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靈藥治身,心愈心(5) (1)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章算是完結了,竟然寫了5個小節才寫完,唉……小林子的終于又可以練武了。下一章,封不平篡位,看我小林子威武……還有,東方姑娘也要出場啦……終于到了虐虐的時候……哈哈哈……小林子,大沖,要挺住我,相信我,我是親媽。
(5)
“這是地玉續筋膏,将它貼到傷處,熬過一夜的時間便可痊愈。”重月将手中的幾片黑乎乎的東西交到了令狐沖手上。
“你怎知我會來找你尋求這麽稀有的藥物?!”令狐沖笑着問道。
“那你又怎麽知道我能幫你?我會幫你呢?”女子狡黠地眨了眨眼睛。
“不知道,只不過,我看你懂醫術,所以來試一試。卻沒想到,連平一指這樣的殺人名醫都不一定能夠治好的傷,你竟如此輕而易舉地便解了,想來,是我們确實認錯人了。”
“我們?”重月有些奇怪,但立刻又了悟般的表情道,“看來,你已和梁掌門化解了誤會了。”
“是啊,還要多謝姑娘替在下美言。之前我那位朋友多有得罪之處還請不要放在心上。”
“我若放在心上,便不會幫你了。我問你,若我今天說治不好他,你是否會放棄?!”
“自然不會。畢竟是我親手廢了他的筋脈,哪怕走遍天涯海角也要求人治好他的。”令狐沖的話語帶了十分的嚴肅與肯定。讓眼前的女子微微一怔。
“原來,是将功補過啊……”重月看着眼前一臉認真的令狐沖,又微微一笑道,“你可不可以與我講講,你的那位朋友為何對我……充滿敵意,可是與我極像的那位女子有關?!”
令狐沖不曾想到對方突然這樣問,一時竟不知怎麽回答。不管從哪個方面考慮,他總是不願讓這二人再有什麽聯系的。
“罷了,你若不願說,必然也是有苦衷的,我也不是愛強迫他人之人,若是有緣,我總會有一天了解清楚的。”重月見令狐沖久久不肯答話,便再次開口道,“現下,我們還是趕緊去給林公子療傷吧……師兄說這膏藥可不能過了最佳時辰使用。”
“師兄?”
“是啊,我可沒這麽深厚的醫術,能研究出連接筋脈的藥物來。”
“你——”令狐沖剛想問些什麽,卻被重月截斷打斷了到口的話。“這個問題,若是有緣,你也總會有了解清楚的一天。”
令狐沖聽聞,只好無奈一笑。
“雖說這續筋膏是難得的靈藥,但也非常人能夠承受的。将它貼到傷口處,一夜的時間裏,傷口處便會經歷奇痛、奇癢兩個階段,若中途人一時挺不下去,咬舌自盡的也是有的。之前有人連嘴裏的木棍都曾生生咬斷,自行閉氣,結束了自己的生命。”重月在路上将自己的擔憂告知了令狐沖。後者只輕輕道,“不管如何,我總是要陪他的”
重月聽了,心裏微微一震,想道,難不成生死都要一起嗎?可直到親眼看着半夜裏被點了昏睡穴道的林平之仍被生生疼醒時,令狐沖情急之下将手伸進對方的嘴裏的那一刻,她才知道了。世間真有這麽一種感情,是能夠生死相随的。
事後,當她給令狐沖右手那排深刻見骨的牙印上藥時,才看到對方微微的皺眉。“終于知道疼了?!”
“這算得了什麽……”重月聽聞無奈地低下了頭,不再言語。
第二天清晨。
“令狐沖,你這個混蛋!”林平之醒來後的第一件事,便是舉手打了對方一巴掌。
喧鬧的晨曦裏,這個耳光卻也顯得格外響亮,低啞的聲音聽起來卻不那麽理直氣壯。
“林平之,做人要有良心!”院子裏幾乎站滿了晨練的弟子,大家都不約而同地望向了站在主臺上與梁掌門一起的令狐沖。不知是誰,從人群裏突然喊出了這麽一聲。大家都跟着開始附和。
令狐沖望向自己眼前獨自站立的林平之,心裏卻沒有一絲憤怒,反而伸手摸向了微紅的臉頰,半天沒有反應。
“你也不怕打錯人。”梁發不冷不熱的聲音響起,讓林平之微微一愣。
他本是由重月帶着來到訓練場,而下意識地認為第一個迎上來,站在自己面前的一定是令狐沖,根本也未想到會是別人。
“對不起。”令狐沖聽到梁發的聲音才反應過來,心中一陣歡喜。昨夜守了一宿的時間,待到清晨林平之渡過了危險時段才洗漱出來。不想,對方竟這麽快醒來,并如常人般站在了自己面前。不過,這個耳光,是他早就欠他的,只是,思過崖上的荒唐一夜,又豈非一個耳光能夠抵消?!
