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沒有看到的妹紙請留下郵箱地址,你們懂的
☆、私交
顧言在醫院住了兩天,李晉陽往醫院跑得很勤,幾乎一整天都在這裏。
這讓顧言覺得奇怪,她放下手裏的書,問他,“你不用上班?”
李晉陽将削好皮的蘋果切成小塊,用銀制的小叉子送到她嘴邊,等她張口吃下才說,“如果老板不在公司就會倒,那只能說明這個公司的管理制度有問題。”
顧言笑了笑,眼睛彎起來,有股恬靜在裏面。
李晉陽修長的手指撫上她後頸處雪白細膩的皮膚,喟嘆一聲,“顧言,對不起。”
顧言眨眨眼睛,“你沒有對不起我。”
“是我沒有保護好你。”李晉陽說得無比認真,“我跟李朝陽從小就不和,但是我沒料到他會拿你做文章。”
顧言的臉上依舊帶着笑容,似乎那個在李朝陽的手底下受傷的人不是她,隔了一會兒,她說,“這件事歸根到底,是我和傅若薇的事,我只是沒料到,傅若薇的靠山竟是他。”
李晉陽似乎笑了一下,“我們李家的男人似乎都好此道。”
顧言意義不明的哦了一聲,“哪種道道?莫非你是想你說,你們都喜歡包|養情人?”
李晉陽眼眸一暗,手掌微微用力,将她的頭壓了下來,然後傾身吻住她微揚的唇角,吻的縫隙裏,李晉陽貼着她的唇縫,輕聲說,“顧言,你是我的情人,但不是被包|養的。”
顧言好脾氣的笑起來,“這麽說,我是轉正了?”
李晉陽被她逗笑了,迷人愉快的嗓音在病房裏久經不散。
季無淳推門進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李晉陽大笑的場面。
他眨眨眼睛,懷疑自己的近視眼是不是又嚴重了,不然怎麽會看見這麽詭異的畫面?
他跟李晉陽大學四年,也做了四年的兄弟,怎麽不知道李晉陽竟會有這樣爽朗的笑容?
顧言首先看見了站在門的季無淳,她對這個經常出現在醫療雜志上的年輕外科主任并不熟悉,只能算是認得他的臉而已,季無淳在門口朝她笑了一下,顧言便點點頭,示意招呼。
李晉陽對季無淳的出現似乎有些不滿,微微皺起了眉頭。
季無淳在心底翻個白眼,這才走進來,給顧言例行檢查,“顧小姐,今天感覺怎麽樣?”
“感覺好多了。”顧言據實回答。
季無淳給她量體溫的時候,非常順便又小心的打量了一下這位影後大人,她的面容無疑是美麗的,但這種美麗并不嬌豔,反而透着一股飽盡風霜後的華貴溫潤,就像極地裏生長的寒梅,堅韌、挺拔、倔強,不似溫室裏長出的名貴品種般嬌嫩細致,卻有着它們無法比拟的風華貴氣。
這第一眼,讓季無淳對顧言生出許多好感。
當然,朋友妻不可戲這個道理他還是懂的,如今看李晉陽這緊張程度,只怕離妻也不遠了。
“季醫生的眼睛非常好看。”
季無淳正想得起勁,耳邊突然傳來一把聲音。
他轉頭望去,迎上一雙帶着笑容的眼睛。
“顧小姐千萬別這樣說,我會不好意思。”季無淳開玩笑的說。
一旁的李晉陽嗤笑一聲,踢了他一腳,眼神裏包含着微微的警告,“季醫生應該很忙吧,還不快去查房。”
季無淳在顧言看不見的地方沖李晉陽眨了眨眼睛,然後壞笑着的走了出去。
李晉陽等病房門重新關上,才又重新坐回床邊,拿起果盤重新喂顧言吃水果,慢慢的說道,“我跟季無淳是大學同學。”
顧言有些詫異。
聽這意思,李晉陽是打算對她透露私交了嗎?
