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十七、天生一對
高立的執行力一向彪悍。
這一次,雖然心中是千般不甘心、萬般不情願,但是絲毫不會影響他的辦事效率。
“宮主,你希望鶴公子住的離你近一些呢,還是遠一些呢?”高立征求着花重舞的意見。
“當然是近一些了,而且是越近越好的那種。”花重舞絲毫不掩藏自己的邪念道。
“多近?”高立心中頓時升起了一種不祥的預感,那感覺正肆無忌憚地泛濫着。
“其實,我不介意同床共枕的啦!”花重舞含羞地望着高立。
我介意三個字方要脫口而出,高立立時頓住了口,此情此景,是那麽的似曾相識,似乎在幾個時辰以前,他剛剛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如果不是花清絕早已辭世,他恨不能拉着花清絕與段無琴滴血認親,為什麽他越來越覺得段無琴與花重舞整人的花樣完全是如出一轍呢?這兩人,确定不是失散多年的親兄妹嗎?
“宮主,按照民間的習俗,新郎與新娘在成婚之前是不可以見面的!”老祖宗發明的東西還是很有用處的,高立在心中暗爽。
“阿立啊,你我都是江湖兒女,何必拘泥于那些繁文缛節呢?”花重舞不滿地質詢着高立。
高立一愣,他還是第一次領略到花重舞語言的造詣,宮主對于讀書不是一向不求甚解嗎,為何成語造詣忽然提升到了讓他啞口無言的境界?
莫非連花重舞這種奇葩,也可以用刮目相看來形容嗎?
“這種事情,還是要征求一下鶴公子的意見。”萬般無奈之下,高立只得不情不願地把鶴滄瀾擡出來,雖然這個救兵不太讨喜,但他相信憑借鶴滄瀾冷漠的性情,是絕對不會同意的。
“阿立啊,我突然發現其實你挺奸詐的!”花重舞對高立的不滿已經不能用表情來形容了,她直接上升了言語的吐槽。
高立第一次在花重舞面前有了種揚眉吐氣的感覺,想不到老實人居然也有翻身的一天。
事實證明,在背後算計人是不對滴,剛剛仍舊沉浸在短暫勝利喜悅中的高立,忽然覺得後背涼飕飕的,明明是豔陽高照的午後,卻為何感受到絲絲涼意襲來?
“相公,你都聽到了,阿立又想棒打鴛鴦!”花重舞一臉委屈地站起來,乖巧地蹭到鶴滄瀾身邊,拉着他的衣袖撒嬌。
高立忙轉過身來,驚愕地望着鶴滄瀾道:“為什麽不聲不響地站在我背後?”
鶴滄瀾連眼睛都懶得眨一下,沖着高立露出一個極其不屑的表情,道:“我有發出聲音的,是左護法學藝不精,沒有察覺罷了。”
這種事情,高立死也不會承認的,自從花清絕過世之後,高立便将自己的全部心思用在輔佐花重舞身上,無奈花重舞爛泥扶不上牆,高立無奈之下,只得将大小事務攬在自己身上,全身心投入公務中,武功自然荒廢了不少。
況且,眼前這位多年前就已經跻身一流高手的行列,即使自己日夜勤奮習武,怕也不是他的對手吧?
想到這一層,高立徹底洩氣了,任命地嘆了口氣,在心中暗暗感慨,花重舞與鶴滄瀾,從某種意義上講還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極品。
“對于住所的問題,不知道鶴公子有什麽要求?”踢皮球誰不會啊,高立不是傻子,這麽棘手的問題,當然還是讓當事人自己決定才更有說服力。
鶴滄瀾洞若觀火,早已探知了高立的意圖,不由得會心一笑,道:“客随主便。”
什麽叫客随主便?
難道他真的打算住在花重舞的房間不成?
“這樣……不太好吧……”高立的眉頭緊緊皺起,滿臉希冀地望着鶴滄瀾,希望他可以改變主意。
鶴滄瀾嘴角掠過一絲耐人尋味的笑意,淡淡道:“其實,右護法的房間也不錯。”
任高立反應再遲緩,也早已洞察了其中的厲害關系,如果鶴滄瀾住在段無琴的房間,那麽段無琴肯定會繼續鸠占鵲巢,最後無家可歸的那個人,肯定是他!
“其實,宮主的提議也不是不可以考慮!”好吧,高立在心中默默默哀了一番,這一次他只能對不起花清絕的在天之靈了。
鶴滄瀾認同地點點頭。
花重舞囧囧有神地看着他。
高立汗顏,他還是第一次發現,宮主的眼睛居然可以瞪得那麽大,傳說中有人目如銅鈴,他過去一直覺得那是誇張的說辭,今天他居然感同身受了一回,實在是開了眼界!