衆人見令狐沖不但未發怒,還向林平之道歉,頓時都一片茫然。
“這一耳光,算是結束,令狐沖,你聽着,從今往後,你再也不欠我林平之的了。”以不卑不亢地态度一字字清晰地從那張涼薄的嘴裏吐出,讓人不知該喜還是該憂。
因了這句話,令狐沖一個跌跄,幸而,被身後的梁發及時扶住。
右手不自覺地抓捏着自己衣袖口處長出的一小角,旁人若不仔細看必看不出什麽,可令狐沖知道,這是林平之緊張時慣有的小動作。
“好!”令狐沖大叫一聲,突然拉住了林平之的右手,和他一起轉向衆人,又道,“當初,我既答應了小師妹要照顧林平之一生,便不能食言。所以,今日我令狐沖當着華山派衆弟子的面,天地作證,與林平之結為異性兄弟。有福同享,有難同當;雖不能同生,但求共死。”
衆人都未想到令狐沖會突然說出這樣的話來,而林平之更未想到令狐沖會有這樣的舉動,不知他在發什麽瘋。心中驚疑不定,與他這種人人得而誅之的江湖敗類,結為兄弟,令狐沖果然是個呆子嗎?!卻不得不承認眼眶有些發熱。
只是衆人也未真的有人挑事,畢竟,掌門人都未說什麽,想必也是有其中的緣由的。小師妹雖是因林平之而死,但令狐沖卻恰恰是遵守小師妹的承諾。再加上令狐沖畢竟是江湖上聲望極高的英雄,本無人願與他為敵。自從岳不群死了以後,華山派能夠在江湖上安穩無事,還不是憑借了令狐沖曾是華山派大弟子的聲望?!人人都知道是知道這個道理的。
待到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令狐沖躺在床上,望着本應進入夢鄉的人,輕喃道,“林平之,你可曾真心愛過小師妹?!”
“那你又可曾真心愛過東方不敗?!”一雙白霧般的眼睛驀地睜了開來,令狐沖心下一驚。是了,不管林平之愛不愛小師妹,岳不群都是他的仇人;不管他愛不愛東方不敗,東方不敗都是他的敵人。一個是仇人之女,一個是殺人魔頭。
這是兩個從一開始便不可解的結。
他與林平之呢?看似沒有交集的二人,如今他卻自以為是将二人綁在了一起,到底是對是錯?!
“傻瓜。”
“呆子。”
二人不禁一愣,也不再言語一句,但心卻更近了一步。
未來,還很遙遠。
☆、佛門無情愛,只怕有心人;卻恨心非己,無心亦歸情(1)
令狐沖與林平之這一休養,半個多月的時間就過去了。期間,令狐沖也寫了很多書信給身在黑木崖上的任盈盈,想把近來自己離開黑木崖後與林平之的遭遇現狀都一一告訴她,但最終還是只換上了四個大字:平安,勿念。不知是不是被向應天的人将信扣下了,還是自己那位一直善解人意的妻子終究對自己失望了,反正一直沒有收到對方的回信。
令狐沖心中不是不難過的,但是他所做的每一件事每個決定都不會後悔,也由不得他後悔。先不說當初可能就是向應天派人将林平之偷偷擄走,扔到那煙花之地的人,單單聖姑身體裏的那顆跳動着心,便讓他難以面對。得知真相後,他也曾想過更翻倍地對任盈盈好,這樣好似也在對東方姑娘好。只是,心卻越來越煩亂,亂到整個人都已崩潰。直到救下林平之。
只有和林平之在一起的時候,他才感覺自己不是那麽地孤單。一個是人人得而誅之的江湖敗類,一個是笑傲江湖的冠世英雄,兩個看似天差地別的青年,卻偏偏成了異姓兄弟。令狐沖近來常常想到當初群玉院與林平之的初見。那個曾救下茶舍少女,又仗義執言的人,豈不是和自己很相似。現在看來,不過是他令狐沖的運氣比林平之好了太多而已。
“令狐兄,看了這麽久,莫非還在想着如何破解這辟邪劍法?!”一張魅惑的臉突兀出現在自己眼前,令狐沖不由自主地猛退了兩步。
林平之嘴角一勾,眼神卻看向了不遠處。令狐沖這才發現藏匿在角落裏的華山弟子。未曾想到,作為一名內力深厚的習武之人,自己也有如此懈怠的時候,連周圍人的氣息都不曾發覺。這要是敵人,豈不是死得太冤枉。也難過雙目失明的林平之都不禁嘲笑起自己來。只是,好像每次和對方在一起,都會不自覺地懈下防備。
令狐沖暗想,看來,梁發還是不放心林平之的。于是朗聲回答“正是,不若我們再來切磋切磋。”
“好!不知道你這次還能不能僥幸贏我呢?!”