李晉陽繼續說,“那時候我還沒有正式接手家族生意,所以這種感情比較純粹真誠,清安應該有跟你說過吧,我和他是中學同學,後來又升了同一所大學,他跟季無淳是那時候認識的,然後一直到現在。”
李晉陽跟季無淳相熟很正常,但顧言不知道原來清安也認識季無淳。
雖然她對薄清安的私交并不感興趣,但是知道薄清安與李晉陽還有季無淳三個人竟是同窗好友,還是有些驚訝,只覺得這世界真小。
下午李晉陽接了個電話,不得不回公司處理。
走的時候他似乎很不放心顧言,顧言笑,“我不是小孩子,會照顧好自己,你有事就去忙吧。”
李晉陽見她這樣懂事,心裏突然升出一股不舍。
有時候,越是懂事越讓人心疼。
李晉陽将她壓在枕頭上吻了好久才松開,顧言唇色鮮紅,眼底的笑意無處藏身,李晉陽将她按在自己的頸窩,輕聲說了一句,“顧言,你總讓我心疼。”
顧言的鼻翼間盡是他身上淡淡的薄荷味道,有些玩笑的說,“這可如何是好,讓李先生心疼,可是要付出代價的。”
李晉陽輕笑出聲,涼薄的唇貼在她耳畔,“等你好了,我要連本帶利的拿回來。”
顧言仰頭親在他的側臉上,“好。”
李晉陽走後,顧言便随便抽了本書來看。
這幾天薄清安幾乎每天都來醫院報道,顧言說過幾次讓他不用過來,無效後也就不說了。
房間的門打開的時候,顧言以為是薄清安來了,便也沒有刻意招呼,等人走近了,才發現不對。
她擡起頭來,看見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 嗷~這章很短小。
PS:看不到29章的妹紙留郵箱地址哈。(因為實在不想修文,因為再寫感覺就不對了,就跟考試的時候做題一樣,第一次做出來的答案絕對是最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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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舍的東西
顧言已經許久沒見過這樣的傅若薇了。
她臉色有些蒼白,姣好的臉上沒有化妝,頭發也不似慣常的光鮮,只是随意的披在肩頭,身上穿着寬大的病號服,站在房門口的地方,一雙眼睛裏泛着冰冷的光芒。
顧言看着她,傅若薇的目光毫不避諱的回望過來。
空氣一時安靜無聲,像一幅靜止的畫。
半晌,傅若薇往病床走近了幾步,聲音跟顧言記憶中的一樣甜美,語氣裏透着幾許陰沉,“我從前不相信風水輪流轉這種話,今天見到你,倒不得不信了。”
顧言的手指撫摸着書脊,淡淡的說,“我也有同感。”
傅若薇掀了掀唇,似乎笑了笑,“顧言,我早說過,得罪我的下場是很慘的。”
這樣的傅若薇跟顧言印象中的那個女人沒有絲毫區別,依舊是這樣跋扈嚣張,看來那杯快開的水并沒有讓她學乖。
顧言靠在床頭上,神情輕松明快,“你是想說李朝陽替你報了仇,我就得哭天搶地的跟你拼個你死我活嗎?傅若薇,你一直都是這樣愚蠢嗎?”
傅若薇臉色一變,咬牙切齒,“你說什麽!”
顧言涼涼的看了她一眼,“李朝陽的那點本事我已經領教過了,其實也不過如此,不過有一點你可能想錯了,他這麽做的目的不在你,而是為了別人。”
傅若薇對李朝陽的情況大概也知道幾分,所以聽了顧言的話,她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似乎不太想接受李朝陽整顧言并沒有她的成分在裏面,這對一個女人來說,無疑是一種致命的傷害,即使她并不愛這個男人。
不過話說回來,李家的這兩兄弟外表和實力同樣迷人,沒有哪個女人能從他們的網裏逃出生天。
房間裏又重新陷入了沉默。
顧言對這種沉默似乎見怪不怪,趁傅若薇出神的時候又拿起剛才放下的書來看,是日本一個作者寫的,講述了一個男人的成長史。
有人說婚姻就是女人改造男人的過程。
可是,當女人們遇見的是像李晉陽這樣看不透心思的對手,要用什麽籌碼才能立于不敗之地?