“既然如此,我馬上就去安排。”高立覺得,珍愛生命,遠離這對極品才是安身立命的上上策。
離開之前,高立竟然自尋死路地問了一個問題。
“鶴公子,依照你的秉性,斷然不會答應宮主的要求才是。”這個問題,高立在心中糾結了很久,實在是不吐不快。
鶴滄瀾點點頭,道:“你倒是了解我。”
得到鶴滄瀾的肯定,高立心中的疑惑越來越重,忍不住追問道:“那麽鶴公子為何不拒絕宮主的提議?”
鶴滄瀾望着高立的眼神略有幾分不忍。
高立忽然一臉期待地看着他,莫非他有什麽難以言喻的苦衷?
“看到你生氣的樣子,我覺得很享受。”鶴滄瀾說完,報複的快感油然而生,高立在地宮中的精彩表現,他可是時刻銘記于心,這筆賬,他會慢慢讨回來的。
高立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恨恨地瞪了鶴滄瀾一眼,毅然決然地轉身離開。
“相公,想不到你居然也有這麽惡趣味的時候。”花重舞玩味地打量着鶴滄瀾,仿佛第一次認識他一般,充滿尋味與探究地審視着他臉上的表情。
鶴滄瀾後知後覺地後退了兩步,報複高立之後的感覺确實不錯,但被人像食物一樣地端詳,這種滋味卻不見得好受了,最重要的是,他居然鬼使神差地答應了與花重舞同住,明明他才是洪水猛獸般的存在,卻為何有一種羊入虎口的錯覺?
睡覺是一個嚴肅而重要的話題。
比如,幾個人睡。
花重舞的房間雖然大,但是床只有一張。
入夜,漫天的星輝将大地映得襯多了幾分迷離的韻致,鳥兒也沒了白日裏的生氣,早已停止了叽叽喳喳的鳴叫聲,乖乖地回到自己的小窩之中。
花重舞的房間內燭光搖曳,燈火通明。
燭光中一男一女端坐在窗前的茶幾兩側,彼此深情地凝望着對方。
夜空寂靜,屋內更是靜的出奇,只能隐約間聽見低沉的呼吸聲。
長久的安靜讓屋內變得更加沉寂,花重舞終于按捺不住了,只見她用雙手撐着下巴,強忍着席卷而來的困乏,一臉期許地望着鶴滄瀾道:“相公,時辰不早了,我們是不是應該休息了?”
鶴滄瀾望着不遠處寬大而柔軟的床,還有花重舞越貼越近,幾乎馬上靠過來的臉,毅然決然道:“今夜月色悠悠,如此良辰美景,我們可以考慮對月飲酌,吟詩作對。”
“吟詩作對?”花重舞眨眨眼睛,似乎沒聽清鶴滄瀾的話語。
鶴滄瀾附和地點點頭,他覺得他的提議還是很有建設性的。
“相公,原來你喜歡淫詩啊,其實這樣也不錯,一邊念着淫蕩的詩,一邊在床上成雙成對,倒是挺浪漫的……”花重舞一臉憧憬地望着裏間的床。
鶴滄瀾目瞪口呆地望着窗外的月亮。
看來,他高估了花重舞的語言造詣,想不到她一介女流,居然可以說出如此下流造作的話,而且還能還擺出一派正大光明的姿态,絲毫沒有面紅耳赤的跡象,實在是讓人嘆為觀止。
他現在有充分的理由懷疑,花清絕是被她活活氣死的。
“看宮主說得如此輕松,想必平日裏一定經常練習吧?”鶴滄瀾不滿地瞪着她,明知道眼前的女子總是語出驚人,但不知為何,鶴滄瀾心中仍然抱有一絲僥幸,覺得她不過是呈口舌之利罷了。
鶴滄瀾望着花重舞的目光,複雜而凝重,生怕她真的點頭承認。
随意地把玩着茶幾上的杯子,花重舞忽然低頭不語。
難道真的練習過?
