有問題又如何,注定是要享福的命。
吳緣只想搖頭,也不知道雲修遠和穆越之給程霜霜灌了什麽迷糊湯,明明她出的錢是大頭,結果股份反而比他們兩個還少。也對,在商業這塊,她根本玩不轉那兩個人。就像是她那霜越集團,早就已經被架空當傀儡。
她從丁燕紫那邊知道點大概以後,便不再關注這件事。還有一個月就要過年,許多人都提前向她下單子買水果,還有不少詢問她是否願意賣那太陽花。
路邊随處可見的太陽花在她這邊卻能賣出百萬一盆,可見那太陽花受追捧的程度。
吳緣略一沉吟,這錢不賺白不賺,于是點頭答應了。
當然了她也沒傻到一口氣賣出幾十盆,甚至上百盆,這回最多只賣個五盆。這太陽花賣得貴,一方面是因為實在好看,另一方面則是因為物以稀為貴,一口氣投入市場只會貶值。
徐晏亭知道這事後,捧着一盆花過來,“你看這個如何?”
吳緣見到他手中的花,眼睛也不由一亮。她那邊的太陽花,大多是紅、白、紫、粉、橙這幾種顏色,但徐晏亭這盆卻是純黑的。
漆黑如夜色,閃爍着幽幽的光華,如同黑洞一樣吸引着人目光。
黑色的花朵十分罕見,更別提黑色太陽花了。
“很好,肯定能賣出高價。”她這樣說道,用開玩笑的口吻說道:“你說不定能靠這個發家致富了。”
徐晏亭并不缺錢,他手頭不僅有他外公分給他的那部分,還有他媽留下來的嫁妝。
他将花放在吳緣這邊,說道:“這是租金。”
然後不等吳緣拒絕,便離開了,仿佛生怕她推辭一樣。
吳緣哭笑不得,但還是将這花放在自己的窗臺。
徐晏亭這花她倒沒準備賣,這顏色的她自己也搗鼓不出來,拿來擺着也挺好的。
反正她自己那些花就已經夠賣了。她才對外放出風聲,打電話找她的不知道有多少,吳緣直接轉交他爸,反正他爸也十分樂意做這事。
齊一鳴則親自殺了過來,對她說道:“妹啊,我的親妹,你一定要給我留下一盆!我好拿來送人啊。”
“你那邊并不缺送人的禮物吧。”她慢條斯理道。
齊一鳴說道:“沈家老爺子七十大壽快到了,我聽說他最喜歡的就是太陽花。”
他咳嗽了一聲,說道:“我爸年輕時曾經被坑過,也是他拉扯了我爸一把。他的壽宴我家當然上心了。”
“你沒找燕紫?”
丁燕紫那邊也有一盆,從她這邊挖的。
齊一鳴說道:“我姨夫扣下了,準備拿來當壽禮。所以我和燕紫的最好顏色不一樣,不要重合了。”
齊一鳴難得求上門來,加上他也算是槐山第一個客戶,給他們拉了不少客源,他難得求上門來,這點面子吳緣還是給的。她擺擺手,“自己拿吧。”
吳緣也才知道為何她太陽花打聽的人這麽多,敢情都是為了給那位送壽禮?到時候撞禮物的人只怕不少。
齊一鳴開開心心地選了六色的,在那邊大呼小叫的。末了又對吳緣說道:“你要不也弄一盆過去,如果能入了那位老人家的眼,對你也有好處。別看他已經退了,但虎威猶在啊。”
吳緣淡淡道:“順其自然吧。”
她沒必要上趕着去巴結人。
齊一鳴內心感慨,這吳緣有些脾氣和燕紫還真有點像,難怪兩人關系那麽好。他那表妹誰都不放眼底,偏偏對吳緣極為熱情,可以說是異父異母的親姐妹了。
雖然吳緣沒說多少錢,甚至不在乎他給不給錢,但齊一鳴可不是那種會讓人吃虧的性格,直接轉賬兩百萬,抱着太陽花美滋滋走了。
……
“真的有五色太陽花?沒騙我?”
一棟豪宅裏,一個身材微胖的男子瞪大眼睛。
穆越之淡然一笑,“沈少你才剛從國外回來,前段時間這事鬧的沸沸揚揚的,你稍微查一下就知道。我所知道的有五色和六色,說不定七色的也有,只是人家自己留着。”
“我聽說沈老壽宴快到了,若你能找到最難得的太陽花,說不定能入了沈老的眼。”
沈樂新站起身,搓着手。穆越之這話可以說是說到他心坎上了。他爺爺就是家裏的定海神針,要是能讓爺爺喜歡,對他好處不小。沈家這一代可以說是枝繁葉茂,不缺孫子,他沒什麽能力,每天就混吃等死,想從一幹堂兄弟中脫穎而出談何容易。
“你說槐山那邊賣這花是嗎?”
沈樂新再次問道。
穆越之點點頭,“我未婚妻去槐山時也親眼目睹過。”
霜霜之前提出簽約吳緣,他對這事也頗為喜聞樂見。誰知道只是去一趟槐山,霜霜仿佛受到什麽刺激一樣,對這件事閉口不談,甚至聽到槐山就流露出害怕的表情。
穆越之猜也知道她肯定在槐山狠狠吃了虧。固然他不像外界所說的那麽愛霜霜,但情意還是有的。吳緣這做法,毫無疑問根本不把他們穆家放眼底。欺負他的人,當他是死人嗎?
穆越之原本就對槐山勢在必得,加上這舊怨,就更見不得吳緣繼續過的風生水起,總得想法子滅了她的氣焰,再奪回槐山。沈樂新則是他看中的一把刀。
這位沒什麽腦子,雖然吹風就軟了耳根。而且還貪花好色,吳緣還是他喜歡的那一款。只要慫恿他去槐山,他只要表露出點樣子,以吳緣那尖銳的性子,只怕不會給他好臉,分分鐘要起沖突。沈家,想要拿捏吳緣父女兩太簡單了。
他仿佛看到了那場景,唇角忍不住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