答案是沒有。
至少,現在的顧言是想不出來。
一段感情裏先愛上的那個人終究是輸家,而顧言不喜歡輸。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傅若薇依舊不動如山的站在那裏,仿佛就快要成為雕像。
顧言好心的提醒她,“傅小姐,你不用回病房嗎?”
傅若薇似這才晃回神來,用那雙漂亮的眼睛盯着她,聲音尚算平靜,卻能聽出明顯的不甘,“顧言,為什麽你總是得到命運的眷顧?”
顧言差點被她逗笑了。
“命運的眷顧?傅小姐,你以為你是在拍電視劇嗎?”顧言一手捧着手,擡起頭來望向她,唇角牽起一絲嘲諷的弧線,聲音清冷平靜,“上帝對每一個人都是公平的,你想要得到什麽就必須拿等價的東西來換,若是換不起,那就最好從一開始就要不踏入這個賭局。若說我比你幸運的地方,唯一的一點大概就是我選對了人,而你沒有。”
“是嗎?”傅若薇笑了笑,即使沒有化妝也依舊美得人心顫,她的美貌注定了她的眼光高于其他人,所以才會在這個圈子裏面一次又一次的栽跟頭,就這一點,顧言比她聰明,也比她更加懂得收斂。
“那李晉陽,他喜歡你嗎?”
顧言一滞,傅若薇便得意的笑起來,“倒是怪我笨了,以前竟一直在猜你跟薄清安有什麽,原來你的入幕之賓竟是大名鼎鼎的李晉陽,啧啧,顧言,真有你的。”
顧言沒說話,看着傅若薇的那雙眼睛依舊平靜無瀾,似乎她說的話對于自己來說無關痛癢。
傅若薇臉色一正,擡起高傲的下巴,斜斜的看了她一眼,“李家的老頭子說過,他們李家從不會娶個戲子進門,而你顧言,即使已有影後的桂冠和無尚殊榮,在李老爺子的眼裏,你依舊是個戲子,就算你再怎麽算計,這輩子也是進不了李家的門的。”
顧言聽她把話說完,伸手攏了攏頰邊的頭發,然後才說,“這是我的事,與傅小姐無關。”
傅若薇走近了幾步,已挨近了她的床邊,傅若薇俯下|身來,眼睛與顧言平視,這麽近的距離,能讓她們看清楚彼此的眼神和臉上任何細微的變化,“的确與我無關,但是,咱們的帳還沒算完,你知道嗎?我随時等着你被李老爺子封殺的那一天,到時候,就算是十個李晉陽也保不了你!”
顧言認同的點點頭,嘴角揚起一絲笑容,“謝謝傅小姐提醒,看來我得早為自己打算打算了。”
傅若薇沒料到她竟還能如此平靜,不禁一怔。
顧言的瞳孔很黑,是一種接近墨汁的顏色,傅若薇被這雙墨如點漆的眼睛看着,不知怎麽突然有些發慌,她忙站直身子,後退了兩步,嘴裏卻仍是逞強,“顧言,別讓我抓着把柄,否則我一定會讓你好看。”
顧言說,“歡迎監督。”
聞言,傅若薇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憤然的轉身離去。
傅若薇前腳剛走,病房後腳便被人推開。
這次來的人是季無淳。
顧言不知道他在門外偷聽了多久,又聽到了多少,不過這些她并不在意。
季無淳笑着看了看她,像是發現了什麽有趣的東西,口氣甚是挪揄,“顧言,我從前倒是小看了你。”
顧言眨眨眼睛,“季醫生是來給我例行檢查的嗎?”