“試試不就知道了,平弟?”令狐沖知道林平之素來最不喜他油嘴滑舌的樣子。 尤其他這一聲平弟,定會讓對方寒毛直豎!只是他卻發現自己很是喜歡看到他被自己惹怒的樣子。
“看招!”果不其然,林平之不待他準備好,便一劍刺來。
令狐沖運氣內力,右手一翻,不遠處,藏匿着的那位華山弟子的劍便似是乘風飛來。
一時間,劍影紛亂,讓人都忘記了呼吸。
獨孤九劍對上辟邪劍法,不知道誰更勝一籌呢?!
随着時間的一秒秒流逝,一滴汗水慢慢從華山弟子的下鄂滴落。快!快!快!太快了!他根本沒有看不清楚二人使出的任何一招。
劍止,風停。
一縷發絲輕輕柔柔地落到了誰的劍尖。
誰的劍又停在了誰的胸前。
“多謝平弟,手下留情。”令狐沖看着自己胸前被劃破的一道劃口,眉頭皺了一皺,卻還是不失輕松地說道。
“哪裏,還得多謝令狐兄饒命之恩。”那一劍,若偏一寸便劃過他的脖頸。林平之邪魅一笑。令狐沖心中又是一悸。
“我只是不願傷了這絕好的容顏罷了。”令狐沖說着便要伸手摸向林平之的臉。
後者不動聲色地往一旁躲了開來,才突然拉下臉來,不悅地說道“你倒是好心給華山弟子喂招,又何必帶上我?也不知他們有沒有本事領悟!”
令狐沖望向遠處剛剛跑走的身影,如釋重負般嘆了一口氣。過了半晌,才對眼前的紫衣身影道“我們離開這裏罷。”他知道林平之并沒有生氣,所以也沒有與其辯解,只是将突然生出的想法說了出來。
“怎麽,可是要回黑木崖了?到底小師妹還是比不了新婚妻子。”林平之聞言,心裏一震,面上卻依舊沒有什麽變化,只是說出的話更加冷嘲熱諷起來。
“你說的這是什麽話!難道我的心意你如今還不明白?我令狐沖何時這樣掏心掏肺的對一個人,你到底想要我怎麽樣?!”令狐沖聽到“新婚妻子”這幾字,心裏頓時煩悶之極,雖說他這些日子留在華山主要也是為了暗中調查重月姑娘的身份問題,卻還是終因林平之的關系,放棄了這個最後可能會傷人傷己的答案。
但他雖說想要離開這個傷心之地,卻從未想過回黑木崖,雖然那裏應該是他回去的地方。只是事到如今,他早已回不去了。不論是為了履行小師妹的承諾,還是因為與東方不敗的糾葛。他以為一路走來,林平之應是最理解他的,卻不想,對方卻說出這樣令人寒心的話來。許是,他一直在自欺欺人罷了。令狐沖心底一片冰涼,嘴裏話便也由着情緒發作出來。可卻沒有發現,這脫口而出的話裏,在旁人聽來,增添了多少暧昧。
可惜,這令人暧昧的話語,林平之更未覺察出一分。他只道,令狐沖在怪他毀了他的大好前程,誤了他一段美好姻緣。臉上不由黯然下來,半晌,才緩緩說道:“我如何想讓令狐大俠怎麽樣?我有什麽資格?與令狐兄琴笛合奏,心意相通的可是人人敬重的聖姑,哪裏是我一個瞎子可比的。”
林平之其實剛剛說出黑木崖這三個字的的時候就後悔了,他明明最清楚令狐沖潇灑不羁表面下隐藏着的痛苦之源,可就是在聽到對方說離開華山的時候莫名地緊張起來。腦中最先出現的畫面便是令狐沖重新回到任盈盈身邊,那正是他心中最排斥的事情。所以,話便不受自己控制地脫口而出。卻又偏偏聽到令狐沖沒有明顯反駁的意思,反而怪起他來。心裏也便涼了大半。
許是,他一直在自欺欺人罷了。令狐沖對他好,只不過是為了曾經與小師妹的情誼,他又哪裏值得別人與他誠心相待呢?!林平之這樣想着,又聽令狐沖久久不再答話,以為自己終于讓對方失去最後的耐心。于是不由得輕言道,“令狐沖,我早已說過,你不再欠我的了,反而我還要感謝你,讓我不再像廢人一樣活着。只是,我們之間還是不要再扯上什麽關系的好。你有你的陽關道,我有我的獨木橋。我死活與你無關。”
