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道法交流大會
第一屆詭門道法交流大會。
謝戈在為詭門造勢和宣傳方面簡直就是天才。之前因為怕祖師複活的消息傳出後被玄門報複，所以一直低調，這次師父調解了明月教和雲鶴那邊的恩怨，又借着尹奇的婚事，發話讓全部詭門弟子都趕到蜀中，謝戈自然要趁此機會對外宣稱詭門祖師謝靈降臨人間，大大造勢，借機改變世人對詭門的看法。
“師父，既然這麽多弟子來一趟，咱們還是要好好利用一番。目前安排的有三項議程，第一，咱們詭門弟子來說最珍貴的道服……只有最初拜師的一百多人的道服入過血池，被您種過法陣。新入的弟子一直都沒有，還請師父也為他們賜福！第二，我詭門素來推崇自由，大部分都靠自學，不是師父教徒弟，就是師兄教師弟師妹，還是有些不成體系，各個基礎不是很紮實，而且這麽多年，好多人修習也止步不前，希望師父統一指點，趁此機會徒兒想在各國設立詭門學堂，從入門開始打好基礎，進階後逐級進修，整體加強我詭門的實力；第三，正好是師弟尹奇大婚，借此機會，讓衆弟子前來拜會師祖。師父若有事，一并吩咐。不知師父是否滿意徒兒的安排？”
“嗯。”謝冰雲接過謝戈的茶，喝了一口，溫度剛剛好 “如今你是詭門的掌門，只要是為了詭門弟子好之事，為師不會反對，你安排就好。只是為新進弟子賜福之事，我已教給意歡，日後若是師父不在，你讓她做即可。”
“意歡？”
謝戈忍不住看了看一直站在慕瑤身後怯懦的小姑娘，他算過這孩子的命格，不僅天煞孤星、一生多舛，如今許了鬼王做妻，死後更是不得輪回，永生永世被禁锢。師父讓她給弟子賜福，分明是借此暗指她為下一代掌門人，可這樣的人能擔重任嗎？
“唉，還不是因為你們這一輩的弟子都太笨了。意歡只是因為太小，有些懵懂無知而已，但她在修習方面，一教就會，一點就通。假以時日，你們一個也比不過她！”
此言一出，在場的弟子紛紛上下打量意歡，眼裏皆是懷疑。
幾人正在內堂說話，外面弟子進來傳話，說是人已經到齊了。
謝冰雲往山下看，除了黑壓壓地自帶鍋碗瓢盆、以及鹹菜、幹魚、米袋，提着雞蛋、蔬菜、魚肉等自備幹糧的身穿五色領玄色道服的詭門弟子，走在最後面的還有一身雲紋道服的宋無為和三清弟子。
“師父？咱們的道服為什麽要賜福呀？”意歡看着臺上的師祖，一想到一會兒便要她來給各位師兄和師妹賜福，就緊張不已。
“詭門弟子只有拜過師祖，經過師祖賜福以後才能擁有屬于自己的道服。只有經過賜福的詭門道服才能水火不侵，萬年不腐，妖邪近不得身，危急時刻是咱們的專屬法器、保命之物，是這世間的無價之寶。”
“要是我做的不好，将來師兄，師姐們在為難時刻不管用怎麽辦？”
“師祖既然相信你，教給你，就是覺得你能做好，不要多想，照着師祖做的就行，不要讓師祖失望啊”慕瑤輕輕推了推意歡，意歡只能硬着頭皮走上臺去。
需要賜福的弟子們整齊劃一地跪在下面，捧着新道服等待着。
謝冰雲摸着她的頭，溫柔地鼓勵意歡，“不着急，等你準備好了再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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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歡深吸幾口氣，只好硬着頭皮，面對着大家。普通人見到她的重瞳，都視為不詳，只有詭門中人，見到她卻如稀疏平常一般，不知道為何，只是因為最尋常的眼神，卻讓她平靜下來。