季無淳嘴角一抽,徑直拉開病床邊上的椅子坐下了,白色的大褂穿在他身上,平添一股別樣的魅力,他看着顧言的眼睛,突然收斂了笑容,“其實,我希望最後晉陽身邊的那個人是你。”
這話說得沒頭沒腦,顧言卻像是了然于心一般點了點頭,“但願如此。”
季無淳揚起熟悉的笑容,“對自己這沒信心?”
顧言眉宇微斂,接着搖了搖頭,“這種事跟信心沒有關系,我喜歡他,所以我希望他能快樂。”
這個答案讓季無淳挑高了眉頭,他說,“顧言,你真純情。”
顧言笑,“謝謝誇獎。”
李晉陽是晚飯後來的。
那時候顧言在花園裏散步,就當飯後消食。
這家私人醫院建得相當有水準,放眼望去,全都是被綠化的植被,參天高樹,百花争豔,病人可以有自己單獨的小花園,只要出得起價。
顧言住院以來所用的東西都是最好的,所以在小花園裏散步的時候也不怕被人看見。
被李朝陽弄出來的傷口已經在愈合,只要動作不是太大,基本上感覺不到疼痛。
顧言走得累了,就在花園裏的木椅上坐下,季無淳還體貼的拿了墊子鋪上。
晚風習習。
顧言身體放松的靠在椅子上,側耳傾聽風的聲音。
這一刻讓她覺得內心平靜。
什麽都不用想,不用看,只要這樣安靜的閉上眼睛,專注的聽周圍花朵的私語,夜風溫柔的呼嘯,也是一大樂事。
李晉陽站在花園的籬笆外面,雙手操在口袋裏,看着這樣的顧言,目光溫柔,眼角含情。
他喜歡這樣的顧言。
溫和、恬靜、安寧。
這是他所有情人都沒有的特質,也是他這三年來每每要放棄時卻又萬分不舍的東西。
他不願承認他愛上的并不是顧言這個人,只是這個人身上攜帶着的濕潤氣質。
在他看來,這兩者之間并沒有區別。
因為顧言有這種讓他着迷的氣質,所以她留在了他身邊。
假以時日,他想,他也會真正的愛上她。
只是這個時間,卻沒人能說清楚一個大概。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更得比較晚~
便秘讓我立馬沒了寫文的興致,唉!該死的辣椒!!!
☆、封殺傅若薇
李晉陽在那裏站了許久,直到顧言睜開眼睛來看見了他。
他一直知道顧言的五官中惟獨那雙眼睛最是好看,她睜開雙眼的那一霎卻找不到任何詞彙來形容這種美。
像平靜的湖面上驀然投下一枚石子,傾刻間便波瀾壯闊,粼粼光芒。
“吃晚飯了嗎?”顧言維持着靠在椅子上的那個姿勢,聲音被夜風包裹着,透出幾許溫柔。
李晉陽推開籬笆門走過去,挨着她坐下,修長的手指撫了撫她微涼的臉頰,略有些責備,“出來怎麽不多帶件衣服,萬一感冒了怎麽辦?”說着将身上的西裝外套脫下來,搭在了顧言的肩上。
外套帶着李晉陽灼人的溫度,淡淡的薄荷香氣充斥着顧言的鼻翼。
她仰頭,在他嘴角印下輕吻,然後退開,笑道,“我知道你會來。”
花園旁邊明亮的燈光下,她的眼睛像浸染過的黑曜石,熠熠生輝。
李晉陽沒有忍住,俯身吻住她微翹的嘴唇,扣在頸後的手指微微收緊,似驀然加快速度的心髒。
從花園裏回病房之後,李晉陽又叫了季無淳來給顧言檢查,生怕一個搞不好病情加重了。
季無淳對李晉陽這種行為覺得非常逗趣,但是當着本尊的面卻不能露出絲毫興災樂禍,只在李晉陽看不到的地方沖顧言眨了眨眼睛,那眼神仿佛在說,他很在乎你。
顧言含笑着看他,回了個了然的眼神。
一切盡在不言中。
季無淳走後,李晉陽将顧言按在床上,繼續剛才那個尚未盡興的吻。
顧言任他上下其手,嘴角的笑容始終不曾落下。
人生得意需盡歡。
所以她更應該享受當下。
李晉陽的舌帶着急切和溫柔闖進了她的口中,肆意的掃蕩着每一寸能夠到達的地方,顧言閉着的雙眼睫毛顫動,看得李晉陽心動不已,這個吻就變得越加放肆熱切,病房內很快染上暧昧灼熱的氣息,考慮到顧言還未痊愈的身體,李晉陽忍住即将破閘而出的欲|望,正準備抽身時,顧言卻抓住他的手。
她的唇鮮紅如血,用濕漉漉的眼睛看他,“不想要我嗎?”
