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
樓來。
李晉陽看着她每跨一步都像是走在玻璃上那般優美,勾了勾唇,“晚上我們出去吃好嗎?家裏沒有食材。”
顧言沒有異議。
“我不在的這幾天,你似乎沒在家裏吃過飯。”李晉陽在沙發上坐下,從茶幾上随意的抽了一本雜志來看。
顧言走過去坐在他身邊,一只手撐在沙發扶手上,淡淡的說,“一個人的餐桌很寂寞。”
李晉陽轉過頭來看她,顧言姣好的面容被頭頂明亮的燈光迤逦出一道淺淺的光影,以至于,皮膚組織下的血管都清晰可見,像某種純粹的一碰就碎的東西,讓人舍不得亦不敢用力。
李晉陽伸手擡起她的下巴,俯身吻上了她的唇。
房間裏很安靜,李晉陽這個吻就像安靜的空氣一般,并不瘋狂也不深入,只是在她的兩瓣嘴唇上靜靜的厮磨,動作格外的小心翼翼。
顧言閉上眼睛,睫毛因為喜悅微微顫動。
兩人在沙發上厮磨了一陣,李晉陽才開車帶顧言出去吃飯。
車子開進熟悉的巷子裏的時候,顧言還沒睜開眼睛。
她最近特別嗜睡,有時候在片場坐着休息的時候都能睡着。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秋天快到了,那個離冬眠的冬天也不遠了的關系。
李晉陽停車的時候,顧言站在飯店的門前,就着鵝黃色的燈光看那塊刻着“蘇衍的故事”的牌匾。
那幾個字寫得很流暢,而且筆峰銳利尖刻,有種力透紙背的張狂。
“喜歡這幾個字?”李晉陽不知什麽時候站在了她身後,聲音在夜色下面顯得格外朦胧。
顧言毫不吝啬的贊美,“寫得很漂亮。”
李晉陽的手扶上她的後腰,“這幾個字出自一個女人的手。”
“哦?”顧言好奇起來。
一個女人再怎麽狂野爽朗應該也很少能有這樣的筆功,那種從字裏行間透出來的骨子裏的倔強和張狂,讓顧言未曾見過這個女人卻莫名的産生了些許好感。
“有機會介紹你們認識。”李晉陽賣起關子。
顧言不置可否的笑笑,在李晉陽的推力下走進了眼前的飯店大門。
踏進大門的時候,顧言心想自己今天出門應該先禱告的,她不信佛信基督。
因為她相信,無論世人多麽肮髒和自私都能得到上帝的原諒,他連背叛了他的尤大都能原諒,又有什麽是不可以的呢。
大廳裏的布置跟她前段時間見到的一樣,只是水吧的吧臺前坐着一抹熟悉的身影。
當對方轉過頭來的時候,頭頂并不昏暗的燈光讓顧言看清了她的臉——莫菲。
自從上次林家的酒宴之後,她就沒見過莫菲,若不是今天遇見,她都快忘了這個人的存在了。
莫菲會在這裏并不是巧合,這從她看向李晉陽的目光就能明白一二。
她似乎精心打扮過,身上的斜肩小禮服将她的身材襯得凹凸有致,蹬在高腳椅上的雙足上套着一雙七八公分高的系帶涼鞋,真像個來這裏找王子的公主,此刻她正端着一只酒杯,看着李晉陽的目光清純又媚惑。
顧言心想,若莫菲哪天不寫劇本改投娛樂圈了,一定是個天生演員的料。
李晉陽不愧是情場高手,即使接收到了對方那樣赤|裸的誘惑的目光還能坦然的帶着顧言從大廳裏走過,直接進了他那間專屬的包房。
包房的門被李晉陽關上。
他替顧言拉開椅子,顧言落落大方的坐下,然後他在她身旁的椅子上落坐。
桌上有擺放着的熱茶,李晉陽動手倒了兩杯,一杯遞給顧言,“抱着暖暖手。”
現在還是夏天,常人的體溫都很高,但顧言的體質一直很差,即使是大夏天手腳有時候也是冰涼的,她用兩只手抱着杯子,笑着說,“莫小姐在外面呢,你不去打個招呼。”
李晉陽看向她,深邃的眼睛像要看進她的靈魂深處去。
顧言依舊是那副淡笑的模樣,對于李晉陽筆直的目光沒有任何閃躲,最後李晉陽先移開了目光,喟嘆一聲,“顧言,你生氣了嗎?”
