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二十二、亡命鴛鴦
第二天,段無琴不負厚望地躺在床上望天,而高立卻變成了熱鍋上的螞蟻,司徒幽、桃雪、琳琅被他使喚的團團轉。
原因無他,花重舞留書出走,揚言與鶴滄瀾一起浪跡天涯,四海為家。
“左護法,我想宮主可能只是一時貪玩,說不定過幾天玩累了,就自己回來了。”桃雪見高立一直繃着個臉,忍不住勸解道。
“哼,她要是懂的回來,也就不是花重舞了。”對于花重舞的人品,高立絕對持懷疑态度。
“可是,我們此時若大張旗鼓地尋找宮主,豈不是會弄得人盡皆知?”司徒幽不無擔憂道。
“算了,讓她自生自滅吧!”對于花重舞,高立最初的态度是恨鐵不成鋼,現在,他終于明白了爛泥果然是扶不上牆的,反正花重舞身邊跟着一個鶴滄瀾,他倒是不用擔心花重舞的安穩。
“萬一有人意圖對宮主不利,宮主豈不是很危險?”琳琅說出自己的擔憂。
“有鶴公子。”司徒幽開解道。
高立認同地點點頭。
“萬一鶴公子對宮主不利,又當如何?”琳琅無助地望着其他三人,不是她烏鴉嘴啊,只是她真的不放心花重舞,依照花重舞的秉性,萬一真的惹惱了鶴滄瀾,後果定然不堪設想。
“那是宮主自作自說,說不定宮主還會覺得甘之如饴呢。”
琳琅的心一下子涼了半截,完了,連高立都放棄花重舞了,莫非,繁華宮當真要斷送在花重舞手裏?
仰望天空,天是湛藍湛藍的,雲是雪白雪白的,心情,卻是亂糟糟的。
鶴滄瀾無比抑郁地騎在馬上,明明是一副十分寫意的畫面,卻總是有一種如鲠在喉的錯覺,望着不遠處那個雀躍的身影,思緒不禁回到了昨夜。
月光清朗,夜風和煦。
身邊沒有聒噪的花重舞叽叽喳喳,忽然覺得清淨了許多,鶴滄瀾難得有機會擺脫花重舞那塊黏人的狗皮膏藥,不由得喜出望外。
“相公……”
樂極生悲,意外總是出現的恰如其分。
比如,那一聲纏綿的呼喚,在鶴滄瀾聽來,卻是讓人頭痛欲裂。
鶴滄瀾及不甘願地扭過頭,便瞥見花重舞那張無時無刻不盈着笑意的面容。
“宮主有何吩咐?”早就習慣了與花重舞見招拆招,鶴滄瀾此時倒是顯得相當淡定。
敵不動,我不動,敵動,我依然巋然不動。
鶴滄瀾的人生信條正在不知不覺中改寫。
“相公,我們什麽時候可以煮飯?”此刻淡定花重舞,活脫脫一副怨婦的模樣,這個話題與鶴滄瀾周旋了很久,鶴滄瀾竟總是鐵了心的樣子,沒有絲毫松動,難道,她堂堂繁華宮宮主,主動獻身居然被嫌棄了?
“宮主對每個男人都這麽熱情?”鶴滄瀾抑郁萬分,這個小女子總是帶給他各種各樣的驚訝,女孩子的矜持在花重舞身上完全看不到影蹤,鶴滄瀾敢發誓,若是花重舞生成了男兒身,還不知道有多少女子要被她殘害!
身為一宮之主,對于繁華宮的事務分毫不上心,反而只知道纏着男子煮飯,真不知道她是天生饑渴還是正直閨怨期?
想到花重舞一臉嬌羞地望着其他男子,滿是憧憬地暢談着煮飯大計,鶴滄瀾的心裏竟然有些不舒服。
見鶴滄瀾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花重舞一時無法吃透他的心思,但是長時間練就的厚臉皮讓她沒有絲毫不适,擺出一派氣定神閑的樣子,道:“人家只是想和相公煮飯,若是換做其他男子,我連看他一眼都會覺得作嘔,我對相公是真心實意,可是相公對我卻如同兒戲,莫非這就是人們常說的一廂情願?”