一種不好的預感在鶴滄瀾心中油然而生,好看的眉彎不自覺地皺緊。
“相公!”花重舞忽然擡起頭,笑嘻嘻地望着鶴滄瀾,她笑起來十分天真爛漫,與其他十七八歲的少女無異,甚至還帶有幾分乖巧的感覺,這樣的外表,非常具有欺騙性,若不是充分見識到了花重舞的破壞力,鶴滄瀾險些以為她只是個需要人保護的鄰家少女。
“怎麽?真的有練習過?”鶴滄瀾的眉頭鎖的更深,聲音裏帶着幾分不易察覺的挑釁之意。
花重舞連連搖頭,道:“怎麽可能,在遇見相公之前,我一直心如止水,任何男人在我眼裏,不過是一具白骨罷了。”
“那遇到我之後呢?”
“人家便春心蕩漾了!”花重舞泰然自若道。
鶴滄瀾冷不防打了個激靈,他又不是春藥,哪裏有那麽迅猛的效果。
“我對相公一見鐘情,不知道相公有沒有對我一見鐘情?”花重舞眼巴巴地望着鶴滄瀾,灼熱的目光讓鶴滄瀾有些無措。
鶴滄瀾堅定地搖搖頭,他的品位還沒有達到這麽驚世駭俗。
“那相公會對我日久生情嗎?”花重舞絲毫沒有被鶴滄瀾的拒絕打擊道。
鶴滄瀾依舊堅定地搖搖頭,如果真的存在日久生情的話,那麽現在他最留戀的應該是地宮裏的床。
“相公!”
“我會自動把這兩個字轉換成鶴公子。”
“我自己享受就好。”花重舞的抗打擊能力不是一般的強悍,被鶴滄瀾如此拒絕,居然仍舊生龍活虎地與他對望着,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失落。
“宮主還真是懂的自娛自樂。”鶴滄瀾發現,語言真的是一種蒼白無力的存在,因為他搜腸刮肚,也無法找到合适的詞語來形容花重舞的所作所為。
“相公,夜深了,我們不如早些休息吧?”花重舞複又将注意力瞥向裏間的床。
花重舞只覺得眼前一花,一道白影倏地在眼前掠過,如鬼魅一般迅捷。
坐在自己對面的鶴滄瀾竟是忽然沒了蹤影,側身望去,只見床上躺着一個熟悉的身影,悠閑自在地哼着走調的小曲兒。
花重舞健步如飛地向着床前走去。
鶴滄瀾一臉警告地瞪着她。
“相公,這是我的床!”花重舞道出了殘酷的事實。
微微勾起嘴角,鶴滄瀾臉上閃過一絲魅惑的笑,淡然道:“我知道。”
耍賴,他也會!花重舞的厚臉皮,鶴滄瀾早就見識過了,雖然最開始他有些驚詫,但是慢慢地也就見怪不怪了,畢竟當初魔教那位極品,與花重舞絕對是伯仲之間。
想到薛若碧那條無人能敵的毒蛇,鶴滄瀾忽然覺得心被狠狠地揪了一下,眼裏的失落一閃即逝。
面對心安理得地躺着床上的某人,花重舞的嘴唇撅得越來越高,幾乎可以挂上一個秤砣了。
“相公,其實這張床挺大的,容納兩個人絕對沒有問題。”
鶴滄瀾認可地點點頭,道:“在我躺下的那一刻,我用手測量了一下,的确可以容納兩個人”話雖這麽說,鶴滄瀾卻絲毫沒有向裏側挪動的意思。
“相公,你一個人霸占了整張床,你讓我睡在哪裏?”
“繁華宮那麽大,宮主總會找到地方休息的。”
“可是這是我的房間。”花重舞再一次陳述着客觀事實。
“所以,宮主這是在下逐客令?”鶴滄瀾面露不善道。
花重舞連連搖頭,道:“我怎麽忍心讓相公受苦。”
“既然如此,宮主何不早些離開,我要休息了!”對于花重舞的答複,鶴滄瀾顯得極為滿意,不由得有些得寸進尺,扞衛自己勝利的果實。
“相公怎麽忍心讓我受苦!”花重舞忽然俯下身去,半弓着身子蹲在床前,伸手拉着鶴滄瀾的衣袖,眼裏委屈的幾乎快滴出水來。
鶴滄瀾覺得自己有些難以招架了,會哭的花重舞,只怕是這世界上最可怕的存在,如果花重舞繼續跟他比無恥,他倒是可以見招拆招。
雖然極度不情願,鶴滄瀾還是向內側挪了挪身子。
花重舞見縫插針,噌地跳到床上,躺在鶴滄瀾身側,一臉滿足地望着鶴滄瀾。
作者有話要說: 啦啦啦,終于周五了,每天最開心的時間:吃飯,下班,每周最開心的時間;周五下班,每個月最開始的時間:發工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