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永遠不知道她愛他2
林慕言初中畢業完成國家規定的9年義務教育後，姑姑和奶奶就都不屬意再送她上學了，一個女孩子，還是個漂亮丫頭，讀那麽多書還不如早點結婚嫁人來得實惠。
林慕言跟她姑姑私下協商，讓林蔚芳再送她讀三年高中，她上了大學就自己籌學費生活費，等她畢業工作了就把她奶奶孟美雲接出去跟她過，以後養老也不用她們兩口子再掏一分錢。
林蔚芳知道她侄女成績好，以後能有點出息也不一定，更何況她高中讀的區重點，學費都是全免的，不過是再費點油米的事，就答應了。
林慕言計劃地很周全，也異常艱難，但她真的就這樣一步一步過來了，唯一失算的事情就是哪怕是名牌大學的熱門專業畢業，沒背景沒資源沒人脈的三無人氏要找個能同時養活自己和患有老年癡呆的老人的工作也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所以她至今仍住在原來的她家現在的她姑姑姑父家，每月按時上繳她和她奶奶的生活費。
她姑姑林蔚芳從去年過年以來，最熱衷的事情就是為她張羅相親，開明宗義地四處宣揚，她家有個适婚年齡的姑娘，雖然沒什麽財産兼有一個患癡呆症的老人要照顧，但是姑娘本身長的好，學歷好，工作也好，看看有誰不嫌棄她家這條件來見見閨女。
大部分人聽這條件就縮回去了，剩下的歪瓜裂棗連林蔚芳都有些不忍心放姑娘出去見人，于是雖然林蔚芳替她侄女相侄女婿的熱情高漲，但成功拉人來見面的次數卻寥寥無幾。
林慕言之前2年在國有商行工作，工資在本科畢業生裏并不算低，一個月4、5000千塊，夠她那些吃住都在家的同事們每個周末逛街購物、k歌郊游地潇灑，手緊點的一個月還能攢個大牌點的包包出來。
她仔細地算過，稅後4500的月工資，要把她奶奶接出來租房子單過，白天雇個人照料她，時不時再上醫院看個病開點藥，這點錢是遠遠不夠的。
她何嘗不想早點離開這個生活了20多年的病菌繁生的“家”，還有她那個令人惡心的姑父……可是骨氣是什麽，清白是什麽，在沒錢的時候，這一切什麽都不是，一毛兩毛的毛票子才是最真實的。
朱可人早就勸她不要那麽軸，生生憋死在那個家裏。她說的林慕言都懂，她也不是什麽聖母，她和她奶奶的感情并不好。
從小這個老太太就會趁她父母不注意偷偷掐她，罵她是賠錢貨，并且把她的新書包和自動鉛筆盒偷偷藏起來，說是要攢給她弟弟。林慕言小時候很怕她奶奶，也恨，總想着長大了一點也不要“孝順”這個奶奶。可是她9歲那一年，當她死了父親跑了媽的時候，還是只有她奶奶硬要她姑姑留她一口飯吃，雖然是用他父親留下的房子車子換來的。
所以每每朱可人為她打抱不平的時候，她都只能苦笑而已，她能怎麽辦呢？周圍類似的例子不是沒有，親戚家的小孩往福利院送的也大有人在，林慕言或許在某個時期覺得還不如去住孤兒院，可是現在她也算平安地長到了這麽大，還讀完了大學，她還有什麽可說的呢，她不怨恨她奶奶，不怨恨林蔚芳，甚至不再怨恨周濟海，如果一定要有什麽來怨恨，那就恨命運好了。
所以朱可人替她不平發作了一通，林慕言只是為難地看着她笑笑，“你別說了，你知道我幹不出來這樣的事，我正在努力攢錢……所以說掙錢才是王道啊。”
朱可人聞言又恨恨地白了唐建業的背影一眼，“我都不知道把你拉過來是對是錯了，跟着這麽個二百五，哪輩子才能脫貧致富奔小康。你說我們運氣怎麽就這麽差呢，王強他們的頭兒脾氣又好長得又帥，關鍵是能力超群啊，據說王強他們上個項目結束每人都分了快6位數的獎金，羨慕死姑奶奶了。”
林慕言嘆息，她何嘗不豔羨呢。林慕言之前在國有商工作，工作穩定，待遇也穩定，一般小姑娘足夠花費，對林慕言來說卻遠遠不夠。
幸運的是朱可人有個在私募公司參股的親叔叔，她半年前跟可人一起跳槽過來，固定薪酬比在銀行時還少點，但多勞多得，項目分紅的前景非常誘人。
不幸的是由于她和朱可人也算是關系戶，被分在了一個關系戶紮堆的團隊，戰鬥力低下，她們的頭兒唐建業正是公司二老板的親外甥，訓人的本事一流，掙錢的本事沒有，她們每每分得的獎金跟隔壁組比起來豈止是天差地別。
林慕言也只能安慰自己慢慢熬吧，臺子都搭好了，還怕沒有好戲唱的那天麽。