顧言露出一個無所謂的表情,“我不會幹涉你的私生活。”
她說的話讓李晉陽蹷起了眉,但他沒有說什麽,只是起身拉開門出去了。
李晉陽并沒有呆太久,菜上齊了之後他回來了。
顧言不用問他去了哪裏,也不會問。
她想的是,沒有讨厭的人在這裏,她終于可以心無旁骛的享用這頓遲來的晚餐了。
李晉陽一直在給她布菜,自己動筷的時候很少。
顧言不準理會他,自顧自地吃得香。
她本來就一直喜歡這家店的菜色,這個晚上更是敞開了肚皮吃。
就在她喝第二碗湯的時候,李晉陽突然開口,“顧言,這次去上海我明白了一件事。”
顧言從湯碗裏擡起頭來,眼神在問什麽事。
李晉陽牽起一邊嘴角,笑容突然變了味道,像是終于破冰的河川,有幾縷陽光從縫隙裏透了出來,照得顧言的心一顫。
李晉陽握住她放在桌延上的那只手,“沒有你在身邊,我很不習慣。”
顧言感覺對方的體溫從兩人交握的手掌處傳來,灼燒着她的心髒。
過了許久,她才找到自己的聲音,“我可以把它理解成,你離不開我了嗎?”
她挑眉的樣子別具風情,聲音比往常低了幾分,就像不小心落進盤底的糕點,糯糯軟軟的,李晉陽湊近過來,在她嘴唇上輕啄一口,磁性的嗓音披上了一層淡淡的柔軟,“當然。”
“所以,”顧言微微勾唇,“李先生是打算跟我玩真的了?”
李晉陽修長的手指撫上她光潔白皙的臉頰,眼神認真而惑人,聲音像某種金屬,與空氣碰撞在一起,震得顧言心髒狠狠的顫動,他說,“你要不要試一試,顧言。”
短短的一句話,經由李晉陽的嘴裏說出來,立刻就多了些令人動容的意味,她幾乎無法承受自己的名字從他嘴裏滑出來的魅力。
顧言看着他的眼睛,似乎這一刻還在确認對方的真心和态度。
李晉陽卻徑直扣住了她的腰,将她帶到了自己懷裏,一低頭,便精準的含住了她不點而朱的唇。
這一晚很瘋狂。
顧言似乎拿出了所有熱情,像炙熱的火焰璀璨而絢麗的燃燒。
這世上有太多求而不得,所以才會讓得到顯得絕路而珍貴。那種從心底漫延上來的喜悅讓顧言睡着前嘴角還挂着一個淡淡的笑容。
第二天早上起來,李晉陽已經不在床上。
顧言攤在床上,過幾天她要去跟着劇組去一個小城鎮取景,她和李晉陽剛剛有了實質性的突破,這個取景真是來得不是時候。
但她是個對工作負責的人,這一次,就算她千萬個不願意也得去。
下樓的時候,餐桌上已經有幾樣成品上了桌。
顧言在餐桌邊的椅子上坐下,拿起盤子邊上的銀制叉子戳了一塊雞蛋放進嘴裏。
李晉陽端着兩碗粥出來的時候,見了她那副享用大餐的模樣,不由笑道,“這麽好吃?”