意歡咬破手指，念了個水訣，這存在自然間的無根之水仿佛被那血氣吸引一般，争先恐後地如龍卷風一般被席卷進去，不一會兒便在空中形成巨大的血色漩渦，謝冰雲一擡手，弟子們的道服紛紛脫離手中被血池卷了進去。
意歡繼續按照步驟，為每一件道服種下護身法陣。
謝戈每見意歡賜福一件道服，便喊一聲‘接！’讓弟子跪着接過。
等意歡終于做完這些，第一代弟子們紛紛上前親自為賜福弟子披上道服，意歡站在臺上，是師父慕瑤幫她穿。
不過是普通的玄色布料，經過賜福儀式後，那道服便如夜一般深邃、漆黑，在陽光的照射下，裏面仿佛包含了整片星空一般透着璀璨的星光。弟子們一旦披上身，道服上的萬般變化便全部泯滅，回歸成原來的模樣，只是比之前更有了光澤。
也不知道是誰起的頭，等謝冰雲反應過來的時候，整個山頭幾千名詭門弟子全都在哭鼻子，入門早的全都如張着手臂朝她撲了過來！
“師父！”
“師父！”
“師祖！！”
“師父”
“嗚嗚嗚嗚……”
謝冰雲想躲已經來不及，又被層層疊疊的哭包們疊在最裏面，陷入一片片的嚎叫之中。
“師父！有您實在是太好了！”
“是啊，師父，有您在，詭門之人便再也不會被人欺負了”
“日後再行走江湖，看誰還敢小瞧我們！”
“師父……嗚嗚嗚”
為什麽詭門弟子各個都喜歡抱着她哭啊，這是從哪裏習得的傳統呀？
謝冰雲被他們此起彼伏的壕哭弄的腦仁都疼，只好往山門外的人求救，“無為君，救救我吧！”
話音剛落，謝冰雲眨眼間便發現自己被宋無為抱在空中，方臺之上的弟子依舊都忘情地哭成一團呢。
謝冰雲忍不住在他臉頰親了一下，“來的倒是及時，待會兒等他們哭完，我還要講一節道法課，你若不忙，就留下來配合一下我呗”
“你約我來，難道就是為了這個？”
“難道你以為我約你是要當着弟子和你幽會？還是你想試試雙修之法？嗯，倒也不是不可以，就是怕你放不開”
宋無為帶着她落在一邊，臉有些紅，小聲地說“你也是一門宗師，莫要再在徒弟們面前開這等玩笑了”
謝冰雲忍不住在他腰間摸了一把才将手背在身後，一本正經地清了清嗓子，“謝戈！你控制一下場面，不是說儀式之後讓為師講課嗎？若是你們再哭，為師可不講了啊~~~”
“是是是”
大家紛紛起身，坐回之前的位置，擦掉眼淚，恢複儀态。
雲鶴見到無為君站在師祖身側，總覺得哪裏都不舒服，“師父，咱們詭門講課，就不讓外人偷學了吧”
謝冰雲忍不住敲了敲他的腦袋，“你忘了你師父的師父是誰了？”
謝冰雲站在方臺中間傳音所有弟子，“你們總說世人對詭門有偏見，可你們又何嘗不是對玄門有偏見呢？修行之術有千千萬，不管是玄門也好，都是先修己，修身再造福天下蒼生。詭門也好，玄門也好，在本座看來并沒有什麽區別，只不過手段不同，法門不同而已。本座的師父是已故的三清祖師之一的自在仙人，入我詭門的基礎便是要先學會三清法術。無為君作為玄門仙首，今日莅臨詭門，親自指導大家，還有人不滿嗎？行，有不服氣的上來單挑！”
一說到單挑，弟子們紛紛地下了頭，生怕被謝冰雲點名。
謝冰雲見到他們這副樣子，簡直和自己年少時在三清讀書時一模一樣，忍不住笑了，“好了，繼續。在坐的所有弟子，沒有學完整本伏魔大典的全部離席站在後面去！”
詭門雖然號稱上萬弟子，但有能力在三日內從千裏之外趕到蜀中也就這幾千人，伏魔大典整本大概有三尺高，前後分為三十冊，全都被謝冰雲用法術印在道服內側，用意念即可學習，內容龐雜豐富，但大部分人仍然止步在前幾章的初級部分。謝冰雲話一落，依然坐着的只有三百來人了。
“十年以上未洗髓破鏡的上臺來！”