語罷,林平之擡腳便要從令狐沖身旁走過。
“等等——”令狐沖拉住對方的手,似乎想要說什麽,卻張合了幾次嘴唇,不知如何開口。
“令狐沖,你的小師妹已經死了。”林平之望向令狐沖的方向,微微側點了頭,又道,“而你的林師弟也早就已經死了。”
活着的,不過是一俱沒有感情,沒有親人,沒有朋友,更沒有愛人的行屍走肉。所以……所以,你不用再遵守對小師妹的承諾。
後面這句話他未說出口,卻知道令狐沖一定是明白的。
果然要還是相忘于江湖了嗎?
令狐沖看着林平之離開的背影,不禁回想着剛剛沒有說出口的話。
心裏像又再次被掏空一般,空蕩蕩的,腦中偏又煩亂不已。
當晚至第二天清晨,林平之與令狐沖都未再見面。
因為林平之晚飯的時候也未出現。其他人見令狐沖望着那空出來的位子發呆,想要問上一問,但見其不善的面色也最終選擇了埋頭吃飯。
最後還是梁發指派了一名弟子,要将飯食送到林平之的房裏。他看了眼令狐沖才又補充道“若林公子不在房裏,你也要送到他面前,知道嗎?”
“是,掌門放心。”說着,便要轉身去準備食物。
“不用了。”令狐沖低沉的聲音傳來,那名弟子又止住了腳步,有些奇怪地看向令狐沖。
“去吧。”梁發卻好似沒有聽見一般,再一次開口。
“是。”那名小弟子有些尴尬地答道。
“我說不用了。”令狐沖這次的聲音大了一些。他自然聽到了那刻意強調的“林公子”三個字。是“林公子”,而不是“林師弟。”這讓他心裏更加煩悶了些。不知是因梁發對林平之依然存在的敵意,還是因林平之與他吵架之事。
“林——”令狐沖生生停頓了一下,将後面的“師弟”兩個字愣是咽到了肚子裏,才又開放緩了語氣道,“平弟身體不太舒服,還是不要去打擾他了。”
說完,便自顧自開始吃起了東西,也未看其他人面面相觑的臉色。盡管“平弟”這個稱呼是他私底下擠兌林平之才用的,但剛剛當着衆人的面說出來,也竟覺得十分自然,自然地有些理所當然。不過,這顯然是令狐沖一個人的感覺。
“既然如此,還要麻煩重月姑娘跑一趟了。”過了半晌,梁發才又開口,向一直低頭不語的女子說道。
“嗯。”有些過于簡單的回答,梁發卻也沒有顯出不高興來,只是放在重月與令狐沖身上的目光又深邃了一些。
林平之與令狐沖養傷的這些日子裏,他們的一舉一動,梁發都是再清楚不過的,除了晚上睡覺的時候,都是有弟子暗中觀察的。他知道他們留在這裏是為了弄清重月的身份,可不想,今日下午令狐沖卻提出要離開華山,更想不到令狐沖與林平之終于拔劍相向。
梁發其實并不知道其中具體原因,但看到這些日子以來一直對林平之關心有加的重月,下午一直心不在焉的樣子便知她定然是看見或聽見了什麽。待到此刻又見令狐沖如此态度,心中更加确定了幾分自己的猜想。
這時,原本還布滿晚霞的天空中,遠遠傳來了幾聲悶雷,像大石從山上滾落,聲響沒有閃電般幹脆利落,卻重重砸在心裏。令狐沖眉頭緊緊皺了皺,感覺有些喘不上氣。
一個時辰過後,天已經徹底黑了下來,雨終也大盆傾洩般撒落在地面。衆弟子每當這種無法練功又未到入睡的時刻便聚在一起或聊些江湖趣事,或互相調侃玩笑。令狐沖沒有參與進去。他悄悄來到了大院裏另一間透着光亮的房間。
只不過,這間屋子,相比對面喧鬧非常的屋子,安靜得太多。
“噹——”地一聲,是瓷碗被摔碎的聲音。“走啊!”尖銳得讓人感到心寒的聲音突兀傳來,“沒聽到嗎?我讓你滾哪?!不要你管我,滾哪!”