聞言,李晉陽的呼吸又急促了幾分,但他到底自制力驚人,很快便壓下了心底的那股邪火,替顧言整理剛剛被他弄得淩亂不堪的病號服,唯有沙啞的聲音洩露了他此刻的情緒,“我說過了,等你好了,要全數奉還。”
顧言的手搭在他的衣襟上,勾了勾唇,“好。”
李晉陽抓住她有些涼的手指,放置唇邊吻了吻,然後便将這雙手裹在掌心裏。
顧言的眼睛流連在他的臉上,從傲然的眉峰到涼薄性|感的唇,不期然的想起今天傅若薇說的話。
她何其有幸,看見的第一個人是李晉陽。
又是何等的幸運,被李晉陽看上。
若這兩個條件都不成立,那麽,她不是今天的顧言,亦可能,這世上從此以後再也沒有顧言。
晚上,李晉陽一如既往的留宿在了醫院。
季無淳在顧言的單人病房裏擺了一張床,雖然他也知道自己是多此一舉。
不過李晉陽顧忌顧言的傷,又怕自己自制力告罄,所以晚上都老老實實的睡在另一張床上。
今晚夜色很好。
月光從半開的窗戶外面透進來,散下一室清輝。
顧言在黑暗裏睜着眼睛,看着頭頂黑洞洞的天花板,了無睡意。
良久,她轉過頭來,看着與自己一床之隔的李晉陽。
他就在那裏,只要她一伸手就能觸碰到他的衣角,在這樣黑暗的空間裏,卻仿如隔了幾百個世紀。
她第一次看見他的時候,他站在光可鑒人的大理石臺階上,挺拔的身影映襯着身後磅礴壯麗的博川大樓,整個世界一瞬間只留下這樣一個光點,沉穩的、內斂的張揚。
這是顧言對李晉陽第一印象的評價。
即使站在這樣一個至高無上的位置,顧言卻覺得他寂寞。
她在他的眼裏沒有看到任何東西,比之優秀絕倫的外表,他的內在實在空洞。
薄清安當時問她在看什麽,她說,我在看一件美麗浮華的藝術品。
李晉陽之于顧言就是藝術品。
孤潔、高雅、貴氣以及遙不可攀。
世間僅此一件,也是她唯一想打上顧言标簽的一件。
“在想什麽?”李晉陽的聲音隔着夜幕傳來。
顧言在黑暗中笑了笑,“我在想明天出院後就得馬上去源鎮了。”《沉淪》劇組就在那裏,若顧言還不到,估計岳秋準備殺人了吧。
李晉陽一手枕在腦下,笑道,“這麽心急着工作嗎?我想先帶你去旅行。”
“那就先記着吧,等《沉淪》殺青之後再去,可以嗎?”顧言臉上璀璨的笑容被掩在黑暗下面,渲染着無聲的喜悅。
李晉陽似乎也感染到了她字裏行間的笑意,并沒有勉強,“好,到時候想去哪裏你選。”
“好。”
“出院之後要再休養幾天再開工。”李晉陽補充道。
顧言看着他被月光暈染了幾分的身影,眼底笑容漸濃,“嗯。”
第二天,顧言出院。
李晉陽辦了出院手續後,便回來替她收拾東西。
薄清安随後也趕了過來。
他看見李晉陽正低頭将顧言的洗梳用品和換洗衣物放進行李包裏的時候,難掩心中的驚訝。
顧言坐在靠窗的沙發上,歪着頭,沖他眨了眨眼睛。
薄清安立刻會意,笑着走了進來。
李晉陽見他來了,随便打了個招呼,然後接着收拾。
薄清安走到顧言的身旁坐下,笑道,“李大老板竟然會伺候人,明天的太陽是不是要從西邊出來了。”
聞言,李晉陽看了他一眼,涼涼的說道,“薄大總裁最近不是跟一個新人打得火熱嗎?怎麽有空過來的?”
