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水魔寒玉
紫奕河邊認舊人,毒花漫過水寒宮。
一座斷橋,屹立在泛着波光的湖面上。湖水清澈,卻有着不同尋常的紫色。湖中有許多露出水面的灌木,像是因為被奇異的紫色湖水浸染的緣故,也是深淺不一的紫色。
湖水泛着悠悠的光,然而此地卻是處于一個巨大的洞穴或是山谷之內,光的源頭,仔細瞧去,卻見是崖壁上的一個個隐在暗處的小魔物的金色眼睛,目光滲人的很。
一襲白衣自幾丈高的一處隐秘洞口飛至這靜谧的谷底,負手立于紫色湖水岸邊,緊接着另一道白衣也跟着落了下來。
兩人都着白衣,高大的那人卻以淺藍鑲邊,飛下來時,如同自天上落下了片雲彩。
“王,把秋歌姑娘獨自留在仙界真的好嗎?”白鴿看着郁言的背影淡淡問道。
“我看着她長大的,我了解她,”郁言負手而立,絕色誘人的臉隐在暗處,“所以,我信她。”
信她,她性格張揚卻不乖張,做事知道分寸;
信她,她懂得照顧別人,這一去會交上不少朋友,會有人照看着她;
信她,她資質過人生來聰穎,道是不會被他人為難,應是不會受欺負。
“王,白鴿鬥膽提醒您一句,萬不可在外人面前對秋歌姑娘太好了,否則花無聲…”
“你覺得本王有必要怕她嗎?”郁言冷聲,“她的命都是我的,我知道她野心很大,想擁有很多東西,權利,地位。”
“之前,都是因了那帝玄天的脅迫,否則我也不會笑話似的退了王位又回來。”郁言拳頭微微捏起,泛白的關節骨卻顯示出了那力度,“本王也會受人脅迫,可真是天大的笑話,日後,我定将如數奉還。”
郁言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白鴿,淡淡說道:“花無聲那兒你且放心,她想得到的,等時機到了,我自
會給她。”
白鴿在心底嘆了口氣,花無聲野心是不小,可是她要的,可不是你郁言的王位啊,她要的,一直都是你,郁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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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多少人啊,毀在一個情字上。白鴿看着身前那勝雪的白衣,再看看自己的衣服,思索着,她一直在乎着疼惜着的郁言,會不會也有那麽一天,為了愛的人而瘋狂的一天?
白鴿不敢繼續想下去,他這樣的人,從不認輸的人,為了一個浮雲仙子就讓自己落到了這般境地,要是有一天他也動了情愛上了別人,恐怕是整顆心都要奉出去的吧!
等了許久,終于看見湖面上悠悠地飄來了一只小船,船上撐篙的是個戴着鬥笠遮擋住了整張臉的老頭兒。
“客到哪裏去?”撐篙老頭兒問道,聲音低沉。
“紫奕河岸。”郁言淡淡說道。
老頭兒擡起頭來,黃黃的臉上一對魚目泛着兇惡
的光,撐篙調頭就準備走。
白鴿連忙喚住那老頭兒,說道:“紫奕河岸水魔處,繞是我們也是水魔請來的客人,暗號什麽的也不需要吧!”
老頭兒轉頭眯着眼睛看了一眼白鴿,喑啞嗓音道:“這位客人倒是眼熟,你們既然自稱是水魔大人的客人,本老兒也不要你們給我對暗號了,來點兒好處,我自然送你們過去。”
“嗯?”白鴿還未反應過來,郁言那一襲如雲白衣已經立在了船頭,他纖長白皙的手已燃起一束火焰,明亮的火光映照在老頭兒黃黃的皮膚上,老頭兒讪讪看着郁言,自額心至鼻尖落下一滴汗水。
“別,他也曾是家族的人。”白鴿連忙說道,郁言這才滅了掌心的火焰。
“你們,你們是郁氏靈狐族的人!”老頭兒驚喜叫到,又連忙對着白鴿招呼道,“快來快來!”
白鴿笑笑,一躍到了船上,站在郁言身邊:“我剛剛覺得您老面熟,這才想起曾在玉兒身邊看見過你
!”
“那這位是?”老頭兒扶了扶因為激動而差點掉下去的鬥笠指着郁言問道。
“他就是當初族長的長子,也就是現在的妖王。”
“臣參加王!”老頭兒激動下跪。
郁言皺眉看着他,白鴿看了郁言一眼連忙擺手說道:“別這麽多禮節,快點兒送我們過去吧!”