顧言點頭,“真希望以後每天早上都有這樣的早餐。”
李晉陽的手指在她後頸上摩娑了幾秒,“想得倒很美。”
“是啊,雖然知道這是個奢侈的願望,不過是願望都想要讓它實現吧。”顧言說完話,低頭開始喝粥。
李晉陽隔着一張餐桌注視了她幾秒,說,“我盡量好嗎?”
這樣溫柔的語氣讓顧言差點熱淚盈眶。
她點了點頭,笑容絢麗而溫潤。
李晉陽卻因為她臉上此刻的笑容微微失了神。
作者有話要說: 終于有了實質性的進展。
真不容易。
☆、道歉
早餐後,李晉陽開車将顧言送到T大門口。
李晉陽單手扶着方向盤,目光追随着顧言,看見她推門下車,快速而平穩的消失在大門後的石子路上。
控制臺上的手機突然響起。
李晉陽取過手機,看見屏幕上顯示的名字微微皺了皺眉。
半晌,他按了接聽鍵。
顧言從片場出來的時候還沒到中午。
這是《沉淪》在T大的最後一場戲,所有人都顯得有些興奮,因為明天開始,他們就要前往寧市附近的一個小城鎮了,聽說那裏有很多有名的小吃,還有雲端溫泉酒店。
雖然地方小,但風景很不錯。
所以一群人還沒出發,就已經心向往之了。
劉真真将手裏的墨鏡遞給顧言戴上,問她有沒有想要去的餐廳,顧言搖搖頭,低頭鑽進了保姆車裏。
米雪在處理事情方面的确是一把好手,以至于從傅若薇出事到現在,媒體上沒有絲毫關于她的消息。
劉真真不僅長出了一口氣,這幾天她連出門都要小心翼翼的,生怕又從哪個角落冒出一群人來問些亂七八糟的問題。
反觀顧言,她倒是非常淡定,似乎根本就沒那回事一樣。
劉真真有時候真佩服她。
因為顧言的這種淡定不是裝出來的,似乎這種淡然處之的态度已随着歲月和時光長在了她的骨子裏。
一種天然的柔和濕潤,必要的時候,她亦可以像一把尖銳的倒刺,刺得你渾身鮮血直流。
保姆車從T大校門駛了出去。
延着寬敞明亮的大道往市區而去,顧言靠在椅背上望着窗外,車廂裏長久地沉默。
直到車子上了三環,顧言才轉過頭來,問她,“米雪最近在忙什麽?”
劉真真沉吟片刻,回答道,“她在忙傅若薇的事,聽說傅若薇已經同意私了,但是要求白納付一筆高額的賠償金。”
顧言見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挑了挑眉,“小劉,我不喜歡吞吞|吐吐。”
聞言,劉真真便不好再多作隐瞞,徑直道,“聽說傅若薇還要你親自去向她道歉,如果不然,她背後的那個人會對你不利,雖然我相信薄總和米雪,但是你最近還是要小心一點。”
顧言聽了之後沒多大反應,只是點點頭,接着又靠在椅背上,閉上了眼睛。
劉真真看了她一眼,在心裏嘆了一口氣。
她雖然對顧言不是百分百的了解,但是要讓顧言去給傅若薇道歉,那絕對是不可能的事。
只是,若顧言不照做,傅若薇背後的那個人可能真的會做出什麽過激行為,這是所有人都不願見到的事。
劉真真還沒從思緒裏回過神來,突然聽見顧言說,“不用擔心,我不會有事。”
她的聲音輕淺溫和,像春天曠野的風,濕潤而迷人。
劉真真煩亂的心緒被奇跡般的撫平,她點點頭,“顧言,薄先生和米雪不會讓你有事的。”我也會保護你。
半個小時後,車子停在了顧言常去的一家餐廳前面。
劉真真先下了車,顧言下車的時候,鼻子上已架了一副咖啡色的墨鏡,她的臉上沒什麽表情,身上的無袖針織衫和牛仔褲讓她看上去輕快而陽光,劉真真等顧言下了車後,便讓司機開車先走。
劉真真訂了個包廂,顧言的食欲并沒有因為傅若薇而受影響,依舊吃得很多。