令狐沖放下剛剛擡起欲敲門的手,轉身跑到了院子中央。
冬日還未完全結束,春天還有些日子。冰冷的雨水狠狠地打落在令狐沖身上,卻澆不滅他內心的盛火。
“啊——”令狐沖大叫一聲,随手扯斷一根光禿禿的樹枝,全當了劍使。華山弟子一時間都沖了出來。
綠衣女子也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雨中。直直盯着那帶着十分淩厲身影,
獨狐劍法似乎被發揮到了極致。耳邊根本聽不到任何人的的喊叫,直到樹尖突然對準了一張十分狼狽的臉,令狐沖才如夢初醒,驀地跪到了地上。
望向女子身後的房間,微弱的燈光已然熄滅。剛剛一直真充在令狐沖心中的盛火,突然便消失得無影無蹤,身上心上都一片冰涼。
“令狐沖——”重月在最後一刻,奔了過去,接過了瞬間暈倒的人。
衆弟子這才反映過來,大家慌亂地從重月手上将人接了過去。而重月則還呆呆地站在雨中,又望着那扇半掩地門。
屋裏一片漆黑。不過,對一個瞎子而言,有什麽區別呢?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章,我打算将儀琳師妹,還有田伯光也寫出來的,不過速度慢了一些,也不知道要寫幾個小節才能寫到東方姑娘出場,哎,虐身會有的,虐心也會有的,甜糖更會有的。小林子的眼睛也會好的。加油!慢慢來!希望各位看文的親,要耐心耐心一定要耐心哪!謝謝各位捧場啦!
☆、佛門無情愛,只怕有心人;卻恨心非己,無心亦歸情(2)
雨還在嘩嘩地下着,卻突然形成了一道水簾,擋住了自己的視線。擡頭,果不其然,一把傘支撐開來。重月看向梁發,眼神微愣了一下,卻并未言語。
擡腳欲重返那間漆黑的房間,手腕卻突然被人拉住。只聽梁發淡淡聲音傳來:“你要幹什麽……”
“我……”我要幹什麽?我能幹什麽呢?重月這時才發現自己這些日子以來,除了在林平之面前受了很多莫名其妙的委屈外,就只剩下無盡的懊惱了。下午令狐沖與林平之吵架之時,她無意間碰到,她不信這二人都未曾發覺她的存在。不過好像他們的确無視了她這個人。
重月思及此,心中也不免生出了一些煩悶之感。她對令狐沖這種重情重義的大俠滿懷敬意,卻無端地更偏向心疼那個脾氣怪異,總是冷言冷語距人于千裏之外的林平之。可說到底,她于他們,包括對于梁發而言,不過都是一個替身。
“送我回房吧。”
她想,自己或許該回去了。
躺在塌上的時候,梁發已替她點了安神香,掩好了房門,悄然離開。
一滴淚從誰的眼角不自覺地流出,無聲無息。
“活下去的理由,我便可以給你一個。”風清揚的話在此刻孤寂的雨夜又突兀地回響于耳邊。林平之跪于地上,一拳擊在地面,卻正巧落到了剛剛摔碎的瓷碗碎片上。他卻好無知覺般笑了出來。
“因為江湖需要你,令狐沖需要你。”風清揚說,東方不敗要回來了,江湖必然又要生出一場大劫,只有你能幫他。
“為什麽,為什麽是我這個廢人?!”他還清楚得記得自己當時問出這個問題時內心的驚疑與悲憤。