雖然丢臉，以慕瑤為首的大概三十多人排着隊站在臺上。
謝冰雲對慕瑤說，“既然已熟讀所有法門，你可有想過為何遲遲不能破鏡？”
要是知道不早就成功了嗎？臺上的弟子本來就覺得丢臉，現在又當場被師祖诘問，更覺得臉紅。
“別急，為師今日就教你們法門……”
“意歡，你過來！”謝冰雲招招手。
慕意歡怯生生地走上臺來。
“意歡，血池法陣中運用了水訣、風訣和氣訣，這三門法訣是入門法術中最難掌握的，可師尊只教了你水訣，你便自己學會了其他兩門，你說說，你是如何學會的”
“師尊，您教過意歡，這修習的法門是相通的，萬變不離其宗，是以氣化水，以氣化冰，以風禦水，雖然口訣不一樣，但原理都是一樣的”
“嗯”謝冰雲點點頭，“你也是讀完了整本伏魔大典的，既如此你如何理解這修仙中各個法門的……罷了，你還小，先說說怎麽才能成功洗髓破鏡吧”
“啊？我嗎？”意歡忍不住環顧四周，在場的全是師叔師伯，連她師父慕瑤都沒能成，師祖竟問她一個八歲的孩子？
“問你就說！”
“好”意歡照着師父教的，給在場的所有人行了個禮才說，“師祖之前教過，洗髓之所以為修仙門檻中最重要的一步，是因為洗髓将徹底改變人獲取靈力的方式！修仙之前，人通過每日食用五谷雜糧而獲得能量，一日三餐的能量很快會被耗盡，可一旦領悟如何運氣修行，進而凝成內丹方為洗髓，有了內丹以後方能從天地從星辰外源源不斷地吸取靈力，修習才能突飛猛進”
意歡在不開口的時候總是怯生生的樣子，可一談到修習之法，不僅邏輯清晰、口齒伶俐，說話的樣子也像極了謝冰雲，意歡見大家都認真着，更有了信心，繼續講道“師父之前講過，有人為了提升修為，有辟谷的，有鑽牛角尖日日閉關苦修的，我認為都不對。雖然這件事情很難，但大家都将事情想複雜了，大家不必苦惱，只用好好聽師祖的話就行。師祖在伏魔大典裏洗髓篇裏已經寫明了洗髓方法，大家只用摒棄雜念，照着做就一定能成功”
“師父，我日日都照着做，可就是做不到啊！”尹奇哭喪着臉，忍不住委屈。
“意歡不是說了嗎？摒棄雜念，照着做就行。意歡，你坐下，當場洗髓給各位師伯們看看！”
“啊？”
“你自己說的，自己都做不到，如何讓別人信服？”
好像有道理。
意歡只好盤腿坐下，定了定神，心中過了一遍洗髓篇的文字內容，照着口訣做好手勢，開始凝神靜氣。
雲鶴一項自視甚高，自己也有一大堆問題等着請教師父，見師父還拖拖拉拉地教這些初級的問題，本不耐煩，但見到意歡竟真的在不到一炷香的時間裏，按部就班一步一步地易經結丹，洗髓成功！
雲鶴忍不住沖到了臺上！
聽慕瑤師姐說，這徒弟是從棺材裏扒出來的，她帶在身邊好幾年，最多就是認些字吧，可師父不過教導她幾個月，這孩子竟能當場洗髓破鏡成功！！就算這孩子有些天賦，可若不是師父會教，她怎麽會有可能做到這一步？！
雲鶴一臉羨慕，忍不住拽着謝冰雲的衣角，“徒兒馬上就要修仙骨了，師父給徒兒也開個小竈吧”
“等你修到第九重再說吧”李明月忍不住拆他的臺。
徒弟争氣，謝冰雲自然臉上有光，将臺上止步不前的弟子們頭上一人敲了一下才恨鐵不成鋼地說，“不知道你們腦子都想着什麽，都說了摒棄雜念，摒棄雜念！明日尹奇大婚的時候，還沒有洗髓成功的，不管是誰，明日大婚時去後廚洗菜做飯！行了，都下去吧。下一步，就講一下與所有人都相關的劍術吧，之後再講法陣。無為君！來吧，咱們切磋一下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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