劉真真也覺得有點餓,一頓風殘雲卷,盤子裏的菜已經所剩無幾了。
顧言抽過紙巾擦了擦嘴角,那動作并不刻意,卻是一種極致的優雅,仿佛她天生就該這樣儀态萬千風華盡顯的立于人前,說話的語調、舉手投足間的從容甚至是偶爾牽起的嘴角都讓人産生一種無法描墨的貴族氣質的錯覺。
三年前第一次見到顧言的時候,劉真真便有這樣的感覺。
當時她是被薄清安欽點的,所以當她被帶到顧言面前時,對方正坐在薄清安辦公室的沙發上,穿着很簡單的白色T恤和卡其短褲,腳上踩一雙外面二三十塊錢就能買一雙的帆布鞋。
就是這樣簡單的顧言讓劉真真那一霎真正的愣住。
當一個人的氣質不必靠任何外在的裝飾來體現的時候,她就已經是一個真正的貴族。
劉真真注意到,顧言端着杯子的手指非常白且修長,手指托着杯把時并不如何用力,但是那杯子卻停在她的指間,穩若泰山。
她對劉真真說的第一句話說,“我需要一個不會自作聰明的助理,你覺得你能勝任嗎?”
劉真真被她略顯低沉而柔軟的嗓音怔懾,圈子裏的好聲音數不勝數,但是當顧言直視着她,直截了當的問她這個問題時,劉真真覺得有一股力氣在胸腔裏碰撞開來,然後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堅定無比的說,“我可以。”
顧言微微颔首,她連這樣一個細小的動作都能做得完美而恰當,劉真真開始好奇她的身份,但她是個不會自作聰明的助理,所以這三年間,即使這種好奇一直驅使着她,但她從未真正越雷池一步,有些事,糊塗總比知道要好得多。
午飯結束後,顧言在保姆車上休息了一個小時,便要趕去W公司拍攝懶人鞋的內景。
W公司致力于服裝與鞋子品牌開發,近年來W旗下的品牌也在漸漸充盈着國內市場,當然,進軍國外還需要時日,不過W公司的産品勝在做工精致,設計理念也相當舒适前衛,所以贏得了年輕一族的喜愛。
這次W新推出來的秋季懶人鞋有顧言加盟代言,自然更是如虎添翼。
W公司給的代言費也非常可觀,否則薄清安大概不會替顧言接這支廣告。
車子到W公司樓下的時候,已經有行政人員等在了那裏,他們對于顧言的加盟非常重視,這期間公司高層有意約顧言見面,但都被米雪毫不留情的拒絕了。
公司高層打着溝通交流的幌子請藝人吃飯的事已經屢見不鮮,但薄清安對顧言的保護已做到滴水不漏,所以這三年裏,除了必要的應酬顧言基本不會出席,就算不得出席的場合也有薄清安或者米雪随身陪伴,這些年倒從未出什麽岔子。
對方的行政是個高大的年輕男子,他非常禮貌的與顧言握手,“顧小姐,久仰大名。”
顧言淡淡的點頭,抽回了自己的手,身後的劉真真說道,“顧言接下來還有別的工作,我們抓緊時間拍攝吧。”
年輕男子笑着點了點頭,引着顧言進了電梯,直接按了13樓。
作者有話要說: 顧言的性格很固執。我喜歡固執的女人。(^o^)/~
☆、失蹤
13樓是一整層攝影棚,是公司為了方便拍攝産品特設的,顧言帶着劉真真進攝影棚的時候,秦榛已經在那裏了,他正在擺弄手裏的相機,看見顧言的身影出現在眼前時,他的表情有些複雜,不知道是害怕顧言也拿開水潑他還是別的什麽原因。
顧言倒沒有多少想法,即使秦榛因為傅若薇的事因此疏遠她也沒有關系,對她來說,朋友是不會因為某一件事就對她心存芥蒂的,反之,那她也沒必要惋惜會失去這個朋友。
秦榛很快向她走來,笑着打招呼,“顧言,你怎麽樣?”