又是兵荒馬亂的一天結束，朱可人和林慕言在公司附近一家味道不錯的面館一起吃晚飯，她們坐在窗玻璃邊等面上來的時候，隔壁組的頭兒何雲開着一輛敞篷的瑪莎拉蒂緩緩地從她們窗外經過，帥哥、豪車、□□鏡三位一體，吸引了一幹無辜路人的目光。
朱可人留着口水看着跑車遠去的車屁股，嘴裏喃喃道:”有時候我還真是羨慕王強他們組的那只小野雞。”
林慕言淡定道：“甭羨慕了，何雲看不上她。免費的一夜情他都不稀罕。”
“你怎麽知道？有什麽內{幕消息麽？”
林慕言還真是一個不湊巧知道那麽點內{幕，那天她上班中途接到她姑姑的電話，她從來不樂意把家裏的事抖落到公司來，就跑到偏僻的資料室去回電話。不想看到了何雲和黃美姍也就是朱可人口中的小野雞正在說話，這個點在這個地方說話透着幾分蹊跷，林慕言下意識地收腳躲到一旁。
黃美姍的聲音又嬌又柔，“……何經理，我真的很喜歡你，我不是他們說的那種人，你要相信我。”
一道低沉的男聲調笑道：“他們說你是哪種人？我可沒聽說。”
黃美姍撒嬌道：“哎呀，何組長！你對我不能這麽鐵石心腸，我們朝夕相處的，你對我就一點點感覺都沒有麽？我不管啦，今天是我生日我最大，晚上你一定要來我家哦。”
何雲笑道：“你到底幾個生日啊，上次跟華光的劉總一起不說也是你生日麽？”
黃美姍不依道：“人家那還不是為了工作才撒謊的，今天真是我生日啦。”
“幾歲生日啊？”
“你猜。”
“30？28？”何雲故意往老了說，果然引起年輕的美女一陣嬌嗔，“你太壞了，人家才25了啦。晚上你一定要來哦。”
何雲懶散道：“你家幾個人啊？”
黃美姍羞怯又帶點暗示地說，“我一個人住，也只邀請了何經理你一個人來。”
話說到這份上還有什麽好說的，林慕言覺得自己馬上就有幸見證一對戀奸{情熱的男女是如何約炮成功的了。
卻不想何雲口風一轉，“哦……25歲也算是女性走向成熟的一個裏程碑，是個大生日。何必兩個人過這麽凄涼？這樣吧，我讓王強去定個包廂，下班了讓組裏的人聚一聚，一起給你過生日。”
黃美珊還在跺腳不依，說了些什麽她沒聽清，因為何雲已經起身朝這邊走過來了，林慕言來不及閃人，只好背過身去，耳朵死命貼着手機，“哎呀，媽，你不要老是翻來覆去地說這些車轱辘話，耳朵都要起繭子了。好了，就這樣吧，先挂了。”
林慕言作勢挂斷手機，轉過身來正好撞到走至她身後的何雲，她假裝唬了一跳，“何經理，你也在這裏啊？”
何雲挑着一邊眉毛，輕笑着點點頭，微笑本來算是他的标配表情，可這會兒，林慕言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她總覺得何雲笑容裏帶着點調侃的味道，就好像洞悉了她的小動作一般。
林慕言沒有替他們兩個保守秘密的義務，更何況她已經費力僞造了“不在場”、“沒聽到”的證據。她記性不賴，幾乎一字不差地将當時的對話複述給朱可人聽。
朱可人聽完感嘆道：“何雲看不上黃美珊也正常，何雲留她在項目組就是做這個使的，不然就憑那只野雞，一無學歷二無背景三無能力憑什麽跟着瓜分豐厚的獎金，只是，我沒想到，何雲會拒絕送上門來的白肉，畢竟有句話怎麽說的，有便宜不占王八蛋麽，尤其在這種男女關系上。像黃美珊這樣的女子，男人們未必願意娶她，但沒幾個不願意跟她睡覺的。何雲……沒看出來，我還以為他們早有一腿呢。”
林慕言啧啧：“你這樣想？看你之前的樣子我以為你對何經理的評價挺高呢。”
朱可人高深莫測道：“你懂什麽？！這個時代的男歡女愛尤其是未婚男人的情{欲糾葛根本不能計算在他的人品範圍內。就像何雲，他出身草根卻能在短時間內混得左右逢源、八面來風，并且集聚起大量的個人財富和社會資源，這種男人方方面面能簡單的了？不可近而亵玩，但絕對适合遠而觀賞。”
林慕言道，“你說得對。就像我們兩個，也不是不努力，也不是天生蠢笨，像你還算有點小關系，但出頭對我們而言依舊遙遙無期。身處其中，更能領會何雲這種男人的魅力所在，唉，這麽說我也有點羨慕那只小野雞了。”
說罷，兩個好朋友心照不宣地一齊大笑起來，比起黃美珊時刻面對着一塊看得垂涎欲滴又吃不進嘴的鮮肉，她們更羨慕她大把大把進賬的紅彤彤的鈔票。
作者有話要說： 呵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