老頭兒一改之前傲慢無禮,恭恭敬敬的撐着船送了郁言和白鴿過了紫奕河。
白鴿從懷中掏出一顆鵝蛋大的夜明珠贈予了老頭兒,并囑咐道:“我的意思我想你也該是知道的。”
老頭兒會意,接過夜明珠揣在懷裏說道:“這事兒小老兒心裏自有分寸,是萬不會道與外人聽的。”
白鴿“嗯”了一聲,與郁言穿過無數紫色荊棘叢,來到一個如同凡間府邸一般的屋子前面,上有一匾,書着“水寒宮”三個大字,屋子立于半空,黑色的瓦礫灰色的牆壁,下面,則是一片奇異妖豔的淡紫色
花朵。
花生于樹,清晰可見上面的駭人的密密麻麻的小刺。花樹大片大片的延伸在這水寒宮下面,花叢中放出的毒氣,更是滲人。
“何人到來,竟也沒人向我通報一聲。”水魔寒玉那清脆的聲音響起。
“許久不見,竟不記得姐姐了嗎?”白鴿笑說道。
“姐姐?!”寒玉帶着不可思議卻又驚喜萬分的神情出現在屋子大門上,一身淺藍衣服與這下面的紫色花叢倒是十分般配,倒是這屋子的顏色顯得與這人這景有些格格不入了。
寒玉一揮手,自那水寒宮慢慢出現一青石臺階,一直延伸到了郁言和白鴿的腳邊。
還未待二人自石階走上去,寒玉已經狂奔而下,站在郁言身邊時,停下來随随便便作了揖,便直接飛撲到白鴿懷中,撒着嬌嗲聲一遍遍的喚着“姐姐”。
白鴿笑着抱住寒玉,溫柔提醒道:“還有王在這
裏呢!”
寒玉瞥了郁言一眼,拍了措手不及的郁言腦袋一下,說道:“臭小子這麽多年也不來看看我!”
郁言一下子黑了臉,白鴿連忙解圍說道:“我們還是進去吧,在這外面被其他人看見了也不好。”
“我知道你們要來,早就把宮裏僅有的幾個小魔頭給遣出去了,”寒玉眨眨眼睛,又撇撇嘴巴看着郁言說道,“這麽多年不見這小子還是和小時候一樣一個臭德行!”
郁言徹底黑了臉,白鴿捂住了寒玉的嘴巴她才沒有繼續說下去。
三人進了寒玉的水寒宮,裏面遍布紫色的東西,紫色的珠簾,紫檀木砂壺,紫檀木家什,同時也有着少數的水藍色物體。
“玉兒還是這般喜歡紫色啊!”白鴿打量着周圍笑說道。
“是啊,要不是因為現在的身份是個什麽狗屁水魔,我才不會假惺惺的安上些個藍色東西。”寒玉聳
聳肩,指着身上裙子說道,“身上這裙子也是讓人惱火的很,但是我就是要做出來,我是水魔,修習水系法術。”
“可是委屈寒玉姐了。”郁言不冷不熱的說道。
寒玉一勾郁言的肩,郁言再次措手不及的被吓的一愣,頓時恨不得把身旁這女人給扔出去。寒玉瞪着郁言說道:“臭小子我告訴你,你要記得我和我姐對你的好,要是以後哪一天,我被那月無言給殺死了,你可要好好祭奠姐姐我!”
“說什麽呢!”白鴿一臉嚴肅的打斷她,“有王在,你怎麽會死掉。”
“哎哎,看我姐姐對你多好,明明是你長輩,還一直喊着你‘王’啊‘王’的。”
郁言一路沉默,卻在心裏罵着,這該死的寒玉一千年過去了還是沒變,一張嘴巴比秋歌那臭丫頭還要聒噪!
三人在屋內坐定以後,開始談起了正事,郁言開口問寒玉:“月無言出關後,他可有什麽動作?”
“嗯…這個嘛,他一出來就已經開始行動了。”寒玉說着,取下了面具,醜陋的面具下面,是一張和白鴿一模一樣清秀的臉,“其實我也搞不懂他在想什麽,如今他派了土魔泥巴頭和木魔木墩子兩個去了仙界,因為我們五人中間就我是妖,所以讓我制藥隐去了那兩個家夥的魔氣。”
“至于讓他們去仙界幹些什麽,我更不清楚了,只知道他們要去尋找些東西,我偷聽知道了一個叫邪舞天绫的東西,後來又引誘泥巴頭那個沒腦袋的家夥說出了一個什麽無醉琴,還有個什麽劍什麽,卻沒能知道。”
“邪舞天绫不是朱雀的趁手武器嗎?”白鴿轉頭疑惑的看着郁言。
郁言點了點頭,說道:“的确為朱雀所有,我跟蹤那臭丫頭時,看見了那兩個小魔頭去了青鸾的地界。”
“哦哦,這個我知道。”寒玉用手叩着桌子恍然大悟般說道,“上次是月無言派了那兩家夥去求青鸾
凰合作。”
“合作?”白鴿問道。
“嗯。”寒玉點點頭,“我很清楚一點,月無言要找的東西,都是相互聯系着的。但他之前的酋箜扇,在他剛出關時就沒見他用了。合作一事,他亦未告訴我太多,不過凰那女人手中,肯定也有月無言想得到的東西。”
“酋箜扇…”郁言低聲自語,原來月無言早就結識了秋歌那臭丫頭,但他把自己的東西贈給了臭丫頭,又是有何打算呢?郁言陷入了沉思。
“他會不會是察覺了你的身份?”白鴿問道。
“不,他對五魔都是此般,他下每個任務,都很謹慎。炎煊茶那女人,和他同床共枕,大概是知道全部的。”
“你知道鹓雛和他是什麽關系嗎?”郁言擡眼,深邃的眸子看着寒玉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