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心屬
更新時間：2014-08-19 14:07:51 字數：2036
“锲而不舍，我喜歡。”千萦在一旁幸災樂禍，口齒間毫不客氣的評論道。
“孟千萦。”卻不料話音剛落，就有人冒着濃濃的醋意禁锢着她的身，将她的眸從窗外的好戲中籠回，放進自己的眼中，緊迫而強勢。
她讪笑。
将眸抽離兩人，看向窗外，久久在前方走着，孫公子在後跟着，手捧的紫陽花，嘴裏絮叨着，一路緊随。
“還真是執着。”她不由感嘆，突臉頰僵硬，眸子微愣，腦海中不由略過劍卿的臉，還有煙花曾戲谑或誠摯的說她執着。
哎。
輕嘆于心，面上漸漸沉靜了下來，瞧着萬闌的燈火也了無生趣，只盯着久久的身影一點點的放大，消失，然後不多刻門開門合，久久氣急的聲音道：“孟千萦，改日再找你算賬。九兒，我們回家。”
說罷，拉上她的手轉身離去，臨到門前，又瞧見那緊随不舍的孫公子，瞧他伸着的手遞着紫陽花，久久拒之，轉眸錯身，便見孫公子穆然将花遞到了她的面前，然後說：“這位姑娘，請收下這束花可好？”
“诶？”她詫異擡眸，只見孫公子眨巴的眼略微的笑着。
“姑娘不喜？”
“九兒，別理他。”久久猛地停身，一把扯過那束紫陽花，附而丢到孫公子身上，然後拽着她就急匆匆的走下樓，喚上馬夫便急忙離去了。
車中久久靜靜坐着，不發一言。
悠悠踏踏的馬車，嬉笑嬌羞的聲音略過馬車，突一聲嘆息，緩緩而道：“許是因為當年王爺的女兒不得幸而終，便衍生了這百花節，可暢情愫，端的無數良辰姻緣。”
“久久不喜孫家公子嗎？”她略微沉吟片刻，道。
“喜？不喜？未曾考慮此事，當年及笄之日與千萦一同來賞這百花節，只為一睹這百花之彩，并無它意，誰知千萦一見鐘了情遇見了命定的人，而我，卻惹了株爛桃花，甩也甩不掉。”久久的聲音泛着淺淺的疲乏，輕絮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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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此才外出多年嗎？”女子嫁人本就是天經地義之事，又因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反抗不得，雖未瞧之有人迫于久久，可誰知以後，年歲大的老姑娘終究被人絮語紛紛，縱然不曾想過，只怕也困拙于心，寝食難安。
所以才離了家，久而不歸，只為那晚一刻再晚一刻吧。
她瞧着久久望窗沉默的容顏，也緘默了下音，就此那般相依在馬車的後背上安靜的，一晃進了府邸之中。
“九兒，明日見。”一下馬車，久久便道了別。她聞言點頭也走向她所在的小院中，纖長的一條路，下人們都不見了蹤影，寂靜的夜空，似還能聽見城中喧嚣的熱鬧，她微微垂起的嘴角，起了落，落了起，說不清是喜還是憂。
想念。
卻也心癢疼痛。
嘭。
一腳才踏進小院的拱門之下，就聽一聲嘭咚的炸響在耳邊轟鳴，她的眼角慢慢從院中的人上略到天際，一束爆竹聞聲綻放，似花似雨，在天際中忽忽閃閃，滅落黑暗中。
只見久漢手捧着一束燭光，扼守着嗓音，低沉着緩緩的說道：“九兒，雖不曾相識甚久，也未曾伴你青梅之長，可初見你便住進我的心，借以梨源百花，讓我執手你一生，照顧你可好？”
她眨巴着眼，愣愣的瞧着。
似在那燭光影映的臉中瞧出了一絲窘迫，一絲怯意卻仍勇往直前的無畏，可她只緩緩退了兩步，抿着幹涸的唇輕輕呢喃：“對不起。”腳下的步伐未曾停止後退，一步兩步，三步……漫着滿目的慌亂然後一步跑開，像極了逃離。
哥哥……
有人許諾終身伴之我身旁了。
可是……
我卻逃了。
蒼茫的夜色下，她漫無目的的逃離，這條街通往哪裏？前方會出現什麽，會走到哪裏的盡頭，她不知道，只慌不擇路的跑着，跑着。
終是不知到了哪裏。
面前一片泱泱湖泊，泛着清冷的光，像極了劍卿無波的眸，她緩緩的喘息着，目光盛上眷戀，走近湖泊，貼着青色湖水盤膝而坐，小聲的輕喚着：“哥哥，我多希望是你這般對我說。”
湖泊無聲。
初随煙花聽折子戲時，她九歲，住進山上近三年之久，那時的她已讀百本書，識字諸多，卻是第一次聽那訴腸情哀的曲子，那長袖輪舞，濃豔絕妝，長發束鬓，斬釘柔腸，第一次，她知道了情之一字。
也自那日，便落了心腸，将那依賴固深的人，鎖進了情綿意意的心中。
她想與他共訴一曲流暢情愛，将這惹人心憐的折子戲落進身旁，想随那飄渺袖裙的戲子那般，将一肚情腸落入他的眼中。
也是那日，她有了小姑娘家的心思，每每瞧之劍卿之容便心動難以自拔，好似要将那顆盛滿心事的心跳出喉嚨送至到他的面前，讓他知曉，她落了情。
可她沒有。
她像攢着寶藏那般，緊緊的撺在手心，不言不語，只越發的期待和依賴，可也越發的知書達理，像閨中的小姐般，情愛落入詩賦中，琴音中……
隐晦着。
朦胧着。
罩在霧色之中，可還未待她将多年心思表露一口，她便沒了機會。
“哥哥，如今你可好？”她的眸像是沉溺在湖泊中，淺淺的發聲，手指撩撥着水漬，盛起一條條波紋，飄飄蕩蕩落于沉寂之中。
“我夢見你融化冰川那般笑起，美極了。”
“可是不是對我，不過沒關系，你開心就好。”她呢喃的絮語泛着淺淺的酸澀，飄進空中，消散不見蹤影，可還是在說，一字一句着，一聲一調着，像是傾吐多日來的抑郁思念。
“哥哥，我不見了，你會不會突然想我？”
“我好想回到你的身邊，哪怕你有了嬌妻，成了家，我也好想看着你。”
“可是，只是想想。”
哥哥，我大抵是辦不到瞧你娶了她人，雖然你嘴角浸滿了暖暖的笑，可是我怕我會搗亂你的日子，所以我逃了。
正如今日。
久公子對我所說，要娶我為妻，許我終生時那般，我也做不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