花重舞明亮的眼眸此時愈發神采奕奕,一眨不眨地盯着鶴滄瀾,活脫脫一副恨不得将他看穿的樣子。
鶴滄瀾略感不自在,不由自主地向後退去,試圖遠離花重舞灼熱的視線。
不知為何,聽到花重舞毫無邏輯的表白,他的心裏竟是有幾分不可名狀的喜悅。
面上沒有表露出分毫的情緒,鶴滄瀾只是匆匆地在她臉上掃了一眼,道:“希望宮主方才的話不是言不由衷。”
”如果相公不相信,我可以發誓的。”說着,花重舞連忙舉起右手。
鶴滄瀾一個箭步,欺身到花重舞跟前,将花重舞白生生的手腕抓在掌心裏,無奈地瞪着她道:“算了,我信你。”
鶴滄瀾忽然覺得自己中邪了,居然會任由花重舞在他面前上演着一幕幕煽情的橋段,明明可以置之不理,明明可以當做看不見也聽不到,但是理智似乎被沖擊到了無名的深淵,眼前只剩下一片茫然的困頓,花重舞聒噪的身影,不斷在眼前浮現。
“相公,你說會有人阻止我們成親嗎?”
“不知道。”
“可是,我聽說那些自诩為正義之士的俠客,總是滿口仁義道德的,我不想聽他們講經呢。”
“宮主打算如何應對?”
“不如,我們私奔吧!”花重舞笑吟吟地望着鶴滄瀾,見鶴滄瀾繃着一張臉沒有回應,花重舞也不氣惱,徑自轉過身去,從床頭櫃中翻出兩個早就準備好的包裹,一個跨在自己身上,一個丢到鶴滄瀾懷裏。
鶴滄瀾鬼使神差地接過包裹,耳畔仍舊回蕩着花重舞方才的話語:我們私奔吧!
于是,鶴滄瀾就這樣稀裏糊塗地跟着花重舞走了。
月黑風高夜,他們不是去殺人,而是去私奔。
“相公,你在想什麽?”花重舞見鶴滄瀾在馬背上發呆,默默地收住缰繩,讓馬兒的速度放緩,與鶴滄瀾的馬并排而行。
被花重舞的呼喚聲驚擾,鶴滄瀾忍不住收斂心神,茫然地望着周圍陌生的風景,心中卻是前所未有的清明。
此時此刻,只要他肯出手,花重舞一定難以逃脫他的桎梏,甩掉這個讓人頭痛的包袱,現在正是最好的時機。
久違的自由,久違的外面的世界,久違的魔教……這些無一不讓他心心念念,心馳神往。
花重舞的眼裏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落寞,聲音中帶着不可名狀的隐忍道:“相公,你若是想走,我是不會阻攔的。”
想不到會被花重舞看穿自己的心思,鶴滄瀾幹幹一笑,道:“宮主多慮了,我們之間早有約定,我鶴滄瀾又怎會做那種背信棄義的小人。”
得到鶴滄瀾的肯定,花重舞整個人如打了雞血似的,心花怒放地望着鶴滄瀾道:“既然相公承認了我們的關系,那麽以後可不可以換個稱呼。總是宮主宮主地叫着,不僅別扭,而且顯得生分。”
“不然怎麽稱呼?”鶴滄瀾不覺皺着眉頭思索,難道要他叫花重舞娘子嗎?
只是這樣想想,鶴滄瀾都覺得有種崩潰的感覺。
“相公自己決定好了,出嫁從夫嘛。”花重舞俨然一副賢妻良母的模樣。
鶴滄瀾見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裏,不由得喜出望外,望着花重舞的目光也柔和了些許,道:“花花!”
花重舞欲哭無淚,擡頭望天,她是不是太信任鶴滄瀾了,還是她高估了鶴滄瀾的智慧,原本期望聽到“娘子”兩個字,現在卻得到了這麽一個不倫不類的稱呼!
“這個不好,像狗的名字。”花重舞哀怨地瞪着鶴滄瀾。
馬兒似乎感覺到了主人的不滿,發出尖銳的嘶鳴聲。
“那就舞舞吧!”鶴滄瀾仔細盤算着如何稱呼花重舞,只要不是娘子兩個字,其他的都還在忍受的範圍之內。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