“因為只有你,才是最狠的。”是啊,一個為了報仇,不惜自殘身體,殺妻絕子的人,世間怕是絕無僅有了。對自己心都這麽狠的人,又遑論對別人呢?!林平之那個時候着實有些佩服風清揚這個老前輩,不愧為江湖老手,看人選人的眼光的确毒辣異常。
不過,不知道若是令狐沖知道他一直深深敬佩的再造恩師也會為了自己的私心,強行逼迫他人之時,會是什麽樣的感覺?!當初風清揚将他一身內力傳與自己,除了為自己續命,也成功地阻止了他與令狐沖為敵的可能性。
辟邪劍法的內功與風清揚的內力恰恰相反,恐怕他邪性大發的一天,必也是走火入魔的一天。林平之當然知道這個道理,不過他也未曾想到自己竟會活到了今天,又真的重新練就了武功。只是,這一切并不源自于風清揚的逼迫。而是最後他們之間的一個賭。賭令狐沖會不會回來。
可令狐沖回來了。
所以,林平之也活了下來。為了心中一份“沒有不甘”的希冀。
但江湖中,唯一能夠與葵花寶典相較量的只有與它異曲同工的辟邪劍法。
所以,他如今活着,也不過是作為了一把為江湖太平欲設的工具而已。
只是,天下人都已負他,他何苦要拯救天下人。林平之不是沒有反抗過。但這種思想上的反抗卻被令狐沖在不知不覺中的日子裏給漸漸抹去了。
曾經的林平之已經死了。現在的他,沒有任何資格與他人致氣。可笑的是,他卻偏偏說出了下午的那一番傷人又傷己的話來。此時想着,總不過還是因了一份虧欠。
令狐沖對任盈盈的虧欠,他對岳靈珊的虧欠。他緊張不喜令狐沖回到任盈盈身邊,到底因為什麽?不過還是為了一個東方不敗而已。
令狐沖下午的時候有句話說對了,他不曾明白他的心意。林平之原本以為令狐沖救他治他照顧他除了對小師妹的承諾外,更重要的便是因為他愛着東方不敗,卻讓東方不敗因他而死。所以,令狐沖才有了與自己同病相憐的感覺。
但現在他卻十分地不明白了。 不明白令狐沖為什麽愛着東方不敗,卻又要回黑木崖?!
林平之本想着,即使真像風清揚所說的,東方不敗死而複生,重新霍亂江湖的話,最後的結果恐怕也只取決于令狐沖的一念之間。而正邪的兩立也往往就在這一念之間。
風清揚也救過東方不敗,如今卻要他幫令狐沖對付東方不敗。這似乎是一個并不可笑的玩笑。
愛有多深,恨也就有多深。林平之是不知道這個道理的,也未曾真正深刻體會過。他對岳靈珊的恨,不過是連帶了岳不群的。
所以,當第二天一把劍從自己體內貫穿而出的時候,林平之是極為開心的。因為,他只覺得自己的一份虧欠徹底還清了。
他說,“令狐沖,我求你一件事。”
他在他耳邊斷斷續續地低喃了幾句,便似乎聽到了利劍掉落之聲。但劍落後,女子幾乎同時應聲而倒的聲音他已未能聽到。
愛有多深,恨也就有多深。林平之未能懂得到的道理,有人卻在刺劍的那一刻突然親身體會到了。
她原本以為在臨死之際自己都不曾恨他的。
作者有話要說: 各位親,請再次原諒我的拖沓,還有我敘事不清的硬傷,有不明白的地方若在下節還不明白,那麽請及時提出來,我一定努力解釋清楚……畢竟故事的□□還沒有到來,請各位看觀耐心等待……謝謝大家支持!