顧言看了看他,“你想問什麽呢?”
秦榛看了看周圍,把她拉到一個偏僻的角落,“我覺得你應該去跟傅若薇道歉。”
“為什麽?”
秦榛皺起了眉,“如果這件事因為一個道歉就解決了,那是對你最好的方式。”
顧言想起傅若薇背後的那個靠山是李晉陽同父異母的弟弟,這件事的确很棘手呢,但是,“我不會道歉。”
“顧言,你太固執了。”秦榛不認同的看着她,“這個圈子亂得很,如果你不學會隐忍,會吃虧。”
秦榛說得沒錯,但是顧言的固執有着常人無法理解的姿态。
在她看來,她寧願向一條流浪狗說對不起,也不會給傅若薇道歉,因為傅若薇不配。
更何況,她比誰都清楚,隐忍的結果往往是妥協。
她不願妥協。
“我知道,但是我不會道歉,”顧言看着秦榛,扯開唇笑了笑,真誠的道謝,“謝謝你,秦榛。”
秦榛被她的笑容弄得微微一怔,随即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我們是朋友,我不希望你有事。”
顧言是個鏡頭感很強的人,無論是偷拍還是光明正大的拍出來的照片都是美的,這或許就是傳說中的360度無死角。
秦榛是個對鏡頭有着偏執狂一樣的男人,他對鏡頭下的模特大多數時候都不滿意,但是顧言讓他挑不出任何毛病,只能本能的接下快門,捕捉住她每一個自然而美麗的瞬間。
因為拍的是懶人鞋廣告,所以顧言換上了秦榛為她準備的T恤熱褲,褲管延伸出來的兩條白皙勻稱的長腿讓攝影棚裏的男人們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口水,就連見慣了俊男美女的秦榛也有那麽一瞬間失了神。
熱褲之後,顧言換上了一條白底藍碎花的及膝裙,頭發被造型師燙卷,柔軟的披在肩上,幾乎是立刻的,她變成了別人的鄰家女孩,劉真真靜靜的看着燈光下的顧言,她的可塑性很強,幾乎可以勝任任何角色,并且表現非凡,這也是她為什麽才出道三年就能紅成這個樣子。
“好,就是這樣!太棒了顧言!”秦榛的眼睛專注的看着相機的鏡頭,嘴裏發出一連串的贊美。
顧言被他的話逗笑了,秦榛忙叫道,“就是這個表情!顧言不要停!”然後在顧言的下一個表情到來前按下了快門。
兩組照片拍完之後,秦榛把相機連上電腦看剛才拍下來的照片,照片很清晰,甚至連顧言臉上那淡淡的絨毛都能看清,顧言在鏡頭下的各種表情和姿勢都讓秦榛滿意,他每換一張都會發出由衷的贊嘆。
等他從電腦裏擡起頭來時,看見顧言已經換上了來時的衣服,接過助理手裏的墨鏡正準備戴上。
這個時候的顧言跟鏡頭下的那個女子又是全然不同的。
淡然、溫和還有一些骨子裏透出來的清冷。
秦榛又看了一眼面前的電腦,屏幕上,是微笑着的顧言,她的雙眼彎成了好看的月牙狀,眸中波光璀璨,仿佛整條銀河全數墜入其中那樣絢麗迷人。
顧言走的時候沒跟秦榛打招呼,只讓劉真真去跟他說一聲。
兩人乘坐電梯到大堂的時候,最開始來接待她們的那個年輕的行政已經等在了那裏。
看見顧言走出電梯,他迎上來,“顧小姐,不知道今晚你能否賞光參加W公司的周年慶宴?”