薄清安被這話一噎,頓時沒了聲音。
顧言覺得驚訝,問他,“梁青瓷不在國內?”
“不在。”薄清安笑了笑,唇畔挾帶一抹苦澀,“我們之間出了點問題,婚禮可能會押後。”
顧言撐着下巴,認真的看了薄清安一眼,淡淡的說,“是不是薄家的人知道了些什麽?”
薄清安臉上的笑容一僵,顧言就知道自己沒有猜錯,薄清安見瞞不過,索性就實話說了,“青瓷大學時候那個男朋友找來了,爸媽聽說青瓷從前打掉過一個孩子,自然就不同意這門婚事,可是梁家的人堅持不退婚,所以事情就成了這個樣子。”
雖然現在已經是21世紀,可是像薄家這樣幾百年傳承下來的家族,對進門的媳婦的貞|操還是看得相當重要,薄清安跟梁青瓷交往至今,兩人一直沒有什麽實質性的突破,就算有,薄清安也不是梁青瓷的第一個男人,怪不得薄寈那些吃飽了沒事幹的長輩們要鬧這麽一出。
“呵,”顧言笑出了聲,“那男人還有臉回來?”
“聽說當年拿了梁家的錢後出國,現在闖出了一番名堂,所以打算回來重新抱得美人歸。”薄清安也笑,眼底卻并無笑意。
即使他跟梁青瓷沒有任何感情,但這種事情也讓人無法容忍。
無關其他,唯有面子問題是大事。
“那梁青瓷的态度呢。”顧言問。
薄清安搖搖頭,“那男人一回來她就出國了,期間給我打了個電話。”
“就這樣?”顧言皺眉,見薄清安點頭,她低下頭,半晌才道,“看來梁大小姐這麽多年來還是沒什麽長進啊。”
薄清安無奈的附和,“的确如此。”
對于一個曾經被錢收買而離開了自己的男人,再次見面不是沖上去把他踢成個下半身不遂而是出國躲避,這樣的作風實在不像梁青瓷,她在商場上也算半個女強人,卻偏偏對待感情如此畏首畏尾,或許她這樣做只是因為心太亂,亦或者,她對那個人還沒有真正死心。
無論是哪一種對顧言來說都無關痛癢。
可是,卻關系着薄清安的情緒。
她拍拍薄清安的肩膀,輕聲道,“是梁家對不起你。”
薄清安點頭,眼眸微沉。
兩人的對話李晉陽一直沒有插嘴。
等顧言擡起頭去看他時,發現他正在将顧言住院期間用的一系列護膚品收進包裏。
明亮的光線打在他的側臉上,幾縷發絲微微垂下,蓋住了他的半只眼睛,這樣側對着她的李晉陽讓顧言心底柔軟下來。
她隔着大半個房間看着他。
眼神缱绻,笑容安寧。
窗外陽光正好,她的身子籠罩在金黃色的光輝下,像一株明亮妩媚的海棠。
等李晉陽把東西收拾妥當,一行三人才出了病房。
好在這是私人醫院,顧言從病房乘電梯到負一樓的停車場都沒被人看見,這也省去了許多麻煩。
李晉陽拉開車門讓顧言讓了車後,自己并沒有急着坐上去。
而是走向另一部車旁的薄清安。
薄清安撐着車門,看着他,“李朝陽怎麽了?”