☆、佛門無情愛,只怕有心人;卻恨心非己,無心亦歸情(3)
令狐沖第二天醒來時,頭痛欲裂。習慣性地看向內側,旁邊空落的床位讓他有些不适應,這才回想起昨天發生的事。眉頭就又緊了緊。
來到桌前,替自己倒了一杯涼茶,喝了下去。心中頓時清明了許多。也不知昨晚自己這麽一鬧,林平之會作何感想,是否會覺得他在無理取鬧。令狐沖苦笑一聲,委實覺得自己十分冤枉。他本以為這些日子的誠心相待,終于打開了一絲林平之心中的房門。卻不曾想到,對方昨日竟說出那樣決絕的話來。
就在不久前,他還當着華山派所有人的面,與他結為了異姓兄弟。他想向梁發與其他人證明,林平之原不是江湖敗類,也更不會成為危害武林的妖人。他,永遠不會後悔幫林平之恢複武功。
只是,對方似乎根本毫不領情。還是說,他心目中的林平之一直是他的錯覺而已?!令狐沖最終還是搖了搖頭,對自己近來越發愛胡思亂想,和不受控制的情緒感到了深深的無奈。
這時,一名弟子恰巧敲門而入。令狐沖本想問一句林平之如何了,話到嘴邊還是咽了回去。立即洗漱過後便随其前往食堂了。不過,他并未如願見到對方。
看向依舊空着的坐位,令狐沖的心裏越發堵塞了起來。左右不過是因自己一句無心之話,還是未說完的話,林平之竟也如此與他置氣嗎?!明明心裏也懊惱地厲害,卻偏偏還挂念着他。令狐沖思及此一時之間竟也不知是該氣自己還是該氣林平之了。
“掌門,不好了——”突然,一句焦急地聲音傳來。
“何事這麽驚慌?”梁發眼神一閃,面色卻未改分毫。
“是、是封不平……”堂下的弟子雖結結巴巴地回答着,眼睛卻求助似地往令狐沖的方向瞟了好幾眼。
“他來做什麽?”
“是啊,他不是當初被大師兄打敗了以後發誓再也不重出江湖了嗎?”
“難道他還是為了掌門之位而來?”
……
周圍華山弟子們的議論聲使剛剛還十分安靜的大堂頓時變得沸沸揚揚起來。
令狐沖也感到十分的疑惑,不過轉念一想,一陣不好的預感便襲上心頭。剛想說些什麽,卻突然看到衆人已跌倒在地。連梁發也突然靠坐在了桌椅上。
“令狐沖——”重月趕忙扶住了身旁也要跌倒的人。
“這飯有問題,可是——啊,是林平之!”不知是誰在人群裏喊出了這一名字。
大家便都跟着附和了起來。
“對,是林平之,就他昨晚到現在都沒有出現過。”
“林平之,沒想到他如此卑鄙!”
“我早說他是個奸賊,怎麽可能——”
“閉嘴!”令狐沖突然吼了出來。身體已經有些顫抖。
“林平之,你還不出來嗎?”一句雄厚的中年男子之聲從不遠傳來。
重月的身子一震。握着令狐沖的手也微微緊了一下。
“令狐沖,好久不見。”封不平已然走到了衆人面前。
“不知封前輩此次出山所謂何事?!”梁發不待令狐沖回答便搶先問道。
“為了取代這華山掌門之位,你覺得如何?”封不平看了看梁發,有些不以為然地回答。
“依我看來,并非如此吧?封大俠。”一改如從前的裝束,以一身紫衣紅裳的林平之,魅惑而妖冶地出現在了大堂之中。
“林公子,你終于出現了。”
“不知封前輩有何指教?!”令狐沖卻突然截斷了二人的談話。
封不平回過頭,望向令狐沖,竟大笑出聲。“有何指教?這話應該問你吧,令狐沖……”
“你若想比劍,我定當全力奉陪,絕不會以多欺少,卻為何用這等卑鄙手段要陷整個華山派于此等境地。”
“哈哈哈……我用卑鄙手段?我封不平向來不會行這種小人行徑,此次違背諾言下山,也是不過聽說你令狐沖做出了有違華山臉面之事。先有岳不群那厮有辱先輩之名,到底死有餘辜,可你令狐沖卻也是出自華山門下,如今卻與江湖敗類結為異姓兄弟,成何體統?再說華山派若真由現任掌門執教,遲早被滅了去。我先前還計劃着如何以一敵二,不想,林公子卻幫了我一個大忙!”
“林平之,你這個華山棄徒!你不得好死!”
“林平之,你這個狗賊!”
“林平之,你會造報應的!”
一陣謾罵聲又重新響徹了耳邊。
令狐沖卻恍若未聞,只是眼神呆愣地望向站在對面的人。
而林平之竟也微微勾起了嘴角,并未解釋什麽。
重月看着那張妖冶的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