顧言沒有說話,劉真真替她回答道,“不好意思,她接下來還有許多工作,恐怕抽不出來時間,若有任何工作上的事,可以直接聯系米雪。”
白納的米雪大概整個娛樂圈的人沒人不知道,那行政聽了這話并沒有不悅,繼續說道,“我知道顧小姐工作繁忙,但是今晚請你務必抽出時間,因為我們老板想見你。”
聞言,顧言第一次正眼看着他,“你們老板是哪一位?”
“我們老板顧小姐應該不陌生,他叫李朝陽。”
聽見李朝陽的名字,顧言又不可自己的想起李晉陽。
那個行政見她一副在思考的模樣,還沒來得及高興,只聽顧言說,“不好意思,我的确很忙,若李先生有意的話,可以直接聯系薄清安。”說完,她帶着劉真真徑直離去,将那行政毫不客氣的丢在了身後。
直到坐進車裏,劉真真才問,“你認識李朝陽?”
顧言搖頭,“不認識,只聽過他的名字而已。”
劉真真沒再說話,顧言坐在座椅裏,把玩着手機,薄清安說李朝陽是混黑道的,但是這幾年他怕是在漂白吧,沒想到W公司竟然是李朝陽的産業,真是人生處處是驚喜。
劉真真将顧言送到熟悉的街口,看着她推門下車,緩慢而優雅的走出自己的視線。
口袋裏的手機突然響起。
劉真真忙按了接聽,那頭傳來薄清安的聲音,“顧言跟你在一起嗎?”
“她剛剛下車回家。”劉真真探出頭去看,顧言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了。
薄清安的口氣很急促,幾乎是吼叫出來,“快去把她追回來!不要讓她一個人待着!”
劉真真的腦海裏有什麽一閃而過,身體已經先動了起來,她大步朝顧言走遠的那個方向跑去,但是早已不見了顧言的背影,打顧言的電話一直提示無法接通。
劉真真回撥薄清安的電話,“顧言走不見了,我不知道她住在哪裏。”她的聲音在發抖,腦子裏亂作一團,因為顧言不可能會走那麽快,才短短幾分鐘而已,就把這條冗長的花園小路走完。
薄清安說了一個門牌號,讓劉真真去按門鈴。
劉真真找到那個門牌,按了好幾分鐘的門鈴都沒有人來開門,薄清安在那頭說,“顧言可能被綁架了。”
“李朝陽?”劉真真脫口而出。
“你們見過他了?”薄清安的聲音緊張起來。
“沒有,今天他的一個屬下邀請顧言去參加一個晚宴,顧言拒絕了。”劉真真越說心底越涼,雖然她不知道李朝陽是什麽人,但從薄清安的語氣中也猜到了對方不是好惹的主。
“你回白納。”薄清安說完最後一句,果斷的挂了電話。
作者有話要說: 綁架這個橋段真的很老了。
不過為了讓李先生有英雄救美的機會不妨拿來用一用。
PS:謝謝阿鵬的霸王~抱住親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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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派
顧言坐在別墅的沙發上,對面坐着一個黑衣男子。
從頭到腳一片黑,果然很符合黑社|會的作派。
對方見她不說話,只是端着咖啡有一口沒一口的喝着,似乎對她有了些興趣,“顧小姐的反射弧真長。”
顧言端着杯子,擡頭看着他,他與李晉陽有三分相似,輕佻的眉宇卻不似李晉陽的清雅端莊,笑容透着無需隐藏的邪氣,“李先生,我在等你開口。”
李朝陽修長的雙腿交疊着,左手指尾上戴着一枚綠色的瑪瑙左戒指,李晉陽也有一枚這樣的戒指,只是顏色不同而已。
“顧小姐,我真的很佩服你的勇氣。”李朝陽仰靠在沙發上,一雙單鳳眼微微眯着愛 書 樓 發 布,裏面冷冽的光芒直射在顧言的臉上。
顧言将手裏的咖啡杯放在面前的茶幾上,聲音輕淺而平靜,“李先生可知道你現在已經構成綁架。”
李朝陽笑了笑,那表情似乎在嘲笑她的不知所謂,“我只不過偶遇顧小姐,好心的請顧小姐到舍下喝杯茶,哪裏來的綁架?我現在可沒拿繩子綁着你呢。”
顧言也跟着笑起來,她的笑容總是有種撥開雲霧的感覺,清麗而灑脫,“李先生今天請我回來喝茶,是因為傅若薇的事吧。”
“若薇現在還躺在床上,傷好後可能還會留下疤痕,若是這疤永遠都褪不了,顧小姐是不是也該付出相同的代價?”李朝陽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狹長的眼尾衍射着幾絲危險。
顧言依舊是那副淡然若水的表情,“那李先生想怎麽樣?”