李晉陽一手操在口袋裏,笑道,“自然是去他該去的地方。”
“真沒想到,你一出馬就讓他栽了個大跟頭。”
聞言,李晉陽眼眸一深,聲音淡薄平靜,“誰讓他惹了不該惹的人。”
“這話聽着倒是順耳。”薄清安笑道。
李晉陽看了他一眼,又回頭看了看坐在車裏的顧言,她的面容被車窗玻璃阻擋着,只能依稀看見一個大體輪廓,“我不會再讓這種事情發生。”
薄清安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輕聲道,“我也是。”
“那麽,傅若薇呢?”李晉陽問。
薄清安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明天你就能看到她吸|毒的醜聞。”
李晉陽眯了眯眼睛,“就這樣?”
“還有,她與她前面那幾位“雇主”的交易視頻。”薄清安笑得很邪惡,李晉陽看着他,也跟着笑了起來。
所以說,有時候男人遠比女人可怕。
女人被惹急了,大不了就殺了對方,可是男人,他們會讓你生不如死。
作者有話要說:
☆、渴求
顧言目送薄清安的車子走遠,才對剛剛上車的李晉陽說,“我對傅若薇并沒有深仇大恨。”
李晉陽知道,以她的聰明,肯定早就知道他和薄清安會對傅若薇出手,只是,“若不是她,李朝陽根本找不到機會對你下手。”他的聲音有些陰沉,這讓顧言覺得詫異。
她挑高了眉頭,看着李晉陽俊美無匹的側臉,玩笑道,“看來你們兄弟果然不和。”
李晉陽微微勾唇,笑得有些諷刺,“的确如此。”說着,發動了車子。
顧言在醫院裏睡了好幾天,這時候毫無睡意,便倒在椅背上,眼睛看着窗外。
這個城市總是更新得很快,前陣子廣告牌上貼的還是她為某個珠寶行拍的海報,現在已換成了W公司的懶人鞋了。
海報上是一大片海景,身着T恤短褲的顧言站在鏡頭前,笑容溫和,眉宇間透着說不出的恬靜安寧,她有一雙修長美麗的長腿,設計師手上精致昂貴的鞋子穿在她的腳上,有種不染纖塵的美好。
李晉陽側頭,也看到了好張海報。
他笑了笑,“很漂亮。”
顧言回過頭來,“謝謝。”
車子路過時代廣場,大屏幕上放着的是懶人鞋的那支廣告,有很多人正站在廣場上,仰頭看挂在建築中央的大屏,李晉陽伸手握住顧言放于膝上的雙手,緊緊的握了一握,“顧言,看見了嗎?你有很多FANS。”
顧言收回目光,聲音清淺而明亮,“觀衆是最沒有定性的,前一刻喜歡你,說不定下一秒就對你棄之如弊屣。”
李晉陽俯身過去,低頭吻了吻她的嘴角,聲音低沉有力,像是一種無聲的保證,“我不會讓那種情況發生。”
李晉陽是什麽人,他說的話就會做到,這是顧言三年來最深刻的體會。
所以,她從不懷疑他。
她看着他微微一笑,雙手攀上他寬厚的肩膀,主動加深了這個吻。
直到身後響起不耐的喇叭聲,李晉陽才松開她,驅車離去。
車子開到李晉陽的別墅門前時,已是半個小時後的事了。
顧言戴上墨鏡,将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下車,現在已是秋天,這個季節雨水多,昨晚下了一場雨,現在地面還沒有完全幹透,地面上有潮濕的水汽,李晉陽從車上拿了一條薄毯給她披在身上,這才拉着她往屋裏走。