“哈,”李朝陽大笑起來,末了,他說,“你說呢?”
“傅若薇今天的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我拒絕道歉,還有,白納也不會賠償她一分錢。”顧言淡淡的說,又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從別墅門前被幾個人不由分說的擄到這裏,她還真是口渴了。
李朝陽神情沒什麽變化,依舊笑得很張狂,“你跟着李晉陽也有三年了吧?”
顧言心裏一驚,随即又平靜下來,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我真沒料到,李晉陽那個花花公子竟然會讓一個女人留在他身邊這麽久,啧,真是難得。”他微揚的下巴光滑白皙,像擺在陳列館裏精致的藏品,只是眼神裏的輕蔑太過草率,失了美感。
顧言笑了笑,“我也覺得很不可思議。”
李朝陽斜睇着她,“怎麽?你想做李家的少夫人?”
“今天之前沒想過,不過見到李先生之後,少夫人這個頭銜倒勾起了我的興趣。”
李朝陽收起了臉上那種嘲諷的笑意,一雙鷹眸緊盯着顧言,“什麽意思?”
“久聞李先生大名,今天見到,我發現我喜歡的是你這種類型。”顧言用平鋪直敘的口氣說,臉上浮起淡淡的笑意。
李朝陽一噎,随即笑道,“顧小姐真是有趣,不過,我對你可不感興趣,尤其,你還是李晉陽的女人。”
顧言表示很驚訝,“我以為,李先生應該會比較喜歡搶東西的游戲。”
李朝陽嗤笑一聲,“我想要的從來不需要搶,李晉陽就會乖乖的送到我手裏。”
“李先生未免太看得起我。”顧言說。
李朝陽用手撐着下巴,笑得胸有成竹,“是不是高看了你,等李晉陽來了就知道。”
顧言心裏一凜,李朝陽想拿她跟李晉陽換東西。
“李先生想要什麽?”
李朝陽牽起一邊嘴角,笑容邪氣而狂妄,“我要的東西你給不起。”
“的确如此。”顧言看着他,淡淡的說,“原來李先生真的像我聽說的那樣,是個癡情的人。”
李朝陽神色一變,“你說什麽?”
顧言緩慢的攏了攏頰邊的頭發,随後才輕聲道,“癡情固然好,只是愛上了自己的親妹妹這種事,卻太過匪夷所思了。”
“顧小姐,我倒是低估了你。”
顧言無所謂的一笑,“這種事知道的人也不在少數,不過我看李先生也沒有刻意隐瞞。”
李朝陽身子前傾,一雙黑色的眼眸直直的看着顧言,“你覺得,李晉陽會拿她跟你交換嗎?”
顧言笑,“她是你的妹妹,自然也是李晉陽的妹妹,要如何決定也要看當事人,你們哪裏來的權利?”
“她從小就聽李晉陽的話,李晉陽說什麽她便做什麽,所以,今天就算李晉陽讓她跟着我,她也一定不會有二話的。”李朝陽的笑容有些苦澀,只是那種意味一閃而逝,讓人以為是錯覺,“顧言,你想不想知道,你和她在李晉陽的心裏,究竟誰比較重要?”
顧言把玩着來時被李朝陽踩爛的手機碎片,是一張手機卡,半晌才說,“我與李晉陽的關系是彼此雇傭,我借他上位,他在我這裏尋求慰藉,談不上重要與否,充其量算是合作夥伴。”
李朝陽哈哈大笑,“真有意思!你跟李晉陽真是天生一對啊!”
“謝謝。”顧言微笑着。
顧言的咖啡杯空了,立刻有長相美麗的女傭走過來替她續杯。
李朝陽見她執着杯把的修長手指,腦海裏想起另外一雙同樣白皙的手,他的神色有些迷亂,突然開口道,“顧言,李晉陽有沒有說過你們長得很像?”
“沒有。”顧言回答,“我們不會相像,因為,我們都是獨一無二的。”
“說得好!”李朝陽拍起手來,單薄而渾厚的掌聲在大廳裏久久不散。
顧言低頭注視着手中精致的杯子,杯身上面鑲嵌着幾片青色的竹葉,竹被譽為君子,在某種定義上,李朝陽算得上是君子,不過前面得加個僞字,“不知道藥效什麽時候會發作?”
李朝陽眼睛危險的眯起,“你知道我在咖啡裏下藥?”
“這樣的把戲早就不新鮮了。”顧言的目光從杯口看出去,恰好看見李朝陽微抿的嘴唇。
他與李朝陽縱然只有三分相像,這個抿唇的動作卻相似到了極點,顧言眼睛裏看見的人立刻變成了李晉陽,他沒有笑,似乎還有些生氣。
顧言的意識開始有些渙散,在那之前,她把咖啡杯放在了茶幾上,接着,身體乏力的仰躺在沙發裏,眼前的李晉陽居高臨下的看着她,嘴角勾起一絲陌生而危險的笑容,她聽見他說,“不知道為什麽,我突然對你又有了興趣,你說,咱們是不是該在李晉陽到來之前打一炮?”
顧言想笑,但是全身力氣都被抽幹了,無法形成一個簡單的笑容。
只感覺面前的李晉陽把她拽起來,雙手粗魯的扯她身上的衣服,沒過多久,上身一涼,李晉陽把她的衣服丢在地上,嘴裏發出贊嘆道,“啧,真看不出來,其實你還是蠻有料的嘛,不比若薇差。”
她歪過頭去,看見對面的沙發以一種奇怪的姿式倒在了地上,視線裏出現了兩個李晉陽,正你一拳我一腳的打得痛快,顧言看了一會兒,終于支持不住,昏了過去。
李朝陽被一拳打倒在地,李晉陽跨過去壓在他身上,手指掐住他的脖子,臉色猙獰,聲音從牙縫裏嘣了出來,“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麽?”
李朝陽無所謂的笑了笑,“我正在幹一個女明星,結果你卻來壞我的好事。”
李晉陽眼眸一沉,一拳揍過去,李朝陽被打得偏過頭去,嘴角流出殷紅的血絲,又不甘心的回過頭來望着他,“李晉陽,記得上次你打我是什麽時候嗎?”
見他不說話,李朝陽繼續道,“是我20歲的時候,把鳳言壓在牆上強吻她的那一天,你跟現在一樣憤怒,不,你現在可比那裏候憤怒多了,那時候你只是生氣,而現在,我覺得你好像想殺了我,顧言說我喜歡上自己的親妹子很匪夷所思,那麽你呢?”他說話的時候是笑着的,即使臉上沾了血污,依舊無法遮掩他眼底深處的嘲諷。
李晉陽無意跟他廢話,松開手,徑直走向沙發,把身上有些淩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