小花園裏的花因為有人定期打理,所以現在還開得很好,花的香氣被秋風送來,清淡迷人。
李晉陽拿鑰匙開車的時候,顧言就站在他身旁。
無意轉頭,顧言微微怔住。
她渴望的溫暖大概就是如此,他在低頭開門,她站在他身邊看他。
凡人總是渴求最普通平凡的愛情,溫潤、平淡、朝暮。
可是,有時候就是這樣簡單的要求都無法被滿足,所以才變得貪婪。
顧言在心裏嘆一口氣,恰好大門打開,李晉陽拉過她,将人帶了進去。
剛剛在外面吹了風,李晉陽怕她感冒,便把人直接帶到了卧室裏躺着。
顧言被他按在床上,身上鋪上厚實的被子,聽見那人說,“你先躺一會兒,我去煮碗姜湯給你。”
顧言在被子裏笑起來,“李先生,你越來越像保姆了。”
李晉陽正站在衣櫥前換衣服,聞言,解扣子的手一頓,過了一會兒才輕輕的說一句,“是我的榮幸。”
顧言臉上的笑容隐了隐,轉移了話題,“剛剛在車上說的,我希望這件事就這樣算了。”
李晉陽微蹷眉宇,看着一臉平靜的顧言,“她敢傷你就要做好付出代價的覺悟,這件事,就算我停了手,清安也不會罷休的,傅若薇有今天,只能怪她跟錯了人。”
顧言沒再說話,她轉過頭看向窗外,外面的天空灰蒙蒙的,仿佛随時都會掉下雨粒,顧言不喜歡秋天,因為總讓人聯想到一些不好的事,蕭瑟的凋零的。
李晉陽見她不說話,便走過來,一手撐在床上,低頭在她額上印下輕吻,随即退開,繼續換衣服,嘴裏說道,“這件事不要再想了,跟你一點關系都沒有,好嗎?”
顧言回過頭來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
李晉陽的廚藝一向了得,即使是一碗最普通的姜湯也能喝出一絲清甜的味道。
顧言将空碗遞給他,笑道,“能喝李先生一碗姜湯,真是死了也甘願。”
李晉陽似乎并不喜歡她這樣的說話方式,皺了皺眉,“顧言,不要說那個字。”在這件事上,他與薄清安倒是出奇的相似。
顧言歪着頭看了看他,眼睛裏盛滿笑意,口氣卻認真得很,“我不怕死,怕痛。”
死并不可怕,怕的是那種噬心啃骨的疼痛,教人生死無門。
李晉陽捂住她的嘴,臉上已現嚴厲之色,“顧言!”
顧言拿下嘴上的手,笑了笑,“我不說就是了,現在時間不早了,你應該還有工作吧,要不要先把工作處理完?”
“不用,今天我在家裏陪你。”
顧言沒說什麽,拉高被子把自己蓋住,然後閉上了眼睛。
李晉陽重新進入房間後,看見的是她沉靜安祥的睡顏,他倚在門板上,安靜的注視了她好一陣子,然後才轉身出去,輕輕的帶上了房門。
顧言醒來時差不多到了吃午飯的時候。
洗了澡換了身幹淨的睡衣後,她下了樓,餐桌上已經擺了幾個裝着菜的盤子,枭枭熱氣從盤子裏升起來,空氣都被染上了食物的香氣,顧言走到廚房門邊,看見李晉陽正背對着她燒菜。
真是不可思議呢。
誰能想到商場上聲名赫赫的李晉陽在家裏竟是個煮夫。
說出去大概沒人會相信吧。
想到這裏,顧言不禁一笑,李晉陽似乎感覺到了她的目光,抽空轉過頭來,看見她穿着一件真絲睡裙站在身後的不遠處,臉上的笑容似初開的荷花,清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